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王妃这是何意?老臣不懂。”郑太医头上猛冒出冷汗。

  “实不相瞒,我腹中的孩子不是王爷的骨肉。”张觅柔抽抽搭搭地说,“若是皇上和珍妃娘娘知道我做出这种事情,一定会发雷霆大怒。我一人赴死也就罢了,只怕皇上一定会因为我的缘故迁怒张氏一族,株连九族恐都不能消皇上心头大恨。”

  “侧王妃,可、可是老臣……”郑太医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才怕张觅柔派人叫自己来也是故意为之。

  “郑世伯和我父亲几十年同朝为官的情分不必说,另外我们两家更是世交,郑世伯把我看做自己半个女儿疼爱,小时候我大病一场郑世伯还主动请求皇上留在我家照顾我,这些恩情觅柔都铭刻在心。”张觅柔泪眼朦胧请求道,“如今我张家正遭灭顶之灾,郑世伯难道真的忍心看我们全家去死吗?”

  “世侄女你快别这样说,此时老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郑太医虽也于心不忍,可是自己要是说谎那也是欺君大罪,万一东窗事发,自家也是一样要株连九族的。

  “只要郑世伯和所有人都说我只有一个月的身孕那不就行了?等到足月之时,就找个理由说早产一个多月,应也不是难事。”张觅柔泪如雨下,几乎淌湿了帕子,“求郑世伯救救我,救救我家吧。”

  郑太医看着面前苦苦哀求的张觅柔忍不住心软下来,自己和张丞相私交颇深,自然是不能看着他们满门抄斩,况且张觅柔所说也有道理,不过一个多月的区别,也算能瞒得住。

  “郑世伯,觅柔给你磕头了。”张觅柔看郑太医不说话,急得扑通跪下就连连磕头。

  “我,我答应就是,世侄女你快起来吧。”郑太医看着张觅柔这幅样子实在心疼,忙扶她起来。

  “觅柔多谢世伯。”张觅柔见郑太医终于松口,心中暗暗也松了口气。

  “那我就回去禀报说你刚一个月的身孕,另外开些安胎药给你。”郑太医看了看张觅柔瘦弱的身子忍不住嘱咐道,“还望侧王妃好好照顾自己,不然惹得你父母担心。”

  “觅柔知道了。”张觅柔擦干了眼泪,然后装作寻常语气把芷兰和忍冬叫进来。

  “芷兰,你送郑太医回去然后帮我拿药回来。”忍冬一进来就赶紧忙着服侍张觅柔,扶着她躺回去。

  “奴婢遵命。”芷兰狐疑地望了一眼惊惶未定的郑太医说道,“郑太医这边请。”

  “老、老臣告退了。”郑太医低着头行了礼然后和芷兰一起退了出去。

  忍冬看着郑太医和芷兰都走了,跑到门口确认再三然后关上了房门回到张觅柔床边替她擦了擦汗,问道:“郑太医可是答应了?”

  “恩。”张觅柔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希望接下去也能如此顺利。”

  ……

  芷兰送郑太医回到太医院,接过了小太监配好的药正要走,转头又回去悄悄朝郑太医打听:“敢问郑太医,侧王妃是什么病啊?”

  郑太医抬起头看了一眼芷兰没有回答。

  芷兰干笑了一声:“是这样的,做奴婢的要是知道主子什么病,也能更好地伺候嘛。”

  郑太医听着这个理由破有道理,于是捋着胡子点点头说:“侧王妃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你们确实该好好小心照顾着。”

  “当真?”虽然芷兰早就猜到,可是这时候听到太医口中说出来,居然觉得有些不真实起来。

  “这可是皇室血脉的大事,怎会有假。”郑太医既然同意了帮张觅柔隐瞒,现在自然得说得无比肯定,最好是连自己都骗过去。

  “那真是太好了。”芷兰笑着说道,“多谢太医,奴婢回去了。”

  郑太医不答,低头自顾自翻看医书。

  芷兰从太医院出来,见没人注意,一转头就去了栖梧宫。

  “奴婢参见珍妃娘娘。”芷兰进去拜见珍妃的时候,正巧珍妃从花园回来,这才没有扑个空。

  “你来了。”珍妃进门就看见芷兰旁边地上放着的药包,便问,“这是谁不舒服呀?”

  “回珍妃娘娘,是好消息。”芷兰总算能抬头挺胸地回一次话了,“今天太医去南平王府替张侧妃诊脉,确认侧王妃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此话当真!”珍妃听到最后两个字惊讶与高兴得差点说不出来话,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去确认。

  “千真万确。”芷兰磕头道,“这就是太医开给张侧妃的安胎药。”

  “这真是太好了!”珍妃双手合十,默默念道,“多谢菩萨,多谢观音菩萨,当真送了我的昭儿一个孩子!”

  转头珍妃便赶紧对芷兰说:“如此,你们便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好好照顾侧王妃,让她安心养胎,剩下的事情,我自然会做的。”

  “是,奴婢明白了。”芷兰又行礼道,“奴婢这就回去为侧王妃熬药。”

  芷兰出去的时候,还隐约听见了后面珍妃不停念叨着:太好了,天随人愿天随人愿啊!

  ……

  乔落棠早上看过了张觅柔从南平王府出去之后,并没有直接回至味坊。她记着张觅柔说自己胃口不好,只偏爱酸的,于是拉着玉莲在市场逛了好一阵子,买了许多带酸味的东西打算回去之后研究新的点心给张觅柔吃。

  这么一圈逛下来,等她回去的时候都快要吃晚膳了。

  “怎么才回来?”乔落棠刚推开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沈奉昭的声音。

  乔落棠吐了吐舌头,然后转头让玉莲把东西送去厨房,自己一个人进去。

  “我去买东西啦。”乔落棠背靠着门噘着嘴说道,“觅柔说她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所以我去看看……”

  “又是张觅柔。”沈奉昭皱着眉站起来,“你自己说说看,这几天你见张觅柔是不是比见我还勤快呢?”

  “哪有这么夸张呀……”乔落棠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听见门外传来秀秋的声音。

  “王爷,夫人,珍妃娘娘派人过来传口谕了!”

  沈奉昭和乔落棠转头对视,两个人皆不明白这时候珍妃忽然而来的口谕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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