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不断挣扎,想从地上爬起来,小腿儿才支起一半,又给李妙真一脚踹翻。

  “开光,你敢这样对我……我是临安与怀庆的父亲……”

  “咦,你刚才不是当众宣布作废我与她们的婚约么?”

  众皇子听说,心里格登一下,其中几个庶出皇子暗中怪罪,你想死就死,给儿子们留条活路啊。

  “开……光……”

  “来了。”

  楚平生打断他的碎碎念,抬头看向殿外,只见慕南栀在左,褚采薇在右,后面是誉王妃与不断揉头,一脸痛苦表情的临安。

  慕南栀、褚采薇、临安到场大家不奇怪,请誉王妃过来是何用意?

  众臣不解。

  只怀庆与王贞文若有所思。

  “哥,母后。”

  临安看看左侧皇族,又看看瘫在地上的元景,待要没心没肺地帮父亲求情,陈贵妃疾步走出,将她拉到一边堵上嘴巴。

  楚平生没有理她,望元景说道:“你不是很好奇许平峰与魏渊为何向你隐瞒我的身份么?现在我便告诉你真相。还记得一年多前誉王之女同青龙寺和尚私奔那件事吗?没错,那个和尚便是我。”

  元景睁大了眼。

  刚刚站稳,摸着被孙玄机打疼后脑小声埋怨的临安一听这话,盯着他愣有片刻,两眼一翻,身子一挺,又晕了。

  她睡了手足情深的堂姐的男人,这样的打击,能不晕吗?!

  除王贞文与怀庆外的大臣与皇族成员皆大惊失色,毕竟此事牵连甚广,轰动一时,以誉王为首的勋贵集团倒台不说,誉王也因此倍受打击,郁郁寡欢而终。

  开光竟然是拐走平阳郡主的那个和尚?!这也太离奇了。

  他们想过许多可能,独独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因为开光一出场就是三品金刚,拐跑平阳郡主的和尚若有此修为,还需要带人私奔么?只要他肯还俗,誉王巴不得有一位超凡强者做臂助呢。

  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既然开光自己承认就是那个和尚,应该不会有假,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要褚采薇去请誉王妃上金銮殿。

  直到成为众人焦点,这先失女儿又丧丈夫的女人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怪不得和尚隔一段时间就打着探望病情的名义去看她呢,原来他就是拐走平阳的男人。

  “你……你是恒慧?”

  她的胸脯剧烈起伏,哆哆嗦嗦举起手指,微微发白的嘴张了又张:“你……你回来京城……平阳呢?”

  “平阳……死了。”

  死了?

  堂下众人大惊,像朱光照、陈书通这些人,只知道平阳抗旨不遵,与青龙寺的和尚私奔出城,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们便不得而知了。

  誉王妃后退两步,身子晃了晃,向后晕倒,许玲月早有准备,急忙将人扶住。

  “死了,平阳死了……”

  誉王妃虽早有预感,但猜想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女儿的死讯又是另一回事,她缓了缓精神,红眼垂泪:“她死了……她怎么死的?”

  “被人害死的。”

  “被谁。”

  “自然是他。”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是瘫在大殿中央的元景帝。

  皇帝害死了平阳?

  誉王妃轻轻摇头:“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她清楚记得,誉王因文官集团的攻击引咎辞官后,皇上曾不止一次到王府探视,十分关切夫妇二人,还派了许多人手去找。

  楚平生说道:“怎么不可能?为什么就在平阳喜欢上我,还把这个秘密分享给临安后,元景的赐婚圣旨便下到誉王府,不过是借题发挥,暴露我与平阳的关系,以便文官集团抓住把柄攻击誉王,迫其辞官。”

  朱光照等人闻言冷汗直冒,心想果然伴君如伴虎,自己的亲侄女都要利用。

  他们并不怀疑和尚所言,因为确实符合堂下这位皇帝的风格。

  誉王妃跟着看过去:“陛下,是这样吗?”

  此时此刻,元景终于明白许平峰为什么想看他的笑话了,因为开光是来复仇的,所有人都能放过,唯独他,绝无可能握手言和。

  “休要听他从中挑拨。”

  当然,他是不会轻易承认的。

  “啧啧啧,身为一位皇帝如此失格。元景,张奉和平远伯直到今天都未找到是么?”

