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那个神祇……合二为一了?”

  林赛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他眼前的少女,看似身体虚弱,连站在原地都有一些不太稳当。但属于觉醒者的感知能力,却告诉林赛,对方身体里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作为经历了整个过程的人,他猜到这个结果并不困难。

  “合二为一?不,我现在的状态很难描述。”少女先摇头否认。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清冷,但随后又变得稳重,仿佛另一个人开始说话,“准确来说,现在并非融合,而是概念上的重叠。”

  “如果我的生命终止,那么亡魂和神魂会再度分离。”

  “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全新的人。”

  说到这里,少女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她微微摇头:

  “原来是这样——行正者在这里留下的法则,确实主要是为了保护【法之都】的安全。但对我这个寄宿在此的亡魂,他们也没有置之不理。”

  林赛反应过来:

  “你现在的状态,是因为行正者的技艺影响?”

  面前的少女点了点头:

  “他们原本是打算让我复活。”

  “多有趣啊——当姆莉丹妮决定保护这座城市,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存在时。她消失的生命,将会在法则的引导下重新回归。”

  “只可惜行正者也没有料到未来。我在复苏之时,居然和一个神祇重叠,这才有了如今的特殊状态。”

  林赛则注意到一段描述:

  “什么叫‘牺牲自己的存在’?”

  少女仍旧保持着微笑。

  她虽然在说自己,但又仿佛在谈论另一个人的故事:

  “战争坟场由我而来,我的生命也与这里的法则紧紧相连。所以,要改变法则,就是意味着我留存在此的魂灵,也会随之破坏,到时候的结局,也自然是彻底消失了。”

  “……”

  原本的姆莉丹妮,竟然做出了这样的觉悟?

  林赛一时愕然。

  他可没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需要姆莉丹妮付出这样的代价。

  行正者的布置是如此的恰到好处。

  对方不只对战争坟场的世界规则进行改动,同时连姆莉丹妮的存在,也留下后手。

  一旦这位先行者,愿意为【法之都】付出自己的存在。

  那么这份力量不只会让这个小世界对外开放,同时也能挽回姆莉丹妮早已逝去的生命。

  而这一切,对方连姆莉丹妮都没有告知!

  “……”

  “这,算是试炼吗?”

  “可真是充满了行正者风格的手笔啊。”

  林赛心中思绪复杂,最后也只能留下这么一句感慨,他转而关心起战争坟场的现状:

  “既然如此,现在的战争坟场,能做到什么样的事情?”

  少女解释道:

  “首先自然是保护【法之都】的安全。”

  “其次,这里埋藏的尸体及其陪葬之物,也可以重新启用。如果是觉醒者,还可以尝试强化自己的源质。”

  少女的眼神紧接着就看向林赛:

  “这份力量,你可以做第一个使用它的人。”

  这么说着,少女朝林赛伸出右手。

  后者也没有矫情,直接伸手往上一握,马上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源质,开始和周围的空间发生共鸣。

  “这是……源质技艺,力量增强?不,还有战斗技术的灌输……”

  林赛体内的源质,原本在不断震荡。

  但在达到某个临界点后,整个强化的机制,却在他身上骤然改变。

  原因在于,林赛年轻时受到过最专业的战士训练。

  让这份经验,与战争坟场的战士亡灵们产生共鸣以后,自然就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

  林赛看向自己的属性面板。

  数年时间,早已卡死在大师级别的【基础刀术】,终于在数位强大战士的技艺共鸣下,再度向前迈进。

  【基础刀术(大师)→武器大师(本能)】

  【武器大师:玩家自动掌握一切武器的使用方式,并且能无视所有武器的装备条件,能够发挥任何武器的全部力量!】

  林赛瞳孔一缩。

  然后,然后他就泄气了。

  这个技能放在过去,或者给其他人使用,一定能发挥出不小的作用。

  但林赛自己就不一样了。

  如今他的属性已经过于强悍,就算是【残暴统御】这种强到离谱的装备,也是信手拈来,想用就用,属性大幅度超过它的装备要求。

  “林赛,你不满意吗?”

  林赛面前的少女察觉到什么,随即发问,前者自然摇头:

  “挺好的,只是一时间想不到它的用处。”

  少女拍了拍林赛的肩膀:

  “那就等待吧,只要是自己掌握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林赛对这句宽慰深有感触。

  因为他现在一旦遇到什么麻烦,找找自己过去得到的物品、称号、或者技能,总能找到对应的方法。

  这就是积累带来的好处。

  林赛转口问道:

  “你现在既然是两个存在的重叠,那另外一位……”

  不用林赛说完,少女就主动回道:

  “我在和艾德里安的交手中落败,意外发现这处空间,才能成功延续自我。如今能以这种形式恢复生命……呵,倒也不算什么坏消息。”

  林赛谨慎地问道:

  “既然如此,你接下来想干什么?”

  少女坦然回道:

  “做一些,能让所有人都能走到明天的事情!”

  林赛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他在估算对方的实力。

  神祇、信徒、亡魂,这些因素重合在一起,想要确定对方的实际能力,也确实是个麻烦。

  少女看出了林赛的想法,她直接回答道:

  “我现在的实力大不如前,曾经孕育出的法则之力,也只剩下一个种子。换算成当今的觉醒者级别——就算是第6阶段。不过我体内存在两种力量,再加上一些小秘密,就算是普通的七阶段觉醒者,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林赛对少女的坦诚有些愕然。

  他随即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面前的少女。

  毕竟对方不是单纯的姆莉丹妮或者是神祇。

  靠着超出常人的感知,少女察觉林赛的困惑,便笑盈盈地说道:

  “新的人生,新的未来,我也确实该有个新的名字了。”

  “林赛,以后你就叫我妮娅好了。”

  “……”

  “妮娅?”

  林赛重复着这个名字。

  但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少女,他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妮娅,我记得你来自非常古老的年代。”

  “所以别说【法之都】,就连【代言者】或者【世外之境】,你也都应该知道吧?”

  妮娅的表情有些惊讶。

  林赛口中的名词,都是早已经被历史所遗忘的事物。

  就算是她本人,也需要在最古老的记忆之中,才能挖掘出相关的信息!

  “林赛,你居然知道这些东西?”

  听到妮娅承认,林赛则脸色大喜。

  他连忙点头,继续追问:

  “那你可知晓弑神者的秘密?”

  为了不引起误会,林赛还专门补充了一句:

  “我是指在深渊战争结束之后,被送到【法之都】安葬的巫师,你是否知道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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