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莫塔莉安击杀泰丰斯，爆发在终焉号上的这场战争也是彻底落下了帷幕。
各自为战的纳垢恶魔们无法再组织起有效的反抗，只能被灵族军团逐一分割消灭。
莫塔莉安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给予了终焉号上所有死亡守卫永恒的安宁，他们的灵魂被爱莎神力切断了和纳垢的联系，彻底的消亡在这个宇宙。
对他们而言，死亡是一张极其奢侈的门票，可以通向灵魂的安宁。
当最后一个纳垢恶魔倒在寂静之镰的锋刃下，莫塔莉安毫不犹豫的利用自己的强大灵能制造黑洞，彻底摧毁了终焉号的引擎和反应堆，让这艘古老的战列舰消失在了爆炸的火光之中。
在战舰彻底的摧毁之前，莫塔莉安已经将所有的灵族军团传送回了生命之息号巡洋舰，然后自己静静的站在舷窗前，目睹着终焉号爆炸的火焰照亮了眼前黑暗的虚空。
“我的过去，已经结束了。”
“从现在开始，世上再无死亡守卫的莫塔里安，只有艾达灵族的莫塔莉安。”
“我将为我自己而战，为灵族的延续而战，为这个饱经磨难的宇宙而战。”
杀死了让死亡守卫堕落的泰丰斯，再救赎了那些被迫堕落的子嗣，此刻莫塔莉安的心中一片清明，原本堵塞在心中的执念也是逐渐散去。
她现在想起过去的自己，也是不由得为当初自己的顽固和偏执感到可笑。
人类如何，艾达灵族又如何，人类已经不可能再接纳自己，留在灵族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从未想过战争还能打的这么轻松，莫塔莉安，这全都依靠你的指挥。”
“我们的战士伤亡数很低，赞美爱莎，你将这些孩子们平安的带了回来。”
在莫塔莉安的身边，方舟先知卡米尔·尼尔刚刚清点完毕了回归的人数。
三台幻影泰坦并没有太大的损伤，十五架幽冥骑士损毁了三架，但是好消息是驾驶员并没有折损，等修复完毕后还能够继续服役。
那些追随莫塔莉安的支派武士，阵亡数字没有超过五百人，而且绝大部分战死的支派武士都是突击蝎和凶暴复仇者这类擅长近身作战的灵族。
他们在战争中以荣耀的方式死去，灵魂也被魂石回收，先知将会把他们的魂石放入方舟的无限回路，他们将会以另一种形态存活下去，继续为种族的延续贡献力量。
听到先知的赞许，莫塔莉安脸上也是浮现一抹明媚的笑意。
“我们才刚刚加入这场战争，先别高兴的太早，泰丰斯他们只是错误的评估了我们的战力，否则要想获胜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要是纳垢魔军没有因为爱莎的气息干扰，而选择自己分散力量，我们只会在它们面前碰的头破血流。”
莫塔莉安丝毫没有因为胜利而心生骄傲，她很清楚这样一次局部的胜利对于全局而言，几乎没有任何的影响。
这是一场混沌四邪神倾巢而出，加上大量被引诱而来的无分混沌恶魔，与人类帝国、艾达灵族、绿皮兽人甚至牵扯到太空死灵的宏大战争。
能够比这一次的战争规模更庞大，更惨烈的，恐怕也只有当初的天堂之战。
灵族援军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帮人类分担压力，特别是针对纳垢魔军，有着爱莎庇护的他们对付起纳垢的眷属，远比对付其他的恶魔来的高效。
“对了，笑神那边有没有什么大的动静，身为艾达灵族目前仅存的两个完整神明，连不擅长战斗的爱莎都正在努力的施加自己的影响，嬉高奇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吧？”
“事实上，笑神已经在行动了。”
“在你们进攻终焉号的时候，祂已经派遣了丑角剧团的使者，从我们这带走了所有凯恩的碎片，以及我们的主教。”
莫塔莉安闻言顿时就明白了笑神打算干些什么。
“祂是打算召唤凯恩？不是那种一碰就碎的弱小凯恩化身，而是无限接近于本体的凯恩？”
先知额头轻点，默认了莫塔莉安的猜测。
“所有的方舟世界，都将贡献出自己的凯恩碎片，笑神宣称祂的这一底牌能够极大的改变战争的格局，至少可以重创混沌魔军。”
莫塔莉安在黑图书馆中时，就曾经了解过凯恩这个灵族战神的情况，自然是知晓所谓的凯恩化身是怎么一回事。
想要召唤凯恩化身必须要献祭一名灵族主教，他们的灵魂将会在仪式中彻底的死去，并且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献给诞生的凯恩化身。
“不要为主教们伤感，能够成为凯恩化身，是他们的终极荣耀，他们毕生磨砺自己的技艺和意志，只是为了在这一刻燃烧自己。”
先知还以为莫塔莉安是在为那些献身的主教们感到悲伤，于是特地解释道。
