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之上,空气好像要冷寂了。

  平川哲文盯着地面上的叶月礼弥的手机屏幕,看着上面的消息,呆住了。

  【没有手术,敬介已经死了】

  【我也去陪他了】

  短短两句话,其中包含的消息,却……

  让人呼吸一滞。

  现在,叶月礼弥怎么办?

  他身前,坐在地面上、已经不再挣扎的叶月礼弥,此刻也发现了。她随着他的视线往旁边看去,发现了手机。

  「……」

  平川哲文很想阻止叶月礼弥,但……他有什么阻止、隐瞒的理由呢?

  他眼睁睁地看着叶月礼弥朝着手机伸出了手,然后,举到了她自己的面前。

  「……」

  「那个……」

  「叶月……」

  沉重到令人不安的空气中,平川哲文想说点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这样的消息,谁能够安然接受呢?没有人的。

  而叶月礼弥还只是一名高中生……

  平川哲文对于他面前这名少女,内心涌现出无限的心疼和悲凉来。

  他看着叶月礼弥,从拿到手机,从刚刚的小小声的啜泣,到童孔放大、停下了所有行动……

  手机「啪」一下无力地掉在了大腿上。

  她的嘴唇在颤抖,呼吸好像停住了,眼神……失去了焦距。

  她呆愣愣地低垂着脑袋,盯着她的大腿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图片。

  一只干枯的手,从手腕处流着血,染红了整只手……是叶月母亲的手。

  平川哲文不忍心看了。

  他伸出手,把手机屏幕按掉了。

  这期间,叶月礼弥全程无动于衷,一动不动。

  「……叶月。」

  平川哲文把手机放到旁边去了,他的手再次扶上了叶月礼弥的肩膀。

  这时候叶月礼弥忽然有了反应。

  时时刻刻在卷着风的天台上,呼啸的声音之中响起了急促的喘息。

  叶月礼弥好像要喘不上气了,在一瞬间,突然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

  平川哲文跟着张了张嘴,但是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他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了。

  周围的空气,沉重到要凝滞在一起,呼吸困难。

  所以啊……这算是什么事?

  明明已经很艰难了,又这样吗?

  一定要这样吗?

  不留任何希望地把人推入深渊吗?

  只有这样才甘心吗?

  风带走身体的热量,内心也要跟着冰冷了。

  他看着叶月礼弥,这名已经崩溃了、完全无法接受这个消息的少女。

  他是第一次如此心疼一个人。

  只是稍稍带入一下,他就觉得胃部要抽搐,心脏要停止跳动了……而叶月礼弥不需要代入,她就是这场悲剧的当事人。

  平川哲文没有声音了,手抚摸着这名少女的背部,一遍又一遍。

  ……

  喘息声在渐渐停止,风声也是。

  等到风平浪静的那一刻,叶月礼弥停下大口大口的喘息了。

  「叶月……」平川哲文不安地喊了她一声。

  叶月礼弥毫无反应。

  什么反应都没有,眼神无光,像行尸走肉。

  这样的沉重的、令人不安的空气一直蔓延了不知道多久。

  平川哲文看见叶月礼弥抬起脸了。

  「……」

  她无声地注视着他,眼神令人难过。

  「可以……不要拦我吗。」

  她薄薄的失去了血色的嘴唇,颤抖着,轻声地说出了这句……哀求。

  「……」

  平川哲文默然。

  少女的样子让任何看见她、知道情况的人都感到心疼。

  难以描述的悲伤。

  在这一刻,任何语言、安慰都失去作用了。她的心彻彻底底地死了,躯体要和心归于一样的状态,她想跳下去。

  但他真的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

  死亡并不是最好的解脱,当一切归于虚无的那一刻,所迎接的只是无尽的悲哀,那样的悲哀没有人愿意来第二次……当然也没有人能够来第二次。

  不过他是例外。

  平川哲文回想起了那时候的感受。

  在生命的最后一秒,意识由清醒走向模湖,随之涌来的,是一生中所有的悲哀压缩到极致然后在那一刻彻底爆发出来的悲凉。

  那是不能承受之重转向不能承受之轻的变化……由沉重走向虚无,轻飘飘的,却能够压垮一切。

  平川哲文知道的。

  如果叶月礼弥从这里跳下去了,在最后一刻,她能够体会到的就是这样的感受。

  想想这真的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因为承受不住而想要解脱,然而在一切归于虚无之前,能得到的不是解脱,是极致的悲凉。

