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一起享受快乐吧。”
少女的脸庞像发烧般红了起来，声音颤抖不休，但她还是坚持着将话说完整。
“哥哥是不会嫌脏的，对吗？”
*
数小时后。
寂静的冬夜，室内温暖如春。玻璃隔绝外界的冰冷，舒适的暖气吹在窗户上，留下蒙蒙水渍。
墙上的机械钟，指针朝向十二点。
穿着睡衣的安知真走过长廊，来到恋人的房间门前，屈起手指敲了敲，然后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里面某人正在慌慌张张地收拾东西、穿好衣服。
“冬生，你睡了吗？睡了的话就明天……”
“不！我没有……我马上就好，稍等片刻。”
过了半响，岑冬生将门拉开。
“有客人来拜访这座城市，你等待的请柬终于送到了。”
安知真说着，她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看着他那故作平静却依然难以掩饰的慌张、尴尬的表情，看着他散乱的衣领，看着他嘴边的水渍和肩膀上被牙齿咬出来的痕迹，有的地方还在微微渗血。
接着，她的视线越过身材高大的男人，看到他背后正坐在床上，慢条斯理地换上长筒袜的女高中生。
床上的被子一塌糊涂，乱糟糟地堆成一团，枕头和几件外套散落在地上。
桌上泡着一壶茶，伴随着蒸腾的白色水雾，散发着茶香；但除此以外，房间内还弥漫着另一种兰花般的香味，清新馥郁。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岑冬生说，他露出笑容。
安知真收拢目光，又重新落回到男人身上。
“你看起来很高兴？”
“嗯？那肯定啊，你知道的，我已经期待很久了。”
“我还以为是因为今天晚上品尝到了心心念念的‘美味珍馐’，所以才觉得开心呢。”
“啊哈哈……”
岑冬生抓着自己的头发，尴尬到想要找个地板缝钻进去。但安知真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他逃跑，她态度强硬地抓起了男人的手，来到正在整理身上衣服的伊清颜身边。
少女的俏脸上残留着醉醺般的红晕，清凉的真丝衬裙挡不住全部肌肤，裸露在外的地方可见水光凌乱与鲜红色的痕迹。
平日里清澈明亮的双眸，如今被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淡淡水雾，明显还沉浸在激情之中。
“哥哥，我要先回房间换条袜子，这条脏了……”
伊清颜低声嘟囔着，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看到安知真的脸，这才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像现在才发现她的到来。
……这显然不可能。
与此同时，女高中生手里还抓着一团刚刚穿到一半又脱下来的过膝袜，上面残留着粘腻的污渍。
对安知真来说，这是熟悉的景象，包括房间里散发的气味。与岑冬生时常肌肤相亲，女人只一眼就能看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还下意识想着掩饰，但伊清颜显然没这个念头——或者说，这不加遮掩的靡靡之色，就是专门给她看的。
安知真的情绪的确难得有了波动，她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你们俩还真是荒唐。”
“是你先做的。”
伊清颜轻哼一声，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在竞争对手面前，试图恢复成平常清冷的表情，可惜脸上那经过风雨浇灌后的慵懒红晕一时间挥之不散。
“从来都没有顾忌我，明明我每天都和你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因为我是他的恋人。”
安知真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也是啊！”
“你还太年轻了。”
“又说这种话……你自己都说过，我再过几个月就要成年了！而且如果要说能自愿发生关系的年龄，那就更早了！”
伊清颜毫不相让。
“……清颜妹妹，我觉得我们为了这个吵起来实在是很丢脸。”