“我并非这个意思，我也是一名战士，我深知为荣耀而死是战士最好的归宿。”
莫塔莉安摇头说道。
“我只是想见识一下，笑神所复原出来的凯恩，到底有多么的强大。”
“你会见到的，当凯恩从地狱中归来，整个银河的人都会目睹祂的伟力。”先知满是自信的回答道。
……
在乌斯维方舟那最为古老神圣的穹顶圣所之中，气氛早已经无比的凝重肃穆。
这里丝毫没有外界战火的喧嚣，只有灵能火炬摇曳的光芒，将无数张坚定狂热的面容映照得明暗不定。
艾尔德拉德·乌斯兰肃立一旁，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圣所中央。
那里，聚集着来自各大方舟世界——伊扬登、萨姆罕、比耶坦、阿莱托克、乌斯维……最为杰出，也最为虔诚的主教们。
他们每一位，都是各自方舟在战争之道上的巅峰代表，是无数灵族战士仰望的典范。
而此刻他们齐聚于此，并非为了切磋技艺，而是为了践行一项古老而神圣的使命：成为召唤战神凯恩化身的基石。
在主教们面前，悬浮着各自方舟世代守护的凯恩碎片。
这些碎片形态各异，有的如同染血的匕首碎片，有的像是破碎冠冕的一角，有的则仅仅是蕴含着无尽杀伐意志的金属块。
它们无一例外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猩红光芒和不祥的嗡鸣，仿佛沉睡其中的古老神祗意志正在躁动不安。
而主持这一切的，正是灵族仅存的完整神明之一：笑神嬉高奇。
祂今日并未以常见的滑稽面目示人，那涂满油彩的假面上浮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肃穆。
“艾达的勇士们，”嬉高奇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圣所中，“你们皆是我族最英勇，最虔诚的战士，你们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勇士，延续着艾达最后的血脉和荣光。”
“但在此刻，我必须再次提醒你们，一旦仪式开始，一旦饮下圣血，你们的灵魂，你们的意志，你们的存在……都将彻底燃烧，成为唤醒那古老战神的燃料。”
“你们的灵魂不会回到魂石，不会进入无限回路，凯恩的意志将吞噬一切，你们……将不复存在。”
祂的目光扫过每一位主教的脸庞，锐利的目光穿透了他们的眼睛，似乎窥见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现在，若有人心生退意，我以笑神之名起誓，绝不加以阻拦，亦无人会耻笑你们的选择。”
“我们的种族还需要你们，活着为种族做贡献，同样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然而回应笑神的，是一片死寂般的坚定。
片刻后，来自萨姆罕方舟的一位主教，率先踏前一步。
他摘下修长的头盔，露出一张布满战斗疤痕却眼神灼热的面容，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般铿锵。
“嬉高奇大人，无需多言，自大陨落之日起，我等便时刻准备着为灵族的复兴献出一切！
能够在此决定银河命运的战场上，以吾等之血与魂，唤醒战神，重铸艾达荣光，此乃无上荣耀，是我等苦苦追寻的最终归宿！何惧之有？！”
“为了艾达！”
“为了银河的未来！”
“我等无怨无悔。”
其他主教纷纷应和，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决绝的洪流，眼神中只有义无反顾的狂热与对终极使命的坦然。
嬉高奇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不再犹豫。
“既然如此……仪式，开始。”
没有过多的哀悼，没有冗长的告别，决定命运的时刻已然降临。
主教们井然有序地步入圣所中心，那早已刻画好的庞大复杂的灵能法阵之中。
他们卸下全身华丽的甲胄，露出精悍或布满符文的身躯。
笑神的手中凝聚出一柄由灵骨塑造的弯刀，朝着主教们走来。
笑神挥动刀刃，精准地落在每一位已经从主教转化为“幼王”的脊背之上。
鲜血瞬间涌出，但流淌的血液并未肆意横流，而是被引导着灌注到了古老的克里埃尔圣餐杯之中。
那金色的杯盏紧贴着伤口，贪婪地汲取着蕴含着强大意志与生命精华的血液。
痛苦是显而易见的，但每一位主教都咬紧牙关，甚至有人发出了混合着痛苦与极致兴奋的低吼。
他们的眼神愈发空洞，个人的意志正在被剧烈的痛苦和仪式的力量强行剥离。
