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已是第二天清晨,这也是案发以来的第八天,距离上级要求的破案期限,还剩七天。

  叶默起了个大早,窗外阮家村的山峦还笼罩在薄薄的晨曦之中。

  他一反前几日的凝重,眼神中透着一股锐气和笃定。

  一同起床的叶小雨注意到他今天的状态,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好奇地问道:“叶默,你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啊,干劲十足的样子。”

  叶默深吸了一口山间清冷的空气,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释然:“不知道为什么,昨天阮强的尸体被挖出来的一瞬间,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好像落地了。”

  “虽然案情依旧复杂,但我觉得,最关键的一环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这案子,距离水落石出真的不远了。甚至,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们能在国庆节前,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叶小雨闻言,眼睛也亮了起来:“你的直觉一向很准,上次你说王芳不是本地人,后来就查到了贵阳这条线。看来,咱俩这次真的有机会在国庆节休个好假了。”

  “没错!”叶默用力点了点头:“全力以赴,争取国庆前破案,给受害者家属,也给社会一个交代。”

  说完,他迅速洗漱,草草吃完简单的早餐,便快步来到了设在阮家村村委会的临时工作点。

  这里虽然简陋,但电话、电脑、打印机等基本设备一应俱全,俨然成了一个前沿指挥部。

  他刚踏进院子,早已等候在此的李队长就连忙小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既疲惫又兴奋的神情。

  “叶队,您来了!我们今早扩大了搜索范围,在距离埋尸点大约二十米外的另一个浅坑里,又有重大发现!”

  “哦?”叶默精神一振,“具体都挖到了些什么?”

  “包括被褥、枕头、几件男性的旧衣物,还有一些空酒瓶和生活垃圾。”李队长语速很快:“但是,叶队,我们仔细翻查了所有物品,里面没有发现任何女性的衣物、化妆品或者其他生活用品!一件都没有!”

  听到这话,叶默眼中精光一闪,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假王芳和阮强在这里共同生活了两年多,就算她再简朴,也不可能不留下任何个人物品。”

  “如今这里找不到她的任何痕迹,这只能证明,在阮强死后,有人故意、并且彻底地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全部清理带走了!”

  “目的,就是为了抹去她在这里存在过的证据。”

  “由此,便更加能证明,杀死阮强的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假王芳本人,她在处理完阮强后,从容地清理了现场和自己的一切痕迹,然后潜逃。”

  闻言,李队长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昨晚我也想了一晚上这个逻辑链条。大概率是这个假王芳在通过刘波,为自己铺好了王芳这条新出路之后,为了永绝后患,所以杀了阮强灭口。”

  “这样,知道她过往的人就没了,她就可以用‘王芳’的身份安心地去上大学,真正意义上的‘改头换面’。”

  “逻辑上说得通。”叶默表示赞同,但随即话锋一转,“但是,她究竟是怎么和刘波联系上的?刘波一个外地教师,怎么会和贵阳这边一个身份复杂的女人搭上关系?这个关键节点,我始终觉得有些突兀,像是缺少了一个必要的桥梁。”

  听到叶默的疑问,李队长也陷入了沉思。

  叶默随后开口道:“我已经让雷山那边的同事,加紧调查刘波在贵阳这边所有的社会关系网。”

  “我个人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就在他母亲病重,急需用钱的那段时间,刘波一定来过这里。”

  “他来这边的目的没有别的,唯一的目的就是搞钱,最快速度搞到一大笔钱给他母亲治病。”

  “而对于一个当时走投无路的普通人来说,最快的来钱方式,除了违法,就是问熟人借,或者……借高利贷。”

  “你是说,刘波来贵阳,是找人借钱来了?”李队长恍然大悟。

  “极有可能。”叶默肯定道:“并且,他和这个假王芳,或者她背后的势力,应该就是在‘借钱’这个过程中认识的。双方各有所需,一拍即合,后来才达成了那个肮脏的交易。”

  “刘波利用职务之便,帮假王芳搞定顶替‘王芳’的学历和身份。”

  “而假王芳和她背后的势力,则帮刘波搞到那笔救命的十六万现金。”

  “你这么说,我的思路倒是清晰了很多。”李队长感觉一直堵塞的推理脉络似乎通畅了不少:“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人,会搅和到一起。”

  “先不管那么多,带我去看看你们挖到的那些物品吧,或许能从上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叶默道。

  “好的,所有挖出来的物品我们都已经初步清理、分类,放在证物台上了,就等着您过来亲自调查分析。”李队长连忙前面带路。

  两人来到旁边一个临时搭建的工棚里,这里摆放着几张长条桌,上面铺着塑料布,各类从坑里挖出的物品分门别类地摆放着。

  散发着霉味的被褥、颜色暗淡的枕头、几件洗得发白的男式工装和内衣裤、一堆空的白酒和廉价啤酒瓶,以及一些早已辨不清原貌的生活垃圾。

  叶默戴上白手套,神情专注,一件一件地仔细检查起来。

  他拿起衣物对着光线看,抚摸被褥的每一寸角落,甚至仔细嗅闻那些空酒瓶残留的气息。

  然而,遗憾的是,经过近一个小时的细致勘查,他也没有从这些物品上发现任何能直接指向假王芳或者其同伙的线索,比如毛发、指纹、或者写有信息的字条等。

  凶手清理得非常彻底。

  就在叶默直起身,轻轻叹了口气,准备摘下手套时,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雷山赵队”。

  叶默立刻接通电话,并按下了免提键,让旁边的李队长也能听到。

  “喂,赵队。”

  “叶队,您让我重点查的事情有进展了!”电话那头,赵队长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我们翻阅了刘波早年的一些信件和通讯录,又走访了他的一些老同学,终于查到,刘波在贵阳那边,确实有一个关系不错的高中同学,此人名叫谢勇华。据了解,两人当年是同桌,关系很铁。这个谢勇华后来没有上大学,很早就出来做生意,如今在搞建筑承包,家里比较有钱。根据我们核实到的信息,他在贵阳南明县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建材店,主营铝材和钢材。”

  “南明县?”叶默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这正是他发现十六万劫案的地方,也是距离阮家村最近的一个县城:“太好了,辛苦你了,赵队!这个信息非常关键!”

