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业坊。

  赵怀恩带着张好好进门,就看见宋引章兴匆匆的跑了过来,在她身后跟着款款而行的赵盼儿。

  “好好姐,听盼儿姐说,你脱籍了?”宋引章一脸高兴地的问道。

  对于脱籍此事,张好好也很高兴:“嗯,我现在不再是教坊司的乐伎,是良籍了。”

  宋引章替张好好感到高兴,一把抓住她的手,欢喜道:“太好了,恭喜你好好姐。”

  说着,她回头看向赵盼儿:“盼儿姐,等三娘姐回来,让她做一桌好菜,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是该好好庆祝一下。”赵盼儿点点头,对张好好道:“恭喜啊。”

  看着赵盼儿的脸上的笑容,张好好总觉得她说的恭喜,跟宋引章的恭喜不太一样。

  “多谢王妃,今后要打扰您一段日子了。”

  以前的赵盼儿只是茶坊女掌柜,现在赵盼儿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张好好自然不可能用以前的态度对待赵盼儿,明显恭敬了许多,而且恭敬之中还带着些许拘谨。

  对于这种情况,赵盼儿自然不会喜欢,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尽量用言行让张好好放松下来。

  “你可谢不着我,帮你脱籍可不是我出的力,你要谢也该谢赵长史才是。”

  张好好闻言,下意识抬头看向了身旁高大俊朗的赵怀恩,心头没来由的悸动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俏脸和耳根有些微微发红。

  赵怀恩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他看着赵盼儿一脸玩味的笑容,颇为无奈的笑了一下:“王妃,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看来你真是跟家主学坏了,对了,家主人呢?”

  “方才崔内侍来了一趟,殿下进宫去了。”赵盼儿说着,看向张好好,调笑道:“对了,殿下说,他会帮你们求一道赐婚圣旨的,恭喜你啦,赵夫人。”

  “啊?!”

  张好好人都傻了,她本以为赵怀恩说给自己名分,只是说说而已,却不想赵衻竟然会去求圣旨赐婚。

  且不说张好好震惊,就是赵怀恩也有些意外。

  一时之间,两人都颇为动容。

  另一边,赵衻一边跟着内侍往皇宫走,一边问道:“崔公公,父皇突然急召本王有何事?”

  “回殿下,老奴出宫前,陛下召了皇城司和殿前司的几位大人觐见,想来是因为帽妖案一事。”

  最近几日,东京城不算太平。

  一共有两件大事,一件是赵衻在清理东京城中的人口贩卖组织,另一件自然就是帽妖案。

  前者动静很大,几乎调动了大半个禁军,不过因为是抓人贩子,所以并没有引起东京城百姓的恐慌,反而让大家拍手称快。

  后者,主要是皇城司和殿前司在查,且皇城司还抓到了一名疑似帽妖的罪犯,可依旧有“帽妖”为祸,搞得京城里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赵衻了然的点了点头,跟着内侍直奔他爹所在的垂拱殿而去。

  刚到垂拱殿外,就听到殿内的赵恒在大发雷霆,没一会,便见到几人从垂拱殿中退了出来。

  出来的是两方人马,一方是皇城司的雷敬和顾千帆;另一方则是殿前司的副都指挥使、都虞侯和崔指挥。

  双方气氛冷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不过见到外面的赵衻,也都客气地打起了招呼。

  “殿下。”

  “韩王殿下。”

  赵衻回应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内侍进了垂拱殿。

  皇城司和殿前司的双方,则都是态度恶劣的瞪了对方一眼,然后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皇宫。

  赵衻刚进垂拱殿,便感觉到了殿内的气氛压抑,所有的内侍宫女都是微微颤颤,小心翼翼。

  坐在龙案前的皇帝老爹余怒未消,眼神中还残留着不满与怒气,见到赵衻进来,当即就抱怨起来。

  “真是气死朕了,一个两个都是废物!”

  “父皇,可是因为帽妖案?”

