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利克、李斯特、霞飞三人做出决定,形成的初步报告肯定要上传。

  毕竟,总要有人签字盖章。

  要不然这责任真的没人能扛得住。

  但没有直接呈递到维克托的办公桌上,而是按照流程,先摆在了卡萨雷的案头。

  作为维克托最信任的助手和行政过滤器,卡萨雷需要先审阅所有重大事项,并提出初步处理意见。

  当他看到文件标题和费利克等人联名签署的“灭族”建议时,眉头瞬间就紧紧蹙了起来。

  他快速浏览完内容,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带着点责备的神情。

  “这个费利克……”

  卡萨雷低声自语,摇了摇头,“办事还是这么风风火火,杀性一上来就收不住,这种事,是光靠嘴巴一说,举举手就能定的吗?糊涂!”

  他按下内部通讯器,对自己的机要秘书吩咐道:“你进来一下。”

  秘书很快推门而入,恭敬地站立一旁。

  卡萨雷将那份文件递还给他,“费利克那边的报告,想法是好的,决心也很大,但程序上有些疏漏,做事要讲证据,要依法依规,不是我们空口白牙说他们该死,他们就该死的,你拿去,让下面的人辛苦一下,把这个科拉部落,尤其是他们那个什么“山之守护者”武装,历年来犯下的罪行,桩桩件件,都给我详细地整理出来,证据要确凿,时间线要清晰,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不是我们心狠手辣,而是他们,罪容当诛!”

  办事不能掀桌子…

  最起码,我的屁股洗白后,我不能掀桌子。

  秘书跟在卡萨雷身边多年,早已练就了闻弦歌而知雅意的本事,他立刻点头,双手接过文件:“明白,先生。我立刻去办,一定会把材料准备得充分、扎实。”

  他拿着文件回到秘书室,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工作人员的注意:“手头不太紧急的工作先放一放,集中所有人力和资源,优先处理这份文件。目标是全面详细地搜集整理科拉部落及其武装力量的罪行证据,时间跨度要长,从几十年前开始,重点是贩毒、暴力对抗政府、残害平民、勾结外部势力等方面,记住,证据链要完整,实在……实在找不到直接证据的,相关证言、合理推测也可以作为补充说明,务必让这份报告看起来无懈可击。”

  整个秘书室瞬间高效运转起来。这些人都是处理文书工作的顶尖好手,深谙如何将意图包装成铁案。

  两个多小时后,一份厚度明显增加、附件琳琅满目的新报告被重新放在了卡萨雷面前。

  卡萨雷仔细地翻阅着,尤其是那份新鲜出炉的《科拉部落主要罪行录》,他的目光扫过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文字,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点了点头。

  霍光废了海昏侯还得找理由借口,这叫什么?这叫程序正义!

  “这就对了嘛。”他合上报告,站起身,“做事,就要这样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他亲自拿着这份沉甸甸的报告,走向维克托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后进去。

  “老大,这是米却肯州刚呈上来的紧急请示,关于处理科拉部落问题的最终建议。”

  维克托笑着说,“费利克办事我是放心的”。

  他说着拿起报告,先是快速浏览了费利克等人的建议,目光落到那份厚厚的罪行录上时,阅读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他看得非常仔细。

  那份罪行录,写得极为详细,也极为狠辣:

  【科拉部落(“山之守护者”武装)主要罪行录(部分摘要)。

  自越战时期起,科拉部落上层及武装分子,便利用其控制的隐秘山地通道,与美军驻南越部分人员及CIA秘密项目勾结,协助运输东南亚产出的高纯度海洛因进入美洲,换取美金和军火。

  档案记载,仅1967-1969年间,通过他们之手流入墨西哥及美国的“东南亚白粉”就超过两吨,毒资被用于购买大量自动步枪、手雷甚至迫击炮,武装其私兵,为日后对抗政府埋下祸根,他们不仅仅是运输队,更在CIA的默许甚至指导下,在其控制区建立小型加工点,将毒品提纯,祸害了无数家庭,老一代的部落酋长和祭祀,如当时的“大长老”卢卡,便是直接经手人,他们用沾满毒资的金钱,巩固着自己对部落的黑暗统治。

