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一下,又蹲下凑近观察齐嬷嬷的腿,继续说道:“腿被打折后你在雪地上爬了很久!”

  齐嬷嬷的身子颤了颤,王妃说得分毫不差,现在想来她还觉得那场雪是刺骨般的冷,她那时已经没有知觉了,她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雪夜,但她活下来了,被人救了。

  片刻,齐嬷嬷望着她答道:“是。”

  声音平平淡淡,没有起伏。

  岚婉问道:“为什么?”

  齐嬷嬷一副不愿再提起的样子,说道:“那都是十几年前发生在皇宫里的事了,记不得了。”

  岚婉知道她在撒谎,命险些丢了,那样的刻骨铭心怎么会忘。

  不过她也不想追问,遂说道:“你毎到阴雨天,长时间行走或者下跪,腿就会钻心地疼!”

  齐嬷嬷笑着说:“是!不过现在在王府,我已经好了很多。”

  远离了皇宫,不用时时下跪,不用时时劳动,她已经很知足了。

  岚婉扶嬷嬷在榻上躺下,脱掉她的长裤,只留亵裤。

  六枚银针,双手齐发,又连施数针。

  不大会儿的功夫,齐嬷嬷的双腿便扎满银针,她感觉小腿微微发热,不再是冰冷。

  半炷香的时间,岚婉收了针,轻轻按摩着她的双腿:“是不是微微发热?”

  “是!”齐嬷嬷的眼中闪过惊喜之色。

  “那嬷嬷穿上衣服走走,看是不是轻松了许多!”

  齐嬷嬷下床走了几步后,她眉眼含笑地说:“真的好了很多,老奴谢谢王妃!”说着就要屈膝行礼。岚婉一把拦住她:“以后不许给我行礼,你和奶娘他们一样,她们从不给我行礼!”

  齐嬷嬷当然知道她是怕自己腿疼,她家王妃真体贴!王爷有福了!齐嬷嬷笑着点点头。

  “嬷嬷,我给你号号脉!”齐嬷嬷不再推辞。

  “嬷嬷,你身体尚好,我给你写个方子,你连续喝上一个月,定能像我一样强壮!”岚婉边开玩笑边写方子。

  齐嬷嬷笑着答应。

  旁边院子的官鸣自岚婉针灸药浴后,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晚上能入睡了,但今晚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是因为冰冷疼痛,是因为岚婉今日说的那句“躲在壳里不出来”!他现在的确像躲在壳里的那东西。

  沉寂了太久,原来连病猫都不像了,而是像王八。

  一想到王八,官鸣的嘴唇气得直哆嗦。

  这个岚婉,谁给她的胆子。

  不过想来,她哪需要别人给胆子,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她胆子不大?

  第二日,青五来禀早朝上的消息,临走时提到淳妃今早手突然很痒,轻挠竟划破皮肤,御医正在联合诊治。

  淳妃昨天下午见不到自己的爱狗点点,便命宫人将绯烟阁翻了遍,还是没找到,遂差人去了附近的宫内寻找,亦没有找到。

  点点很乖,不会乱出绯烟阁的,但就是寻不到踪影,直到晚上她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就寝时,淳妃翻开被子,竟看到一个血糊糊的东西躺在床上,旁边还放着一张血淋淋的皮毛,吓得她惊叫连连,和婢女一块奔出卧房。

  被吓到的淳妃坐在院内,脸色苍白,她将所有恶作剧的人想了个遍,都觉不可能。

  毕竟这是她的爱狗,一般人不敢轻易动。

  淳妃没有住在正房,去了偏房,她只要一进那个卧房,就能想到点点惨死。

  她简直怒不可遏,发了一通脾气,砸了房内的好些东西。

  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她又换了一个房间入睡。

  今早她的右手奇痒,伸手抓了一下,竟然掀起一条皮,又吓得她惊叫连连。

  婢女赶紧去请御医,短短几个时辰被吓两次的淳妃,一下子就病倒了。

  还好,众御医不负所望,诊断出淳妃是中毒了,至于解毒倒是不难,就是解药不好配制。

  有的药材需要炒制、有的药材需要泡发、有的药材需要新采,可怜的淳妃只能忍着痒等了一天一夜!痒虽然温柔,但太磨人。

  淳妃还是没能忍住,等第二日汤药奉上时,她的手已经面目全非。

  她喝过解药,看着包扎的右手,她气得险些将银牙咬断。

  淳妃擅长弹琴,现在她的手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就算好了,那纤纤玉手也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不要让她查出是谁背后害她!她定将此人碎尸万段。

  平乐宫,婉贵妃正在梳妆打扮,绿珠将这两日发生在淳妃身上的事告诉她。

  婉贵妃面露怒色:“蠢蛋一个!事情都摆在明面上了,她竟不知害她的人是谁!”

  绿珠小心地说:“主子,你说这事是誉王妃干的!”

  婉贵妃抬手瞧了瞧似血的十指丹蔻说:“这不明摆着吗?你忘了誉王身体怎么好转了?不都是拜她所賜!既然她会解毒,就一定会下毒!”

  绿珠连连称是,又稍有不解,问道:“那狗是谁弄死的?”

  婉贵妃冷笑:“十之八九是那藏在誉王府的官鸣!他那人护短得很!只是没想到,自己都这样了,还能管别人的闲事!”

