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认为未知能做到吗?”

  毁灭有些担忧。

  别到时候欢乐没回来,他们还得把刚刚诞生没多久的小弟弟给搭进去。

  “在已知的前提下,我们没有任何办法解决谵妄的疾病。”

  死亡女士轻声说道。

  “未知,无尽家族最小的弟弟,他或许会是我们惟一的希望。”

  “这也是命运大哥的启示。”

  提及命运,毁灭不由一怔。

  在无尽家族当中,虽然命运的实力比不上死亡大姐,但是他却是最古老的长兄。

  对命运的书写。

  哪怕是死亡女士,也无法比拟。

  死亡只能迎接命运的死亡,却不能更改命运的死亡。

  但命运可以做到这种事——只要他愿意的话,那本命运之书将永远不会完结。

  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等到多元宇宙的命运走向尽头,只剩下他一个命运的“命运”。

  即使将这本命运之书翻烂,“命运”也不会再出现任何的变化。

  一成不变的命运,只是一种诅咒。

  所以,未知的出现,给命运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惊喜。

  是啊,只有未知。

  才能改变恒定的命运!

  这也是为什么命运会一反常态,主动的去找死亡言明无尽家族诞生了一个新的弟弟。

  要知道,按照以往命运的性格,别说提醒这件事了。

  恐怕就是等到未知找上门来,他也不见得能够从自己的领域当中走出来。

  “命运么……”

  毁灭喃喃自语。

  注视着路克的身影消失在谵妄的领域之中,他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只有未知,才能带来新的可能吧……

  ——

  哥谭的天气依旧阴郁,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永远酝酿着一场不会落下的酸雨。

  但今夜,连这恒常的阴郁都透着一丝异样。

  本该是歇斯底里与疯狂低语交织的夜晚,此刻却笼罩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中。

  黑门监狱。

  原本肆意妄为的小丑,此刻却蜷缩在牢房角落,双手抱头,低声啜泣。

  “不,世界……我很快乐……”

  “哥谭,蝙蝠……”

  他宛若受惊的小鹿。

  一点也看不出来小丑的奸诈与狂妄。

  但是,他的狱友们却紧紧闭着眼睛,在床上缩成一团。

  虽然不知道小丑又在发什么疯,但不论是什么状态下的小丑,都不要轻易的去招惹——这个极端的疯子会摧毁你的一切!

  这一夜,小丑和他‘可爱’的舍友们都在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同样疯狂的小丑女哈莉·奎茵停止了在墙上涂鸦。

  她歪着头,看着窗外扭曲的天空,脸上惯常的疯狂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孩童般的、纯粹的困惑。

  本来,今天晚上她想要集结小丑帮,救出她的甜心。

  但是,哥谭的疯狂,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

  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不自然的秩序。

  原本是心理学家的哈莉,发觉到了哥谭的异样,她觉得,今晚好像不是一个动手的好时机。

  算了,甜心这段时间和那个紧身衣小三应该玩的很开心。

  这让哈莉有些余怒未消。

  所以,哈尼,你就多待在监狱几天吧。

  哈莉·奎茵露出了欢乐的笑容。

  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墙面涂鸦。

  当然,小丑和小丑女的‘爱恨情仇’,只是哥谭的一角。

  今夜,发觉异常的,可不单单只是他们。

  潮湿的蝙蝠洞中,阿尔弗雷德端着红茶,忧虑地看着监控屏幕。

  屏幕上,布鲁斯·韦恩正凝视着超算的分析结果。

  在解决掉谜语人和小丑之间的闹剧以后,蝙蝠侠曾试图追寻过给小丑制作精神药剂的稻草人,不过最终却一无所获。

  并且,他也发现了蓝梦公司的异常。

  整个公司彻底与哥谭的地下世界断开连接,只接受明面上的、正常的商业往来。

  而且,之前在蓝梦公司任职的中间人,一夜之间也都消失不见。

  离开哥谭?

  他们,真的这么做了吗?