  “嗯,你最近也在追查案子,对帽妖案也有耳闻吧。”

  “听说过一些,听说原先是在外地,最近来了京城,不过都是装神弄鬼的把戏而已,儿臣相信皇城司和殿前司很快会将一干人等缉拿归案。”

  赵恒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朕虽信奉道教,但不代表朕昏聩,帽妖一事,必定是有人兴风作浪,故意为之。”

  这些年,他虽然极力推崇道教,但这帽妖一案,明显是有心人利用他信奉道教之事,故意搞出来的。

  毕竟,好歹也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赵恒还不至于这点阴谋都看不出来,只是帽妖案一开始在地方上,所以他没有在意而已。

  可谁曾想,地方上的官员不仅没有侦破帽妖案,还让这所谓的帽妖闹到了东京城来恶心他,更重要是的,皇城司和殿前司还没有什么收获,这就让赵恒很不满意了。

  “朕命皇城司和殿前司联合调查此事,可始终都没有实质性的收获,让朕十分失望,如今帽妖三番五次的兴风作浪,实在可恶,所以朕想让你去调查,皇城司和殿前司在明你在暗,全力调查此事。”

  “父皇,儿臣手上有案子,东京城的地下人口贩卖组织规模庞大,并非一朝一夕……”

  赵恒打断道:“你手上的案子先放一放,先查帽妖一案。”

  “查帽妖一案,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父皇,您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对于赵衻总是找机会跟自己提条件的事情,赵恒已经习惯了,直接问道:“什么条件?”

  “写一份赐婚圣旨。”

  “赐婚圣旨?”赵恒一愣:“朕不是给你和赵盼儿赐婚了吗?”

  “不是我,是赵怀恩,儿臣王府的长史。”

  “你倒是对你手下人挺好,赵怀恩看上的,不会也是商户之女吧?”

  对于赵怀恩,赵恒并不陌生,毕竟赵怀恩在大宋替赵衻搞的产业,有一份流入了他的私库。

  每年近十万贯的钱财收入,让赵恒对赵怀恩眼馋不已,一直想把赵怀恩收为己用,却不想赵怀恩认定了赵衻,无论怎么利诱都没能得逞。

  对此,他一直颇有几分怨念。

  赵衻摇摇头:“那倒不是,是刚刚从教坊司从良的女子。”

  “又是贱籍从良的女子?”

  为什么要说又呢?

  因为不管是他的皇后,还是赵衻的王妃,都是贱籍从良的女子。

  刘婉虽然是以历史上刘娥为原型创造的人物,但刘婉与正史上的刘娥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正史上的刘娥并不是贱籍,但刘婉是。

  还有,刘婉在遇见赵恒之前,并没有嫁过人,早年卖身为奴后,便被送入了刺史府成为了一名歌伎,后来遇到赵恒,两人碰撞出爱情的火花,赵恒便上演了一出金屋藏娇的戏码。

  赵恒丝毫不在意刘婉的过去,不仅一步步将刘婉扶持为了皇后,还为了稳住刘婉在后宫的位置,将曾经的一切都抹除掉了,天下间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

  夜宴图,算是百密一疏。

  总之,赵恒对刘婉是真的宠爱,毕竟一个皇帝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除了用深情来形容之外,实在不可能有其他的原因。

  赵恒本身就是一个情种,所以对赵衻娶赵盼儿,这种在旁人看来是不可理喻,无法理解的事情,他并不认为有问题,反而觉得赵衻是遗传了他的深情。

  现在听到赵衻说,赵怀恩也要娶一个贱籍从良的女子,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嘲讽或鄙夷,只是想到自己妻子和赵衻的王妃也是贱籍从良的女子,神情有几分怪异而已。

  当然,也好奇让赵怀恩着迷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到底是怎样的奇女子,竟然能让赵怀恩都为之痴迷,不惜让你来求朕赐婚?”

  要知道,他当初为了将赵怀恩收为己用,也是使用过美人计的,可惜最终都失败了。

  “说起来,父皇您可能也知道,教坊司的张好好。”

  赵恒想了想,笑道:“原来是她,曲唱的不错,朕记得好像还赐过她彩衣、巡游御街,行吧,此事朕答应了。”

  “多谢父皇。”

  赵衻行了一礼,随即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说道:“说起这帽妖一案,儿追查查人贩案时,也顺便调查一下,多少也有一点收获。”

  赵恒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催促道:“你已经有收获了?快说说,查到了什么?”

  “儿臣查出帽妖一案的背后,是有人故意兴风作浪,目的是为了搅乱朝局,闹得天下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好借机乘乱摸鱼。”

  “说重点,你查到的幕后主使是谁?或者说,是什么势力?”赵恒没好气道。

  赵衻说的这些简直就是废话,不用别人说,他能看出来好吧。

  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他若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的话,他现在就不是坐在皇位听儿子说这些废话,而是躺在棺材里,坟头野草都不知多高了。

  甚至他对于帽妖案背后的主使,都有一些猜测,只是没有证据,而且事关重大,所以才让皇城司和殿前司联合调查,并让赵衻暗中调查。

  “具体是什么人,什么势力,儿臣暂时还不能确定,毕竟儿臣只是顺手调查了一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帽妖案的幕后黑手是朝中大员,地位非常高。”

  “只是朝中大员吗?”