  随着墨西哥本土毒枭崛起,科拉部落迅速转向,成为各大贩毒集团在米却肯州乃至整个中西部最重要的鸦片膏原料供应商,他们强迫部落民众砍伐原始森林,大规模种植罂粟,任何敢于反抗或怠工的族人,都会遭到残忍的私刑处置,轻则鞭挞致残,重则活埋祭神。

  七十年代末,曾有政府派遣的农业技术员试图引导他们改种经济作物,结果三名技术员连同其家人共八口,被“山之守护者”绑架后公开处决,心脏被挖出悬挂于村口示众,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他们与哥伦比亚麦德林集团、卡利集团关系密切,建立了稳定的“南毒北运”走廊。同时,他们利用山区地形,构筑了大量秘密仓库和加工厂。为争夺控制权和惩罚“背叛者”,内部火并、屠杀“不听话”的村落时有发生。

  1985年,邻近一个已部分接受政府管理的村落被他们血洗,超过两百名村民遇难,房屋被焚毁,制造了震惊全国的“圣塔玛丽亚惨案”。

  随着政府扫毒力度加大,科拉部落的暴力对抗更加猖獗。

  他们伏击军警巡逻队,绑架并残忍杀害敢于进入山区执法的官员,1994年,一名州警察副局长及其麾下七名队员,在巡查途中落入陷阱,全部被虐杀,尸体被悬挂在边境铁丝网上,身上刻满了挑衅的部落符号。他们在控制区内实行严格的恐怖统治,禁止族人与外界接触,禁止孩子接受现代教育,坚持用血腥的“活人祭祀”来维持所谓“传统”和“神灵庇佑”,实质上是以神权为外衣的暴政。任何试图逃离或向政府透露消息的族人,都会被扣上“叛徒”罪名,全家遭受灭顶之灾。

  ……

  报告的最后总结道:科拉部落的核心武装力量及其所秉持的极端分离主义意识形态,早已蜕变为一个寄生在国家肌体上彻头彻尾的毒瘤,其罪行罄竹难书,其对社会稳定和人民安全的威胁是长期性、根本性的,他们拒绝了所有和平改造与融入的机会,顽固地站在了文明与法治的对立面。

  维克托抬起头看着卡萨雷,“想不到我们的治下竟然还有这样的…”

  他都不知道如何用什么词语形容了。

  卡萨雷迎着他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有些年代久远的,或许细节上稍有出入,但大体事实,确凿无疑。”

  维克托沉默了,他重新拿起报告,又快速翻看了几页。

  “就按费利克他们定的方案执行。”

  “从今天开始,不再有科拉部落!”

  “明白。”卡萨雷肃然应道。

  ……

  当那份盖着最高权力印章的命令,传抵米却肯州前线联合指挥部时,整个战争机器的齿轮快速运转。

  指挥部内,霞飞司令向麾下各级单位下达了最终的指令。

  代号“铁帚”的行动,开始了。

  铁帚,扫垃圾。

  桑切斯峡谷,这条蜿蜒在圣塔安娜山脉东北侧的狭窄通道,曾是科拉部落通往外部世界的古老路径之一,如今,却成了他们绝望中的求生出口,也成了预设的屠宰场。

  在峡谷最外侧,相对开阔的谷口地带,早已秘密部署了三个加强连的兵力,他们利用地形构筑了交叉火力点,配备了数挺M2HB重机枪和MK19自动榴弹发射器。。

  第一批下山的科拉人出现了。

  大约70余人,他们步履蹒跚,许多人身上还带着化学药剂造成的溃烂和水泡,眼神空洞而麻木,仅凭着求生的本能,相互搀扶着向外走。

  他们以为,离开那片被诅咒的山林,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他们错了!

