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机械的嗡嗡轰鸣,发条机车缓缓入场,司邦奇大君则捂着心口钱包面色铁青的时候。

  在不远处的观景台下,马德兰、哈尔金和塞奥多拉三人齐聚。

  观景台由一排艾尔复兴式莨苕叶石柱撑起,柱下的阴影,则刚好能遮住三人。

  “真的必须这样做吗?”摸着后颈,哈尔金头皮发麻地搓着手。

  站在他旁边,塞奥多拉脸色更难看,她攥紧裙摆:“当众亲吻……这也太离谱了吧?”

  意识到声音有点大,她偷偷往周围瞥了眼。

  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敢继续说:“我难道是不知廉耻的流浪女人吗?私下里都没怎么……”

  她和哈尔金是自由恋爱不假,可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个时代更是保守至极。

  两人牵牵手,偷偷亲一两次嘴在这里都算出格的了。

  亲吻?还是当着三四万人的面?想想都觉得尴尬。

  马德兰站在两人对面,面容无比和蔼:“你们必须去哦。”

  他伸出手指,指向那边的人群:“人们就是喜欢看这样的情节,喜闻乐见。

  奔马之约,恋人之吻,多好的名场面啊。

  刚好给《克里松与欧仁妮》补上最后的好结局,不好吗?”

  “可那戏本来就不是我们俩!”哈尔金忍不住提高了点声音,又赶紧压低,语气里满是嫌弃,“那戏里写的什么啊?我被追债人打的时候,是圣孙救了我啊。”

  他脸皮厚,当众亲吻倒不是怕丢人,主要是被那出戏膈应得慌。

  现在还要配合着演出,他可是走上士途的人,目标枢机呢。

  这么一段黑历史出来,所有人看他都带着一层穷小子浪漫滤镜,威严何在?

  塞奥多拉跟着点头:“就是啊,那戏里的欧仁妮根本不是我,我什么时候失忆了?”

  “我知道不是你们,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你们表达也很清楚。”马德兰依旧笑着。

  “那我们可以只拥抱吗?”

  “不行。”

  “马德兰叔叔……”

  “叫我爷爷都不行。”马德兰直起身,“圣联的舆论不等人,你不喜欢,信民喜欢,你算老几?又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哈尔金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行吧。”

  塞奥多拉苦着脸,半天才蚊子似的应了声:“好,好吧。”

  马德兰脸上的笑终于真切了,他嘿嘿笑着,拍拍两人的肩膀:“这就对了,待会儿我会给你们信号,别慌。”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朝着观景台的梯子走去,脚步轻快。

  哈尔金和塞奥多拉还站在阴影里,既是尴尬又是无可奈何。

  塞奥多拉见他也在挠头,忍不住苦笑道:“你待会儿……”

  哈尔金咳了两声:“放心,不就亲个嘴,又不是吃人。”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怕我父亲,他年纪大了,看到这一幕,我怕他一口气上不来。”

  “这倒是。”哈尔金点点头,“我去说一声,叫医师准备好吧。”

  “呃啊。”司邦奇大君已经一口气快要上不来了。

  想到那些零花钱,想到女儿要落入矮人魔爪,他的心头都在滴血。

  一个月的零花钱啊,全押在机车不来上,现在机车不仅来了,还一下来十辆!

  好在没对赌,否则十倍哪儿赔的了去?

  “阿克森特!你狗屁工程师!”握紧扶手,大君咬紧牙关,只能在心里骂了句。

  大口呼吸了几下,司邦奇再次坐稳了座椅。

  他此刻已经反应过来,现在只是把机车开来了而已,又不是已经赢过奔马了,香槟开太早了吧?

  刚刚气氛太热烈,他都忽略了。

  机车实验法兰人又不是没搞过,跑了没一百步就卡壳了,连路边的驴子都跑不过。

  圣联这机车看着结实,说不定中看不中用,跑两步就散架了呢?

  对,一定是这样。

  否则他们十天怎么可能造出来这么多的机车头?