主教们的鲜血汇聚到了一起，融入圣杯之中，随即笑神将那圣杯递还给一名主教。
那名浑身鲜血淋漓的幼王，庄严举起那盛满混合鲜血的金杯，随后满满的喝了一大口，便将圣杯递交给下一个幼王。
在饮下金杯中的血液后，他们便用灵魂立下了召唤神祗的契约。
当最后一名幼王将鲜血一饮而尽，一柄燃烧着不灭血色火焰的双手巨剑末日哀嚎，便从法阵中央缓缓浮现。
这柄末日哀嚎，并非当初战神凯恩所持有的武器，而是笑神自己打造出来的仿制品，或许威能比不上原版，但是撑过一场战争还是够用的。
末日哀嚎上的火焰弥散开来，将所有的幼王全都笼罩其中，他们的身体上爬满火焰，却没有人挣扎和反抗，而是任由火焰扩散。
每一位主教都仿佛受到了凯恩的感召，将自身最后的意志与灵魂本质，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
整个乌斯维方舟的灵能都在疯狂地向圣所汇聚，无限回路发出前所未有的嗡鸣，仿佛无数先祖的灵魂都在为之震颤。
这场仪式的规模远超任何一次单一的幼王仪式，其释放出的能量波动如同在亚空间中投下了一颗恒星，甚至连在卡迪亚上的帝皇和洛希都有所感应。
嬉高奇站在法阵的核心，祂的神力如同无形的支架，维系着这狂暴仪式不至于崩溃。
这场仪式直到目前为止都非常顺利，但是嬉高奇知晓还差最重要的一步没有完成。
如果没有这一步，那么召唤出的凯恩化身便只是徒有其形。
祂闭上了眼睛，调动起自己的欺诈力量。
笑神是欺诈之神，谎言是祂的本能，但祂的谎言和其他的谎言并不完全相同。
如果有必要，嬉高奇完全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将自己的谎言变假为真。
祂在自己的记忆深处，挖掘出有关凯恩的每一缕记忆，并且将其剥丝抽茧般提取出来，等待使用。
随后，祂在每一位献祭幼王的灵魂深处，植入了这些古老记忆。
直到植入完成之后，嬉高奇才真正开始自己的计划。
所谓的幼王仪式，在许多的艾达灵族看来就是让自己最好的主教武士献祭自己的生命，唤醒凯恩碎片中战神残留的一丝神智。
在献祭时，他们会赞美凯恩，崇拜凯恩，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凯恩并不需要这些。
凯恩的确是灵族的战神，但祂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祂的暴戾和神经质连凤凰王看了都要头疼无比。
想要唤醒凯恩最强大的力量，就是要让祂陷入最彻底，最纯粹的暴怒。
而让一个心眼小到离谱的战神暴怒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断地辱骂、讽刺、挑逗祂，越是犀利毒辣，凯恩化身所释放的力量也越是磅礴雄浑。
嬉高奇选择在凯恩的面前，重新提起昔日全体灵族的英雄领袖艾达奈什和凯恩的矛盾。
在很久以前，当万神殿正值鼎盛之际，灵族的预言之神莉莉丝告诉凯恩，祂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灵族的凡人撕裂。
凯恩在得知消息之后，并没有怀疑莉莉丝会欺骗自己，因此祂开始肆意的屠杀灵族，向自己的信徒降下了神之怒火。
而艾达尼什身为全体灵族名义上的领袖，他自然不可能容忍凯恩对自己种族的灭绝性屠杀，于是集结了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向凯恩发起了神圣的公平决斗。
战神回应了艾达尼什的挑战，但艾达尼什却在凯恩压制自己力量，双方处在同一力量水平的情况下，硬生生击败了自负的凯恩，这无疑让凯恩颜面扫地。
凯恩当即撕毁约定，并且用战神的力量强行压制了艾达尼什，做到这一点后凯恩仍不满足，祂想要重塑这位灵族之王，让他为杀而杀、享受暴力的乐趣。
艾达尼什毫不动摇的拒绝了凯恩，并且鄙夷祂的无耻和软弱，在此之后艾达尼什被凯恩谋杀，这件事也成为了凯恩心中最为隐晦却无法抹去的伤疤。
如今世事流转，沧海桑田，几乎所有的艾达都不记得当初还有这样的往事，但是嬉高奇身为笑神，同时又是黑图书馆的保护者，自然对此分外门清。
正因如此，祂在挑逗凯恩怒火的时候，格外的熟门熟路，丝毫没有生涩的感觉。
“看啊，凯恩！”嬉高奇的神念发出恶毒的低语，在所有献祭的幼王与凯恩碎片中回荡。
“这就是你的力量？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战争之道？连一个艾达尼什都无法彻底征服，你算什么战神？你只是个可悲的、渴望鲜血与关注的失败者！”
“你被色孽和恐虐的战斗余波击碎，从完整的疯子变成了成百上千个疯子，而你毫无反抗复仇的能力。”