  当这群人踉跄着进入谷口最佳射界时,指挥此次封锁行动的少校营长,放下望远镜,对着通讯器,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所有单位注意,目标确认,自由开火,重复,自由开火,确保清除。”

  求饶声在最初的瞬间却是爆发出来,尽管语言不通,

  但那颤抖的、几乎变调的哀鸣足以穿透部分枪声。

  “不要!不要!”

  类似的音节被用各种语言哭喊着,有人双手高举过头,疯狂地摆动,哪怕手指下一秒就被子弹削断,有人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着被血浸透的地面,整个身体蜷缩成胎儿姿态,仿佛这样就能躲回不存在的子宫。

  一个年轻男人甚至撕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毫无防护的胸膛,双手摊开,用某种古老的,跨越语言的姿势展示自己的无害,直到一发流弹将他的 gesture连同半片肩胛一起轰飞,倒在地上都还在抽搐呢。

  而在这片绝望的献祭场中,求生的本能催生了最后的挣扎。

  靠近谷口内侧的一些人,在最初的打击后陷入了短暂的僵直,随即被飞溅的温热血肉淋醒,转身便向谷内深处逃去。

  他们丢弃了所有东西,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湿滑的血泥和残破的躯体上。

  一个男人捂着被冲击波震聋的耳朵,踉跄着向后跑,他的速度并不快,腰腹间一个巨大的创口随着跑动汩汩涌出暗红色的液体,在他身后拖出一条断断续续的血线。

  另一个女人则爆发出了惊人的敏捷,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在尸堆与弹坑间攀爬,每一次MK19的闷响传来,她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缩身,随即以更快的速度窜向下一处可怜的掩体,她的眼睛瞪得极大。

  但…人能跑的过子弹吗?

  在火力面前,逃跑和勇气都一样的结果。

  仅仅几分钟,谷口便安静下来,只剩下硝烟和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之前那几十个活生生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地残缺不全、难以辨认的尸块。

  少校营长通过望远镜再次确认了谷口的情况,对着通讯器下达了新的指令:“清理组进场,动作快一点,把垃圾收拾干净。”

  早已在后方待命的清理车队得到了命令。

  这些不是运兵车,而是由数辆覆盖着厚重帆布的军用卡车和两辆履带式挖掘机组成的特殊单位,引擎轰鸣着驶入这片刚刚经历屠戮的土地,轮胎和履带碾过浸满鲜血的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士兵们戴着防毒面具和加厚的橡胶手套,沉默地开始工作。

  他们三人一组,效率极高,动作机械而麻木,仿佛不是在处理人类的遗体,而是在清理一堆破损的杂物。

  一具相对完整的尸体被两个士兵抓住脚踝和腋下,像甩一袋谷物般,“噗”地一声扔进了卡车厢板。

  另一个士兵用长长的金属钩子,熟练地将一块挂在灌木丛上的残肢扯下来,随手抛向卡车。内脏和碎肉被用铁锹铲起,混着泥土和碎石,一起扬进车里。鲜血从车厢的缝隙中不断滴落,在尘土中汇成一道道暗红色的小溪。

  “这活儿真他妈不是人干的。”一个年轻士兵低声抱怨,他的手套早已被血浸透,变得滑腻不堪。

  “闭嘴,赶紧干完收工。”旁边的老兵呵斥道,他正用钩子将一个男人的上半身从一堆残骸里拖出来,男人的眼睛还茫然地睁着。

  “就当是在清理屠宰场。”

  挖掘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巨大的金属铲斗不是用来挖掘,而是用来推刮,它将地面上堆积的尸块和粘稠物粗暴地推到一起,方便士兵们装车。

  不到半小时,谷口就被清理一空。

  除了地面上无法清除的大片深褐色污渍和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恶臭,几乎看不出这里刚刚堆积了数十具尸体,卡车车厢被帆布覆盖、扎紧,但浓烈的血腥味依旧无法阻挡地散发出来。

  车队没有返回军营,而是在一辆装甲车的引导下,沿着一条颠簸的山间小道,向更深处的荒谷驶去。

  目的地是早已选定好的一个天然巨坑深达十余米,周围是贫瘠的岩石和稀疏的枯草。

  先期抵达的工兵部队已经在此忙碌。

  两辆挖掘机正在扩大坑底的范围,引擎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当卡车车队抵达时,坑的边缘已经聚集了一些士兵,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

