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向虎愤愤地道：“这狗操的王弼，真该活刮了他！”
成思行没有说话，他与王家的恩怨，早就无法善了，他本来打算，把护卫营训练好，再找王弼算账，没想到，王弼的报复会如此之快。
向虎很快抓到关键：“成大哥，这消息传了多久？”
“王二所说，那货郎得到消息已经三天了，现在至少五天了！”
成思行突然望着刘文秀道：“文秀，你说这附近哪些人可能会动心？”
刘文秀作为曾经黑虎寨的六当家，也是在绿林混过的人，应该最清楚周围这些土匪。
“离咱们最近的，首先是马鹞子高杰，此人盘踞在黑虎山西北八十里葛岭镇高家裕，此人是边军逃兵出身，手下有五百多号人，以骑兵见长，来去如风。他觊觎野狼谷这块地盘不是一天两天了。”
刘文秀顿了顿接着道：“野猪岭的大当家草上飞杜逸之，他与孙传英是结拜兄弟，有这机会绝不会放过咱们，他手底下号三千好汉，其实也就一千出头！”
“还有……就是八面佛张大安，盘踞在西边的佛头山。此人心狠手辣，手下一千五百余人，是周边势力最大的一股。不过他通常只劫掠商队，很少主动攻打山寨。”
向虎听得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么说，咱们可能要面对上两千多人的围攻？”
“不止。”
刘文秀苦笑：“财帛动人心，二十多万两的货，五万两的赏银……这消息传出去，恐怕连一两百里外的山匪都会闻风而动。到时候来多少人，真不好说。”
罗世明急道：“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堡里现在能战的护卫队员只有六百多人，三分之二都是新兵，若是真有两千多土匪围攻……”
“不止是人数问题。”
成思行苦笑道：“王弼这招狠毒之处在于，他让所有想来抢掠的人，有了一个正当理由，他们是帮王家夺回货物’，不是无端劫掠。这会让一些原本犹豫的人也下定决心。”
成思行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地图前：“而且，他们很可能不是同时来，而是一波接一波。就算我们能打退第一波，也会损兵折将。第二波、第三波再来时，我们还能顶住吗？”
众人沉默。
“所以，我们不能被动挨打。得主动破局。”
“如何破局？”
刘文秀紧张地询问，他已经彻底绝了自己的后路，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只能跟着成思行继续走下去。
“澄清谣言。”
成思行道：“世明，你立刻组织人手，让人赶至五百颗窝窝头连告示一起分发下去，内容就写，王家贼喊捉贼，目的就是夺我怀仁堂的产业，所谓二十万两货物纯属造谣，王家悬赏是为报复。凡受蒙蔽来犯者，怀仁堡必迎头痛击，若能醒悟退去，既往不咎。”
“但……那些土匪未必会信。”
“他们信不信不重要，消息要传开。”
成思行笑道：“只要消息传开，总有些土匪会多想一层，王家为什么不敢报官？为什么要借土匪之手？想明白了，就会有人犹豫。”
“文秀，你以个人名义，给张大安、马鹞子这些人写封信。不用劝他们别来，只提醒三件事……”
成思行淡淡地道：“其一王家货栈真丢了二十万两的货，官军为什么不动？其二，怀仁堡若真有那么多钱财，为何不招兵买马？三就算打下怀仁堡，发现根本没有二十万两的货，他们怎么办？王家会给那五万两赏银吗？”
刘文秀眼睛一亮：“妙啊！这是在他们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成思行的拳重重砸在地图上：“这些土匪里，谁最可能第一个来？”
“高杰！”
向虎脱口而出：“高杰麾下多为响马，他们要来，不仅距离近，而且还有速度优势，最多半天就能抵达！”
“太好了，就拿他开刀！”
成思行笑道：“这一战，我们要赢得漂亮，赢得狠，让后面的人看看，进犯怀仁堡是什么下场！”
他的目光扫过怀仁堡众核心成员：“罗世明，从现在开始，调整修建方向，把除生产作坊以外的所有人力，集中起来，暂停房屋和寨墙修建，全力建造鹰嘴哨堡和红哨堡防御工事！”
“是！”
罗世明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住房……”
“挤一挤，克服眼前的困难！”
