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的骨骼没有影响猎狼人的行动。

  刃秘传能将任何实体化作武器,其中也包括自身的躯体。

  即使因迷药失去意识,他们的躯体也还记得如何战斗和规避损伤。

  被打碎的骨头在肌肉的压迫下重新拼合,接着是一阵抽动,被压在墙面上的猎狼人仿佛化作了一条壁虎,从克雷顿的掌中游走。

  其余两个猎狼人没有开枪,即使失去意识,谨慎也铭刻在他们的身体里。

  既然克雷顿善于躲闪,那些装填好的银弹便作为最后手段,逼迫他不能显露真身——在这狭窄的过道里,巨大的狼人便不能再躲开他们的枪口。

  他只能以人形与他们战斗。

  磨利的三把弯刀从不同方向朝克雷顿袭来。他反手挥动筑城者将其中两把弯刀拨开,同时侧身进步,撞进握住第三把刀的手臂弯里,避开锋刃的同时,左臂挥肘砸中这名猎狼人的头脸,打得对方一个趔趄,骨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刚刚拨开的两把弯刀再次转回,交错着斩向他的胸腹,将他逼退。

  远离了克雷顿,头骨破裂的猎狼人再度恢复平衡,只是反应速度有所下降,似乎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不需要提示,朱利尔斯丢下手枪指着这家伙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颂出,猎狼人没有很明显的变化,但运动的方式似乎有细微的改变。

  “他对痛觉的感知更加迟钝了!”他大喊。

  克雷顿没有回答,但长柄锤即时向下伸去,鸦喙状的尖头刺入血肉,勾住这个受术者的小腿向后拽。

  其他两名猎狼人抬步上前,意图再次挥刀,却被他扯过同伴的身躯严严实实地挡住前路。

  仅依靠肌肉记忆,这名猎狼人极力将被勾住的腿收回,他与筑城者的角力致使这片伤口被扯开,大片的皮肤掀起。

  最后他虽然成功挣脱桎梏,但已不能再正常运用这条腿。

  对疼痛的不敏感在战斗中不算是好事,痛苦促使闪躲的本能,感受不到痛苦意味着更容易受伤。

  重创对手后,克雷顿适时后退,同时向右挥锤,染血的锤头空凿向墙壁,似乎只是慌乱之下地空挥,逼迫对方后退,但面对同等的对手时并非明智之举。

  这个空隙被剩下的两名猎狼人抓住,他们抢步上前,却没料到克雷顿没有格挡或闪避,向墙壁挥出的那一锤反而去势更快。

  锤头砸在火烤过的瓷砖表面,大量的砾石像重物落水时溅射的水花一样喷薄而出。

  这细小的喷泉遮住了两名猎狼人的视线。

  在短暂失去视觉的时机,躲避就是将进攻的主动权让出,并且未必能全身而退,不需要思考,肌肉记忆令他们不闪不避,继续挥刀。

  当那些从墙壁喷出的砾石碎屑落地,其表面已经染成殷红。

  克雷顿的左侧腰部被利刃割开,但他的左手已经插进了一名猎狼人的下颚,再一用力,整块下颌骨连同半片脖颈上的肉也被扯了下来。

  血液从受害者的颈动脉浇灌出来,将最后一个状态完好的猎狼人化作血人。

  砰!

  腿部受伤的猎狼人开了一枪,子弹穿过狼人的斜方肌,只差一点就能刺穿克雷顿的脖颈,这救了他的同伴一命,没有犹豫,披血的猎狼人借助地上同伴血液的润滑矮身滑铲,从克雷顿的左侧腋下穿过,弯刀交换到左手斜劈向狼人的腿部,右手则快速伸到胸前拔枪。

  然而被他一直忽视的男巫却扑了上来,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

  普通人的体能不可能胜过猎狼人,但朱利尔斯的躯体不再像之前那么孱弱。他刚刚借着克雷顿的掩护为自己注射了针剂——不是用于扬升的药物,而是克雷顿交给他的那一支。

  狼人的血携带着力量而来,随着他开始用力,黑色的丝线在他的脸孔和手臂攀爬。

  猎狼人的动作因为背上的压迫者迟缓变形,同一时间,克雷顿对那名腿部受伤的猎狼人猛力掷出鸦喙战锤,逼迫他侧扑躲开战锤,没有余力立刻掏枪射击,随后迅速回转身体,伸手揪住朱利尔斯的“俘虏”的头发,稍微稳定住这颗脑袋,右腿膝盖便斜飞过来和他会面。