  “倒吧!”现场指挥的工兵军官挥了挥手。

  第一辆卡车缓缓倒车,尾部对准了深坑。士兵解开帆布绳索,车厢后挡板猛地打开。

  尸体如泥石流般倾泻而下,砸在坑底,发出沉闷的、噗噗的响声。

  完整的、破碎的、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它们在坑底堆积、碰撞、迭加,紧接着是第二车、第三车……

  而在下面其实也早就有不少了,很显然,其他地方也有人往这里运输。

  一个坑最起码埋了数百人,看上去真可怖!

  “浇上燃料。”军官命令道。

  几个士兵提着油桶,沿着坑边缘将刺鼻的柴油均匀地泼洒在刚刚覆盖的土层上,一名士兵点燃了浸满燃油的布团,扔了下去。

  “轰!”

  火焰猛地窜起,贴着地面燃烧,黑烟滚滚上升,带着皮肉毛发燃烧特有的焦臭。

  “阿门。”一个士兵在胸口下意识的点了几下,谁知道就被旁边的老兵打了一巴掌后脑勺,“你想死啊,阿你个头,别乱搞。”

  在墨西哥耶稣不能说是禁词,但也不是什么好话。

  火焰燃烧了很长时间,直到柴油耗尽,才渐渐熄灭,挖掘机继续工作,将更多的新土覆盖在烧焦的、冒着丝丝热气的表面上,一层又一层,直到将这个巨大的坟坑填平、压实。

  最后,士兵们在平整好的地面上撒上一些带来的枯草和碎石,尽量让它看起来与周围的环境别无二致。

  做完这一切,车队和人员迅速撤离。山谷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那被强行翻动过又刻意伪装的土地,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混合着血腥、燃油和焦糊肉的怪异气味,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被埋葬的一切。

  几公里外,一个临时建立的野战消毒站里,参与清理工作的士兵们正排着队,用强效消毒液反复冲洗着双手靴子和工具。

  那个之前抱怨的年轻士兵,终于忍不住,摘下防毒面具,跑到一边剧烈地呕吐起来。

  他吐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胃里的一切,连同今天看到的闻到的一切,都彻底清空。

  老兵走过去,递给他一个水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吐完了就舒服点了。”老兵说,声音里听不出是安慰还是陈述,“习惯就好,记住,我们只是在执行命令,清理垃圾。”

  年轻士兵接过水壶,漱了漱口,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可是里面有不少…”

  他这话都没说完,老兵就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会说很多人无辜的,但无不无辜又有什么意思呢?”

  “当那些人长大后他知道墨西哥政府杀了他的父母,就算他的父母是有罪的,但等他以后长大了生活不容易了,他也只会将这些怪罪在社会头上,这些人就是潜在的社会不稳定因素,所以…”

  “不能将危险放到后面!”

  新兵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头。

  从来没有什么投降输一半的道理…

  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指挥部里,霞飞司令收到了“第一处清理点已完成处理”的报告。他只是在作战地图上相应的位置画了一个小小的红色叉号,然后目光移向下一个标记点。

  “继续。”他对着话筒,声音平稳如常。

  ……

  米却肯山脉大约有十余万的少数族裔,除了科拉还有很多部落。

  在距离桑切斯峡谷约三十公里的一处被称为“鹰嘴涧”的地方,地势更为险要,一个加强排的士兵依托岩石和沙袋工事,封锁了这条狭窄的涧谷,这里的气氛同样凝重,士兵们沉默地检查着武器,等待着可能出现的“目标”。

  一队大约20人的山民,小心翼翼地从涧谷深处走了出来,他们与之前在桑切斯峡谷被清除的那些科拉人状态相似,个个面黄肌瘦,许多人身上带着明显的溃烂和病态,步履维艰,他们穿着混杂的衣物,有些是粗糙的土布,有些则已经换上了低地人常见的破烂衬衫和长裤,脸上和裸露的皮肤上虽然也有纹路,但似乎与情报中描述的科拉部落经典战纹有所不同。

