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传奇 第147章 颁律令执行受阻 查原因兵分四路

小说:王猛传奇 作者:笑着人生 更新时间:2025-11-11 23:06:20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诗云:

  王猛呕血制律令,权贵无利拒执行;

  苻坚摇摆难决断,景略深夜入宫廷。

  权衡利弊析疑虑,颁旨细查派重臣;

  吕光刿岭险遭伏,权翼妙计灭恶匪。

  苻坚狠下心来彻底肃清了慕容王府在朝廷中的势力,将后宫的慕容婉娇打入冷宫,一时间整个秦国自上而下风气大变,尤其是朝廷官员,不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互相倾轧,王猛身上的重担也总算减轻了下来。这样,王猛就可以集中精力提高全国各地老百姓的民生质量和加强对农业生产方面的工作。

  王猛建议苻坚学汉朝的做法,在百姓中实施农耕互补互助互惠制度,在秦国上下大肆兴修水利工程来保障农田水土免受流失,减轻农民负担,尽量避免干旱、洪涝等自然灾害对农业生产的影响。在秦国实行沥耕扶桑耘田课税法,又名曰:佐农扶桑耕地法。王律规定:一、大凡分到土地的阗户,家中唯一男丁的免除兵役,留在家中随父务农,此户男丁不可外出独自经商活动,课税以一石一户向其征收稻谷、粟米或者小麦等粮食;二、家庭贫困,无劳力支撑又须抚养家中老弱病残的佃农则一律免除三年赋役,三年后每年减半征收农桑课税;三、家中凡有两个男丁的农户须一人征召服从兵役,赋税与上述类同;四、家有三个男丁的至少有一人去服兵役,一人在家耕田种地和辅助桑蚕,允许一人外出经商或做手工艺,税收按照一石半亩分征收;五、男丁在四人及以上者的佃户,则必须有两人同去服兵役,经商人数实行严格约束,留下的男丁都必须参加农业劳作税收按照二石收取。六、依照每年的收成比例放宽收取粮食作物、牲畜、木材、皮毛等物件均可向官府兑换所需农具、器物及日常生活用品,亦可用金银首饰或着其他财物兑换农机器具;七、经商者严禁采取强迫、威逼、利诱等手段强买强卖非法交易;富户购买田产、山林、湖泊、草地、房屋、人畜、奴隶、丫鬟、佣人一律上人头财物税,商人买卖须公平公正,一经发现有人欺行霸市,强买强卖的,一律送进牢房,接受刑律严律处罚。

  佐农桑田苛税法公布后,京城有一些不符合经商活动的商人只好关闭掉自己的商铺回老家务农去了。这样,京城的商铺就开始大量进行转租或者出售关闭,京城的房价也开始松动了起来,并开始一路下跌。

  苻坚担忧京城房价下跌,商人外流,城中居民收入减少会给京城带来诸多不利因素,此法仅仅执行了五个月,各种矛盾就逐渐显现出来,此法令明显有诸多纰漏和错误,尤其是京城中触及到切身利益的皇亲国戚、宗亲贵族、朝廷官员、老臣大臣和富户人家,过去在京城早已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上流人士,对此意见很大,这样,朝廷内许多大臣都在暗中抵触此律,或者时时针对此律,要么阳奉阴违消极应付;要么假意误解误导诱骗;要公拖延耽误不着边陈。因此,此律令并没有在全国上下积极推广普及下去,地方官员都是看着上面的官员的脸色行事,在没有受到朝廷大力监督的情况之下,能不执行的就坚决不去执行;能推脱的就尽量拖延下去;而对于远离京城的穷乡僻壤乡村,老百姓根本就没有听闻过朝廷还有如此王法,就更别奢望有地方的官员良心发现,体贴百姓了。

