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虹一听是这事,心里那一丝丝紧张感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戏谑,嘴角都忍不住撇了一下:“哦?他又打算干什么?”

  沈嫣臣回复道:“他准备控制假谣言的传播范围!”

  “嗯?”长虹眉心一紧,沈嫣臣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很是抽象,难以理解,所以长虹又追问道,“什么意思?讲明白些。”

  沈嫣臣当即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打听来的情报全说了出来:“具体来说,他准备先选取京城内几个易于管控的区域,然后在这些选定区域内,秘密投放各自不同的反制谣言。

  再动用大量可靠人手暗中维系这些谣言的存在,确保它们只在圈定区域内小范围传播,不轻易外泄到其他区域,也阻止外部谣言渗透进来。

  最后仔细观察。由于这么一来,不在附近,就不会发现谣言,自然就不会被针对,所以只要重点观察哪个地区的谣言最先被针对,就能确认你潜伏在哪里了!”

  长虹看着这番详尽的描述,脸上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她心中不禁感慨:好一个绝妙的计谋,要不是有沈嫣臣通风报信,自己搞不好还真要栽了。也不知道那个在皇帝背后出谋划策的女人到底是谁?明明有这么高超的智慧,居然还甘心为虎作伥,真是可悲。

  当然,她心里并没有任何担忧,毕竟无论楚路给出什么样的计划,只要有沈嫣臣告知内情,那么就都是无用的。

  她从容地回复道:“这次你又立功了,干得不错。等我抓住群主之后,你就是第二大功臣。”

  沈嫣臣那边忽然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发来了一个有些尖锐直白的试探道:“真的?那苏晚晴呢?”

  长虹嘴角微微勾起,回复道:“她不过是占了个及时通报的功劳罢了,哪里比得上你这接连不断的重要情报?不过,你这话别往外说,我可没兴趣去处理她那些小情绪。”

  “我明白,我一定守口如瓶。”沈嫣臣心满意足地保证道。

  结束了与沈嫣臣的交流,长虹随手关闭了聊天群。她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忽然高声呼唤:“云雀。”

  “公主!”房门立刻被推开,云雀矫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恭敬地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去,”长虹懒洋洋地吩咐道,“到外面给我抓个顺眼的女人过来。”

  云雀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好奇,但她没有多问一个字,只是干脆利落地应下:“是,公主!”

  话音未落,她便转身出门,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长虹重新躺回到床上,闭上了眼,嘴角忽然又挂上了一丝恶劣的笑意。

  如果只是要破除楚路的计划,那再简单不过了。她只需要让云雀先跑遍京城,确认他们在哪几个区域投放了哪些谣言,然后自己再随机选择破除哪里的谣言,或者干脆一个都不破除,就足以让他的计划彻底落空。

  但她不打算这么做。

  无论长虹表面上看起来脾气多好,多么温和讲理,但她本质上还是大女主,骨子里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

  上次沈嫣臣通报陷阱一事,着实把她吓得够呛。尽管这只是对手理所当然的反击,是公平对决,也并未造成实质伤害,换作正常人,最多后怕一下,暗赞对手高明就好了。但她不一样,她深深地记恨上了楚路,一门心思想着一定要报复回来。

  在她看来,一个只会窃取她们荣光的东西,竟敢用那种阴险的计谋来对付自己,而且还差点成功了,这本身就是一种天大的冒犯。

  而这次,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要借着这个机会,把楚路往死里耍一通,让他看看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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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长虹没急着出手,她先派云雀去暗中调查,很快便确认了沈嫣臣的情报属实,确实出现了多个仅限于特定区域的谣言。

  在城东那片布行扎堆的街上,人们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的都是‘陛下请来了护国慈航的仙姑,只等敌人送上门来,便能一网打尽’;可一转到城西的古玩巷,话风立马就变了,成了‘工部捣鼓出一种机关战车,一辆能顶一个营!’。

  城南的几家茶馆里,更是流传着五花八门的版本。每一个区域的谣言,都被一群看似游手好闲的汉子、品茶的客人、走街串巷的货郎给巧妙地圈养着。这些人总能在话题跑偏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把它给拽回来,像堵墙一样挡住所有外来的风声。

  长虹观察了一会儿,立刻发现这计划的弱点。这法子听着是巧,可执行起来,十分费力,想要让这些区域彼此隔绝,没大把的时间和人手根本玩不转。

  但她的计划,又必须等对方准备好之后才能发动,所以她干脆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就在她耐心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京城内外的局势以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速度烂下去。前线的战报一天比一天难看,大江国联军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边关重镇一个接一个地丢。

  京城里头,人心惶惶,米价一天一个价地往上蹦,被各种谣言煽动起来的打架斗殴越来越多,眼看着就要压不住了。

  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这股恐慌甚至开始涌入朝堂之中。

  御书房内,楚路眉头紧锁,面前摆着一堆雪片般飞来的加急战报。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太监尖细的嗓音,说是御林军统领霍启求见。

  “让他进来。”楚路眼皮都没抬一下。

  霍启迈着大步走进来,甲胄哗啦作响,躬身行礼。

  “什么事?”楚路放下了手里的战报,问道,“是之前让你办的事情,有眉目了?”

