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明洋穿上了自己的戛纳战袍出门。

  有点冷啊……

  不装逼了,回头进家,穿上了厚厚的外套,这才出门。

  战火附身,他不惧寒冷。

  皎月当空,他不惧炎热,可惜夏天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秋天。

  李明洋深呼一口冷空气,提神醒脑,咧嘴一笑,拉上拉链,戴上口罩,伸了个懒腰。

  给开车的女仆休了个假,自己独自跑出了门!

  双体验卡也被月亮压制了,但是不明显。

  李明洋一路跑啊,逆风而行,奔驰在横店的街道,跑过熟悉的大智街,略过糖人小白楼,穿过花束的咖啡店,路过那条与刘艺菲牵手的马路……跳过一条小河。

  在金秋的田野里狂奔。

  矫健的身姿,引来无数人侧目。

  哈哈……

  哈哈……

  李明洋登上了红果山的山顶,扶着一棵大苹果树喘息。

  啪嗒一声。

  李明洋点燃了一根烟,眯着眼睛望着自己的‘花果山’。

  最近几个月,他一直陷入左右互搏,饱受折磨。

  就在刚刚在剧烈的奔跑中,他的心一直很平静,一个非常欢乐的计划在脑海里成型。

  “避无可避啊!”

  “既然你们都想从我这里拿东西……可以!我给你们,但是你们必须做选择!”

  李明洋从外套里掏出手机,给景恬打电话。

  电话不一会接通了。

  “老公,怎么想我了?”景恬在床上,单手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

  “是啊!甜甜你现在在哪呢,我有个事跟你说。”

  “嘻嘻……现在说呗。”

  “你不是想要三体的庄颜吗?这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决定给你。”

  景恬猛地睁大了眼睛,瞬间清醒了,手撑着床,直起腰,激动地说:“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不过……”

  “不过什么?”

  “蜜蜜和师师也想要庄颜,我直接给你不太好……这个你今天来一趟名扬,我们一起坐下来,把这个事敲定。”

  “哼!就知道你没那么痛快……”景恬嘴上抱怨着,已经从床上下来,拉开了衣柜,准备衣服了。

  “放心啦,宝贝老婆要庄颜,肯定是你的。”

  “这还差不多。”

  李明洋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烟,又拨通了蜜蜜的手机。

  “蜜蜜,我思来想去,庄颜你最合适……”

  不远处,阿火和小叶皱着眉头,望着李明洋一脸坏笑的打电话,隐约听到甜甜和蜜蜜。

  小叶情不自禁的小声哔哔道:“老大,估计又憋着坏呢……”

  “像,太像了……”

  “赶紧跑,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叶说完,转身就跑。

  “还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在谷底了。”阿火不信邪,没走。

  过了一会,李明洋打完了电话,转头看向他这边,露出阳光般的微笑,笑的特别有亲和力。

  “阿火啊,辛苦了,在山上生活不易啊!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跟我说,你是和我一路走来的好兄弟,没功劳也有苦劳,你要是想当导演,当制片人,一定要和我说,做人千万不要钻牛角尖。”

  李明洋边走边说,一开口就是感人肺腑之言,令阿火内心激动的无以复加。

  他没想到自己在李明洋心里那么重要。

  “老大,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先搞好动画,再说其他的。”

  “记住我说过的话,不要钻牛角尖,我给一群新兵蛋子表现自己的机会,没道理不给你,公司正是用人之际,有能力一定要往前冲!”李明洋拍了拍阿火的肩膀,说出来的话,全是人情味。

  阿火用力点点头,感动的差点哭了。

  目送李明洋离开,阿火站在山头,不知为何心口有点堵得慌。

  他也曾经有个导演梦,只不过当时实力不允许,一拳超人微电影拍了很多部,成绩糟糕的没眼看。

  现在呢,我跟着老大那么久,长进了不少,至少分镜这一块完全没问题!

  老大拍电影不就是靠分镜吗?

  “喂,回神了?别想了!”

  小叶大吼大叫,把阿火的魂给叫了回来,他激动的抓住小叶的胳膊,把李明洋刚刚对他说的话,转述给了小叶。

  “我靠!你不会是被老大说心动了吧?”

  “难道老大骗我?”

  小叶大摇其头,啃了一口玉米说,“老大每句话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你不能信,懂吗?”

  “我靠!为啥!”

  “老大愿意给人机会,是因为不确定这个人能干嘛,一旦他认定你只能做这个的时候,不要犟,你就只能做这个,你能当屁的导演,你除了会画分镜,脑子里有画面,还有啥,你连最简单的人际关系都处理不好。”

  “不是有你吗?”

