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座灵台长老们平时很少露面,宗内大小事务皆由座下首徒或一些办事得力的弟子处理,宗门铁律数以千条,在一个完备的体系中,约束着庞杂宗门数以万计的弟子。闪舞小说网35xs

  恪守“无为而治”思想的玉机子认为,他们这群老家伙本就该作壁上观,偶尔出手干预一下宗内的邪门歪风,整饬风化无可厚非,若是管教得太严厉苛刻,会坏了云海仙宗欣欣氛围。

  人不放浪狂妄枉少年,倘数万之众的泱泱宗门如死水一般循环,云海仙宗也积攒不了千年底蕴,占据着一方势力。

  试问哪个年轻人没有一点争强好胜之心?

  争强好胜不失为一种上进的表现,至少目前的云海仙宗没有任何令人堪忧的大问题,至于那位谁都不好得罪的碣州世子呼延清,玉机子终于等到了一位牵制他的人。

  呼延清被戒律堂弟子乱棍教训一顿后落荒而逃,总算领教到了触及宗门底线的下场,事后扬言一定要在宗门比试一雪前耻,算是与许之秋结下了梁子。

  好戏落幕,身宽体胖的和蔼道人摸了摸肚子,很是满足,但慈眉中又透着淡淡的遗憾:“闯阁楼那黑衣小子什么来头?邱师弟一想管教最严,怎么会任由他在藏经阁内胡闹?”

  慈眉善目的胖长老名叫庞清,因为胖与“庞”谐音,很多弟子经常口误,喊成了胖长老。

  事实上,他也确实很胖。

  玉机子白眉舒尔一绽,不得不为邱阳子辩解道:“庞师兄错怪他了,黑衣小子是断脉之体,其中原由你还不明白吗?”

  “断脉之体,难怪如此。”庞清肥脸善笑深深一凝,似意识到什么,然后不住地摇头:“天赋没话说,就是这断脉之体,需天道解命,天道可比玄天、黄庭大道更为复杂难寻,寻此道便要修此道,此道坎坷,求此道难如上青天”

  天道何解?

  千百年来,不知道有到少人试图寻求天道。

  天道一说,比那玄天与黄庭大道更为复杂,自古寻道与求道未必相同,寻道稳固修行意志,炼化心神凝结的意念,但天道若寻,寻得必修得,断脉之体天道能解命,寻天道二十年,修天道二十年,求天道二十年,如此才有活下去的希望。35xs

  如此,黑衣少年一旦成为第一个解命之人,那么妖族与人族之间的血脉融合就不成难题。

  说来玉机子还有几分羡慕:“登阁有那么容易?一个月闯三楼,与丑八怪凌昭君下了十步棋止步四楼,我要是有这样争脸的徒弟,我也懒得管!”

  庞清哈哈大笑:“哈哈,谁让你在三关考核当日看走了眼,你那灵窍二通的徒弟也很不错嘛。”

  “不错是不错,总觉得人浮于事,不太稳重。”玉机子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倒是觉得咱们对禅宗那小子也看走了眼,遗憾!遗憾呐!”

  玉机子懊恼得摇头,一脸后悔苦笑。

  目光穿透浓浓雾霭望向藏经阁殿门,许之秋的身影已不知所踪,庞清越来越对他产生浓厚的兴趣,以庞清看人的眼力,许之秋的睿智、谋略、沉稳、从容,是他这个年纪的群体中并不多见的优良品质,这种品质注定他会在修行之途上走得很远。

  “禅宗到底还是有些底蕴,否则无慧根、无道骨、无道心之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改变。”庞清不比刚愎自用的岚圣,他对禅宗倒无排斥之意,反倒又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便宜了阎老鬼,白捡了一个好徒弟。”

  青黄不接的现象不止出现在云海仙宗,其他三大宗门皆是如此,都说乱世出枭雄,平世治天下,帝国上下沉浸在安逸繁华的虚梦里,不知几时梦醒,又几时梦碎?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理无时莫强求。”玉机子倒是十分看得开:“阎老鬼还有个只修黄庭,躲在荒园不敢出来的徒弟,据说快要黄庭三重了。”

  “都说宗门人才凋零,青黄不接,可我怎么觉得这一代弟子有点复兴的意思?”这种怪异的感觉庞清也说不出从何而来,隐隐这么觉得。

  “哦,只有你这么觉得吗?”玉机子眯眼一笑,反问了一句。

  “剑藏于鞘,风止于林。”

  庞清喝茶看戏的雅情一过,悠悠然地起身,抚了抚宽大的绣袍,心中扬起一抹期待:“不知道今年的宗门比试有没有好戏看玉师兄,到时候一定要带上你这茶。35xs”

  “茶确实不错!”意犹未尽,齿颊生香,仙茶最美妙的感觉还是饮尽之后的醇香回味,让人有种魂牵梦萦的迷离感觉,妙不可言。

  云梦仙茶,一茶一春秋。

  第二日清晨,云海仙宗传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的大事非狂妄无忌的碣州世子被乱棍教训,而是那名从不与人说话的黑衣少年再次登阁四楼。