  他面带嘲弄拍了拍手。

  南宫倩柔和杨砚由外面走入,手里各提一人,正是失踪多时的原兵部尚书张奉与平远伯张晋清,瞧得出来,俩人没有得到足够优待,披头散发,面有菜色,看人的目光畏畏缩缩。

  “张奉?”

  “平远伯?”

  众位大臣讶然惊叫。

  “没错,平远伯灭门案是我所为,缘由便是元景指使平远伯杀害我与平阳,以此打击誉王精神,免得这位既有能力,又有资历,还有威望的兄弟取他代之,坐上皇位。”

  眼见誉王妃一脸茫然,楚平生只好耐心叙说一遍平阳为躲避司天监的术士和官府追踪,求助掌管牙子组织的张奉,后被张易与平远伯之子坑害,为免受辱吞簪自尽的经历。

  “因我福缘深厚,还魂复活,并得一身强绝修为,便回城报复,灭掉平远伯满门后将他与张奉一并带到魏渊面前,想给他一个践行为国为民志向的机会,岂料这个阉人在正义与情爱间选择了后者,为保护皇后给予漠视。当然,他并未杀人灭口,只命杨砚将张奉与平远伯秘密关押。”

  他稍作停顿,斜视元景:“今日若是佛门胜,一切好说,若是佛门败,魏渊自知必死,于是早有交代,命杨砚将人交予我做人证,所以你瞧,我说魏渊自知只是先走一步,是去地狱候你,这话没有说错吧?”

  话罢转望一脸萎靡的平远伯二人:“平远伯,我说的对么?”

  张晋清连连点头:“对,对,都对。”

  刚被楚平生拿住时他还算硬气,现在不了,原因很简单,元景栽了,和尚成就超品,此时他只求速死,再无奢望。

  誉王妃浑身颤抖,脸色蜡白,指着元景说道:“誉王从未有过犯上作乱,图谋皇位的想法,你为何如此狠毒?为何?!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平阳……她是你侄女!”

  众官:“……”

  苏苏在李妙真身后不断摇头,誉王当年联手王贞文打击许党,他爹因受牵累全家惨死,而今誉王被皇兄坑害落得此般下场,这可真是天大的讽刺。

  临安原本恢复了些,一听这话又晕了。

  刚才是她和好姐妹的男人睡了,现在发现亲爹主导了一切,还命人害死平阳,在场所有人,除誉王妃外她是最受伤,也是最尴尬的一个。

  “不,你搞错了,平阳根本不是他的侄女,誉王也不是他的亲弟弟。”

  这句话把在场所有人搞懵了,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和尚有毛病。

  “元景”的脸刚才还能绷着,如今一下垮掉。

  楚平生拿出誉王妃赠予他的嘎巴拉念珠丢到地上,一指点下。

  “还记得这个么?他送给誉王安神养心的佛器,你将它转赠于我。”

  话音落下,佛珠表面腾起一团黑雾,在空中交织成一个有三张面孔的鬼物,唬得周围大臣跌足急退。

  “看看他们,是否眼熟?”

  老成如王贞文也忍不住小声惊叫:“淮……王?”

  怀庆与太子等人则是看到了面对他们的元景残魂。

  “父……皇?”

  而对于誉王妃来讲,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誉王。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物以人骨制作,寄有残魂,对高僧而言或能增进修持,换成普通人只会深受其害?试想以誉王当时精神,长久佩戴此物会是什么下场?”

  此话一出,誉王妃稍作思忖脸色又变,确实,誉王原本信佛好转,但是自从元景相赠佛珠,性情突然暴戾,时间一久越发虚弱,最终一命呜呼,撒手人寰。

  “你……是你,是你把誉王杀了!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

  她扑到元景身边,用力撕扯着他的龙袍。

  “为什么这样做?”楚平生冷笑道:“因为他不是元景。”

  不是元景?

  他说皇帝不是元景?

  众人无不一脸呆滞,哪怕是从佛珠溢出的怪异灵魂意识到元景身上出现意外的怀庆、王贞文等人也难免瞠目。

  誉王妃说道:“他不是元景?那他是谁?”