  “有病吧,我为什么要帮你?”

  这句话把阿火怼的哑口无言。

  “老大,李导,他对动画电影的痴迷程度,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干好了,我们以后的地位不会比老吴低,干不好,呵呵,死定了,真的死定了!”

  阿火后怕的直冒汗,小叶说的太有道理了。

  阿火古怪的看了小叶一眼,感觉他有点不一样了?“小叶,你不是无欲无求吗?怎么突然变性了,要争地位了,难道以前都是你装的。”

  “诶……我失恋了。”

  “你们一年分手七八回,复合七八回,你还没习惯啊……”阿火笑道。

  小叶啃了一口苹果,然后将手里的半个苹果扔进了苹果林。

  “这次不一样,她月底结婚,新郎不是我。”

  “不可能吧……”阿火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置信。

  小叶只是不显山不露水,但他真的是心腹中的心腹啊!

  “我和她高中就在一起了,八年感情,终究败给了现实。”

  “现实个屁,你可是有花束股份的,肯定比我多,身价怎么也上亿了啊!”

  “我没要。”

  “……”

  “她让我别搞动画片了,说这个不赚钱,让我转岗去当制片人,剧组的服化道和餐饮,全都是大赚特赚的活。”

  “确实……”阿火也是知道圈里内幕的,点头道。

  “我没同意,她就和我分了,没过多久,就要跟一个二代结婚了……”

  “别难过,这种女人配不上你。”阿火安慰道。

  “其实……真的没有多难过……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既然爱情没了,那就专心事业吧!”

  “你别憋着……八年感情呢,怎么可能说散就散了。”

  “哎呀,你一个单身汉什么都不懂,别瞎安慰,我本来没啥事,都要被你安慰出事了。”小叶振奋精神,指着远处的赛博花果山,说:“刚刚老大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非常危险,千万别去那里,打死都别去!”

  “为什么?老吴他们不都在那里……”

  “你怎么那么笨啊!我们的钱能算清楚,他们的钱能算清楚吗?你忘了老大天天搁名扬待着,隔壁就是财务部啊……他心里有本账,以前没算清,现在……我感觉他算清了……”

  阿火挠了挠头,不是很懂,但是他决定听小叶的。

  小叶的大局观,才是最牛逼的!

  动画部这个烂摊子,没有小叶,指望他,早踏马塌了……

  ……

  名扬娱乐,九楼。

  李明洋坐在单人沙发上,左手边的沙发上坐着师师和蜜蜜,右手边的沙发上坐着景恬和韩佳女。

  正对面坐着张薇。

  在茶几上摆着一个剧本九宫格。

  玲雅之旅、天才枪手、垫底辣妹、三体1、三体2、三体3、魔女3、情书、一拳超人。

  剧本只有名字,没有内容。

  但没有人怀疑这就是九部电影。

  三体三部曲这是大国科幻,第一部就是无上限的预算。

  玲雅之旅是灾难爱情三部曲的最后一部,毫不意外,这一个大女主电影。

  魔女3,这个就看李明洋想不想继续拍了。

  垫底辣妹,大女主。

  天才枪手,众人都打问号。

  情书,是翻拍本子岩井俊二的经典爱情电影情书。

  一拳超人,这个是国内外大爆的现象级网大,尤其是在韩日地区。

  “好了,我未来几年,就这么多电影了,你们三个今天只可以选一部,选定就拿起来,拿起来就不能反悔。”

  “张经理,韩姐你们也可以选一部,做制片人。”

  “不可以全选吗?”张薇说。

  “当然不可以。”李明洋咧嘴笑道。

  说完,他戴上了墨镜,往后坐了坐,背靠在沙发靠背上,好整以暇的观察众女的反应。

  这下,没人再嚷嚷庄颜了。

  估计她们都没想到自己还有那么多存货吧……

  三体三部曲固然好,但是除了第三部不受待见的程心,另外两部女主戏都太少了。

  而玲雅之旅、垫底辣妹、魔女3、情书。

  几乎可以断定是大女主电影,大女主电影可是拍一部少一部,圈内很少见。

  即便有,也是偏文艺没票房的。

  师师、蜜蜜、甜甜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甜甜先开口。

  “老公,你觉得哪个剧本最适合我?”景恬问道。

  “我哪知道啊……反正剧本都在这里了,肯定有你们想要的,不要争不要抢,反正我觉得哪个都很好。”李明洋认真的说。

  “提示一下呗?”景恬又说。

  “不知道。”

  景恬秀眉一皱,感觉李明洋好欠揍!