安知真扶着自己的额头，一脸无奈。
“那你就别来管我的事。”
“咳，没错，现在不是管这种小事的时候。”
岑冬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打圆场。
“我们有……对了，刚才知真姐说啥来着，有客人来访？是孟化凡的人？”
姐姐大人瞥了他一眼。
“嗯，没错。”
*
极乐王，真名孟化凡，岑冬生重生前中华大区尚且存世六位“祖”之一，沧东大区的统治者。
这个年代的他尚未拥有能操纵整个大区的庞大势力，但已陆续建立起以他为中心的数个咒禁师组织，各自披上了不同的伪装。
他没有像安知真或是张是道一样，将超工委和万仙朝会等摆在明面上，秉持秘密主义，只有自身极为高调。这个做法倒是更像未来的幽冥王。
根据直属极乐王本部的核心成员泄露的情报，在组织内，极乐王的势力被统称为“销魂窟”，而这些“窟”在明面上各有不同身份，有的不止接待咒禁师，还会接待普通人，以此扩张影响力。
譬如涉及医疗、医美行业的“无相门”，和涉及娱乐行业、酒店业，据说还兼有皮肉生意的“红粉狱”。
因为有着复杂的组织构成，极乐王的势力通吃黑白两道，影响力和辐射力都很惊人，与地下势力、非法黑市和犯罪组织往来之密切，不亚于部分邪术师团体，同时在国际上的巨大影响力亦很出名。
这点在他成为沧东大区的领袖后有所收敛，和过去的势力切割。
但有相当一部分咒禁师认为极乐王根本没有改变，只是将根须藏入普通人无法触及之处，换了张皮继续当地下世界的霸主。
诸如无相门和红粉狱这一类，都属于极乐王势力的组成部分，而除此以外，还有个独立组织，专门用来运营一艘海上航行的豪华游轮——
那就是“海市蜃楼号”。
海市蜃楼号是极乐王本人最喜爱的作品，堪称“在海上移动的宫殿”，专门拿来宴请他看重的客人们。
它第一次面向世人开放，是在二零一一年年年初，那就是岑冬生此行的目的。
今年往后，海市蜃楼号虽然还有数次对外开放的记录，但宴请的客人们再不复这一次的庞大规模。
这场“极乐盛宴”，对于极乐王本人和海市蜃楼号来说是特例，对这个暗流涌动的时代来说亦是如此。世界各地的咒禁师们广受邀请，纷至沓来，这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盛会。
如果要做个比较的话，山阴鬼市同样云集了五湖四海的咒禁师，三教九流？成分复杂，但这是市场的常态。要说热闹程度，还是不如这一次的极乐盛宴。
极乐王的客人们，除了门槛更高、更具代表性之外，来客之中还有相当一部分异国咒禁师。
如此大事想要运作起来，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从一个半月以前，岑冬生尚未动身出发去山阴鬼市时，孟化凡的下属们就开始在领袖的命令下四处奔波忙碌，利用自身人脉拉拢各方势力、广发邀请。
这般大动作，引起了超工委的密切关注。但动静大归大，看得出来他们的行为方式还是很谨慎的，起初受邀请的主要是地方二三线的咒禁师团体和组织，像万仙朝会这样的大型组织放则需通过几轮的相互试探。
而对于目前名义上唯一的“官方组织”，正在全国各大城市铺开分部的超自然应对工作委员会，“销魂窟”人士的做法是通过部分内部人员的私人关系发出邀请。
这当然不可能瞒得住安知真的眼睛，所以相当于将信息传递到了她本人手中。
……
第二天，岑冬生和安知真在天海市的超工委总部聊天，男人从她口中听说了以上内容，对当前局势心中有数。
“那，知真姐已经接受邀请了？”
“嗯。今天要见一位客人，就是昨天晚上抵达天海市，孟化凡派来的‘信使’。”
“哦……”
他点点头。
这次真是正事了，总不能一直把时间放在男女情长、风花雪月上。
岑冬生暗自心想，悄悄观察着安知真的表情，见她一脸平静的微笑，与平常并无不同。
不愧是姐姐大人，虽然昨天在他的卧室里发生了……有些难堪的事情，但今天还是很认真地在做正事。
想到这里，男人沉下心思，神态正经起来。
……
十分钟后，极乐王的信使抵达大楼。
秘书孔银莲推开门，引人入内。
此人身穿黑袍，戴着兜帽，见到坐在上方的安知真，他极恭敬地摘下帽子，毫不犹豫地躬身跪拜。
从他的表现来看，似乎早已习惯。
就像古代的臣子跪拜皇帝……不，准确地说，是虔诚的信徒跪拜神明。
这是一位身材瘦削，皮肤苍白的光头男子，浑身的骨骼皆有不正常的凸起。最奇妙的是皮肤底下流动的火焰般的光泽，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个血肉之躯的人类，更像是人偶，外壳是碳素做的，里面是电子线路和晶体管。
