精图王宫深处,一间陈设古朴却隐含威严的书房内。

  “姜尘?”

  大王子拓跋煌放下手中的边境军报,眉头微蹙,锐利的目光投向躬身禀报的心腹侍卫。

  “他不是应当在我精图与大炎接壤的边境驿馆,等待父王召见么?怎会突然现身王城?消息可确实?”

  “回禀大王子,千真万确!”

  侍卫语气肯定。

  “二王子今日在大街上,与一行来历不明的车队发生冲突,对方车驾之内……正是那位姜尘。”

  “冲突?”

  拓跋煌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精光闪动。

  “详细说与我听。”

  待侍卫将朱雀大街上发生的一切,从二王子拓跋晖如何路见不平,到对方如何嚣张挑衅等等事无巨细地复述完毕后,书房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

  拓跋煌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檀木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冷静分析的光芒。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洞悉本质的笃定。

  “我那弟弟,这次是被姜尘当成传话筒了。”

  他缓缓开口说道。

  “姜尘此来,绝非偶然闲逛,他是故意的,故意在我精图王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以最张扬,最霸道的方式,宣告他的到来。”

  他看向心腹侍卫,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他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传声筒,将姜尘已至王城这个消息,用最快,最不容置疑的方式,传到父王耳中,同时也传到这王城里所有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人耳朵里,而我那身份尊贵,又恰好撞上枪口的二弟,无疑是最佳人选,冲突是表象,传讯才是目的。”

  侍卫面露不解。

  “殿下,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多此一举?既然身为使臣,直接亮明身份,求见国主,不是更符合礼数,也更安全吗?此地终究是我精图腹地,并非他大炎……”

  “安全?”

  拓跋煌打断了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

  “大炎先帝在位时,恰逢姜焚天年少,风头正盛,彼时的他,当真是可称威震四方,万里奔袭,屠城灭国,此事,他姜焚天也不是没做过,只是时过境迁,自大炎当今皇帝继位至今,姜焚天又常年镇守北境,很多人,包括我那年轻的二弟,或许都已忘记,或者根本不曾真正了解,那大炎镇北王所代表的铁血与恐怖。”

  “但父王身为一国之主,他不会忘,也不能忘。”

  拓跋煌语气转沉。

  “那些血与火的记忆,是刻在君王心头的警钟,姜尘正是深知这一点,才敢如此有恃无恐,他嚣张跋扈的背后,倚仗的不是他身边那几名护卫,而是他父亲那柄悬在我们头上的利剑。”

  他顿了顿,继续剖析。

  “而且,若他是正常递交通关文牒,奉命出访的使臣,为两国邦交而来,自然该循规蹈矩,在边境等候安排,但他此来,一非正常使节,二来,他带着拓拔燕,意在问罪,其三,我怀疑,他多半还有自己的私事要办。”

  “私事?”

  侍卫疑惑。

  拓跋煌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好了。”

  他挥挥手,结束了这次分析。

  “此事父王想必已经知晓,你派人下去,不必靠得太近,只需远远留意姜尘一行人的动向即可,非必要不得与其发生冲突,另外,查一查他入城前后,王城内是否有其他异常动向。”

  “是!属下明白!”

  侍卫领命,躬身退下。

  正如拓跋煌所预料,姜尘一行人在城中寻了家上等客店安顿下来,尚未足一个时辰,王宫的使者便已急匆匆赶到。

  来者是一名面白无须,眼神精明,身着精图宫廷内侍服饰的,国主近侍。

  他带着四名宫廷侍卫,径直来到客店,在店主人惶恐的引导下,叩响了姜尘所在天字号上房的门扉。

  门开,露出裴言冷硬的面孔。

  那内侍微微昂首,虽然尽量保持礼仪,但眉宇间仍带着一丝来自王宫的倨傲与质问之色。

  他略过裴言,目光投向室内坐在桌边悠闲品茶的姜尘,上前两步,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声音不卑不亢,却隐含锋锐。

  “尊使请了,在下乃精图国王驾前近侍,奉王命前来问询。”

  他直起身,目光直视姜尘,语气转为质疑。

  “敢问尊使,按照两国交往惯例,外邦使臣入境,理应在边境驿馆等候我王安排觐见时日与行程,尊使为何未得通传,便私自离开边境,突然现身于我精图王城?此举……恐怕于礼不合吧?”

  他顿了顿,似乎想用大炎的礼法规矩来反将一军。

  “素闻中原王朝乃礼仪之邦,大炎更是其中翘楚,最重规矩法度,不知尊使身为大炎钦差,代表天朝上国颜面,为何……却行此不合礼仪之事?岂非有损贵国声誉?”

  这番质问,可谓绵里藏针,既点明姜尘行为的违规,又扣上了损害国家声誉的大帽子,企图在道理上先占据上风。

  姜尘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向这名侃侃而谈的内侍。

  他脸上非但没有丝毫被质问的窘迫或怒意,反而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玩味。

  他没有回答对方的任何问题,只是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然后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清晰而冷冽。

  “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

  那内侍一愣,下意识回道。

  “在下乃王上近侍……”

  “近侍?”

  姜尘打断他,语气中的讥讽更浓。

  “区区一个内侍,国王身边伺候人的奴婢,也敢在此代表精图国主,质问我大炎钦差,镇北王世子的行事?”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刀,刮过对方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

  “怎么?你们精图是国主无法理事,还是满朝文武死绝了?竟派你这么一个玩意儿前来问话?是觉得我姜尘不配与真正管事的对话,还是你们精图,无人了?”

  “你……!”

  那内侍被这番极尽侮辱的言辞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

  他身为国王近侍,在王宫内也是颇有脸面的人物,何曾受过如此当面折辱?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怒火燃烧,就欲反驳。

  “聒噪。”

  姜尘却已失去了耐心,仿佛挥赶苍蝇般随意地摆了摆手。

  “裴言。”

  他声音淡漠,不带丝毫情绪。

  “把他给我扔出去,吵到我喝茶了。”

  “遵命!”

  裴言应声而动,身形如铁塔般向前一步。

  那内侍又惊又怒,厉声道。

  “姜尘!你……你身在精图王城,并非你大炎!岂敢如此无礼!我乃王使!”

  “扔出去。”

  姜尘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未再抬一下。

  裴言不再废话,蒲扇般的大手一探,快如闪电,根本不容那内侍及其身后侍卫反应,便已抓住其前襟。

  那内侍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惊叫声中,整个人如同一个破麻袋般被裴言单手提了起来!

  砰!

  哗啦!

  客店二楼走廊的木质栏杆被撞得发出一声巨响。

  那内侍惨叫着,手舞足蹈地被裴言直接从栏杆上方扔了出去,重重摔在一楼大堂光洁的地板上。

  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官帽歪斜,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那四名宫廷侍卫又惊又怒,刚要拔刀,却被裴言以及瞬间出现在房门外的几名北凉锐士冰冷的目光锁定,仿佛被猛兽盯上,竟无人敢真的动手。

  楼上,姜尘抿了一口茶,淡淡的声音飘下。

  “回去告诉能主事的人,想问我问题,换个有分量的人来,这些阿猫阿狗……”

  他顿了顿,吐出两个字。

  “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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