  一次性扔出来那么多剧本,她一时间真的不知道怎么选了。

  玲雅之旅肯定是王炸!三部曲的最后一部,票房不用愁!

  但情书,她超喜欢!

  景恬没问到想要的答案,蜜蜜比较鸡贼,跑到李明洋耳边问。

  被李明洋一句不知道给搪塞了过去。

  就在众女看花眼时,李明洋伸出食指,点在天才枪手上!

  “这部是绝对的大女主,很好的剧本!”

  本来就挑花眼的三女,顿时被暴击了,犹豫到吐血了。

  这部本来排除在外的剧本,一下子上升到很重要的剧本上了。

  “我还是选魔女3吧!”师师说着就去拿剧本,不过伸到半路,又说:“你真的会拍魔女3吗?”

  “虽然魔女3超级麻烦,我要重新构思,但一定会认真拍。”

  “那我选了哦?”

  重要的选择,师师也是动了脑瓜子,不急于选定,认真观察李明洋的反应,手在一堆剧本上乱转,最后拿走了天才枪手上!

  “喂,等等,算了,这个我不要了。”蜜蜜犹豫了一秒,以示尊重,然后还是果断放弃了。

  李明洋一直不愿意给资源,突然好心大放送,一次性抛出九部电影。

  杨蜜直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置信,按照他对李明洋的理解,这不被逼到一定份上,是不可能给资源的。

  九部……

  没怎么逼呢,景恬和刘师师还没上强度呢,就拿出来那么多,太反常了。

  杨蜜看向了情书,一抬眼刚好与景恬撞在了一起。

  她眯眼笑了笑。

  心中警铃大作。

  如果没有情书,她肯定先抢三体1和玲雅之旅。

  情书是文艺片,是能争戛纳影后的。

  金棕榈都能买,戛纳影后当然也能买。

  一个戛纳影后亚洲封神啊,都能比肩张蔓玉了!

  “师师,选好了,现在看你们了。”李明洋笑道。

  “不公平,魔女3是给刘师师量身定做的,她不选,我们也不选,到时候也是她的。”景恬不满道。

  “魔女3谁都可以,并师师专属,师师演有师师的剧本,你们演有你们的剧本,完全不是一部电影。”李明洋侃侃而谈。

  五女听的一愣一愣的,按照李明洋的描述,他还有其他剧本。

  师师手里拿着天才枪手,有点担心的看向魔女3,她现在担心被抢了。

  甜甜蜜蜜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之中,都不想自己先出手,互相谦让了起来,让对方先选。

  李明洋看戏,看着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景恬纠结哀怨。

  看着喜欢自作主张,怨气冲天的杨蜜,没有了小狐狸的狡黠,眉头皱成川字,内心煎熬的一逼。

  “甜甜,蜜蜜,你们要是现在做不了决定,就过两天吧,不着急。”

  “不行!蜜蜜你先选!”

  “我挑剩下的就好了……还是甜甜你来吧。”

  过两天,那不是继续煎熬嘛,两女纠结归纠结,脑瓜子都特别清明。

  李明洋呵呵一笑,扫了一眼张薇和韩佳女,“张经理,韩姐,你们应该不纠结吧,要不你们先挑?”

  张薇和韩佳女怎么可能不纠结!

  三体固然是最好的项目,成本炸裂的超级大制作,但制片人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而其他项目,很有可能只有一个制片人。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杨蜜和景恬没挑好之前,两女不敢下注啊!

  她们都不太想和杨蜜、景恬合作……跟她们掺和,这最后谁听谁的?

  “我要去魔女2剧组了,你们慢慢挑,我不着急。”李明洋没心没肺的笑了笑,潇洒的挥了挥手,离开了办公室。

  李明洋一离开,其他人都没动,张薇站了起来,来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找资料。

  杨蜜和景恬也紧跟着动了起来,翻箱倒柜,找东西。

  韩佳女不明所以,“你们在干嘛?怎么跟贼一样。”

  “找真剧本啊!别愣着了,快点找,剧本肯定藏在哪个地方。”杨蜜很有经验的说。

  “韩姐,你在这边看着,我回家一趟。”景恬觉得家里藏东西的可能性最大,她记得家里有好几个暗格。

  “嗯。”韩佳女重重的点头,说。

  “甜甜,你一个人回家,万一吃独食怎么办?”师师说。

  “不会的。”

  “师师,甜甜怎么可能是吃独食的人呢,甜甜你去吧,我相信你。”杨蜜笑眯眯的点头道。

  这个做派,令景恬心里犯起了嘀咕,看了一眼韩佳女,不是很值得信任啊!