“醒来吧，凯恩！你对不起艾达尼什，你对不起灵族，你你的失败和卑鄙，早已永远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现在我给你复仇的机会，混沌四神的触手近在眼前，你会如何选择？”
“轰————！！！”
仿佛宇宙初开的大爆炸，整个圣所被无法形容的纯粹血光彻底吞噬。
所有献祭的主教，他们的身躯在光芒中如同蜡像般融化消散，他们的灵魂如同投入烈焰的飞蛾，瞬间燃烧殆尽。
它们全都融入了末日哀嚎之中，这柄凯恩的武器发出撕裂灵魂的尖啸。
下一刻，一股充斥着极致愤怒，狂暴杀意与复仇渴望的意志，如同沉睡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再次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末日哀嚎散发的血色光芒缓缓收敛，一个身披流动血焰铠甲，头戴破碎王冠的恐怖身影，缓缓屹立在原本法阵的中心。
在末日哀嚎和血焰铠甲的表面，古老的如尼符文不断地蠕动挣扎，仿佛被凯恩化身散发的热量所灼烧，极力试图挣脱束缚。
即便是凯恩的装备和武器，都在恐惧这位黑暗邪恶的战争之神。
祂就是凯恩，一尊被笑神无尽的羞辱与嘲讽气醒，在力量层面无限接近本尊的血手凯恩化身！
祂那燃烧着血色火焰的双眸睁开，其中没有理智，只有对鲜血、复仇与毁灭，最原始的也是最炽烈的渴望。
笑神眼见仪式完成，立刻抽身逃走，祂的身影消失在了乌斯维方舟的圣所，转眼间出现在了卡迪亚星域那黑暗冰冷的虚空之中。
亲眼目睹着凯恩化身的诞生，一种源自灵魂的纯粹恐惧，瞬间攫住了圣所内每一位灵族先知的心脏。
乌斯兰感到自己的呼吸几乎停滞，血液冰冷，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那无差别的杀戮意志碾碎。
他们毫不怀疑，这位被怒火驱动的古老战神，会无所顾忌地将他们这些旁观者也一同撕碎，填入那无尽的杀戮欲望之中。
凯恩在乎的从来只有鲜血与谋杀，至于流淌的是敌人还是族人的血，对祂而言并无本质区别。
然而，极致的愤怒需要最优先的宣泄口，此刻凯恩化身那燃烧的双眸中，倒映着的只有那个以最恶毒言语亵渎祂，刺痛祂伤疤的笑神。
至于乌斯兰这些渺小的灵族，甚至不值得祂浪费一次挥砍。
“嬉——高——奇！！！”
一声仿佛蕴含着无穷怨恨与暴虐的咆哮，直接震碎了圣所的灵骨天穹。
凯恩化身甚至没有多看周围的灵族一眼，祂那庞大的身躯便化作一道撕裂现实的猩红血光，直接冲入了冰冷的外界虚空，朝着那个正以惊人速度远遁的笑神追去！
嬉高奇早已预料到此景，祂的身影在星空间闪烁跳跃，如同一个捉摸不定的幻影，穿梭于人类残破的战斗行星残骸与巍峨的黑石要塞之间。
祂并非单纯的逃离，而是刻意引导着身后那充满怒火的凯恩。
而凯恩所经之处，虚空本身仿佛都在哀嚎燃烧。
祂并未乘坐任何载具，仅仅是其存在本身，就在身后铺就了一条横贯星海，由纯粹血红色灵能火焰构成的鲜血大道。
这大道宽达数千公里，虚空中燃烧着不灭的战火，凡是被这血焰光芒扫过的区域，细微的太空尘埃乃至小行星碎片都被瞬间点燃气化。
一些不幸位于这条路径上的帝国战舰，甚至来不及规避，就在触及血焰的瞬间消融瓦解。
“来吧，来吧，我亲爱的兄弟！生气，再生气一点！”
嬉高奇一边逃窜，一边用充满戏谑的灵能广播刺激着后者。
笑神如同最顶尖的斗牛士，挑逗着身后这头史上最危险的公牛，将其引向那片由无数混沌战舰和恶魔组成的战场核心。
终于，在穿越了数层人类防线，并将凯恩引入一片由恐虐恶魔主导的区域后，嬉高奇的身影在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灵光闪烁中，彻底隐匿消失，只留下一串嘲弄般的尖笑在凯恩的感知中回荡。
失去了首要目标，凯恩化身那积攒到顶点，足以焚毁星河的暴怒，瞬间找到了新的宣泄对象。
凯恩当初直面色孽的时候，并没有像其他的灵族神那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就被吞噬，而是有来有回的厮杀了许久。
若是万神殿没有堕落，灵族信仰也未曾衰竭，凯恩或许能够战胜色孽，将这一灵族的毁灭者彻底压倒。
但恐虐却丝毫不讲武德的悍然出手，强行抢夺凯恩，两尊混沌邪神互不相让持续碰撞，才让凯恩轰然破碎。
如今那些如同蝗虫般扑来，散发着恐虐气息的亚空间魔军，正好在凯恩的雷点上反复横跳。
“吼——！！！”
又是一声震碎星河的咆哮，但这一次，其中蕴含的不再是针对某个特定目标的恨意，而是针对眼前所有亵渎之物的无差别杀戮宣言！