髓烛僧……
岑冬生一眼认出了此人身份。
是极乐王下属“无相门”的一员，据说经受过结合咒禁之力与现代精密手术的残酷身体改造，以寿命和人性为代价获取了超凡力量，每个人都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
他们崇拜着极乐王，并以孟化凡为中心发展出了一套教义，主旨通过追求身躯上的痛苦获得精神上的解脱，追求他们心目中所谓的“净土”。
包括眼前这家伙，看起来就跟科幻中的赛博时代的改造人一样，洋溢着迷幻、超现实的氛围。
“你有东西送来？”
桌后方的安知真对他五体投地的大拜无动于衷，随口问道。
“是。”
髓烛僧跪拜之后，声音干涩地回答。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份信，低着脑袋，双手恭敬地递上来。
安知真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内容。
信是孟化凡本人手写，主要就是向安知真问好，客套话和发出邀请，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好，信我收到了。”
阅读完毕后，安知真将信放在一边。
“还有别的事吗？”
跪在地上的髓烛僧摇摇头。
“好，你可以走了。”
“是。”
髓烛僧维持着跪伏在地的姿势，朝后方拖动了数米，之后才起身，脚步悄无声息地跟随候在门外的秘书小姐离开。
整个过程中，这位信使只回应了两个“是”字，来得匆匆，去得干脆。
……
“这……这就结束了？”
岑冬生愣住了。
“他就是替人送个信而已，自然是送完就走。”
安知真换上了一副慵懒的姿态。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姐姐大人不再维持人前的正经模样。
女人修长丰腴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拿高跟鞋踢了一下男人的膝盖。
“那么，该轮到我们俩的事了。”
“……啊？”
岑冬生愣了一下。
“‘啊’什么？你不会以为昨晚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知真姐的手托着下巴，琼鼻微皱，发出一声闷闷的轻哼，表达不满。
这种小女孩般的嗔怒表现，罕有机会在向来成熟包容的她身上看见。
“岑冬生，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呃……我，我没有……”
原来姐姐大人还没气消吗？
“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
她紧盯着着岑冬生的双眼。
“起初，我以为只要让局势有利于我，我就能忍受你的‘胡来’……看来我还是太小瞧嫉妒这种感情，或者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所以才很难抑制内心的情绪起伏。”
“……抱歉。”
岑冬生叹了口气，在女人面前老实坐下，像个学生一样双手放在膝盖上，准备接受惩罚。
说到底都是他的花心。作为恋人，安知真的表现已经很完美了，一直都是他在犯错。
“你可以……呃，随便打我来泄愤？”
“打你？怎么打？”
姐姐大人眨了眨眼，她抬起手装了个样子，像是手里有东西在挥舞。
“比如，拿鞭子抽你？”
啊？这是什么玩法？
岑冬生面露难色，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要是知真姐想要，我当然愿意奉陪，如果这样做你就能消气的话……”
“算了吧，我可舍不得。”
安知真又拿高跟鞋踢了踢他的膝盖，但这回从中途就换成了在他的裤脚上磨蹭。
“不过，像这样稍微~‘欺负’一下倒是可以，我看你还挺喜欢的，昨天让清颜妹妹陪你玩这种大人的游戏。”
岑冬生脸红了，被调侃到说不出话。
“好啦，今天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了。所以，你该好好思考该如何满足我，一直陪我，直到我不生气为止……”
女人露出笑容，风情万种。