  楚平生说道:“他是元景的爹,贞德。”

  贞德?

  朱光照骇然惊呼:“贞德帝?这……怎么可能?!”

  不说诸大臣、后宫妃嫔、皇子皇女,连平远伯、洛玉衡、许玲月这种知道一些隐情的人亦面露骇然。

  一向遇事不决吃个零食先的褚采薇也没了吃东西的兴致,直至许七安问她有没有带瓜子,有的话给他抓一把,才把嘴里的茴香豆咽了。

  “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

  楚平生的右手向前一推,一团七绝无影煞喷薄而出,扎入元景帝体内,三息后,随着痛苦低吼,一人两分,竟出现两个身穿龙袍的道人,一个是他们熟悉的元景帝,而另一个,褚采薇、许七安等人不认识,上官皇后、陈贵妃、王贞文、朱光照、陈书通这些老人都清楚。

  其实元景与贞德的相貌还是有六七分像的,只不过贞德的脸色极其苍白,宛如病鬼,目光邪淫,气质更阴郁。

  “贞德……陛下?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他不是死了吗?”户部尚书磕磕巴巴问道。

  楚平生一巴掌下去把还想反抗的贞德帝拍得入地半尺,四肢骨骼尽碎。

  “当年贞德为求长生痴迷修道,导致大奉吏治败坏,民不聊生,面对来自监正与诸臣的压力不得不提前隐退,传帝位于元景,后来地宗道首黑莲入魔,他也被魔性污染,图谋对两个儿子下手,与黑莲一起筹备道门一气化三清秘术,山海关战役后,元景得知魏渊与上官皇后关系暧昧陷入魔障,随即被他乘虚而入,夺舍肉身,镇北王也是这般遭遇,成为他另一具分身,为了避免监正察觉,贞德假死脱身,隐身龙脉继续修行,一道分身坐镇北方,与巫神教、魁族表面对抗暗中勾结,一道分身坐镇京城,图谋散掉国运,我说的对么,元景?”

  “你……你怎知晓此事?”

  贞德帝勉力抬头,一脸暴戾望着他,过有片刻才醒悟过来:“黑莲的魂魄……”

  楚平生不置可否,撇撇嘴继续说道:“道尊能够一气化三清无虞反噬,因为他是超品,你一个三品道士修此秘术,元神三分,魂力大降,为弥补损失只能抓捕大奉百姓吸食精气与魂魄,平远伯的人口贩运生意之所以越做越大,无人能遏,便是因为皇帝才是牙子组织的幕后黑手,张晋清,我可有说错?”

  平远伯擦了一把冷汗,低头道:“不错,以往种种皆是陛下授意,由各地贩来的人口中身体健康,拥有灵性者会秘密送入宫中……”

  诸臣与皇族成员面面相觑,全未想到贞德帝做下这般恶业,夺舍自己两个儿子,还吸食百姓精血与灵魂,妥妥的大魔头。

  楚平生感觉右颊灼痛,偏头一看,洛玉衡正眯眼恨望,虽未说话,怪责之意很明显。

  誉王妃指着自己的公公恨声骂道:“你个老畜生,居然把手伸到自家儿子头上,千刀万剐也难赎罪孽。”

  贞德呲牙叫嚣:“他们乃朕所出,朕予他们性命,享福多年为朕而死有何不可?”

  李妙真终于消化掉这些隐秘,不禁摇头叹息:“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实是丧心病狂。”

  “想长生又不愿放弃皇位,一口气害死三个儿子,可叹,可叹啊……”金莲道人拿到了黑莲的魂魄,虽然还未完全炼化,已经是半步三品的水平,不过和尚给他的是洗去记忆的魂魄,故而并不知道黑莲与贞德的阴谋。

  白莲说道:“我记得人间帝王气运加身难得长生,他这般作为意义何在?”

  她这么一问,孙玄机、金莲、洛玉衡、半月真人等也意识到问题所在,纵观历史,别说拜入道门修行的皇帝,一品武夫便有多位,未见一人能够长生不死,长寿都罕见。

  楚平生说道:“气运加身不可长生,那么散掉气运呢?”

  “散掉气运?”白莲不解:“散掉气运他如何稳固皇位?”

