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远侯冷眼看她:“本侯有何不能接?这胭脂行最初就是我魏家的产业,如今我收回来,不过是物归原主。”

  夏桉道:“侯爷别急。侯爷说的不错,这胭脂行是母亲的嫁妆,确也是出自魏氏。可,十几年过去了,在母亲的掌管下,这胭脂行里面发生过太多的事情。胭脂行,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胭脂行。它有自己的宿命。”

  魏金城有点烦:“本侯说了,你少与我扯这些没用的。你要卖,我要买。公平交易,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夏桉道:“关键是,并不公平啊。”

  魏金城眼神一凛,难道这丫头知道了什么?

  他沉了沉,冷声道:“那你说吧,要怎么个公平法?”

  夏桉没有直接回道他的问题,而是抿了口茶,道:“侯爷可知,这胭脂行,如今为何改名穗香?”

  魏金城:“我不感兴趣,名字而已,叫红香莲香,还不都一样,只有你们这些小女子会在意这些表面浅显之物。”

  夏桉道:“看得出,侯爷是不拘小节之人,不在意这种细节也算正常。只不过侯爷,这个穗字,您还是要了解一下的。”

  “那你就快说。”魏金城越发有些不耐烦。

  他今日这般来见夏桉,不过是要让她知道,他魏府之物不是她随意能染指的。也不要觉得自己是个胜利者。

  魏家的东西,早晚就是魏家的。

  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一见面,似乎并没有威慑到夏桉。

  反而是夏桉此时有些难缠。

  罢了,他倒是要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

  夏桉道:“穗字,其实是一个女子的名字。十几年前,母亲的胭脂行刚刚开始扩大规模,招来很多胭脂师傅,为她研制新款胭脂。其中有一位胭脂师傅,叫穗娘。”

  魏金城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这穗字是这样来的。

  “穗娘?”

  夏桉继续道:“是的。那个时候,穗娘是胭脂行里非常能干的一位师傅,到如今都还有当年的老主顾记得她。”

  “何以要用她的名字为胭脂行命名?”

  夏桉道:“那一年,胭脂行推出了一款新的口脂,很受顾客追捧,一时间在京中十分风靡,销量非常好。母亲很是高兴。但穗娘发现,那款口脂有一个严重的问题,里面有一种成分,会导致女子无法有孕。穗娘是一个母亲,深知不能生育,对于一个女子意味着什么。

  于是,她建议母亲将这款口脂下架,以免给顾客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而母亲的反应,想必侯爷也能想到。她没有同意穗娘的提议。那款口脂实在是太赚钱,她不舍得源源不断的收益,坚决不同意下架,还说穗娘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一款口脂而已,哪有那么夸张。”

  魏金城沉思着听着夏桉的讲述。

  夏桉继续,“穗娘心有正义,深觉这东西绝不能继续售卖,于是她对母亲说,如果母亲不下架这款口脂,她宁可不做了,也定要将这件事告到官府,以此来逼迫母亲下架。”

  魏金城瞳孔缩了缩。

  夏桉看着他:“其实我说着这里,以侯爷对母亲的了解,恐怕已经猜出大概了。对,那夜过后,穗娘一家三口失踪了。”

  魏金城停了停,讥讽嗤笑一声:“你该不会是说,这胭脂行的名字,是你们为了纪念那个叫穗娘的而取的吧?”

  夏桉:“是为了纪念穗娘不假,但,要纪念的人不是我。我刚刚说了,穗娘是一位母亲,她有一个女儿,这名字,便是穗娘那尚存活于世间的女儿起的。”

  魏金城眉头拧起,忽而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

  “是的,当年失踪的一家三口,世人都以为他们全都死了。实际上,母亲下手比想象得还要狠,穗娘与她夫君,母亲的确是派人杀害了,可面对着几岁的孩童,他们想到的,是将她卖入青楼,让她去尝这世上的万般疾苦。”

  “珠玑?!”

  夏桉道:“是的,穗娘尚活在世上的女儿,就是珠玑。”

  魏金城阴森森地看着夏桉:“那我问你,如今胭脂行的主人,为何是你?别以为本侯不知道,后宅之争,古往今来都是不变的调子。你母亲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你的手也不干净吧?是你与珠玑联手,算计了你母亲!”

  夏桉眼眸微垂,显出了几分无奈:“侯爷猜出一半。侯爷觉得,若是我如今不坐在这里,那,事情会是什么样子?”

  魏金城眼睛深眯。

  “一个卧薪尝胆十几年的青楼女,有朝一日终于走出困了她十几年的青楼。她心怀滔天仇恨,故意开了间胭脂铺去接近仇人。只待时机一到,为父亲母亲,还有自己,讨回公道,报仇雪恨。而一旦她揭发母亲当年的罪行,母亲会是何般样子?

  别的我不好说,但母亲杀过人的事,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的。”

  魏金城道:“所以呢?你究竟怎样与她勾搭上的?”

  夏桉道:“侯爷何以说得这般难听?我勾搭她,你以为是我的本意?我是从府中的赏鱼宴,观察出此女子有问题的。当时母亲几乎要认她做干女儿,而她转眸间对母亲的厌恶,令我起了疑。于是,我便让人查了一番,如此,才会知道她娘的事。

  不瞒侯爷说,我其实没有好心到要帮助母亲。我与母亲,实在算不得亲厚。但是我深知,母亲杀人的事若是败露,受牵连的又岂止是她自己。我的父亲、我们兄妹几人,甚至包括你们魏府,哪一个能独善其身?”

  魏金城此时的脸色已经越发有些黑。

  “而经过我的这一番调查,母亲管理胭脂行的这十几年,所犯下的罪行又岂止这一桩?为了巩固胭脂行在京中的地位,她手上染的可不止这一家人的血。

  我能如何?母亲急着转让胭脂行的时候,我只能趁机砸下银子,暂时参与到这胭脂行中,用以搞定这珠玑,和压制母亲那些还没有爆出来罪行。好在这珠玑记仇是真的,但毕竟在青楼长大,重财重利也是真的。我给她股份,她看到实在的好处,倒是愿意暂且放下过往的仇怨。

  我如今嫁于国公府,兄长为翰林重官,而舒寒明年还要参加科举,侯爷,母亲若是被判刑,我们可怎么好?我每日与她周旋,心里不是不觉得烦闷,但为了大局,我只能如此。”

  魏金城咬牙道:“她不过一个妓子,你完全可以帮你母亲直接除掉这珠玑,你却还与她合作,让她掌管这胭脂行,明明你们就是一伙的!”

  即便夏桉说自己是委曲求全,看似也在情在理。

  可魏金城觉得她这般绕圈,就是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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