  这一下就有点石成金的奥妙,瞬间让这张平凡的脸不再平凡。

  看到克雷顿的手没有松开,朱利尔斯便自觉地松开手,猎狼人面目狰狞的尸体被克雷顿顺势拖至身前,原来是那位腿部受伤的猎狼人已经拔出了手枪。

  就在克雷顿举起尸体的同时,最后一位猎狼人开枪了。

  银弹打进尸体再穿出,击中克雷顿时已经没有什么威力,只是恰到好处地嵌进皮肤便止步,形成一块银色的瘢痕。

  克雷顿将尸体砸了过去,猎狼人狼狈地翻滚躲过同伴尸体,才刚刚恢复平稳,克雷顿已经站在他身前了。随着足球射门式的用力踢击,他的身体横飞起来砸中墙壁,为熏黑的墙壁留下深红的颜色,以及成片的龟裂。

  “都解决了吗?”朱利尔斯抹了抹嘴角,他忽然发觉眼前的尸体开始变得诱人,不得不控制自己的眼神偏移,

  克雷顿闭上眼睛深呼吸走廊里炽热的空气,温暖自己的肺部。

  “不,我身上的魔法还是没有解除,她还在这里。”

  “火焰没有烧到她,风中也没有生物的气味。”

  “她在地下!”

  妓院下方的地牢采用了独立的通风系统,这是因为巫魔会在地牢里对囚犯们做的事可不能传到上面人的耳朵里,那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很扫兴的,

  得益于此,囚犯们和女巫祭洛蕾塔在刚才的火势中躲过一劫。

  而即使火势消失,洛蕾塔也还待在这里,她与囚犯们一样紧张,也许他们也看出来了巫魔会受到了袭击,虽然还在监牢里,手脚戴着镣铐,但清醒的人此刻都冷眼看着她,似乎要从她的悲愤中品味出欢喜。

  她听得到火焰焚烧这座建筑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在舔舐她的神经。

  这家疗养院是她的多年心血,比她的孩子还要宝贵,每一分一秒的损害都让她对那头狼人的仇恨加深。

  那头狼人,克雷顿·贝略——见鬼了,她之前就知道他,甚至早过友爱会和孔里奥奈,他在魏奥底问东问西,就为了找两个人,金杰和埃德加。

  这两个人在路边歇脚的时候听到下水道里有奇怪的声音,于是因为好奇心开始追溯声音的源头,最终竟找到了这家伪装成济贫院的妓院,并且察觉到了建立在下水道之中的地牢的秘密。

  即使在友爱会,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这种程度的享乐,如果这个地方的存在被公布,巫魔会又要像久远之前那样躲躲藏藏了。

  为了避免消息泄露,洛蕾塔给了他们两个选择,要么加入巫魔会,要么去死。

  但谁知在关押期间,竟然有与他们相识的巫魔会成员悄悄把他们放了出去,还指点他们去孔里奥奈那里寻求庇护。虽然这个叛徒最后得到了解决,但洛蕾塔对于他们的逃跑仍然耿耿于怀。

  在魏奥底,友爱会的声音才是最响亮的,这是巫魔会的底气,但如果他们通过了孔里奥奈的狼血仪式,成为了狼人,那孔里奥奈也许会为了新成员而报复他们。

  如果他们把这里告诉给了教会,教会的人也有可能突发奇想大动干戈——他们大概率不会信两个穷人的胡话,也可能因为心怀忌惮而不作为,但谁敢赌呢?

  直到两个月后,洛蕾塔才放下心来。

  没有人来追究这两个失踪的家伙,他们应该是逃走了,或是死了。

  直到一月,她得到消息,有人来找金杰和埃德加。

  这个男人问了很多警察和囚犯,还有工会成员,消息自然而然就从监狱传到了她耳中。

  她开始关注克雷顿·贝略。

  后来此人前往伯达拉比克,拜访孔里奥奈,有阵时间音讯全无,她一度以为他死了,但不久后,此人又在南区出现,让她吓了一跳。

  再之后,就是这头狼人于北区的战斗了。

  那强悍的战斗力和其立场让洛蕾塔的态度有所软化,在今天下午,她还想过要不要招揽克雷顿。

  他不服从孔里奥奈,也蔑视友爱会,还不是白教徒,那巫魔会为什么不能试着接纳他呢?

  倘若有他源源不断地提供种子,魔侯的追随者团体一定会飞速壮大。

  至于他对金杰、埃德加的追索,那也可能是出于仇恨。

  洛蕾塔想了很多,不过,她实际上还没有向其他人吐露自己的这些想法,克雷顿就亲自来了,还带着她所无法理解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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