  有京城内管辖长安城治安的大臣开始向苻坚上书,要求朝廷修改此律,提高经商者的宽宥条件放松经营门槛。京兆尹璎翟在上书的奏章中建言说,“目下长安城内外,百业逐渐萧条起来,街道冷落,民心凋敝;每到夜晚,街面商铺黑灯瞎火,早已不像过去那样人心鼎沸、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盛况一去不复返,如此下去,不久将来必定京师衰落下去。”

  皇族贵戚苻焘等人亦上书云:“据南方地方官员姚弼呈表反应,各地农村并无过多良田土地供归乡闲人耕作,那些被逼无奈驱离回乡下的商人由于长时间接触不到农机农技,无法按照农时耕种,造成延误农机的现象十分普遍;有人甚至连在家育苗培植的基础工作都不能自主完成,如此下去各地农事生产在生产力的极端低下之下,老百姓不但没有明显改变生活质量反而比当时没颁布法令之前更加贫困潦倒了。”《佐农桑田苛税法》并没有给全国老百姓带来更多的收成利益,反而使农民更加雪上加霜。

  这样反馈的陈表如同雪片一样从全国各地送进长安,这下苻坚有些慌乱了,他正在思考如何暂时终止此律令施行。好好的一部律法怎么会给社稷带来如此的弊端呢?他连忙招唤王猛进宫进行质询。

  王猛也没有预料到自己倾注毕生心血研究的新律令竟然会对社会带来如此多的问题。面对皇上的招唤,连忙深夜进宫。宫殿上王猛冷静思考缜密分析,又经过之前派人对各地的调查了解,得出了律令没有在地方上严格执行的结论。他对苻坚说,他对农田水利的改革并没有给秦国百姓带来福祉,一时也痛心疾首。但通过自己的剖析和抽丝剥茧,最终得出人为因素造成的后果。他继续对苻坚说:“陛下,微臣闻知某让地方官员对此法典多有抵触,这是微臣万万所没有预料到的,微臣之前对地方百姓农事成效调研工作有失误,微臣愿承担失误的责任,请皇上批准微臣再次派谴正直官员下乡做最后一次调查工作。微臣认为,此法典各层官员确实有不认真执行下去的情况,微臣觉得此况弊大于利,朝廷不能置之不理,或许是某些官员没有很好地落实下去,或者在执行此律令过程中出现了某些纰漏,但主要的因素微臣认为还是出现在各级官员身上,且情况十分严重,到了非追查不可的地步了。”

  苻坚喟叹说:“依爱卿之见,此律令并无瑕疵,依然可以长期执行下去?但是否确实会给地方上百姓带来切身利益的,在此,朕也不敢绝对保证。不过朕认为若说此弊端仅只出现在京城长安,或者某处偏远乡村个例情况倒不足忧虑。但现在的问题是,弊端是普遍存在,大面积出现不好的兆头,倘若朝廷将有弊端的律令继续推广下去,岂不有违朕之初心?朕虽然相信王爱卿办事周全,经验丰富,但毕竟王爱卿年事已高,为社稷百姓操劳过度,精力大不如从前,加上王爱卿此刻有疾在身,王爱卿再欲亲自出京调查王律法令执行情况,朕虽甚喜,只不过朕也是有情有义的人,于公于私朕都不敢拿王爱卿的身体来当赌注,万一王爱卿在下面有个三长两短,朕又如何对得起社稷江山和天下的万民百姓?”

  王猛说,“皇上,微臣以为朝廷断不可急着撤回此律法令,若皇上不肯松口微臣此行,那么微臣建言皇上可以委派可靠清廉京官私察民间实情,若有地方官员故意怠慢阳奉阴违,或者此法典在地方官员们面前视重若轻草率行事者,那么这些不称职的官员都必须得到朝廷的惩罚,严法典,正风气,方能很好地执行下去,若各地官员不折不扣地严格执行了此法令,依然没有给天下百姓带来切切实实的利益,或者天下万民百姓对此法典有异议怨声载道意见很大的,那么,陛下就应及时废止此法令并严惩微臣,以正威严。”

  苻坚问,“王爱卿,别的先别论,爱卿既对法令如此厚爱,朝廷派谁下去更加合适?”