  张薇一边查李明洋电脑里的资料,一边耳听八方。

  这才是选剧本,一群女人就整出猜疑链了……

  一群不靠谱的女人……

  ……

  名扬娱乐,七楼。

  魔女2剧组,李明洋在楼上给众女出选择题。

  剧组的绿幕拍摄工作一直在进行。

  李明洋戴着墨镜,坐在监视器后面,看了一会,众人拍的东西,没什么问题。

  就招呼副导演,进行下一场拍摄。

  然后李明洋又出去了。

  留下一种莫名其妙的新人们……大家很不适应李明洋的拍摄方式。

  基本上魔女2的拍摄工作,就是李明洋来了,过了,下一场,走了,新人们拿着分镜稿折腾下一场……过了很久,李明洋来了,没过,重拍,新人们继续折腾……

  这和很多新人想的不一样……

  在他们眼里,电影是神圣的,是难度极高的。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拍的。

  涉及美学、运镜、镜头转换、灯光、机位、走位、台词、许许多多的细节……

  很多镜头是需要不断的打磨,保一条,再保一条。

  而李明洋感觉就是很不负责任……跟玩一样。

  “我的麻鸭,李导这是认真的吗?这么拍,要导演干嘛,我怎么感觉狗来了都行啊!”张东白小声哔哔说。

  沈羽给了张东白胸口一肘子,“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吧,按照手册上写的,好好干!”

  张东白闭上了嘴,四下看看,刚刚他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要让别人听到了,去打小报告,他就完犊子了。

  他们这群新人有一个很奇葩的点,那就是举报成风。

  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开始的,一边做自己的事情,还喜欢关注别人干的事情。

  只要违规被人看见了,第二天绝对被通报批评!

  张东白看了一会下一场的分镜稿,了然于胸,就等其他组架设好机位,他开始调灯光。

  闲来无事,他去找付小林,就见付小林趴在角落,翻看那厚厚的天气之子电影手册。

  这个手册剧组人手一份,甚至网上也有,还有纪录片可看。

  但是快两年了,国内没有公司或者个人能搞出来这种电影工业……

  张东白以前听老爸和同行聊天,说是李明洋藏了许多关键点,所以搞不出来。

  现在魔女2剧组就在搞这种电影工业……

  他感觉老爸他们说的太玄幻了,李导真没想那么复杂,拍摄流程简单的一逼……

  甚至人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剧组。

  “小林,你光看书是不行的,要动起来,知行合一知道吗?知识和行动要匹配上。”张东白说。

  整个剧组像付小林这样不干活,抱着书看的不在少数。

  白丁,门外汉啊!可不就要多读专业书籍!

  不然连器材都分不清……

  “这玩意感觉没用啊!”付小林烦躁的把书合上。

  “怎么可能没用,里面涉及很多电影标准化流程,很有用的,都上了北影教材。”

  “我是说,跟我拍恋综没关系。”付小林鬼头鬼脑的四周望了望,“李导呢?”

  “走了。”

  “我去,他一天天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先走了。”

  张东白一把抓住付小林,劝道:“付哥啊!虽然你受宠,但是做人一定要认清自己,你真以为自己是李导啊,想走就走,老实点,好多人想举报你呢。”

  付小林假意点点头,张东白一松手,他就跑了,完全不听劝。

  张东白急了,连忙追上去,他还要抱大腿呢,就是这大腿太另类了,不听劝!

  他六岁就进剧组了,对付小林是倾囊相授啊!只要听他的,能少走好几年弯路。

  “大哥啊!别走啊!这旷工不得了的啊!李导是李导,你是你啊!”

  付小林不理,走消防通道,从七楼一路跑跳,很快就到了楼下。

  等张东白追到楼下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

  “你怎么不跑了?”张东白奇怪的看着站在公司门口的付小林,问。

  “等李导啊!”

  “李导刚走,按照惯例,他没有两个小时以上,是不会回来的。”

  张东白的话刚说完,就见远处的街道上,一个熟悉的身影,风驰电掣般向他们跑来。

  离得近了,看清来人的模样。

  张东白张大了嘴巴,赫然是去而复返的李导。

  然后……张东白听着李导和付小林的对话,深深明白了一句话,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付小林竟然有李导的私人手机号。

  付小林找李导的原因,赫然是不想待在魔女2剧组了,他想早点拍恋综。

  而李导竟然同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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