成思行笑道：“咱们都是过过苦日子的，当初猛子一口五口人，挤到一间小房子里，连下脚的空都没有，还不是熬过来了？”
就眼前怀仁堡遇到的困难来说，如果守不住红石哨堡和鹰嘴哨堡，万事皆休。
“堡主，我明白了！”
成思行接着道：“第一局四个哨，作为精锐，第二局，作为预备队，第三局暂时不用演练鸳鸯阵，无论新兵老兵，全部练弓弩！”
“遵命！”
“张亮你带骑兵哨出去侦察，摸清各路土匪的动向。尤其是杜逸之的野猪岭，给我盯死了！”
成思行接着道：“全力备战。”
众人领命而去。
成思行独自站在地图前，久久不语。
他知道，这一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凶险。之前对付的是单一敌人，这次却是多方势力，而且是被巨额财富刺激得红了眼的亡命之徒。
但换个角度想，这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
如果能扛过这一波，怀仁堡的威名将真正打响。届时，别说官府，就算是方圆百里内，将再无敢轻易来犯之敌。
而且……成思行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王弼，你以为躲在暗地里放冷箭，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正思索间，成孟娘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十几名妇女。
“爹，这几位姐姐有事想求您。”
孟娘的神色有些为难。
成思行看向这些妇女，她们大多二十五岁上下，衣衫虽旧但浆洗得干净，脸上有着长期劳作留下的风霜痕迹，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倔强。
为首的一个妇人约莫二十七八岁，身材矮小，她先向成思行福了一礼：“东家……堡主……俺叫周细花！”
成思行对周槐花有印象，当初他在李家堡镇开设怀仁堂医馆，周细花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来求医，她也是第一个自愿加入怀仁堂的伙计，起初只是想用劳动，偿还怀仁堂的药费。
周细花道：“俺男人去年死在逃荒路上了，俺带着婆婆和两个娃投奔了怀仁堂，俺一直在干活，洗衣服、缝制被褥、棉衣、拉车、做饭，啥活都干，俺不比男人差。可民部只管饭，没有工钱。俺婆婆有病要吃药，娃要穿衣，光管饭……活不下去啊。”
另外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妇女道：“成爷，俺知道怀仁堂的规矩，护卫队有饷银。可护卫队只要男人。俺虽是女人，也能拿刀，当年在老家，土匪来了，俺用锄头也敲碎过一个土匪的脑袋！”
“对，还有俺！”
周细花接过话茬道：“成爷，您是不知道，俺当初遇到人抢俺的窝窝头，我用柴刀砍死了三个人，俺能拿刀，也能杀人，俺想加入护卫队……”
周细花的男人死了，她的儿子已经十二岁了，在这个时候，十四岁就能成亲，现在他们虽然有饭吃。
可问题是，儿子需要娶媳妇，也需要钱。
周细花没有自负到，她可以比男人还勇猛，或者是在战场上取得多少斩首，她的想法是，每个月可以拿一两银子。
如果打仗，她就死战不退，成思行会给她儿子和婆婆，留下四十两抚恤银子，她婆婆可以带着儿子长大成人，还有银子可以娶一个媳妇。
周细花刚刚说完，她身后一个瘦小的妇人抹着眼泪接口：“对！俺也能打，俺虽然没有杀过人，俺不怕死人，俺婆婆死的时候，就是俺给她换的衣裳……”
“成爷，给个机会吧……成爷！”
成思行通过这些妇女的唠叨，基本上明白过来，这些妇女敢站出来，他们的情况都差不多，死了男人，或者男人被抓了壮丁下落不明，家里有老有小要养活。
民部虽然可以吃上饭，但是存不下来钱，这些妇女的孩子慢慢长大了，特别是像刘细花这样的，儿子已经十二岁了，马上就要娶媳妇。
没有钱，儿子娶不上媳妇，就要绝后，这才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成思行叹了口气道：“你们难道没有听说吗？土匪要打过来了，现在加入护卫队，很容易死人的！”
“成爷，俺也怕死，更怕穷！”
向虎愤愤地道：“这狗操的王弼，真该活刮了他！”