  王猛沉思一会才道,“皇上可以指派朝廷中那些对此律令持有肯定意见的正直官员下去调查,万不可指派那些粗心大意、草率行事的官员下去,这样会适得其反。”

  苻坚点头说,“爱卿所言甚是,此事断不可草率行动。待朕好好想来,这朝中大臣当中,能令朕完全放心之人,除了王爱卿之外,恐怕用手指也能数的过来。”

  王猛见苻坚决心已下,采纳了自己的建议,于是一鼓作气说:“皇上,此事须兵贵神速,微臣心中倒也有几个人选可用,不知可否正合皇上之意?”

  苻坚笑着说:“朕正为此忧心忡忡,爱卿不妨先说来看看?”

  王猛说:“尚书苻耘、大鸿胪吕光、少府宋覃均可信任此职。”

  苻坚颔首赞同道:“爱卿所言,正合朕意,加上太常苻甾,可各调向四州同时出发,以三个月为期限调查此事,爱卿意下如何?”

  王猛连忙说:“皇上英明此四位大臣仍朝中重臣,办事稳妥老练,正直不阿,完全可以担此重任,只是皇上一下指派这么多重臣,难免会令朝中议事缺失肱股,错失左膀右臂,皇上肩头的担子可不轻啊?”

  苻坚大喜说:“比起此次任务,朕启用最多的重臣都是应该的,朕决定明日早朝就颁下四道圣旨。”

  其实,王猛又何止不期望皇帝多委派人手同时调查此事,地方官员接到皇上派出重臣前去调查王律法令执行情况,早已惊吓得瑟瑟发抖,纷纷派出亲信前来朝廷刺探,知道自己身家性命都拿捏在这些的钦差大臣手上。因此,地方中的实权官员大至州中刺史、郡守,小到县衙县令、伺郎、校尉早已闻风而动,四处放出亲信哨手,探子,整日蛰伏各重点隘口、桥头、码头,官道的驿站上均备足应急物资,以期待朝廷钦差大臣的到来。

  吕光接到圣旨,皇上分派吕光到西部陇西的甘州(今甘肃张掖)巡查律令执行情况。吕光是四位钦差大臣派遣出行最远的地方,也是此行路程最远最难走,风沙最凶险、匪患流窜最猖獗的地方。

  为了吕光的安全起见,王猛特地委派阅历最丰富,武功又高强的权翼随吕光一同此行。权翼点起五百名军中腿脚矫健军士一道前往,这些军士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军士,对于行军打仗非常内行,应变能力也很强大。这样,王猛才放心让吕光午餐过后从长安京城出发,队伍浩浩荡荡从西门开拔出来,城西街道两旁到处是挤满看热闹的市民,个个翘首以待,都想目睹钦差大臣的容颜。

  吕光骑在一匹纯白色的高头大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脸色白净,浓眉大眼,天庭饱满,鼻梁高耸,头上带着一顶紫色乌纱帽,身穿紫衣官袍上绣着银色鸟兽图案,身板结实硬朗,仪容冷俊,威风凛凛,看来与他身后的人形成鲜明对照:他身后紧随着的哪一位,身材略高、皮肤黝黑、眼神如电,此人穿戴与吕光有着明显不同,身上穿着盔甲,头戴铜盔,脚穿黑色白底高靴,腰板笔挺,一手拿着马鞭,一手紧勒马绳,只见他双腿紧夹马肚,腰间佩带长剑,数十匹不同的马队跟随其后,接着是大队出城步兵马卒,两人一排,五十人一队,以衣裳服饰分类,个个手握长枪短刀,背捆剪盒,穿戴整齐,步伐紧凑,以跑步走紧随其后,脚步声错落有致,十分整齐协调,看得出训练有素,市民连连拍手称赞。

  队伍走出西门不足十里,忽然有探路来报,说前面十里凉亭有人挡道,指名道姓,不知对吕大人有没有危险?