  想起路克最后的交代,布鲁斯的表情有些阴沉。

  蓝梦公司不应该存在于哥谭当中。

  这件事布鲁斯相当清楚。

  但是,那是未来的,已经被蝙蝠侠所拯救的哥谭,才会不需要蓝梦公司的存在。

  而现在的哥谭,依旧需要蓝梦公司。

  如果蓝梦公司选择离开哥谭,不仅地下世界将会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就连整个哥谭的秩序或许都会为之动荡——最近一段时间,哥谭的犯罪率提升了至少27%。

  而且,这个数字仍然在快速的、没有丝毫停滞的往上增加。

  一夜之间,哥谭,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法尔科内家族退出哥谭的大混战时代。

  唯一的好消息,或许就是路克在离开的时候,也将他公司的一大半中间人和高层都给带走了。

  要不然的话,哥谭估计还会变得更加混乱,到时候就连他都没有办法填补上这个名为“罪恶”的窟窿。

  不过,今天的哥谭,似乎格外的安静?

  布鲁斯紧盯着屏幕。

  哥谭过去24小时的所有犯罪数据——抢劫、谋杀、黑帮火并——都呈现出一个诡异的现象。

  在关键节点上,罪犯的行动轨迹或受害者的反应,都出现了统计学上不可能存在的、微小的随机偏差。

  正是这些微小的、无法归因于任何已知因素的“错误”,像蝴蝶效应般连锁反应,导致了今夜哥谭那反常的寂静,以及数起本应发生的惨案被莫名化解。

  一夜之间,哥谭变得“美好”了?

  开什么玩笑!

  布鲁斯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紧抿的嘴角。

  他感到一种比小丑的疯狂更深的寒意。

  哥谭一直是个不正常的城市。

  但今天,它变得正常了。

  可是,正常的哥谭,那还是哥谭吗?

  他猛地抬头,看向策划屏幕上,那被标红的词汇——猫头鹰法庭。

  “老爷,您的红茶。”

  阿福将红茶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打断了布鲁斯的沉思。

  他知晓老爷心中的忧虑。

  但是,比起哥谭的安危,老管家更担心自家老爷的安危。

  猫头鹰法庭……

  那自哥谭建立起来,便寄居在阴影处的神秘组织,即使是身在黑暗的蝙蝠,也不一定能够察觉到那隐匿起来的阴影。

  他们,本就是一体的。

  ——

  大都会,星球日报。

  露易丝正沉浸在调查记者的忘我境界。

  指尖在键盘上飞舞,敲击声清脆而密集,如同她此刻高速运转的思维。

  屏幕上铺满了关于地下“金属库”走私网络的关键线索——加密邮件截图、模糊的卫星照片、线人提供的可疑货轮航线图。

  她正试图将碎片拼接起来,揭露这场可能危及数万人的军火交易。

  突然,毫无征兆地,她眼前的屏幕猛地一黑——不是断电那种熄灭,而是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抹去了所有光亮。

  露易丝的手指悬停在半空,眉头一皱,以为是死机。

  但下一秒,屏幕又疯狂地亮起,不是恢复,而是爆发出刺眼、毫无规律的闪烁!

  红、绿、蓝、白……各种颜色以超越人眼捕捉极限的速度交替、撕裂、重迭,像一场癫狂的电子风暴席卷了显示器。

  “搞什么鬼?”

  露易丝低声咒骂,下意识地伸手去拍显示器侧边——这是对付老式电视雪花屏的下意识动作。

  然而,就在触碰到外壳的瞬间,她精心整理的所有文档、照片、资料……

  如同被投入一个无形的黑洞,连一丝数据残留的痕迹都没能留下,彻底消失无踪。

  “吉米!佩里!服务器是不是被……”

  露易丝猛地抬头,试图向同事呼救,但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见了角落当中的克拉克·肯特。

  这个来自乡下的年轻人,是一个不错的同事。

  虽然经常性会错过一些关于超人的报道,但是在对正义的执着这一方面,完全不亚于她,是一个未来可期的新人记者!