“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少女的脸庞像发烧般红了起来，声音颤抖不休，但她还是坚持着将话说完整。
“哥哥是不会嫌脏的，对吗？”
*
数小时后。
寂静的冬夜，室内温暖如春。玻璃隔绝外界的冰冷，舒适的暖气吹在窗户上，留下蒙蒙水渍。
墙上的机械钟，指针朝向十二点。
穿着睡衣的安知真走过长廊，来到恋人的房间门前，屈起手指敲了敲，然后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里面某人正在慌慌张张地收拾东西、穿好衣服。
“冬生，你睡了吗？睡了的话就明天……”
“不！我没有……我马上就好，稍等片刻。”
过了半响，岑冬生将门拉开。
“有客人来拜访这座城市，你等待的请柬终于送到了。”
安知真说着，她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看着他那故作平静却依然难以掩饰的慌张、尴尬的表情，看着他散乱的衣领，看着他嘴边的水渍和肩膀上被牙齿咬出来的痕迹，有的地方还在微微渗血。
接着，她的视线越过身材高大的男人，看到他背后正坐在床上，慢条斯理地换上长筒袜的女高中生。
床上的被子一塌糊涂，乱糟糟地堆成一团，枕头和几件外套散落在地上。
桌上泡着一壶茶，伴随着蒸腾的白色水雾，散发着茶香；但除此以外，房间内还弥漫着另一种兰花般的香味，清新馥郁。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岑冬生说，他露出笑容。
安知真收拢目光，又重新落回到男人身上。
“你看起来很高兴？”
“嗯？那肯定啊，你知道的，我已经期待很久了。”
“我还以为是因为今天晚上品尝到了心心念念的‘美味珍馐’，所以才觉得开心呢。”
“啊哈哈……”
岑冬生抓着自己的头发，尴尬到想要找个地板缝钻进去。但安知真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他逃跑，她态度强硬地抓起了男人的手，来到正在整理身上衣服的伊清颜身边。
少女的俏脸上残留着醉醺般的红晕，清凉的真丝衬裙挡不住全部肌肤，裸露在外的地方可见水光凌乱与鲜红色的痕迹。
平日里清澈明亮的双眸，如今被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淡淡水雾，明显还沉浸在激情之中。
“哥哥，我要先回房间换条袜子，这条脏了……”
伊清颜低声嘟囔着，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看到安知真的脸，这才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像现在才发现她的到来。
……这显然不可能。
与此同时，女高中生手里还抓着一团刚刚穿到一半又脱下来的过膝袜，上面残留着粘腻的污渍。
对安知真来说，这是熟悉的景象，包括房间里散发的气味。与岑冬生时常肌肤相亲，女人只一眼就能看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还下意识想着掩饰，但伊清颜显然没这个念头——或者说，这不加遮掩的靡靡之色，就是专门给她看的。
安知真的情绪的确难得有了波动，她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你们俩还真是荒唐。”
“是你先做的。”
伊清颜轻哼一声，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在竞争对手面前，试图恢复成平常清冷的表情，可惜脸上那经过风雨浇灌后的慵懒红晕一时间挥之不散。
“从来都没有顾忌我，明明我每天都和你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因为我是他的恋人。”
安知真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也是啊！”
“你还太年轻了。”
“又说这种话……你自己都说过，我再过几个月就要成年了！而且如果要说能自愿发生关系的年龄，那就更早了！”
伊清颜毫不相让。
“……清颜妹妹，我觉得我们为了这个吵起来实在是很丢脸。”
安知真扶着自己的额头，一脸无奈。
“那你就别来管我的事。”