各自为战的纳垢恶魔们无法再组织起有效的反抗，只能被灵族军团逐一分割消灭。
莫塔莉安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给予了终焉号上所有死亡守卫永恒的安宁，他们的灵魂被爱莎神力切断了和纳垢的联系，彻底的消亡在这个宇宙。
对他们而言，死亡是一张极其奢侈的门票，可以通向灵魂的安宁。
当最后一个纳垢恶魔倒在寂静之镰的锋刃下，莫塔莉安毫不犹豫的利用自己的强大灵能制造黑洞，彻底摧毁了终焉号的引擎和反应堆，让这艘古老的战列舰消失在了爆炸的火光之中。
在战舰彻底的摧毁之前，莫塔莉安已经将所有的灵族军团传送回了生命之息号巡洋舰，然后自己静静的站在舷窗前，目睹着终焉号爆炸的火焰照亮了眼前黑暗的虚空。
“我的过去，已经结束了。”
“从现在开始，世上再无死亡守卫的莫塔里安，只有艾达灵族的莫塔莉安。”
“我将为我自己而战，为灵族的延续而战，为这个饱经磨难的宇宙而战。”
杀死了让死亡守卫堕落的泰丰斯，再救赎了那些被迫堕落的子嗣，此刻莫塔莉安的心中一片清明，原本堵塞在心中的执念也是逐渐散去。
她现在想起过去的自己，也是不由得为当初自己的顽固和偏执感到可笑。
人类如何，艾达灵族又如何，人类已经不可能再接纳自己，留在灵族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从未想过战争还能打的这么轻松，莫塔莉安，这全都依靠你的指挥。”
“我们的战士伤亡数很低，赞美爱莎，你将这些孩子们平安的带了回来。”
在莫塔莉安的身边，方舟先知卡米尔·尼尔刚刚清点完毕了回归的人数。
三台幻影泰坦并没有太大的损伤，十五架幽冥骑士损毁了三架，但是好消息是驾驶员并没有折损，等修复完毕后还能够继续服役。
那些追随莫塔莉安的支派武士，阵亡数字没有超过五百人，而且绝大部分战死的支派武士都是突击蝎和凶暴复仇者这类擅长近身作战的灵族。
他们在战争中以荣耀的方式死去，灵魂也被魂石回收，先知将会把他们的魂石放入方舟的无限回路，他们将会以另一种形态存活下去，继续为种族的延续贡献力量。
听到先知的赞许，莫塔莉安脸上也是浮现一抹明媚的笑意。
“我们才刚刚加入这场战争，先别高兴的太早，泰丰斯他们只是错误的评估了我们的战力，否则要想获胜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要是纳垢魔军没有因为爱莎的气息干扰，而选择自己分散力量，我们只会在它们面前碰的头破血流。”
莫塔莉安丝毫没有因为胜利而心生骄傲，她很清楚这样一次局部的胜利对于全局而言，几乎没有任何的影响。
这是一场混沌四邪神倾巢而出，加上大量被引诱而来的无分混沌恶魔，与人类帝国、艾达灵族、绿皮兽人甚至牵扯到太空死灵的宏大战争。
能够比这一次的战争规模更庞大，更惨烈的，恐怕也只有当初的天堂之战。
灵族援军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帮人类分担压力，特别是针对纳垢魔军，有着爱莎庇护的他们对付起纳垢的眷属，远比对付其他的恶魔来的高效。
“对了，笑神那边有没有什么大的动静，身为艾达灵族目前仅存的两个完整神明，连不擅长战斗的爱莎都正在努力的施加自己的影响，嬉高奇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吧？”
“事实上，笑神已经在行动了。”
“在你们进攻终焉号的时候，祂已经派遣了丑角剧团的使者，从我们这带走了所有凯恩的碎片，以及我们的主教。”
莫塔莉安闻言顿时就明白了笑神打算干些什么。
“祂是打算召唤凯恩？不是那种一碰就碎的弱小凯恩化身，而是无限接近于本体的凯恩？”
先知额头轻点，默认了莫塔莉安的猜测。
“所有的方舟世界，都将贡献出自己的凯恩碎片，笑神宣称祂的这一底牌能够极大的改变战争的格局，至少可以重创混沌魔军。”
莫塔莉安在黑图书馆中时，就曾经了解过凯恩这个灵族战神的情况，自然是知晓所谓的凯恩化身是怎么一回事。
想要召唤凯恩化身必须要献祭一名灵族主教，他们的灵魂将会在仪式中彻底的死去，并且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献给诞生的凯恩化身。
“不要为主教们伤感，能够成为凯恩化身，是他们的终极荣耀，他们毕生磨砺自己的技艺和意志，只是为了在这一刻燃烧自己。”
先知还以为莫塔莉安是在为那些献身的主教们感到悲伤，于是特地解释道。
“我并非这个意思，我也是一名战士，我深知为荣耀而死是战士最好的归宿。”
莫塔莉安摇头说道。
“我只是想见识一下，笑神所复原出来的凯恩，到底有多么的强大。”