  在这极致的悲凉过后,不给任何的反应时间,一切就消散了。

  意识不再,归于平静,没有任何解脱的感觉,只有悲哀。

  所以跳下去并不是一种解脱方式,它是悲哀之中的悲哀,而且并不赐予后悔的机会。

  「叶月。」

  平川哲文手还在轻轻扶着叶月礼弥显得瘦弱的肩膀,他注视着她绝望的眼神。

  「唯独这个请求,抱歉……我不能同意。」

  「……」

  叶月礼弥空洞的眼神安静地看着他。她伸手推了一下,但是没有推动。

  于是她又不动了。

  她已经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了,她真的很累了。

  ……

  时间一点点过去,朝着深夜的时间点走去。

  十二月的天气,天台上的气温越来越冷了。

  平川哲文也感觉到这种冷意了。

  剧烈运动过后汗水蒸发殆尽,在冷风中带走身体大量的热量。

  而且……他的外套还披在了叶月礼弥身上。

  而叶月礼弥躺在了地面上,呆愣愣地迎面看着空荡荡的夜空。

  该怎么办?

  平川哲文看着叶月礼弥,有些束手无策了。

  以他现在的状态,爬完楼梯之后开始酸痛的腿,绝对做不到把这名少女带走。

  报警吗?

  平川哲文感觉不一定有用……或许暂时能够解决今晚的事件,但或许在某个时间点,这样的事件又会重演。

  心已经死的人需要找到生的寄托才能活下去。

  然而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她的寄托了。

  但是一直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什么办法呢……?

  用催眠的能力?至少先让叶月礼弥冷静下来,事情等明天再说。

  不过这面临一个问题。催眠,至少需要一个弱点,通过威胁弱点来改变对方的意志。

  但是……现在的叶月礼弥,心死之后只剩下躯体的叶月礼弥,还有什么弱点呢?还有什么弱点能够让她抗拒对于想要死亡的解脱呢?

  好像又没有了。

  死之意志大于一切生之欲望,这便是所面临的困境。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平川哲文看着叶月礼弥的脸,她的发丝沾染泪水,原本整齐的前发,在风中凌乱地贴在了脸颊上。

  事情好像转向无可挽留的余地了。

  是死局……从那个消息到来之后就是这样的,这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所能够承受的。

  除非叶月礼弥的父母能够活过来,这是她唯一的寄托了。

  但……

  平川哲文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然而,在这个时候,在临近深夜暗澹的光线中,他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一抹显眼的光亮。

  他看向侧边,发光的源头是叶月礼弥的手机。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跳出了通话界面,来电名称显示,是——

  【母亲】

  叶月礼弥的母亲。

  平川哲文呆了一下,他看了看叶月礼弥,又看向手机。

  或许她这个状态,他接电话更好……

  自顾自地做了决定,平川哲文伸手拿起了手机。

  发着呆的叶月礼弥注意到他的动作,已经呆滞了许久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视线朝着平川哲文耳边的手机看来了。

  电话被接通了。

  尽管没开免提,但在现在安静的天台,手机的声音还是顺着听筒飘出。

  叶月礼弥听见了声音。

  是一个男性的声音,说的是:

  「您好,请问是叶月敬介先生和叶月夏子女士的亲属吗?」

  「……」

  看样子是医院的医生。

  平川哲文又看了一眼叶月礼弥,然后替她回答了。

  「……是。」

  于是声音继续传来。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一些事情,叶月夏子女士在医院中割腕……还好被护士及时发现,抢救成功了。」

  「而叶月敬介先生……呃……」

  似乎有什么特殊原因,对方的话在这里含湖不清的。

  「……本来是病危了没错,不过幸好也成功地通过治疗,暂时转危为安了。」

  「情况就是这样……不过很抱歉,说实话,想要进一步的治疗,是需要麻烦您尽早将医疗费用结清的。」

  「……」

  「喂?还在吗?」

  ——

  假条

  没到4k字,就算是请假了,这是这个月最后一张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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