“咳，没错，现在不是管这种小事的时候。”
岑冬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打圆场。
“我们有……对了，刚才知真姐说啥来着，有客人来访？是孟化凡的人？”
姐姐大人瞥了他一眼。
“嗯，没错。”
*
极乐王，真名孟化凡，岑冬生重生前中华大区尚且存世六位“祖”之一，沧东大区的统治者。
这个年代的他尚未拥有能操纵整个大区的庞大势力，但已陆续建立起以他为中心的数个咒禁师组织，各自披上了不同的伪装。
他没有像安知真或是张是道一样，将超工委和万仙朝会等摆在明面上，秉持秘密主义，只有自身极为高调。这个做法倒是更像未来的幽冥王。
根据直属极乐王本部的核心成员泄露的情报，在组织内，极乐王的势力被统称为“销魂窟”，而这些“窟”在明面上各有不同身份，有的不止接待咒禁师，还会接待普通人，以此扩张影响力。
譬如涉及医疗、医美行业的“无相门”，和涉及娱乐行业、酒店业，据说还兼有皮肉生意的“红粉狱”。
因为有着复杂的组织构成，极乐王的势力通吃黑白两道，影响力和辐射力都很惊人，与地下势力、非法黑市和犯罪组织往来之密切，不亚于部分邪术师团体，同时在国际上的巨大影响力亦很出名。
这点在他成为沧东大区的领袖后有所收敛，和过去的势力切割。
但有相当一部分咒禁师认为极乐王根本没有改变，只是将根须藏入普通人无法触及之处，换了张皮继续当地下世界的霸主。
诸如无相门和红粉狱这一类，都属于极乐王势力的组成部分，而除此以外，还有个独立组织，专门用来运营一艘海上航行的豪华游轮——
那就是“海市蜃楼号”。
海市蜃楼号是极乐王本人最喜爱的作品，堪称“在海上移动的宫殿”，专门拿来宴请他看重的客人们。
它第一次面向世人开放，是在二零一一年年年初，那就是岑冬生此行的目的。
今年往后，海市蜃楼号虽然还有数次对外开放的记录，但宴请的客人们再不复这一次的庞大规模。
这场“极乐盛宴”，对于极乐王本人和海市蜃楼号来说是特例，对这个暗流涌动的时代来说亦是如此。世界各地的咒禁师们广受邀请，纷至沓来，这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盛会。
如果要做个比较的话，山阴鬼市同样云集了五湖四海的咒禁师，三教九流？成分复杂，但这是市场的常态。要说热闹程度，还是不如这一次的极乐盛宴。
极乐王的客人们，除了门槛更高、更具代表性之外，来客之中还有相当一部分异国咒禁师。
如此大事想要运作起来，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从一个半月以前，岑冬生尚未动身出发去山阴鬼市时，孟化凡的下属们就开始在领袖的命令下四处奔波忙碌，利用自身人脉拉拢各方势力、广发邀请。
这般大动作，引起了超工委的密切关注。但动静大归大，看得出来他们的行为方式还是很谨慎的，起初受邀请的主要是地方二三线的咒禁师团体和组织，像万仙朝会这样的大型组织放则需通过几轮的相互试探。
而对于目前名义上唯一的“官方组织”，正在全国各大城市铺开分部的超自然应对工作委员会，“销魂窟”人士的做法是通过部分内部人员的私人关系发出邀请。
这当然不可能瞒得住安知真的眼睛，所以相当于将信息传递到了她本人手中。
……
第二天，岑冬生和安知真在天海市的超工委总部聊天，男人从她口中听说了以上内容，对当前局势心中有数。
“那，知真姐已经接受邀请了？”
“嗯。今天要见一位客人，就是昨天晚上抵达天海市，孟化凡派来的‘信使’。”
“哦……”
他点点头。
这次真是正事了，总不能一直把时间放在男女情长、风花雪月上。
岑冬生暗自心想，悄悄观察着安知真的表情，见她一脸平静的微笑，与平常并无不同。
不愧是姐姐大人，虽然昨天在他的卧室里发生了……有些难堪的事情，但今天还是很认真地在做正事。
想到这里，男人沉下心思，神态正经起来。
……
十分钟后，极乐王的信使抵达大楼。
秘书孔银莲推开门，引人入内。
此人身穿黑袍，戴着兜帽，见到坐在上方的安知真，他极恭敬地摘下帽子，毫不犹豫地躬身跪拜。
从他的表现来看，似乎早已习惯。
就像古代的臣子跪拜皇帝……不，准确地说，是虔诚的信徒跪拜神明。
这是一位身材瘦削，皮肤苍白的光头男子，浑身的骨骼皆有不正常的凸起。最奇妙的是皮肤底下流动的火焰般的光泽，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个血肉之躯的人类，更像是人偶，外壳是碳素做的，里面是电子线路和晶体管。