“你会见到的，当凯恩从地狱中归来，整个银河的人都会目睹祂的伟力。”先知满是自信的回答道。
……
在乌斯维方舟那最为古老神圣的穹顶圣所之中，气氛早已经无比的凝重肃穆。
这里丝毫没有外界战火的喧嚣，只有灵能火炬摇曳的光芒，将无数张坚定狂热的面容映照得明暗不定。
艾尔德拉德·乌斯兰肃立一旁，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圣所中央。
那里，聚集着来自各大方舟世界——伊扬登、萨姆罕、比耶坦、阿莱托克、乌斯维……最为杰出，也最为虔诚的主教们。
他们每一位，都是各自方舟在战争之道上的巅峰代表，是无数灵族战士仰望的典范。
而此刻他们齐聚于此，并非为了切磋技艺，而是为了践行一项古老而神圣的使命：成为召唤战神凯恩化身的基石。
在主教们面前，悬浮着各自方舟世代守护的凯恩碎片。
这些碎片形态各异，有的如同染血的匕首碎片，有的像是破碎冠冕的一角，有的则仅仅是蕴含着无尽杀伐意志的金属块。
它们无一例外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猩红光芒和不祥的嗡鸣，仿佛沉睡其中的古老神祗意志正在躁动不安。
而主持这一切的，正是灵族仅存的完整神明之一：笑神嬉高奇。
祂今日并未以常见的滑稽面目示人，那涂满油彩的假面上浮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肃穆。
“艾达的勇士们，”嬉高奇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圣所中，“你们皆是我族最英勇，最虔诚的战士，你们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勇士，延续着艾达最后的血脉和荣光。”
“但在此刻，我必须再次提醒你们，一旦仪式开始，一旦饮下圣血，你们的灵魂，你们的意志，你们的存在……都将彻底燃烧，成为唤醒那古老战神的燃料。”
“你们的灵魂不会回到魂石，不会进入无限回路，凯恩的意志将吞噬一切，你们……将不复存在。”
祂的目光扫过每一位主教的脸庞，锐利的目光穿透了他们的眼睛，似乎窥见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现在，若有人心生退意，我以笑神之名起誓，绝不加以阻拦，亦无人会耻笑你们的选择。”
“我们的种族还需要你们，活着为种族做贡献，同样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然而回应笑神的，是一片死寂般的坚定。
片刻后，来自萨姆罕方舟的一位主教，率先踏前一步。
他摘下修长的头盔，露出一张布满战斗疤痕却眼神灼热的面容，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般铿锵。
“嬉高奇大人，无需多言，自大陨落之日起，我等便时刻准备着为灵族的复兴献出一切！
能够在此决定银河命运的战场上，以吾等之血与魂，唤醒战神，重铸艾达荣光，此乃无上荣耀，是我等苦苦追寻的最终归宿！何惧之有？！”
“为了艾达！”
“为了银河的未来！”
“我等无怨无悔。”
其他主教纷纷应和，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决绝的洪流，眼神中只有义无反顾的狂热与对终极使命的坦然。
嬉高奇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不再犹豫。
“既然如此……仪式，开始。”
没有过多的哀悼，没有冗长的告别，决定命运的时刻已然降临。
主教们井然有序地步入圣所中心，那早已刻画好的庞大复杂的灵能法阵之中。
他们卸下全身华丽的甲胄，露出精悍或布满符文的身躯。
笑神的手中凝聚出一柄由灵骨塑造的弯刀，朝着主教们走来。
笑神挥动刀刃，精准地落在每一位已经从主教转化为“幼王”的脊背之上。
鲜血瞬间涌出，但流淌的血液并未肆意横流，而是被引导着灌注到了古老的克里埃尔圣餐杯之中。
那金色的杯盏紧贴着伤口，贪婪地汲取着蕴含着强大意志与生命精华的血液。
痛苦是显而易见的，但每一位主教都咬紧牙关，甚至有人发出了混合着痛苦与极致兴奋的低吼。
他们的眼神愈发空洞，个人的意志正在被剧烈的痛苦和仪式的力量强行剥离。
主教们的鲜血汇聚到了一起，融入圣杯之中，随即笑神将那圣杯递还给一名主教。
那名浑身鲜血淋漓的幼王，庄严举起那盛满混合鲜血的金杯，随后满满的喝了一大口，便将圣杯递交给下一个幼王。
在饮下金杯中的血液后，他们便用灵魂立下了召唤神祗的契约。