  权翼闻报,立即驱马向前来窥探。

  凉亭中早探出一个大大脑袋正望着权翼发笑,两人距离还有点远,且天空中正刮着风沙。权翼不敢大意,勒马朝着凉亭方向大声喊叫:“凉亭上的人听着,今有朝廷钦差大臣外出执令,闲杂人等均应规避,这是王律,尔可听明白否?”

  权翼话音刚落,只见从凉亭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官爷,朝尘埃中的权翼一拱手,爽笑道:“权兄不会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吧?”

  权翼驱马靠前,用皮鞭指着刚走出凉亭的人抱拳说:“你是何人,在此作何勾当?”

  姚苌复重复道:“权兄,快下马来,姚某在此备下一坛水酒,请钦差大人与权兄痛饮一杯,权作恭送。”

  吕光这时正好赶到,忙问权翼拦路者何人?为何中道拦路?

  权翼指着站在身边的人说:“吕大人,此人并非别人,仍锦西刺史姚大人是也。”

  “姚苌?他在此做什么?你赶紧同他说,咱们是领旨急行,并没时间与他废话?”

  这话姚苌也听到了,脸上有些尬尴,但仍然笑着对吕光拜首道:“吕大人,末将姚苌,十里长亭恭送钦差大人西行,应时间仓促,来不及筹备,今有水酒一坛,奓望吕大人赏个薄面?”

  吕光摆摆手道:“姚大人,姚刺史,尔应知道,吕某此行,时间紧凑,容不得差驰延误,姚大人好意吕某领了,这美酒还是留着姚大人自己享受吧。”言毕,令大队人马继续前行。

  姚苌并不细碎,笑着说:“如此甚好,吕大人一路顺风走好。”

  而后又对吕光说:“吕大人,姚某想跟好友权兄叮嘱几句话,不会耽误吕大人行程的,还望吕大人首肯?”

  吕光望着权翼说:“权大人,此番不必言陈与我,你自行决断吧?”

  权翼于是翻身落马,问姚苌有何吩咐?

  姚苌将权翼拉进凉亭深处,悄声对权翼说:“权兄,刚才在官场面上,不得不以官员身份说事,今凉亭就剩下你我两人,就不必客体了,姚某此时有一事相求于兄长,望兄长肯诺?”

  权翼应声说:“姚兄,您是权某救命恩人,有事别藏着掖着,直说吧,姚兄长要对权某说些甚话?”

  姚苌说:“权兄长痛快,姚某也不耽误权兄时间,就直说了吧,姚某有个侄子现在甘州下面一个县衙当政,若此行权兄途径此地,不忘照顾一下体面。”

  权翼道:“姚兄快说说看,你侄儿叫什么名字,在甘州何县当值?”

  姚苌说:“他叫姚瞒,是前年新晋的县宰,今分配在涂凌当值。”

  权翼说:“涂凌离甘州甚远,权某亦不知吕大人圈定此地否,若有缘与姚瞒相见,亦算权某幸事。”

  姚苌一听,面露喜色道:“既如此,姚某拜托了,请权兄代捎家书去,甚是感激涕零。”姚苌边说,边递给权翼一个包囊。

  权翼做事老到,心思缜密,接过包囊就觉有异,忙问:“姚兄,你说实话,囊中除了家书,是否还夹带另有私货?”

  姚苌笑道:“权兄,此行路途遥远,多带些土货去亦不算麻烦吧?”

  权翼诤言道:“姚兄,好意权某心领了,但过多土货,权某亦不敢授受,姚兄还是留下来吧,都是自家兄弟,就不必多言了吧?”

