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老林!”

  “嗯?”

  值班警察小刘叫醒了趴在办公桌上睡觉的林陌,后者抬起头来一脸疲惫,眼睛中的血丝十分明显。

  “你不是放假了吗?怎么值上夜班了。”

  林陌狠狠伸了个懒腰:

  “局长前段时间不是说我工作态度不积极嘛,我表现表现。”

  小刘咧嘴一下:

  “你这瞎表现,领导都去泰国度假了,表现给谁看啊。”

  林陌哪里是高风亮节,只是单纯的不敢回家而已。

  叶晚死了,本不该死在那天晚上的人死了。自己活了,本该死于命定之死的人活了下来。

  回家就必须面对一个因自己而死的女大学生,对方还那么没心没肺地信任自己,实在是情何以堪。

  思来想去不敢回家,最终林陌选择在警队办公室凑合了一夜。

  “那你继续值班吧,我回家了。”

  林陌刚准备走,刑警队的值班电话突然响起,小刘手里正拿着热腾腾的米粉,无瑕接电。

  “老林,帮我接一下吧。”

  林陌接起电话:

  “喂,临城市刑警队。”

  电话那头传来顾一白冰冷的声音:

  “班甲洞红光小区发生命案,我需要警力支援。”

  “可是我在休假。”

  顾一白丝毫不在意林陌说了什么:

  “耽误不了你多久,采集一下证物就可以了,快点。”

  “喂……喂!这个女人!”

  小刘嘿嘿一笑,打开米粉嗦了一口:

  “老林,电话是你接的,不去也得去了,别忘了,她爸爸可是州议员,得罪不起哦。”

  林陌长叹一口气,伸出手:

  “那你把警队巡逻车的钥匙给我,我总不能坐公交车去现场吧?”

  “不好意思啊老林,巡逻车趁着春花节放假,都拿去集体养护了。”

  无奈之下,林陌只得打出租车来到案发现场。班甲洞位于临城北部,是临城十一区中外来务工人口最多的区域。

  “一共一百七十提特,谢谢。”

  “这么贵!开发票!”

  “开发票就是二百提特,谢谢。”

  “烦死了!”

  心烦意乱的林陌跌跌撞撞下了车,刚进小区就看到了楼下的警示牌和围观的群众。

  爬楼梯来到案发现场,一股难闻的怪味就扑鼻而来,连早饭都没吃的他一阵干呕,这个味道并不陌生。

  “瓦斯中毒?”

  “没错。”

  顾一白正在检查现场,连头都没回地打了招呼,林陌本来还想抱怨几句,被她这么搞也没了兴致,刚走进卧室就看到一对母女的尸体整齐地躺在床上。

  “尸体四肢僵硬,皮肤表面出现紫红色尸斑,初步鉴定,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夜凌晨。”

  林陌微微一笑:

  “小白学妹,你说的这些老师也给我讲过,作为学长,情况我很清楚。”

  顾一白指了指另一间卧室:

  “那个你也清楚吗?”

  林陌顺着手指的方向进入卧室,床上还躺着一个女性尸体,从衣着打扮来看,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

  梳妆台上摆着三人的合影,是三个母女,他不禁皱了皱眉:

  “母女三人死亡,谁这么狠……”

  林陌检查四周,并没有打斗痕迹,所有的房间摆设都十分自然,没有任何刻意整理的迹象。

  他带上手套,开始检查尸体。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三名死者的身上也没有明显勒痕……”

  顾一白见这个学长虽然平日里有些讨厌,但真工作起来还有模有样,态度也和善了一些:

  “门窗我都检查过了,没有撬动痕迹,邻居是闻到屋内有恶臭和瓦斯味才报的警,我到现场的时候门还是紧锁的。”

  “也就是说……”

  “三名死者的死因都是瓦斯中毒,厨房的瓦斯不存在泄露问题,是人为拧开的阀门,结合以上情况来看,这母女三人很有可能是自杀。”

  “自杀?”

  林陌遥环顾四周,房子虽然简朴却也透着温馨和整洁,甚至窗台上还摆着正在绽放的盆栽。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一个母亲带着两个女儿自杀呢?小白,如果你要自杀,会提前把花都浇上水吗?”

  “我如果要自杀,也会先把世界上所有喜欢问愚蠢问题的人都抓起来。”

  林陌看着现场母女三人的照片,顿时觉得哪里不对劲,连忙走进主卧,打开了梳妆台的抽屉,果然从其中翻出一张照片,除了这母女三人,还有一个男人,这是一张亲密的全家福。

  “上面这个男人呢?”

  顾一白翻开记录:

  “三名死者中年纪最大的叫作秦芳,今年三十六岁,全职主妇。其余两个是她的女儿,大女儿苏盈,今年十三岁,二女儿苏淼,今年六岁。照片上是秦芳的丈夫,两个女儿的父亲,名叫苏亚文,邻居说是一名保险销售员,经常出差。”

  “保险?这个职业很敏感啊,看来要好好查一查这个家伙了。死者的家属通知了吗?”

  话音未落,一个男人惨烈的哭声就从门外传来:

  “芳芳!芳芳!芳芳啊!!”

  来者正式照片上的男人,苏亚文。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身材却保持的很好,消瘦的身形配上络腮胡,梨花带雨的男人透露着成熟的优美,这更加让林陌对这个心生防备。

  他进门刚看到尸体就哭得死去活来,眼泪鼻涕横飞,还真有那么几分伤感,跟在他身后随之而来的,是辖区的警察,负责处理善后工作。

  “这里谁是负责人?”

  面对辖区警察的询问,林陌急忙指了指顾一白,随后拉起苏亚文:

  “你就是苏亚文?昨天凌晨到刚才的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苏亚文一把鼻涕一把泪,悲伤的泣不成声:

  “我昨天下午陪客户去了南岛(马来国南部临海城市)签合同,两个小时前才回来。”

  “回来了你都不回家?也不跟老婆孩子联系?”

  苏亚文这才缓过来一些,断断续续地说:

  “昨天晚上,我和她在电话里吵了一架,她这个人最喜欢冷战,再加上昨晚工作也忙,就没联系她。我们两个已经分居很久了,平时我都是周末才回家看看孩子的,邻居们都知道。”

  “打电话?”

  苏亚文就像是早有准备一样,翻出了昨天夜里11点和秦芳的通话记录。

  “叔叔。”

  就在林陌绞尽脑汁思索的档口,一个小女孩的呼唤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转身一看,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她穿着一件粉色小兔图案的棉质睡衣,身形纤细,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微卷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像是被阳光亲吻过的麦浪,鼻梁挺直而小巧,眼神里是无尽的疲惫和慌乱,这打扮和其中一个死者一模一样。

  不是一模一样,他眼前站着的,就是死者的大女儿,已经在昨夜凌晨死亡的苏盈。

  “小妹妹,你是苏盈?”

  林陌似乎进入了自己的世界,耳边没有了苏亚文的哭诉,也没有在场警员们凌乱的脚步,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

  女孩微微点头:

  “叔叔,我难受。”

  “难受?”

  “我喘不上气。”

  林陌这才发现,这个女孩和以往他联系的死者不同,那些死者对死亡一无所知,而她,似乎还沉浸在死亡的痛苦之中。

  见状林陌急忙蹲下身子,用安抚的语气询问: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苏盈微微低下头,陷入痛苦的沉思,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开口:

  “昨晚,有人用毛巾捂住了我嘴巴和鼻子,我好难受。”

  “毛巾?”

  林陌登时汗毛直立,如果苏盈此言非虚,那母女三人就绝对不是死于自杀!

  “你还记得是谁干的吗?”

  “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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