当最后一名幼王将鲜血一饮而尽，一柄燃烧着不灭血色火焰的双手巨剑末日哀嚎，便从法阵中央缓缓浮现。
这柄末日哀嚎，并非当初战神凯恩所持有的武器，而是笑神自己打造出来的仿制品，或许威能比不上原版，但是撑过一场战争还是够用的。
末日哀嚎上的火焰弥散开来，将所有的幼王全都笼罩其中，他们的身体上爬满火焰，却没有人挣扎和反抗，而是任由火焰扩散。
每一位主教都仿佛受到了凯恩的感召，将自身最后的意志与灵魂本质，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
整个乌斯维方舟的灵能都在疯狂地向圣所汇聚，无限回路发出前所未有的嗡鸣，仿佛无数先祖的灵魂都在为之震颤。
这场仪式的规模远超任何一次单一的幼王仪式，其释放出的能量波动如同在亚空间中投下了一颗恒星，甚至连在卡迪亚上的帝皇和洛希都有所感应。
嬉高奇站在法阵的核心，祂的神力如同无形的支架，维系着这狂暴仪式不至于崩溃。
这场仪式直到目前为止都非常顺利，但是嬉高奇知晓还差最重要的一步没有完成。
如果没有这一步，那么召唤出的凯恩化身便只是徒有其形。
祂闭上了眼睛，调动起自己的欺诈力量。
笑神是欺诈之神，谎言是祂的本能，但祂的谎言和其他的谎言并不完全相同。
如果有必要，嬉高奇完全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将自己的谎言变假为真。
祂在自己的记忆深处，挖掘出有关凯恩的每一缕记忆，并且将其剥丝抽茧般提取出来，等待使用。
随后，祂在每一位献祭幼王的灵魂深处，植入了这些古老记忆。
直到植入完成之后，嬉高奇才真正开始自己的计划。
所谓的幼王仪式，在许多的艾达灵族看来就是让自己最好的主教武士献祭自己的生命，唤醒凯恩碎片中战神残留的一丝神智。
在献祭时，他们会赞美凯恩，崇拜凯恩，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凯恩并不需要这些。
凯恩的确是灵族的战神，但祂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祂的暴戾和神经质连凤凰王看了都要头疼无比。
想要唤醒凯恩最强大的力量，就是要让祂陷入最彻底，最纯粹的暴怒。
而让一个心眼小到离谱的战神暴怒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断地辱骂、讽刺、挑逗祂，越是犀利毒辣，凯恩化身所释放的力量也越是磅礴雄浑。
嬉高奇选择在凯恩的面前，重新提起昔日全体灵族的英雄领袖艾达奈什和凯恩的矛盾。
在很久以前，当万神殿正值鼎盛之际，灵族的预言之神莉莉丝告诉凯恩，祂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灵族的凡人撕裂。
凯恩在得知消息之后，并没有怀疑莉莉丝会欺骗自己，因此祂开始肆意的屠杀灵族，向自己的信徒降下了神之怒火。
而艾达尼什身为全体灵族名义上的领袖，他自然不可能容忍凯恩对自己种族的灭绝性屠杀，于是集结了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向凯恩发起了神圣的公平决斗。
战神回应了艾达尼什的挑战，但艾达尼什却在凯恩压制自己力量，双方处在同一力量水平的情况下，硬生生击败了自负的凯恩，这无疑让凯恩颜面扫地。
凯恩当即撕毁约定，并且用战神的力量强行压制了艾达尼什，做到这一点后凯恩仍不满足，祂想要重塑这位灵族之王，让他为杀而杀、享受暴力的乐趣。
艾达尼什毫不动摇的拒绝了凯恩，并且鄙夷祂的无耻和软弱，在此之后艾达尼什被凯恩谋杀，这件事也成为了凯恩心中最为隐晦却无法抹去的伤疤。
如今世事流转，沧海桑田，几乎所有的艾达都不记得当初还有这样的往事，但是嬉高奇身为笑神，同时又是黑图书馆的保护者，自然对此分外门清。
正因如此，祂在挑逗凯恩怒火的时候，格外的熟门熟路，丝毫没有生涩的感觉。
“看啊，凯恩！”嬉高奇的神念发出恶毒的低语，在所有献祭的幼王与凯恩碎片中回荡。
“这就是你的力量？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战争之道？连一个艾达尼什都无法彻底征服，你算什么战神？你只是个可悲的、渴望鲜血与关注的失败者！”
“你被色孽和恐虐的战斗余波击碎，从完整的疯子变成了成百上千个疯子，而你毫无反抗复仇的能力。”
“醒来吧，凯恩！你对不起艾达尼什，你对不起灵族，你你的失败和卑鄙，早已永远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现在我给你复仇的机会，混沌四神的触手近在眼前，你会如何选择？”