  “既如此,弟只好遂兄长意,但拜托之事,权兄须待多留心一点,毕竟姚某亲侄子就此一个。”

  权翼很快追赶上吕光。吕光因知晓姚苌救过权翼的命,知道两人的感情深厚,何况权翼本来就是姚苌其兄姚襄的手下,这层关系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既然权翼不肯对自己说些什么,吕光也不便过问。

  从长安出发到张掖是个漫长的苦旅征程,这里出行人马除了要经历无垠高原、荒漠、沙坵、崇山峻岭长途跋涉之外,还需要克服重重险阻,不但要与恶劣自然环境进行斗争,还需要时刻面临地方土豪、流寇和土匪的不断攻击,或许各种战斗的场面不算残酷,但出征此行的每一位将士都必须十分小心谨慎,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否则,自己就不知道何时送命受死。

  吕光本是吕婆楼的大儿子,公元337年六月,他出生在略阳临渭。其父曾与苻坚之父苻健同为氐族权贵,均为名门望族。因其父与汉族丞相王猛深交甚厚,王猛亦是由吕婆楼发现其是奇才异能推荐到苻坚身边,受此裙带关系影响,吕婆楼领着吕光前往相府让其子拜王猛为师,学习王猛大材雄略中的不少东西。现在,吕光亦能独挡一面,是秦国重要的周勇双全的难得的人才良将,亦如一颗闪耀着万丈光芒的太阳。

  吕光的队伍离开长安已经五天行进了约三百多里程,在这五天旅程行进中并没有遭遇任何外来的侵袭和攻击,一路上还算顺风顺水。但往后的日子,吕光知道,越往西行,不但道路愈加艰险,同时匪盗和地方兵痞的骚扰会越来越频繁起来。

  第六天夜里,队伍已经开进到一处叫什么刿岭的地方,这个地方连野外生存经验丰富的权翼亦不曾听说过,大队人马这几天因长途奔袭,早已累得睁不开眼睛了。

  权翼下令队伍停顿下来宿营,各队伙夫正在收拾柴火亦准备埋锅做饭。这时,权翼都要带领一百人手下到驻守地进行仔细搜寻,只有排除了外来的袭击因素,做到绝对安全后,方肯静下心来。

  权翼他们主要需要巡逻刿岭的西面,这是一座横跨南北延绵数十里地的一条长长的松土岭,岭子太长,亦不算高拔,高约百十米,一眼望不到尽头。但由于此岭的阻挡,正好是吕光这支队伍露宿营地最好的天然屏障,它完全能够有效阻断黄土和风沙的侵袭攻击,若远离此岭进行驻扎夜宿,各种危险恐怕难以预料。

  天色已暮,权翼本想骑马出巡,可马匹因长途跋涉十分疲惫,一旦停顿下来,甚至连挪动一步都不情愿,尽管马夫用力拉扯马绳,用皮不断鞭抽打马背都无济于事。权翼只好说,“白驹也累了,是该让其休息休息,否则,明天又如何赶路?这样吧,大家都幸苦一下,步行巡查吧?大家把具体巡查的位置分配一下就可,巡查时,胆要大、心要细,一个时辰后回来报告,大家听到没有?”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五个小队已经有三支巡查回来,均向权翼禀报说一切如常。只有一支小队还没有回来。权翼不急着吃饭,在等待最后一支小队回来向他汇报后开吃。

  一刻过后,最后的小队亦回到了驻处向权翼汇报说一切如常,权翼这才下令伙夫将饭菜抬进营帐里来。

  吃饭的当儿,一个军士迟迟才走进帐营里来吃饭,发现饭菜都被其他人快吃完了,脸上露出一种愤怒的情神对队员们说:“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我不就回去换一下衣服吗?你们怎么将所有的饭菜都吃完了呢?”