  霍启抬起头,那张脸上写满了忧虑,他摇了摇头:“回陛下,计划还没动静。末将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这事。”

  “哦?”楚路眉毛一扬,“那你来干什么?”

  “陛下!”霍启猛地吸了口气,语气里透着一股豁出去的恳切,“末将是来恳请陛下,回归正途!”

  楚路的眉头微微皱起:“什么正途?”

  霍启见他没有立刻龙颜大怒,胆子也壮了些,继续说道:“陛下,如今国事危急,外有强敌压境,内有民心动荡。可您却对此不闻不问,耗费大量人力去布置什么假谣言计划,不管不顾硬要将那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幕后黑手抓出来……

  恕末将斗胆直言,您这么做完全是本末倒置啊!”

  霍启说得情真意切:“陛下,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人心,稳住朝局,调兵遣将去打仗!求您别再盯着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这江山社稷,才是您该扛起来的大局啊!”

  这番话其实霍启上次见面的时候就想说了,只是中途被楚路突然发布的新任务打断,没了说下去的机会,只好暂且退下。

  可是这段时间,看着京城那混乱的样子,他越发不安,夜夜难眠,最终还是忍不住再次找上楚路,说出这番话。

  说完之后,他整个人舒坦了不少,然后面露期待地看向楚路。在他看来,楚路绝非昏庸无能之辈,肯定能够理解他这番劝告。

  而楚路听完他这番话后,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意外,显然对此早有预料,甚至他都有些惊讶霍启居然能够憋到现在。

  楚路的做法自然是没错的。目前所有问题的源头都是那个大女主,只有把她找出来,才能解决一切。绕过她去安抚人心是毫无意义的,但这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能理解,而在他们这些外人看来确实是莫名其妙,甚至昏庸无道。

  只是,这些内幕又不可能对他和盘托出。

  所以楚路只能摆了摆手,用一种敷衍的语气说道:“朕知道了。等查出这谣言的源头,朕自会立刻着手安抚人心。”

  霍启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一沉,这分明就是没听进去。他当即又想开口,据理力争。

  “够了!”楚路却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毕竟又不可能拿出合理的说法来让他信服,说再多也没用,索性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你退下吧。”

  “……是,陛下。”霍启见状,知道再劝无用,只得将满腔的失望压下,一脸不满地应声退下。

  霍启前脚刚离开御书房,后脚消息便立刻传了出去,接着立马就有和他关系不错的同僚登门拜访询问。

  霍启心中本就憋着一股怨气,被人一问,便也未加隐瞒,将御书房内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这个消息立刻在官员之间不胫而走。

  是夜,几位重臣府邸灯火通明。

  宰相沈世安的府中,户部尚书贾如晦与礼部尚书温玉堂正相对而坐,面色凝重。

  贾如晦用丝帕擦了擦额角,率先打破了沉寂,他试探着问道:“沈相,这事您怎么看?陛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关子?我是真的……脑子不够用了。太后的事情不是早就完了吗?他不依不饶的,到底是想干什么?”

  主座上的沈世安,瘦削的身体纹丝不动,那双深陷眼窝里的浑浊眼珠似乎动了一下,声音缓慢道:“贾大人莫急。陛下虽年轻,可老夫瞧着,并非昏聩之人。你是不是忘了,上回宫里那桩要命的毒案了?”

  礼部尚书温玉堂闻言,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润的笑意,他接口道:“沈相是说……就像上次那样?陛下也是走了一步谁也看不懂的棋,先是拿赵德全开刀,严刑逼供,硬生生弄出个假罪证,惹得咱们一个个都反对。结果谁都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竟是把真凶阿菱给揪了出来。这么说,这次……又是陛下的局?”

  “不好说,不好说啊。”沈世安缓缓摇头,重新闭上了眼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陛下这么做,必有他的深意。我等虽看不明白,却也不可妄下定论。还是再观望一下吧。”

  相似的窃窃私语,几乎在京城每一座高官府邸的后堂里回响。这群官场老油条,哪个不是满心疑惑,蠢蠢欲动?可一想到楚路过往表现,大多数人还是选择把满肚子的疑惑死死摁回肚子里去。看看再说,看看再说。

  但他们千算万算,偏偏没算到,事情的发展竟是如此迅速。

  第二天一大早,宰相沈世安跟往常一样,到官署处理公务,一个心腹幕僚火烧火燎地跑进来,递上一封从边关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密信。

  沈世安拆开信封,只消一眼,脸上的血色便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白得像张纸。

  他身子猛地一晃,差点从椅子上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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