  但此时,他不再是那个温和的、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

  高大的身躯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一只手死死地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几乎要嵌入皮肤。

  另一只手撑在旁边的办公隔断上,坚固的复合材料隔板竟然被他按得微微凹陷下去,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克拉克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英俊的面孔因极度的痛苦和混乱而扭曲。

  在克拉克·肯特的超级感官中,世界已经彻底崩溃。

  平日里清晰如广播的都市脉搏——心跳声、汽车引擎、警笛、孩童的笑声、情侣的低语——此刻全部被一种无法理解的、混沌无序的“噪音”彻底撕碎。

  这不是物理的声音,而是未知的回响,似乎通过某种方式传到了他的内心之中。

  声音不再是声音,图像不再是图像,触觉、嗅觉、味觉……所有的感官信息都混杂在一起。

  超人的超级大脑,提供了让他承受信息过载的能力。

  但这也是对超级感官的疯狂折磨!

  ‘欢乐……改变……’

  ‘多元宇宙……希望……未知……’

  恍惚间,克拉克好像听到了这一段断断续续的话语。

  但是,他已经没有精力分辨这是真是假了。

  忍受痛苦,不暴露自己的异常,就已经让如今年轻的超人有些精疲力竭了。

  露易丝看着克拉克痛苦的样子,心中咯噔一下。

  她顾不上自己电脑资料的突然丢失,赶忙冲过去,扶住克拉克剧烈颤抖的手臂。

  但是,这一碰,却让本就紧绷的克拉克彻底失去了最后的控制力。

  年轻的超人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克拉克!克拉克!看着我!你怎么了?”

  露易丝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

  这时候,记者部的所有人也察觉到了克拉克的异样。

  当即炸成了一锅粥。

  “突然性的休克?快!露易丝,将克拉克放平!”

  “911!快打电话!”

  “你还好吗?克拉克,回答我。”

  克拉克艰难地睁开眼,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压抑的、饱含痛苦的呻吟。

  露易丝煞白着脸,似乎在拿手机拨打911急救。

  随后,克拉克陷入了昏迷之中。

  作为DC之子,希望的象征。

  一旦多元宇宙出现新的变故,最先感受到异常的,正是他这位最后的氪星之子,超人克拉克·肯特。

  ——

  宇宙深空,天启星,达克赛德王座厅。

  这里是宇宙暴政的冰冷心脏,一座由凝固的暗物质、扭曲的空间法则和亿万被征服者无声哀嚎构筑的巢穴。

  硫磺、臭氧与文明余烬的气息沉淀在压抑的空气中。

  达克赛德,这尊象征着终极压迫的宇宙暴君,端坐于由熔炼星辰核心铸就的黑暗王座之上。

  此时,首席科学家狄萨德匍匐在地,声音因前所未有的惊恐而颤抖:

  “吾主!预言者议会,他们试图解析这些灰域……”

  他艰难地吞咽着。

  “最强大的七位先知,精神链接瞬间过载……他们崩解了!”

  狄萨德抵着头,一句话不敢多说。

  作为新神发源地的天启星,这里并不缺少预言家。

  就连达克赛德自己,都有一定能力窥视未来。

  但如今,天启星的预知者们,却在看到未来的一瞬间,精神瞬间崩溃,只留下一段不明所以的呓语。

  “空白的书页,未知占据了无序的……命运不存……”

  “命运不存……”

  低沉厚重的声音在死寂的王座厅中响起。

  天启星的精英们死死的低下了头,没有一人敢发出一丁点噪音,生怕自己影响到这位伟大新神的思考。

  王座扶手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

  他并非恼怒于预言者的损失,而是清晰地感知到了——那透过反生命方程式传递来的、前所未有的扰动。

  一种力量,并非秩序,也非他知晓的谵妄。

  而是凌驾于反生命方程式这宇宙终极控制权柄之上的、更加原始而颠覆性的存在!

  一种未知的力量,正如同无形的巨笔,蘸着“可能性”的墨汁,在多元宇宙最根本的基石上肆意涂抹、覆盖。

  欢乐,似乎在回归?!

  达克赛德抬起头,两点令人心悸的、暗红色的光芒,似乎穿透了万千世界,跨越到了另一个领域之中。

  “孩子,这不是你该看到的东西。”

  蓝色的光芒映入眼帘。

  达克赛德瞳孔一缩。

  没等他反应过来。

  某个不讲武德的蓝色大光头一脚将多元宇宙的霸主给踹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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