成思行没有说话，他与王家的恩怨，早就无法善了，他本来打算，把护卫营训练好，再找王弼算账，没想到，王弼的报复会如此之快。
向虎很快抓到关键：“成大哥，这消息传了多久？”
“王二所说，那货郎得到消息已经三天了，现在至少五天了！”
成思行突然望着刘文秀道：“文秀，你说这附近哪些人可能会动心？”
刘文秀作为曾经黑虎寨的六当家，也是在绿林混过的人，应该最清楚周围这些土匪。
“离咱们最近的，首先是马鹞子高杰，此人盘踞在黑虎山西北八十里葛岭镇高家裕，此人是边军逃兵出身，手下有五百多号人，以骑兵见长，来去如风。他觊觎野狼谷这块地盘不是一天两天了。”
刘文秀顿了顿接着道：“野猪岭的大当家草上飞杜逸之，他与孙传英是结拜兄弟，有这机会绝不会放过咱们，他手底下号三千好汉，其实也就一千出头！”
“还有……就是八面佛张大安，盘踞在西边的佛头山。此人心狠手辣，手下一千五百余人，是周边势力最大的一股。不过他通常只劫掠商队，很少主动攻打山寨。”
向虎听得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么说，咱们可能要面对上两千多人的围攻？”
“不止。”
刘文秀苦笑：“财帛动人心，二十多万两的货，五万两的赏银……这消息传出去，恐怕连一两百里外的山匪都会闻风而动。到时候来多少人，真不好说。”
罗世明急道：“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堡里现在能战的护卫队员只有六百多人，三分之二都是新兵，若是真有两千多土匪围攻……”
“不止是人数问题。”
成思行苦笑道：“王弼这招狠毒之处在于，他让所有想来抢掠的人，有了一个正当理由，他们是帮王家夺回货物’，不是无端劫掠。这会让一些原本犹豫的人也下定决心。”
成思行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地图前：“而且，他们很可能不是同时来，而是一波接一波。就算我们能打退第一波，也会损兵折将。第二波、第三波再来时，我们还能顶住吗？”
众人沉默。
“所以，我们不能被动挨打。得主动破局。”
“如何破局？”
刘文秀紧张地询问，他已经彻底绝了自己的后路，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只能跟着成思行继续走下去。
“澄清谣言。”
成思行道：“世明，你立刻组织人手，让人赶至五百颗窝窝头连告示一起分发下去，内容就写，王家贼喊捉贼，目的就是夺我怀仁堂的产业，所谓二十万两货物纯属造谣，王家悬赏是为报复。凡受蒙蔽来犯者，怀仁堡必迎头痛击，若能醒悟退去，既往不咎。”
“但……那些土匪未必会信。”
“他们信不信不重要，消息要传开。”
成思行笑道：“只要消息传开，总有些土匪会多想一层，王家为什么不敢报官？为什么要借土匪之手？想明白了，就会有人犹豫。”
“文秀，你以个人名义，给张大安、马鹞子这些人写封信。不用劝他们别来，只提醒三件事……”
成思行淡淡地道：“其一王家货栈真丢了二十万两的货，官军为什么不动？其二，怀仁堡若真有那么多钱财，为何不招兵买马？三就算打下怀仁堡，发现根本没有二十万两的货，他们怎么办？王家会给那五万两赏银吗？”
刘文秀眼睛一亮：“妙啊！这是在他们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成思行的拳重重砸在地图上：“这些土匪里，谁最可能第一个来？”
“高杰！”
向虎脱口而出：“高杰麾下多为响马，他们要来，不仅距离近，而且还有速度优势，最多半天就能抵达！”
“太好了，就拿他开刀！”
成思行笑道：“这一战，我们要赢得漂亮，赢得狠，让后面的人看看，进犯怀仁堡是什么下场！”
他的目光扫过怀仁堡众核心成员：“罗世明，从现在开始，调整修建方向，把除生产作坊以外的所有人力，集中起来，暂停房屋和寨墙修建，全力建造鹰嘴哨堡和红哨堡防御工事！”
“是！”
罗世明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住房……”
“挤一挤，克服眼前的困难！”
成思行笑道：“咱们都是过过苦日子的，当初猛子一口五口人，挤到一间小房子里，连下脚的空都没有，还不是熬过来了？”
就眼前怀仁堡遇到的困难来说，如果守不住红石哨堡和鹰嘴哨堡，万事皆休。