  这么一想,司邦奇心里才稍微舒坦了点。

  抬起头,看向下方的铁轨。

  这一看,他又忍不住咂舌。

  工人们正围着机车忙活着,五颜六色的彩带绕在发条仓上,红的蓝的黄的,五颜六色。

  诺恩人以野蛮闻名,可司邦奇大君都看着艳俗,毕竟是面向小民的嘛。

  在彩带后,大红色的横幅从车头拉到车尾,上面印着圣道宗的五大口号:“文明、博爱、自由、平等、劳动”。

  字体加粗,老远都能看见,更不要提那个硕大的圣联旗帜的黑红大徽章了。

  “花里胡哨的。”司邦奇撇撇嘴,可眼睛却没移开。

  巨大的发条仓像颗钢铁心脏,管道和传动轴从仓体延伸出来,泛着冷光。

  乍一眼看上去,真像神话里巨神的血管和肌腱。

  这钢铁巨人,此刻就像是横躺在铁轨上一样。

  更热闹的是旁边,一支乐队扛着管弦乐和军鼓走过来。

  乐手们穿着白色衬衫与丝绸提花背心,长管短管,军鼓指挥棒,看着像模像样的。

  不过这群人是从黎明联邦过来的,圣联本土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乐队。

  司邦奇的目光又移到马车道那边。

  一个穿棕色皮皮革短衣的男人正牵着马来回走,身后的马车上,还印着法兰和莱亚的徽章。

  旁边还站着个穿艾尔长袍的公证人,应该就是帝国议会派出监督公平的艾尔法官。

  那驭手他有点印象,好像是法兰有名的竞速马车夫,叫希伯雷。

  去年在花丘城的赛车会上拿过冠军。

  此刻的希伯雷摸着马的脖子,眼神却死死盯着发条机车,嘴角撇着,像是不屑。

  不用牲畜拉,不用民夫推,这么沉重的铁疙瘩就算能自己走,能跑过希伯雷的竞速马车?

  司邦奇心里又燃起点希望,对,铁车再结实也重啊,跑不过轻快的马车的!

  没等多久,下方的工人忽然朝着观景台这边举起手,摇了摇大拇指。

  这意味着,准备好了。

  站在观景台中央,霍恩点了点头:“开始吧。”

  “轰!轰!轰!”

  一连串巨响,吓得不少人下意识往地上趴。

  司邦奇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倒是没出丑。

  不是他镇定,而是酒喝多了,神经迟钝,压根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声音都已经消失了。

  定睛一看,原来是两排改装过的发条掷弹筒。

  里面没装弹药,装的全是彩条和彩带。

  无数彩条像炮弹似的飞上天空,在阳光下散开。

  红的、黄的、蓝的,还有闪着微光的金粉,接着像花雨一样簌簌落下。

  有的落在人群的头顶,有的挂在机车的栏杆上,还有的飘到马车上,引得马儿打了个响鼻。

  人们新奇地抬起头,抛彩带他们见过。

  但这种密度地抛彩带,还抛这么高,他们是真没见过。

  “开幕式正式开始!”霍恩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点笑意,“首先,让我们欢迎奔马之约的双方。

  希伯雷先生的竞速马车,以及圣联发条机车圣父之手五号!”

  人群立刻爆发出欢呼,比刚才还要响亮,这是因为旅客们也在兴奋地欢呼。

  来这一趟,看的不就是这个吗?

  站在观景台上,司邦奇看着下方的机车和马车,心里默默祈祷起来。

  希伯雷,你可别掉链子啊!

  赢了机车,我那零花钱就算没白丢!

  他偷偷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空落落的,又忍不住心疼。

  “机车与奔马竞赛,现在正式开始,请选手就位!”

  “选手已就位。”随着旗帜挥动,霍恩亲自上前,拿起了发令铳。

  “三……”

  “二……”

  “一……”

  “砰!”

  “唏律律——”

  “哐当,哐当,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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