  “不辛苦,都是分内工作。”赵队长道,“还有什么需要,您尽管下达指示,我们雷山这边一定全力以赴配合!”

  “好的,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叶默立刻对李队长道:“准备一下,我们去南明县一趟,马上拜访这个谢勇华。”

  南明县是距离阮家村最近的一个县城,车程约一个多小时。

  很多生活用品,包括一日三餐需要的肉菜,阮强和假王芳都只能去那里购买。

  叶默也想亲自测试一下,骑摩托车前往南明县城具体需要多久,感受一下沿途的路况和环境。

  很快,在当地一名熟悉路况的办案人员带领下,叶默骑着从村里借来的摩托车,载着叶小雨,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前往南明县城。

  这条路确实偏僻,虽然是白天,但往来的车辆很少,路两旁多是山林和农田。

  叶默一边骑车,一边观察着周围环境。

  如果阮强骑着摩托车,带着戴了头盔的假王芳,两人在这条路上行驶,还真的不容易被熟人认出。

  加上阮强在老家本就没什么社交,他们频繁往返县城的行为,只要没人特意关注或报警,确实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大约行驶了一小时十分钟左右,摩托车抵达了南明县城。

  按照赵队长提供的地址,叶默一行人直接来到了位于县城装修材料市场内的“勇华铝材”店。

  这家店规模不小,有几个门面,里面堆满了各种型号的铝材和钢材,工人和顾客进进出出,看起来生意确实不错。

  叶默带着叶小雨和当地办案人员走进店里,径直来到柜台前,对着里面一位正在算账的、约莫四十岁左右、身材微胖、留着光头的中年男子询问道:“请问,谢勇华谢老板在吗?”

  闻言,店里几个忙碌的人都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那光头男子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叶默三人,尤其是看到他们身后跟着的、气质明显不同于普通百姓的当地便衣民警时,眼神里掠过一丝疑惑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放下手中的计算器,走了过来:“我就是谢勇华,几位领导……找我有事吗?”

  他显然已经从叶默他们的气场和随行人员判断出了来者身份不一般。

  叶默直接亮出了警官证:“你好,谢老板,我们是市公安局专案组的。”

  “市……市公安局?”谢勇华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下意识地在裤子上搓了搓手,“领……领导,找我什么事吗?我可是守法经营,按时交税的……”

  “别紧张,谢老板。”叶默语气平和,但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我们来找你,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关于你的一位老同学,刘波。”

  “刘波?”谢勇华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瞬间一变,刚才的紧张似乎变成了某种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担忧,似乎还有一丝“果然如此”的释然。

  他沉默了几秒,随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抖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抬起头,看着叶默,语气低沉地问道:“他……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你们和我说实话,刘波……是不是已经死了?”

  叶默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

  谢勇华吐出一口烟圈,叹了口气:“他母亲去世,他人就消失了,电话也打不通,这么多年一点音讯都没有。我……我心里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那么孝顺的一个人,不可能连他母亲的坟都不回来看看……”

  叶默微微沉吟,道:“他目前是失踪状态,并且,我们怀疑他的失踪,与一起重大的命案有关。我们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如实告知,在2007年四五月份的时候,刘波是不是来找过你?具体发生了什么?”

  “对,他来找过我,就是来借钱的。”谢勇华很干脆地承认了,这件事似乎在他心里憋了很久:“那天大概是四月底还是五月初,具体日子我记不清了,他突然跑到我店里来,人非常憔悴,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的,和我印象里那个文质彬彬的老师完全不一样了。他说他母亲得了重病,在医院等着钱做手术,前期已经花光了积蓄,还借了债,现在急需一笔钱救命。”

  “那他有没有说,具体借多少?”

  “一开始说借十万,后面是五万,最后,哪怕是一万,他也要。”

  “那你把钱借给他了没有?”

  听到叶默的问话,谢勇华叹了一口气道:“说实话,07年,别说十万,一万块都不是个小数目,他当时一个月工资是1200,一下子问我借十万,我怎么可能拿的出来,况且,他没有家室,一个没有家庭的人,可以说什么都不怕,万一借了钱不还给我怎么办?”

  “所以,你当时就没借给他是吧?”

  “对,我一分钱也没借给他。”说到这里,谢勇华脸上的表情很内疚:“后来听说他母亲去世了,因为这件事,我现在心里都是一个疙瘩,我原以为他就是借母亲生病这件事来骗我的,唉……”

  “那你没借钱给他,他后来去哪里了?”

  “我和他说,如果他实在是没钱,可以先去借高利贷,我还和他说,惠康路那边小巷子里有那种小卡片,找上面的电话,打过去,就可以借到高利贷,以他教师的身份,借三万块还是不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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