  这时有军士拿他开刷说:“崔缑,你别生气了,今天谁都没有你狗屎运好,沾上一坨狗尿,是荣幸的,大伙想沾沾光还没有这份福气呢?”大伙听了,全都哄堂大笑起来,唯有权翼此刻将注意力倾注在他们的对话之中。

  权翼叫刚才迟到的军士走过来,推给他一盘饭菜说:“崔缑,你边吃边说说看刚才的事,不许隐瞒也不许夸张。”

  崔缑只好将自己晚上的遭遇说了出来。原来,他们这支小队在巡楼最后一段长坡的时候,崔缑脚下一滑,就顺着陵岗滚落下去。当他的身体停止翻滚的时候,身上不知不觉就被什么东西给沾污上去了,粘粘的还带着一阵阵恶臭。

  权翼马上警觉起来,忙问他身上到底沾到了什么?

  大伙笑着说:“还能是什么?狗屎呗。”说完又笑。

  权翼立即命令大伙放下碗筷,神情严重地说,“大家都别吃了,这里肯定有情况,大家随我来钦差大人营帐,将情况详细说明一下。”

  面对权翼凝重的眼神,大伙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就随权翼去了吕光的营帐。这时,吕光刚刚吃过晚饭,见权翼领着出巡的小队走进来,就明白今晚肯定有事。

  吕光分析了情况,看来他们这支队伍早已被人盯上了。根据崔缑身上衣服的臭味,大伙一致认为是马尿的成分。为了弄清楚这些情报,权翼一面安排人手前去现场搜索取证;一面又让吕光及随从大臣暗中悄悄转移此地,他则在营帐周围埋伏上五十名弓箭手,一旦发现敌人偷袭,就发射弓箭,无轮死活都要保证钦差大人的人身安全。他自己则迂回到敌人身后,与埋伏的弓箭手前后夹击,消灭来犯敌人。

  很快,从山坡上取回了证据,不但有马尿的痕迹,同时有人又取回了许多新鲜的马粪,而马粪当时是被人刻意用泥沙覆盖起来的,这更证实了权翼和吕光的猜测。

  寅时许,从刿岭方向出现无数条黑影,只见这些黑影犹如幽灵一般快速移动,很快官兵的营帐就近在咫尺肉眼可见了,这时,营帐里所有官兵都已经熄灯进入了梦乡。

  一个应是头领的人细心地注视着营帐里的一切。这时,有个肥头大脑的人出现在头领旁边,小声对头领说:“芩爷,我看这些肥猪早已进入了梦乡,芩爷为何还不动手,是怕官兵有埋伏的吗?”

  被称作芩爷的人小声说:“你懂个球,兵法有云,兵不厌诈,亏你还长着个大脑袋,咋比猪还笨呢?记住,在没有确定他们熟睡之前,万不可轻易行动,那可是丢脑袋的大事,你有几个脑袋伸出来供他们砍?”

  那人听了,尴尬地笑了笑,搔搔头说:“你是头头,脑子可比我们下人好使。芩爷,今晚行动,可惜这些官府的人,没有一个拖家带口的,否则,晚上财色双收,那才是最好的买卖!”

  头领往此人身上踩了一脚,暗骂一声道:“狗杂毛,还说不定能不能搞定,就异想天开,哪有这么多好事尽沾的?滚一边去,等会砍人头时可别手抖。”

  又待了一刻,有喽喽爬过来向他汇报,说这些官兵都已进入梦乡,可以动手了。

  芩爷取出钢刀,朝周围的同伴吆喝一声:“动手。”山岗长岭上立刻探出无数个脑袋,他们按照各自不同的方位,立即快速朝这些帐篷移动过去。

  但仅仅只过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营帐周围就一片哀嚎,有人纷纷朝前扑,倒下去。芩爷发现情况不对,正欲撤退,猛见后面火光冲天,权翼早已从后面包抄过来,望着黑影就是一阵滚瓜切菜。哀嚎声、跪地求饶声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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