“轰————！！！”
仿佛宇宙初开的大爆炸，整个圣所被无法形容的纯粹血光彻底吞噬。
所有献祭的主教，他们的身躯在光芒中如同蜡像般融化消散，他们的灵魂如同投入烈焰的飞蛾，瞬间燃烧殆尽。
它们全都融入了末日哀嚎之中，这柄凯恩的武器发出撕裂灵魂的尖啸。
下一刻，一股充斥着极致愤怒，狂暴杀意与复仇渴望的意志，如同沉睡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再次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末日哀嚎散发的血色光芒缓缓收敛，一个身披流动血焰铠甲，头戴破碎王冠的恐怖身影，缓缓屹立在原本法阵的中心。
在末日哀嚎和血焰铠甲的表面，古老的如尼符文不断地蠕动挣扎，仿佛被凯恩化身散发的热量所灼烧，极力试图挣脱束缚。
即便是凯恩的装备和武器，都在恐惧这位黑暗邪恶的战争之神。
祂就是凯恩，一尊被笑神无尽的羞辱与嘲讽气醒，在力量层面无限接近本尊的血手凯恩化身！
祂那燃烧着血色火焰的双眸睁开，其中没有理智，只有对鲜血、复仇与毁灭，最原始的也是最炽烈的渴望。
笑神眼见仪式完成，立刻抽身逃走，祂的身影消失在了乌斯维方舟的圣所，转眼间出现在了卡迪亚星域那黑暗冰冷的虚空之中。
亲眼目睹着凯恩化身的诞生，一种源自灵魂的纯粹恐惧，瞬间攫住了圣所内每一位灵族先知的心脏。
乌斯兰感到自己的呼吸几乎停滞，血液冰冷，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那无差别的杀戮意志碾碎。
他们毫不怀疑，这位被怒火驱动的古老战神，会无所顾忌地将他们这些旁观者也一同撕碎，填入那无尽的杀戮欲望之中。
凯恩在乎的从来只有鲜血与谋杀，至于流淌的是敌人还是族人的血，对祂而言并无本质区别。
然而，极致的愤怒需要最优先的宣泄口，此刻凯恩化身那燃烧的双眸中，倒映着的只有那个以最恶毒言语亵渎祂，刺痛祂伤疤的笑神。
至于乌斯兰这些渺小的灵族，甚至不值得祂浪费一次挥砍。
“嬉——高——奇！！！”
一声仿佛蕴含着无穷怨恨与暴虐的咆哮，直接震碎了圣所的灵骨天穹。
凯恩化身甚至没有多看周围的灵族一眼，祂那庞大的身躯便化作一道撕裂现实的猩红血光，直接冲入了冰冷的外界虚空，朝着那个正以惊人速度远遁的笑神追去！
嬉高奇早已预料到此景，祂的身影在星空间闪烁跳跃，如同一个捉摸不定的幻影，穿梭于人类残破的战斗行星残骸与巍峨的黑石要塞之间。
祂并非单纯的逃离，而是刻意引导着身后那充满怒火的凯恩。
而凯恩所经之处，虚空本身仿佛都在哀嚎燃烧。
祂并未乘坐任何载具，仅仅是其存在本身，就在身后铺就了一条横贯星海，由纯粹血红色灵能火焰构成的鲜血大道。
这大道宽达数千公里，虚空中燃烧着不灭的战火，凡是被这血焰光芒扫过的区域，细微的太空尘埃乃至小行星碎片都被瞬间点燃气化。
一些不幸位于这条路径上的帝国战舰，甚至来不及规避，就在触及血焰的瞬间消融瓦解。
“来吧，来吧，我亲爱的兄弟！生气，再生气一点！”
嬉高奇一边逃窜，一边用充满戏谑的灵能广播刺激着后者。
笑神如同最顶尖的斗牛士，挑逗着身后这头史上最危险的公牛，将其引向那片由无数混沌战舰和恶魔组成的战场核心。
终于，在穿越了数层人类防线，并将凯恩引入一片由恐虐恶魔主导的区域后，嬉高奇的身影在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灵光闪烁中，彻底隐匿消失，只留下一串嘲弄般的尖笑在凯恩的感知中回荡。
失去了首要目标，凯恩化身那积攒到顶点，足以焚毁星河的暴怒，瞬间找到了新的宣泄对象。
凯恩当初直面色孽的时候，并没有像其他的灵族神那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就被吞噬，而是有来有回的厮杀了许久。
若是万神殿没有堕落，灵族信仰也未曾衰竭，凯恩或许能够战胜色孽，将这一灵族的毁灭者彻底压倒。
但恐虐却丝毫不讲武德的悍然出手，强行抢夺凯恩，两尊混沌邪神互不相让持续碰撞，才让凯恩轰然破碎。
如今那些如同蝗虫般扑来，散发着恐虐气息的亚空间魔军，正好在凯恩的雷点上反复横跳。
“吼——！！！”
又是一声震碎星河的咆哮，但这一次，其中蕴含的不再是针对某个特定目标的恨意，而是针对眼前所有亵渎之物的无差别杀戮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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