  听到这话,赵衻不禁脸色一变,看来他爹似乎猜到了不少东西啊,要不要直接说出来呢?

  赵恒并没有注意到赵衻一瞬间的变化,突然道:“皇儿,你可知刚刚离去的雷敬和万河他们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

  赵恒眼中闪过一抹怒意,说道:“万河告诉朕,说帽妖一案可能就是皇城司主使的,所以皇城司才会一直找不到凶手,而雷敬却说,帽妖一案跟殿前司有关,理由也差不多。

  不过雷敬还说,皇城司抓到了其中一个凶犯,但是被殿前司提走了,最后还被拷打致死,说殿前司是故意为之,是为毁掉证据。

  皇儿,你来告诉朕,雷敬和万河两人,谁的话更可信?”

  好家伙,皇城司和殿前司这是真闹翻脸了?

  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正常。

  虽说殿前司的地位在皇城司之上,雷敬表面上也是个软骨头,但也不代表雷敬和皇城司就是好欺负的啊,殿前司把这么一口大黑锅扣雷敬头上,雷敬要是不翻脸才怪呢。

  不过,老爹为什么突然问上我了,难道是知道我跟皇城司和殿前司暗中都有联系,借此机会试探我?

  还是说,就只是单纯的问一问我的意思?

  赵衻脑海中如此想着,嘴上却道:“父皇,皇城司和殿前司……”

  赵恒打断道:“皇儿,比起他们两个,为父更信任你,你要知道,朕这皇位迟早是你的,你得有自己的判断,现在你就说你的判断。”

  通常来说,皇帝说信任你,那就得小心了,哪怕是父子也一样,更别说,连皇位这种敏感的话题都直言不讳。

  当然,洪武大帝朱元璋和史上最最稳的太子朱标是例外。

  可他不是朱标,赵恒更不是朱元璋,所以赵恒的话,赵衻一个字都没信。

  他故作思考的沉默了一会,回道:“父皇,儿臣对雷敬和万副都指挥使都不熟悉,但儿臣觉得,帽妖一案兹事体大,若是没有实质的证据,光凭嘴说,都不可信。”

  殿前司和皇城司都是重要机构,直属于皇帝,若是连这两大机构都被儿子插足,那赵恒可能就要睡不着了。

  不过从目前来看,皇城司和殿前司相互攀咬,推诿责任,而他家这个崽子却没有任何偏帮的意思,所以他觉得自家崽子还没有把手伸进他的地盘,还是挺满意的。

  所以赵恒尽管没有得到答案,却也没有任何恼怒,眼神中反而闪过一抹笑意。

  然后,他大手一挥,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崔公公带走了所有的宫女和内侍,整个垂拱殿中只剩下父子二人后,赵衻才再次开口。

  “说说吧,你查到的到底是谁?”

  “儿臣不是说了嘛,暂时只能确定是朝中大员。”

  “那就说说你怀疑的对象,别给朕打马虎眼,朕对帽妖案背后的主谋,心中有数。”

  赵衻打量了一下老爹,沉默了一下,才回道:“父皇,儿臣怀疑帽妖一案可能跟安国公有关,朝中可能有他的内应,但具体是谁,儿臣就不知道了。”

  “嗯,跟朕所想差不多,太祖一脉又开始不安分了啊,一旦追查下去,只怕又是一个打麻烦,罢了罢了,安国公那边不要去查了,给他一个警告就行。”赵恒叹了一口气:“说说吧,他在朝中的内应,你怀疑是谁?”

  看赵恒的样子,似乎是不准备对太祖一脉动手,但赵衻却注意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

  “父皇,这……儿臣还真不知道。”

  “不知道?”

  赵恒轻呵一声:“你骗鬼呢,朕就不信,你看不出来这帽妖一案也针对萧钦言。怎么?因为你老师是柯政,他是清流的代表,你不好说?”

  “父皇明鉴,老师绝不会用这等阴谋诡计。”

  “朕知道,柯相素来刚直,还不屑做这种事。”赵恒虽然不喜欢柯政,但也了解柯政的为人,就是看赵衻急于为柯政说话的样子,他很不高兴:“他不就是你老师吗,朕还是你爹呢,也没见你对朕这么上心过。”

  “父皇,您这话就让人伤心,您之前突然昏迷,儿臣天天忙前忙后,还有……”

  “打住!”

  眼见赵衻就要絮叨起来,赵恒赶忙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最后摆了摆手:“查你的案子去,清流那边你放心大胆的查,朕跟你保证,绝不会因此迁怒柯相。”

  “是,儿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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