“堡主，我明白了！”
成思行接着道：“第一局四个哨，作为精锐，第二局，作为预备队，第三局暂时不用演练鸳鸯阵，无论新兵老兵，全部练弓弩！”
“遵命！”
“张亮你带骑兵哨出去侦察，摸清各路土匪的动向。尤其是杜逸之的野猪岭，给我盯死了！”
成思行接着道：“全力备战。”
众人领命而去。
成思行独自站在地图前，久久不语。
他知道，这一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凶险。之前对付的是单一敌人，这次却是多方势力，而且是被巨额财富刺激得红了眼的亡命之徒。
但换个角度想，这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
如果能扛过这一波，怀仁堡的威名将真正打响。届时，别说官府，就算是方圆百里内，将再无敢轻易来犯之敌。
而且……成思行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王弼，你以为躲在暗地里放冷箭，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正思索间，成孟娘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十几名妇女。
“爹，这几位姐姐有事想求您。”
孟娘的神色有些为难。
成思行看向这些妇女，她们大多二十五岁上下，衣衫虽旧但浆洗得干净，脸上有着长期劳作留下的风霜痕迹，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倔强。
为首的一个妇人约莫二十七八岁，身材矮小，她先向成思行福了一礼：“东家……堡主……俺叫周细花！”
成思行对周槐花有印象，当初他在李家堡镇开设怀仁堂医馆，周细花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来求医，她也是第一个自愿加入怀仁堂的伙计，起初只是想用劳动，偿还怀仁堂的药费。
周细花道：“俺男人去年死在逃荒路上了，俺带着婆婆和两个娃投奔了怀仁堂，俺一直在干活，洗衣服、缝制被褥、棉衣、拉车、做饭，啥活都干，俺不比男人差。可民部只管饭，没有工钱。俺婆婆有病要吃药，娃要穿衣，光管饭……活不下去啊。”
另外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妇女道：“成爷，俺知道怀仁堂的规矩，护卫队有饷银。可护卫队只要男人。俺虽是女人，也能拿刀，当年在老家，土匪来了，俺用锄头也敲碎过一个土匪的脑袋！”
“对，还有俺！”
周细花接过话茬道：“成爷，您是不知道，俺当初遇到人抢俺的窝窝头，我用柴刀砍死了三个人，俺能拿刀，也能杀人，俺想加入护卫队……”
周细花的男人死了，她的儿子已经十二岁了，在这个时候，十四岁就能成亲，现在他们虽然有饭吃。
可问题是，儿子需要娶媳妇，也需要钱。
周细花没有自负到，她可以比男人还勇猛，或者是在战场上取得多少斩首，她的想法是，每个月可以拿一两银子。
如果打仗，她就死战不退，成思行会给她儿子和婆婆，留下四十两抚恤银子，她婆婆可以带着儿子长大成人，还有银子可以娶一个媳妇。
周细花刚刚说完，她身后一个瘦小的妇人抹着眼泪接口：“对！俺也能打，俺虽然没有杀过人，俺不怕死人，俺婆婆死的时候，就是俺给她换的衣裳……”
“成爷，给个机会吧……成爷！”
成思行通过这些妇女的唠叨，基本上明白过来，这些妇女敢站出来，他们的情况都差不多，死了男人，或者男人被抓了壮丁下落不明，家里有老有小要养活。
民部虽然可以吃上饭，但是存不下来钱，这些妇女的孩子慢慢长大了，特别是像刘细花这样的，儿子已经十二岁了，马上就要娶媳妇。
没有钱，儿子娶不上媳妇，就要绝后，这才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成思行叹了口气道：“你们难道没有听说吗？土匪要打过来了，现在加入护卫队，很容易死人的！”
“成爷，俺也怕死，更怕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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