  镇守藏经阁四楼的丑八怪凌昭君,似早料到黑衣少年登阁之心不死,昨日那盘落了十子的棋局一动未动。

  藏经阁一楼挤满了人,众人不为阅览术法书卷古往典籍,神色中若有期待。

  二楼同样挤满了人,人人仰着头颅等待三楼的讯息,焦急的目光中也是满含期待。

  最焦急难耐的当属三楼的天之娇子,他们是云海仙宗令人仰望的翘楚一辈,黑衣少年一旦登阁成功,他们就沦为黑衣少年俯视的群体。

  四楼很安静,安静到棋子落下时也没有声音。

  黑衣少年很安静,像个会眨眼的木头人。

  丑八怪凌昭君很安静,像个被酸雨侵蚀后的凶煞石像。

  两指轻夹起棋子,黑衣少年的身体中灌涌出冲顶灵力,他几乎是用尽浑身力量才将棋子按在棋盘之上。

  凌昭君很丑,没有双眉,一只眼睛浑浊无光,另一只凹陷的眼球呆滞无神,鼻子塌陷得只有两个出气孔,脸颊像是被开水烫过一般,尽是皱巴巴的瘀肉。

  与鸡爪无异的手捏起一枚黑子,凌昭君轻轻落下黑子,看似轻易随便,却暗含着恐怖的力道。

  落第二枚白子时,黑衣少年的手臂微微作抖,目光定格在自己所要落入的棋局位置,用了咬牙的力气。

  凌昭君依然看似很随意地落子,手中却有玄妙无比的厚积之力,并且布局的黑子正在聚集成势,与白子在棋局中展开了争锋的初期状态。

  黑衣少年再咬牙,白子落下,汗珠也随之滚落而下,滴答一声落在地上,这是目前为止四楼唯一的动静。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黑衣少年在落下今日的第十五子后,没有征兆地离开了。

  三楼目送着他下了二楼。

  二楼惊望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

  一楼众人仰望他的脸,还没看清楚,就只能看到一个不算高大,却难以靠近的后背。

  “什么情况?”

  消息就这样三楼传二楼,二楼散布到一楼,逐渐在整个藏经阁内外传开。

  “黑衣少年,今日落子十五枚。”

  “哟,比昨天进步啦!”藏经阁内充斥各种猜测和议论。

  “昨天落十子咯血,从四楼下来后昏倒在一楼大殿,今日落十五子安然无恙,进步,大进步!”

  “输了没?”有人问

  毕竟输赢才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不清楚。”三楼传来的答案也是模棱两可。

  “今日藏经阁三楼的师兄们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第三日,黑衣少年继续登阁,随身带了一壶酒。

  一壶上好的菩提酿,他不知从哪得知凌昭君嗜酒爱棋,投其所好送了壶酒。

  这一次,他与凌昭君对弈落子十八枚,走下四楼时,淋漓汗水浸透衣衫,表情似有几分痛苦,手臂抖得厉害。

  这一炷香时间,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四楼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三楼安静。

  二楼静谧得只有呼吸声。

  至于一楼,众人呆目相望,鸦雀无音。

  黑衣少年没有在众人的猜测中放弃登楼,第四日、第五日继续登楼,俨然拎一壶酒上四楼成了一种看似不是习惯的习惯。

  随着登楼次数的增加,黑衣少年与凌昭君对弈落子的数量也与日俱增,直到第九日,二人都陷入经僵局,他落子三枚便从四楼兀自走了下来。

  至于输赢,尚未可知。

  第十日,黑衣少年在藏经阁四楼与凌昭君对弈整整一天。

  在这一天时间里,二人均未落一子,凌昭君品着菩提酿,黑衣少年则研究棋局整整一日。

  “我输了!”

  虽然很不情愿承认,但事实是残酷的。

  “我也没有赢。”许久没有遇到对手,凌昭君对面前这个一直不曾言语,也不曾服输的年轻人很很有好感。

  凌昭君的说话声音很怪异,似不是从嘴里发出,那张连唇都没有的裂嘴根本没有动过。

  “你听得见?”凌昭君开口说话的那一刻,将黑衣少年吓得不轻。

  “也能说话?”

  “准确来说我半聋半瞎,嘴巴不能发音,倒让我练就了腹语。”

  外界有关凌昭君的传言与其本人之间有些出入,他的相貌其丑无比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棋中有险恶,藏危纳险,与那大千世界无二,一场游戏而已。”

  黑衣少年摇头,直言道:“不太懂!”

  “当你不争输赢,心随棋子落无悔,下完这局棋的时候,你已经赢了!”

  下棋旨在寻乐,不在争胜,置身其中以寻乐为目的,棋不失本意,人不失本心。

  沉静了数日的藏经阁三楼,那些掺杂着复杂情绪的宗门娇子,终于等到了一个结果。

  “黑衣少年,登阁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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