  负责鹰嘴涧封锁点的埃拉迪奥的中尉。他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这群缓缓靠近的人。

  “准备。”他低声对着步话机说道。阵地上响起一片轻微的枪械保险打开声。

  随着人群靠近,埃拉迪奥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注意到这群人里老人、妇女和孩子的比例似乎更高一些,而且他们的神态与其说是狂热或顽固,不如说是彻底的麻木和恐惧,更重要的是,他们中没有人携带任何像样的武器,只有几把砍柴用的破旧砍刀。

  这时,站在埃拉迪奥身边的一个穿着便服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他是被临时征调来的当地向导,负责协助识别科拉部落的特征——有些犹豫地开口:

  “长官…等等,有点不对。”

  埃拉迪奥目光依旧盯着前方:“哪里不对?”

  “他们的纹路,还有那个女人头上戴的羽毛装饰方式不太像科拉人。倒像是…像是住在更西边山里的塔奥部落的人。”向导的声音带着不确定,但也有一丝担忧。

  埃拉迪奥没有立刻回应。

  此时,那群山民已经进入了毫无遮蔽的开阔地带,距离阵地不足两百米。

  他们看到了严阵以待的士兵和黑洞洞的枪口,队伍瞬间停滞,恐慌开始蔓延。有人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有人跪倒在地,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西班牙语混杂着土语哭喊着:“不要开枪!我们投降!我们只是想要吃的!”

  孩子被母亲紧紧搂在怀里,发出压抑的哭声。

  阵地上,士兵们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向导更加急切了:“长官,可能真的搞错了!塔奥部落虽然也不太听话,但跟科拉不是一伙的,他们很少参与武装活动,主要是…”

  埃拉迪奥猛地转过头,他打断了向导的话,很直接的说:“不,你没看清楚,这就是科拉人。”

  向导愣住了,张着嘴,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看着埃拉迪奥那双眼睛,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他明白了,区分与否,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命令,是“清理”所有下山的“垃圾”。

  部落的标识,在此刻只是一个是否需要被纠正的“误差”,而显然,这位中尉不打算纠正这个“误差”。

  向导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他低下头,避开了埃拉迪奥的视线,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附和道:“是…是,长官您说得对…是我看错了,是…是科拉人。”

  埃拉迪奥不再看他,转回头,对着步话机,清晰地吐出了那个重复了无数遍的指令:

  “目标确认,科拉武装分子及附属人员。自由开火,彻底清除。”

  下一秒,鹰嘴涧被爆豆般的枪声和绝望的惨嚎填满。

  M16步枪的点射、M249轻机枪的扫射,子弹轻易地撕裂了那些单薄的身体,鲜血溅在灰褐色的岩石上,格外刺眼。

  试图逃跑的人没跑出几步就被撂倒,跪地求饶的被精准地射穿头颅,那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连同她怀中的幼儿,一起被子弹贯穿,倒在地上,微微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刚才还存在着二三十个生命的地带,此刻只剩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枪声停息,阵地上短暂的寂静被硝烟和死亡的气息笼罩。

  埃拉迪奥中尉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对着步话机说:“清理组,进场。”

  同样的流程,不同的地点。穿着防护服的士兵沉默地上前,开始将这些“塔奥”或者“科拉”——已经不再重要的尸体,像处理废弃物品一样扔上卡车。

  那名向导站在埃拉迪奥身边,身体微微发抖,不敢再看前方的惨状。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

  埃拉迪奥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记住,今天在这里企图冲击军事封锁线的,只有负隅顽抗的科拉武装分子及其包庇者,没有塔奥,也没有误会,明白吗?”

  向导猛地点头,声音干涩:“明白,长官!只有科拉人!”

  “很好。”埃拉迪奥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个良民,来,笑一笑。”

  向导硬生生挤出笑容。

  ????

  ……(老话—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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