  “之前工部尚书刘珩被查出走私大奉军械至巫神教控制的东北三国,你们觉得这种事如果没有元景纵容,能够经年累月不被查处么?”

  王贞文震惊道:“依你之见……此是陛下乐见?”

  “没错。”

  楚平生说道:“山海关战役后,许平峰以天机术蒙蔽众生,假死脱身,投身巫神教,假灵慧师的身份出现,其目的便是居中联线,助元景帝与萨伦阿古结盟。依照他们的筹谋,待大奉国运破碎,巫神教入主中原,他便可以同靖国、炎国、康国的国君那般不承载气运,却拥有道门一品陆地神仙的寿元和修为,不但可以长生久视,还可继续做他的人间帝王。”

  众臣与皇子骇然。

  朝廷天天以卖国通敌整治官吏,未想最大的内鬼就在皇宫里,端坐龙椅上。

  “遗憾的是许平峰有自己的心思,元景若不败坏朝纲,散去国运,他如何助五百年前皇族正统那一系的后人上位。呵,两个彼此利用的家伙。”

  李妙真说道:“这样说来,楚州血屠三千里惨案也是贞德所为,难怪他会死保镇北王,并不是因为那是他的胞弟,是舍不得一具三品分身。”

  “不错,镇北王炼制血丹是为晋升二品,元景贪恋玉衡元阴是为晋升二品,再有隐身龙脉,多年吞魂噬血早已晋级二品的贞德本体,三元归一,一品可成。”

  “既然三个分身被许七安斩了一具,三去其一,他是如何晋级一品的?”

  “若我猜想不假,他吞了天宗道首的阳神。”

  “天尊?被他吞了?”

  李妙真、苏苏、金莲、白莲、半月真人等俱露骇然。

  “怎么可能!”

  “天尊本就为我所伤,境界不稳,而元景修人宗道法,贞德修地宗道法,与天尊阳神十分契合,再借龙脉之助,有何困难?”

  听到这里,一切就讲得通了,为什么贞德帝临朝那会儿超纲败坏民不聊生,原来皆是有心为之,而山海关战役后大奉国运又开始走下坡路,皆因元景帝已被贞德帝夺舍,继续推进原有筹谋。

  还有誉王的事……

  为什么誉王并未做出格之事,只是想当个首辅便被元景整死,因为元景以修道为名远离女色后,最有可能识破秘密的人是誉王,而一旦政局生乱,有取而代之实力的人也是誉王。

  因此,死的誉王才最安全,才是好的誉王。

  楚平生嗤笑道:“怀庆和临安是你女儿,我娶你女儿便不能杀你?元景,哦不,贞德,如今的你还有恃无恐么?只怕不用我动手,元景的儿女都要将你杀掉为父报仇。”

  “开……光……”

  贞德一脸狰狞:“你早便知道我底细。”

  “没错。”

  “既然早知,为何今日方才动手?”

  “直接碾死你多无趣,现在不比那样精彩?你害死平阳,便赔两个女儿给我,你一心想要玉衡元阴,我便让你看得到吃不着,送一顶绿帽与你。你想要成为一品强者,但在我面前依旧废物,你想长坐皇位,我便让你的野心沦为笑柄史记。”

  听到这里,大家总算明白了开光诸般作为的动机,一切都是为了戏弄元景,而这场游戏牵扯进一大票势力,且不提大奉皇族,更有儒教、巫神教、佛教、魁族、妖族,乃至那些强到令人发指的超品神灵。

  说他玩转九州并不为过。

  “行了,该让你们知道的都知道了。”楚平生投轻轻挥手,一把黑色古剑出现在誉王妃面前:“他虽是一品,此剑可杀,为誉王和平阳报仇吧。”

  没人为贞德求情,都盼着他死,也包括他一向最“疼爱”,已经醒了却在装晕的二公主。

  誉王妃握住紫金湛卢剑走到面容扭曲的贞德面前,消瘦的脸尽是恨色。

  “去死吧,你这昏君。”

  她提剑去刺,然而最后时刻手软了,只是刺破贞德的龙袍与皮肤,渗出一团血迹,并未穿心而过。

  “杀了他……誉王和平阳就能活吗?”