  绿珠应和。

  婉贵妃眼睛一挑,计上心来,对绿珠耳语:“你将岚婉会医术这事传给淳妃宫人,也将淳妃爱狗被扒皮这事扣到官鸣身上,要小心行事,不要让人知道是咱们平乐宫干的!”

  绿珠应是退下。

  绿珠不但完成主子的吩咐,还将岚婉回门那天的盛景传了过去,毕竟世人都说誉王爱惨了岚婉。

  淳妃是户部尚书李岩之嫡女,未入宫前心仪官鸣,可惜官鸣对她无意,她一气之下便进宫选秀,凭着绝美的容貌、出色的琴技、不俗的身份被选入宫中,封为淳妃。

  进宫后,淳妃就后悔了,她还是放不下官鸣,即便官鸣闭门不出,也有可能已经成为残废,她亦念念不忘。

  前两天无故找兰香的麻烦,不就是嫉妒心作祟么。

  岚婉会医术、誉王将她的爱狗扒皮这些事很快便传到了淳妃耳朵,她气得指甲都掐断了。

  她不但把手被毁安到岚婉的身上,连爱狗点点的死也被她安到岚婉身上。

  陷入情爱的女人真盲目。

  即便心仪之人对她铁石心肠,她也能想方设法为他开脱,对方在她的心中永远洁白无暇,只如初见。

  那是在她十二三岁时,在一次宫宴上见到了仪表不凡的官鸣,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喝酒,周身气质芳华,偶尔和旁边的八皇子低声聊几句,冷冷地,却深深刻进她的心里。

  往事不可追。

  淳妃红唇一抿,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岚婉,我与你誓不罢休!”

  工部尚书府羽裳阁,岚裳正在练习舞蹈,香叶兴冲冲地跑过来说:“小姐,大皇子过几日便会抵达京都!”

  岚裳轻笑,但并未停止旋转,她早就知道快到了,但没想到这么快。

  东越国在外驻守的将军,每两年都要回京都述职,今年大皇子刚好两年。

  香叶继续说道:“我听大皇子府上的人说,这次大皇子在京都呆得时间会长些,皇上要为大皇子选妃!”

  岚裳听到后,立马停了下来问:“此话当真?”

  香叶点点头说:“大皇子府上的人是这样说的!”

  岚裳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她赶紧叫香叶准备马车,要上街买首饰。

  今年年初薛姨娘得了一件桃粉霓裳裙,送给了她,她一直舍不得,现在正好派上用场,现在就去买与之配套的首饰。

  想到薛姨娘,岚裳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问香叶:“我娘还没有找到吗?”

  香叶轻声说:“还没有!”

  岚裳叹了一口气。

  昌盛街,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京都最大的首饰店翠玉轩就坐落于此。

  岚裳领着香叶埋头挑选首饰,忽然听到外面响起轰赶乞丐的声音。

  “国公府小世子的路也敢挡,不要命了?滚!”接着便是拳打脚踢、跪地求饶的声音。

  天子脚下,遍地都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仗势欺人的现象屡见不鲜。

  岚裳头都没有抬,继续挑选着着托盘中的耳环。

  一个清脆娇媚的声音响起:“世子爷,我今天要挑一只翡翠手镯!”

  宠溺又轻浮的声音应道:“好!好!全都买给你!”

  岚婉转头看向门口,一个青衣男子搂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进了翠玉轩,迎着光看过去,他们的面容看不真切,等看真切,二人已经和岚裳相距不远。

  也许岚裳没有看清男子长什么模样,但男子从她转身便将她瞧得很仔细,这样一个绝代佳人,怎能移开目光。

  岚裳终于看清二人的面貌,男子清秀俊朗,女子娇艳抚媚,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青衣男子冲着岚裳深情一笑,岚裳赶紧转头继续挑选耳环,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国公府小世子柳秉谦除了这身皮囊能看,简直一无是处。平日经常在花街柳巷出没,阅女无数。

  她今日一见岚裳,便对她倾心不已!就想靠近她,再靠近她。

  他一步一步走到岚裳的跟前,摆出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轻声搭话:“姑娘,是在挑选首饰吗?需要我帮忙吗?”

  岚裳面露不悦,心想:“哪里来的登徒子!竟在这卖弄风骚!”

  虽然心底极其反感,但她还是维持自己的优雅形象,轻声说:“多谢公子了,这个我自己来就行!”

  柳秉谦看到的猎物,岂能轻易放手,他继续笑说:“姑娘不要客气,我是国公府小世子柳秉谦,敢问姑娘芳名?”

  岚裳知晓了搭话人的身份,原来是柳月莹那不学无术的哥哥,这个哥哥毎天除了和女人厮混,什么正事都干不了,就连他的庶妹都瞧不上他,岚裳更是懒得应酬他。

  她面无表情地说:“和公子一起来的姑娘怕是等着急了,公子还是去看看那位姑娘吧!要不会让人觉得你很没有男人风度的!”

  柳秉谦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但是不问到名字心里又痒痒,可这位姑娘明显不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他眼睛一亮,计上心来,爽快地和岚裳告别走向了旁边的妖媚女子。

  岚裳心里舒了口气,真怕他大庭广众之下,纠缠不休,坏了自己的名节。

  岚婉此时也无心挑选首饰,就想赶紧避开他,立马拉着香叶出了翠玉轩,回尚书府去了。

  只是她没有发现,马车的后面一直跟着一个小厮。

  小厮待岚裳进了工部尚书府,便向门房打听进去人的身份。门房不肯说岚裳的身份,还对小厮多加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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