髓烛僧……
岑冬生一眼认出了此人身份。
是极乐王下属“无相门”的一员，据说经受过结合咒禁之力与现代精密手术的残酷身体改造，以寿命和人性为代价获取了超凡力量，每个人都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
他们崇拜着极乐王，并以孟化凡为中心发展出了一套教义，主旨通过追求身躯上的痛苦获得精神上的解脱，追求他们心目中所谓的“净土”。
包括眼前这家伙，看起来就跟科幻中的赛博时代的改造人一样，洋溢着迷幻、超现实的氛围。
“你有东西送来？”
桌后方的安知真对他五体投地的大拜无动于衷，随口问道。
“是。”
髓烛僧跪拜之后，声音干涩地回答。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份信，低着脑袋，双手恭敬地递上来。
安知真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内容。
信是孟化凡本人手写，主要就是向安知真问好，客套话和发出邀请，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好，信我收到了。”
阅读完毕后，安知真将信放在一边。
“还有别的事吗？”
跪在地上的髓烛僧摇摇头。
“好，你可以走了。”
“是。”
髓烛僧维持着跪伏在地的姿势，朝后方拖动了数米，之后才起身，脚步悄无声息地跟随候在门外的秘书小姐离开。
整个过程中，这位信使只回应了两个“是”字，来得匆匆，去得干脆。
……
“这……这就结束了？”
岑冬生愣住了。
“他就是替人送个信而已，自然是送完就走。”
安知真换上了一副慵懒的姿态。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姐姐大人不再维持人前的正经模样。
女人修长丰腴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拿高跟鞋踢了一下男人的膝盖。
“那么，该轮到我们俩的事了。”
“……啊？”
岑冬生愣了一下。
“‘啊’什么？你不会以为昨晚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知真姐的手托着下巴，琼鼻微皱，发出一声闷闷的轻哼，表达不满。
这种小女孩般的嗔怒表现，罕有机会在向来成熟包容的她身上看见。
“岑冬生，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呃……我，我没有……”
原来姐姐大人还没气消吗？
“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
她紧盯着着岑冬生的双眼。
“起初，我以为只要让局势有利于我，我就能忍受你的‘胡来’……看来我还是太小瞧嫉妒这种感情，或者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所以才很难抑制内心的情绪起伏。”
“……抱歉。”
岑冬生叹了口气，在女人面前老实坐下，像个学生一样双手放在膝盖上，准备接受惩罚。
说到底都是他的花心。作为恋人，安知真的表现已经很完美了，一直都是他在犯错。
“你可以……呃，随便打我来泄愤？”
“打你？怎么打？”
姐姐大人眨了眨眼，她抬起手装了个样子，像是手里有东西在挥舞。
“比如，拿鞭子抽你？”
啊？这是什么玩法？
岑冬生面露难色，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要是知真姐想要，我当然愿意奉陪，如果这样做你就能消气的话……”
“算了吧，我可舍不得。”
安知真又拿高跟鞋踢了踢他的膝盖，但这回从中途就换成了在他的裤脚上磨蹭。
“不过，像这样稍微~‘欺负’一下倒是可以，我看你还挺喜欢的，昨天让清颜妹妹陪你玩这种大人的游戏。”
岑冬生脸红了，被调侃到说不出话。
“好啦，今天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了。所以，你该好好思考该如何满足我，一直陪我，直到我不生气为止……”
女人露出笑容，风情万种。
“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