  她到底是个妇道人家,哪怕恨贞德恨的要死,面对杀人这种事也很难硬起心肠去做。

  “平阳可以,誉王难。”

  楚平生的一句话犹如晨钟鸣奏,震得誉王妃两眼骤明,而临安……她又晕了,是真晕了!

  因为这里有一个天大的问题,平阳不在人世还好一些,如果平阳活过来,这男人她让是不让?

  “你……你说什么?平阳……能活?”

  “当然。”

  楚平生笑着说道:“你以为超品为什么会被认做神灵。”

  “那你快救……她,平阳,能活……快……快救她……”

  誉王妃全身颤抖,胸脯剧烈起伏,激动得满脸通红,语无伦次。

  这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几乎让她窒息。

  “这个不急。”

  楚平生示意白莲去帮誉王妃平复心情,扭头望众皇子说道:“你们谁把它宰了,我便支持谁坐龙椅,怎样?”

  众皇子哗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干这件事,却又怕真的做了他会食言,而且手刃祖父这种事是会上史书的。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太子无视陈贵妃的眼色踌躇不定时,怀庆从人群走出,到誉王妃面前接过紫金湛卢剑,一剑下去砍了贞德的脑袋。

  号称可以媲美一品武夫的陆地神仙体魄似乎平平无奇,脑袋掉了,既没自己接回去,也不见有阳神遁出,跟普通人一样就这么死了。

  金莲、白莲等人面露诧异,还以为贞德的一品修为得果不正,能力有缩水。只有洛玉衡知道,这剑连超品佛陀都能杀,何况是一品道士,怀庆一剑砍下贞德脑袋那刻,阳神也一并被斩杀了。

  “你……你这个忤逆长辈的不孝女……”

  贞德是死了,他的分身元景还在。

  怀庆话不多讲,冷着脸一剑刺下,噗,血刃穿心而过。

  众皇子面面相觑,震惊于怀庆的果断狠辣,而太子除去懊悔,还在心里打鼓,怀疑她这么做不会是想做女皇吧。

  “你……你……你……”

  “我早就知道他是恒慧。”

  元景眼中光芒淡去,头一低,死了。

  怀庆抽出紫金湛卢剑,光芒微闪,上面的血迹自行蒸发。

  虽然她自始至终神情冷漠,杀祖父如宰鸡鸭,若仔细观察,还是能够捕捉到眼底闪过的快意的。

  魏渊和赵守都是她的人,因为元景死了,监正也是她的支持者,因为元景被大荒抓走,用钟璃的话讲死于海外,她发奋图强,兢兢业业十几年,所有的努力都被这个冒牌货毁了,别说他不是元景,就算是亲爹,这一剑也刺得下去。

  这时楚平生并指一点,一缕极度虚弱的魂魄由元景体内飞出,他又召出由神魔岛回程途中抓的一只乌龟,将元景的魂魄塞进去丢到怀庆面前:“乌龟你来养吧,他不是追求长生么?这玩意儿耐活,能养很久。”

  诸臣汗颜,都知道安远候家里有一头猪,里面住着庶子的灵魂,如今他又弄一只乌龟,给贞德的魂魄塞进去,还交到宰了祖父的怀庆手里养,这操作属实风骚。

  怀庆什么也没说,把剑交回,提着乌龟后腿走到一脸心疼的母亲与懦弱兄长身边。

  因为魏渊和赵守干的事,她别无选择,只能以这样的投名状来换取开光给她的母后一个相对体面的结局。

  “行了,此间事了,我也累了,回去吧。”

  他说声“走”,顷刻间消失无踪,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善后。

  “真是荒唐……”

  李妙真嫌弃地看了地下两位皇帝的尸体一眼,带着苏苏快步离开,然后是金莲、白莲、许七安、许玲月等人……

  杨砚和南宫倩柔走在最后,一并带走了张晋清与张奉,贞德已死,如今再无顾忌,可以过堂定罪了。

  诸位皇子在堂下嘀咕半天也没达成共识,太子找了个借口与陈贵妃一起离开,从后殿出来没走多远,他便把临安一放:“行了,开光已经离开,别装了。”

  “母后,太子哥哥……我……我可怎么办啊……”

  临安欲哭无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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