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的风还带着点燥热,崔命靠在围栏上,看着大古反复练习格斗动作,突然开口:“大古,你知道吗?”

  大古动作一顿,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额教官,知道什么?”

  “奥特曼。”崔命吐出这三个字,目光望向远处的蓝天,像是在回忆什么。

  “嗯”大古心里一紧,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变身器,指尖传来熟悉的冰凉触感——他知道崔命早就看穿了他的身份,可每次聊到奥特曼,他还是会忍不住紧张。

  “奥特曼本身,其实更像是一种机械神降临一样的存在。”崔命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颗石子扔进大古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啊?”大古彻底愣住了,手里的训练手套都差点掉在地上,“机械神降临?”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形容,在他眼里,奥特曼是带来希望的光,是守护地球的英雄,和“机械”根本不沾边。

  “不明白?”崔命转头看向他,嘴角勾了勾。

  “嗯”大古老实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求知的渴望——他太想知道,在崔命这种总能看透本质的人眼里,奥特曼到底是什么。

  “奥特曼的力量,不是为了让人类去依赖的。”崔命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想,每次奥特曼出现,是不是都在人类武器失灵、防线崩溃,彻底没辙的时候?”

  大古仔细回想,好像确实如此:对抗哥尔赞时,飞燕号的光线炮对怪兽毫无作用;面对杰顿,连初代奥特曼都败了,人类更是束手无策每次奥特曼降临,都是人类最绝望的时刻。

  “所以说,奥特曼是在人类无法面对巨大的天灾的时候,像机械神一样准时出现的存在。”崔命的语气带着点严肃,“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人类应该先努力靠自己去战斗、去想办法,只有在真的无能为力的时候,才是奥特曼该登场的时候。要是一遇到麻烦就盼着奥特曼来救,那人类永远不会成长。”

  “这样.吗.”大古低下头,心里五味杂陈。他以前总觉得,自己变身奥特曼是为了保护人类,却没想过,过度依赖这份力量,反而会阻碍人类的进步。

  “不过你不一样。”崔命突然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温和了些,“大古,你是光,也是人类。你能体会人类的恐惧与绝望,也能明白守护的意义,这和单纯降临的奥特曼,还是有区别的。”

  大古猛地抬头,眼里闪着光:“.教官,那我应该.怎么做才对?”

  “听自己的心。”崔命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用刻意去想‘我必须变身奥特曼’,也不用纠结‘我是不是该藏起来’。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只要你做的事能让自己问心无愧,那就足够了。”

  大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很快又皱起眉头:“.但是,不是应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我有变身奥特曼的能力,是不是就该承担起更多责任,随时准备战斗?”

  崔命听到这话,突然笑出了声,拍了拍他的脑袋:“那也得看情况。你知道上一个总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挂在嘴边的人,最后怎么样了吗?”

  大古好奇地追问:“额,如何了?”

  “他成了各种漫画或者电影里面,必定要死的角色。”崔命说得一本正经,还故意耸了耸肩。

  “啊?”大古彻底懵了,眼睛瞪得溜圆,“不是,这么离谱吗?!”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经典的一句话,居然会有这么“悲惨”的结局。

  “不然你以为?”崔命笑着摊摊手,“太把‘责任’当枷锁,只会把自己逼到绝境。你是奥特曼,更是大古,先做好自己,再谈守护。别到时候责任没扛住,自己先成了‘悲情角色’,那可就亏大了。”

  大古看着崔命调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的纠结也瞬间烟消云散。他终于明白,崔命不是让他放弃责任,而是让他别被责任绑架——做自己想做的,守自己想守的,这才是作为“光与人类”的意义。

  训练场上的风似乎也变得凉爽了些,大古重新拿起训练手套,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他知道,以后再面对怪兽时,他不会再迷茫,因为他清楚了自己该走的路。

  大古有奥特曼的力量,可他首先是大古,是胜利队的队员,不是天生的“救世主”。崔命见过太多因为这句话把自己逼到绝境的人,有的累垮了身体,有的在压力下崩溃,还有的像他当年一样,明明可以有更稳妥的办法,却因为“必须担责”的执念,硬着头皮冲上去冒险。

  “我没跟你开玩笑。”崔命收回目光,语气认真了些,“以前我就是被这句话坑惨了,总觉得自己必须顶上,哪怕身边还有能帮忙的人,也不敢轻易放手。”他顿了顿,指了指训练场上正在协同训练的胜利队队员,“你看,现在不一样了,胜利队能独当一面,地球防御军的火力也足够强,还有毒岛冴子、美雪他们,不是非要你一个人扛着。”

  大古攥了攥拳头,心里突然有点发酸——他现在才明白,崔命那句调侃背后,藏着多少过来人的无奈。

  “而且现在也没到必须让奥特曼出手的程度。”崔命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点欣慰,“之前打盖巴鲁加,咱们靠人类的武器、战术,不也解决了?要是一遇到事就变身奥特曼,那胜利队的训练、防御军的部署,还有什么意义?人类总不能一直躲在奥特曼的光里,对吧?”

  大古用力点头,眼睛亮了起来。他以前总觉得,自己有奥特曼的力量,就该随时准备变身,哪怕只是小麻烦,也想靠光的力量快速解决。可现在他懂了,崔命不是让他逃避责任,而是让他明白:责任不是一个人的负重前行,而是一群人的并肩作战;奥特曼的光,应该是人类拼尽全力后的“后盾”,而不是一开始就依赖的“拐杖”。

  崔命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又轻松起来:“所以啊,别把自己逼太紧。该训练就训练,该休息就休息,真到了人类没办法的时候,你再变身奥特曼,那才是光该有的样子。”

  训练场的风再次吹过,带着青草的气息。大古看着崔命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塌实了很多——有这样一位吃过苦、却不愿让后辈踩坑的教官,真好。他握紧了手里的训练手套,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先做好“大古”,再当好“光”,不辜负崔命的提醒,也不辜负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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