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乔落棠看了看窗外的日头并不算大,“我需要去买些衣服,晚了怕人家打烊了。至于伞,拿着多麻烦呀,我这样就行了。咱们赶紧走吧。”

  “那好吧。”沈修齐听乔落棠话语里确没有介意的意思,也就不再坚持了。

  沈修齐和乔落棠一前一后下了楼,正好在楼梯口遇上了掌柜和他带着的伙计正要上去。掌柜也就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客官出去呀。”

  “是啊。”沈修齐点点头,然后想起乔落棠说要去买衣服,于是顺口问道,“敢问掌柜这广都城最好的裁缝铺子在哪儿?”

  掌柜一看沈修齐和乔落棠的衣着早就知道这不是寻常人家,一定非富即贵,此时沈修齐一开口就要找“最好的”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想。

  “客官是要给尊夫人买衣服吗?”一旁的伙计看了一眼沈修齐身后的乔落棠笑着问道。

  “我……我不是夫人……”乔落棠慌忙解释,“我只是个丫鬟罢了。”

  “咳咳,那真是失礼了。”伙计尴尬地缩了回去。

  掌柜抬手就敲了伙计的头:“你看看你,又失礼了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别口没遮拦的。”

  “不碍事的。”沈修齐对这样的误会反应倒没那么大。

  “客官要找最好的裁缝铺,那就去东市那边最繁华的路上有家叫织星阁的就是了。”掌柜笑着说道,“在广都城要买什么都去东市准没错的。”

  “多谢掌柜。”沈修齐抱拳谢过带着乔落棠离开了。

  见两人走远,掌柜回头又冲伙计的头敲了一记:“你可管好你的嘴了,想想哪有两口子分房睡的。再说了,那女子梳着的分明就是丫鬟的发髻。”

  “可是那女子的装扮可不像是个丫鬟啊,依我看那个布料可不便宜呢。”伙计揉了揉头上被敲肿的部分不服气地争辩道。

  “那是人家家底厚,对丫鬟好也是有的。”掌柜说着眯起了眼,“不过也说不定呢,哪有主子带着丫鬟出去买衣服的。看来这丫鬟肯定也不简单。”

  “就、就是嘛。”伙计撇了撇嘴应和道。

  “反正你记得小心伺候着,这个客官可不是寻常人物。”掌柜咂咂嘴,然后走上了楼梯。

  “哎,知道了。”伙计见势也忙跟了上去。

  ……

  客栈老板的推荐果然没错,乔落棠和沈修齐站在织星阁的门口都忍不住感叹道。徽派建筑的特色,白墙青瓦,要不是顶上挂着“织星阁”的招牌,恐怕会叫人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宅子门口。

  “我们进去吧。”沈修齐轻轻拉了拉乔落棠的袖口,似乎是怕她丢了,提醒她跟紧自己。

  “嗯好。”乔落棠跟着沈修齐走进门边解下了一侧的珠花露出脸来。刚刚一路上让她闷得不行,终于到了室内自然要赶紧透透气。

  乔落棠和沈修齐抬眼看去,房子里头的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着图样的帐幔,那绣工恐比乔落棠来这里以后看过的任何一种都要精细。院子的天井站着好多伙计模样的人,而周围绕着一圈都是一个个小的隔间。这样看起来就像现代的试衣间一样。

  “两位客官这边看看啊。”等乔落棠和沈修齐走到中间的位置自然就有伙计迎上来打招呼,“不知哪位要做衣服啊?”

  “我。”乔落棠轻声说道,“不过我就想直接买几套成衣。”

  “这个,恐怕不行。”伙计笑着答道,“两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

  乔落棠和沈修齐一齐点头。

  “我们织星阁是江南地区最有名的裁缝铺子,其中一个定例就是只接受定做。每一位客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哪有做出来正好合适的呢?”

  “这样啊……”乔落棠听伙计介绍到这里也明白了,这家织星阁恐怕就是古代的“高定”了吧。这样说来的话恐怕她需要的那些寻常衣服在这儿也买不到。

  “那好,你就先拿几套样衣来给这位姑娘试一下吧。”沈修齐倒是抢在乔落棠之前说到。

  “四哥,不用在这儿做衣服吧。”乔落棠看了伙计一眼,然后凑到沈修齐耳边说道,“不是说好要扮成丫鬟嘛,这里的衣服太名贵了些吧。”

  “有什么关系,试试嘛。”沈修齐自有打算,说服乔落棠道。

  “是呀,姑娘不如先试试,要是没有合适的也就罢了,如果正好遇到喜欢的那不是缘分嘛。”伙计到一旁拿了个写着“拾”的牌子递给乔落棠,“姑娘暂先去包厢等一会儿吧,衣服一会儿就送过来。”

  “送、送过来?”乔落棠接过牌子眨眨眼,“可是我还没选呢。”

  “我们织星阁的第二个定例就是不用客人选衣服,我们会为您选符合您气质的送过来。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这里的样衣实在太多了,您要自己挑的话花上半天也看不完。”伙计说着指了指后头的大厅,果然乔落棠望了一眼似乎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衣服。

  “那好吧。”乔落棠点点头,然后按照伙计的指引找到了编号为拾的包厢。

  包厢里面两张扶手椅,一个巨大的衣架子,一个梳妆台还有一面打磨得颇为清楚的大铜镜,屋子中间还挂着一张收起来的帷幔。

  “坐下等等吧。”沈修齐指着其中一张扶手椅对乔落棠说道。

  “嗯。”乔落棠规规矩矩坐下。

  两人半晌无言。

  “四哥,我问你件事,你别多想啊。”乔落棠低着头问道,却不敢看向沈修齐。

  “你问吧。”

  “今天中午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吗?”乔落棠慢吞吞说完整句话。

  “是。”沈修齐倒是极其干脆和明确的回答了。

  乔落棠原本心里还有些许侥幸心理,毕竟道听途说也许只是流言。所以她思前想后觉得只能找沈修齐问问才能确定。沈修齐虽然和自己同行,但是他一定在都城还安排了人时时传递消息过来。如果皇帝真的下了旨,沈修齐一定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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