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知道了。我进去穿个衣服就跟你走,在门口等一会儿。”章光尧挠了挠头,一脸烦躁的神情。转身砰一下就摔上了门。

  “相公,怎么了?”听到章光尧摔门的声音,章夫人坐起身来,她自然听出了章光尧的不满。

  “夫人,我要回城了。”章光尧一把抓起搭在旁边的衣服。

  听到章光尧的这句话,章夫人不顾三七二十一挣扎着便从床边站起来。看章夫人似乎是要下床阻止自己的样子,都已经走到门边的章光尧连忙折返扶住了章夫人。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章光尧想要让章夫人躺回去,可是显然章夫人并不愿意。

  “相公,你刚刚是怎么说的!”章夫人气得呼吸急促起来。

  “夫人消消气。”章光尧抚摸着章夫人的背让她好冷静下来,“是梁大人和公孙大人叫我回去呢。”

  章光尧颇为为难的表情却也不能叫章夫人就此罢休,章夫人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你想想自从你升了巡检之后,我们有几个晚上能一块儿安稳睡个觉的。”

  “夫人你这是哪里的话,要没有安稳觉睡你这身孕是哪来的嘛。”章光尧笑着摸了摸章夫人的肚子。

  “拿开!”章夫人抬手抽在章光尧的手上,“什么事情非得让你大半夜赶回去。”

  “不知道啊,不过肯定是要紧的事情。”章光尧其实也是打心眼里不想去。

  “哼,又是这句话。”章夫人插着腰气鼓鼓地说道,“整天就用这话搪塞我。”

  “别这样了夫人,这段时间确实是特殊时期嘛。说不定我再加把劲,我就是下一任守丞了。”章光尧搂着章夫人好说歹说地劝道。

  “了不起死了他们,也就你让人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章夫人翻了个白眼。

  “夫人,这话可不敢乱说。”章光尧捂住了章夫人的嘴。

  “怎么,我说错了?”章夫人见章光尧如此胆小怕事,补充道,“我这就去找公孙夫人说这话。”

  “别别别,夫人息怒。”章光尧忙把章夫人摁了回去,“俗话不是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嘛,夫人何必去讨不高兴呢。孩子要紧。”

  “好了好了,你去吧。”章夫人其实也不过想要撒撒娇,想想要是真的有要紧事耽误了,那回头章光尧还得怪自己。还是见好就收吧。

  “多谢夫人体谅。”章光尧捧着章夫人的脸左亲又亲的。

  章夫人心中高兴,可是还故意摆出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你可得好好想想回来怎么补偿我。”

  “那是自然。”章光尧忙穿好披风告别了章夫人出门去。

  梁越轩的亲信还在门口,见章光尧出来两人便忙向马房走去。

  ……

  章光尧他们二人一刻不停驱马回城,直奔公孙选府上去了。到了门口章光尧一下马就有等候已久的下人领他去公孙选的书房。

  章光尧见这个时间公孙府上下还灯火通明,便觉得这次发生的事情一定不小。

  “老爷,章大人到了。”下人帮章光尧开了门通传道。

  “参见公孙大人,梁大人。”章光尧进门还没来得及看清屋内情形先行礼道。

  “光尧你来了。赶紧赶紧。”梁越轩拉着章光尧走到公孙选面前。眼下房里只有他们三人,而那个书架后藏着的橱柜现在也大开着。

  梁越轩和章光尧其实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暗门,颇为吃惊。

  “我就长话短说了。”公孙选清了清嗓子,“这几日我都派人守着这个书房,果然今日有两名黑衣人偷取放在这里的账本。原本我是设了个局,谁知出现了第三个黑衣人救走了前面两人。”

  “就是他偷走了真账本?”章光尧还没搞清楚状况,只在一旁静静听着。梁越轩先开口问道。

  “不是,他们三人是不是一起的不清楚,不过他们偷走的是我事先放的假账本。”公孙选捋着胡子说道,“然后又出现了第四个黑衣人。”

  “第四个?”章光尧觉得自己的脑子开始乱了。

  “不能确定不是前三人之中的一个,不过根据在场的人的看法,最后一个黑衣人身材娇小,似乎的确不是此前来过的其中之一。”公孙选其实自己听着也觉得有些复杂“就是这第四个人偷走了真账本。”

  “那么对于这些人的行踪可有头绪?”章光尧觉得到自己开口的时候了。

  “最先的两人和来帮忙的第三人分开逃窜了,暂无头绪。不过他们拿走的假账本暂且不管。第四人我们倒是一直追到了赏味阁,可是进去搜查没有发现目标。”公孙选摇摇头道。

  “赏味阁有多少人?全都抓起来一个个审问不就好了?”章光尧的想法倒是简单粗暴。

  “我倒也想,可是你别忘了五皇子还住在那里。这件事难免不惊动他,到时候要是他问起来我们为何如此大动作,很难解释。”梁越轩提醒道。

  “还有,我怀疑第一次来的两个人就是五皇子和他的随从。”公孙选冷哼了一声。

  “那第四人有没有可能也是五皇子派的?”章光尧此时更担心账本会不会已经在沈奉昭手中了。

  “我觉得不会。毕竟五皇子总不至于派了两波人后援吧,他不是只带了一个随从出来嘛?”梁越轩一边猜测着一边看向公孙选查看他的反应。

  “你如此说来,第三个也未必是五皇子的人。”公孙选叹了口气,感觉这个讨论越深入就越复杂起来了。

  一时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公孙选看着橱柜来回踱着步子,而梁越轩和章光尧时时对视却都没开口。三人各有念头又各有担忧,却始终谁都没有开口,就在这样的寂静中僵持着。看来这一夜对于这三人,或者应该说对广都城上下官员来说都异常难熬了。

  此时屋外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好似下雾一般。天空如墨染就,月亮晦暗朦胧,仅有的几颗星子的光芒也几乎被夜空吞噬。时间卡壳一般寂静,只偶有草丛中间断的低声虫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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