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气盛的克莱恩,知晓了些许片面情报,当机立断的决定抗争到底。

  心智更为成熟的黄涛,纵然知道的消息不如克莱恩多,但凭借‘一周目’修炼到六阶综合评价「序列0·真神」的经验,他判定奋起反抗才是唯一的生路。

  要么站着当人,投入对抗混乱的秩序阵营,可能活也可能死。

  要么跪下当狗,投入侵蚀万物的混乱洪流,生死寄于别人的一念之间。

  无论怎么选,两个选择都有死亡的可能。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保持自我的当人,哪怕是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一生但求问心无愧呢?

  “「黑夜女神」变强了,距离迈入「虚空界」的「旧日」只差半步之遥。”

  漫步在街道上,黄涛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强杀目前的正神阵营一员?他大概率只能拖一个共赴黄泉,并不划算。

  “我的能力是「皇帝」。”

  “麾下越多,凝聚的秩序越强,文明之光越闪耀,反馈的力量越强大。”

  “打下一国,半步旧日。”

  “打下一陆,完整旧日。”

  “打下一界……,不,这么做不行,「天尊」选择了继承人,相等的世界格局变更。”

  “即便我在「物质界」建立全新的秩序也无法重现「物质界之主」曾经拥有的力量。”

  黄涛在心里换算了下。

  按照他的理解方式,久远之前的「物质界」:「虚空界」:「深渊界」=1:1:1,「天尊」「上帝」「母神」并无差距。

  深渊入侵出现,「母神」坠入深渊。

  面对无法正面抗衡的敌人,猝不及防被污染了的「天尊」与「上帝」,最终选择的办法是存人失地的拖延战。

  这导致三界平衡格局破裂,迭代成「物质界」:「虚空界」:「深渊界」=1:可数之数集:不可数之数集。

  空有其名,而无其实。

  即便再现「物质界之主」和「虚空界之主」,也无法媲美曾经巅峰状态的「天尊」与「上帝」。

  “祂们留下了一线生机。”

  “越往外,深渊污染的烈度越高,反之,内部的深渊污染烈度会逐级递进,仿佛多次过滤机制。”

  该怎么对抗跗骨之蛆般难缠的深渊?

  黄涛不确定道:“投入深渊,借用深渊,比肩深渊,超越深渊。”

  “闭门造车的思想不可取,要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学会借力打力。”

  “在此过程,要保持自我意识的清醒,最终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理想状态。”

  不要小觑任何一个从原本体系的底层爬到顶端的选手。

  这些人纵使性格不同,但能力毋庸置疑,祂们欠缺的只是机会。

  机会,孟弈给了。

  孟弈并未遮掩他的夹带私活研究深渊的想法,知晓了「深渊全能者No.5·染」的情报,孟弈不研究深渊才见了鬼。

  获得「可能性机缘」的黄涛,相当于打上了「无限真界阵营」的表现,以点窥面的猜测到带头大哥的阶段性棋路不足为奇。

  ……

  “我需要个变量,需要一个能杀死「黑夜女神」的变量。”

  抽完一包烟,黄涛把手伸进口袋摸索,结果并未拿出下一包。

  “「阿蒙」!”

  复活归来的罗塞尔大帝,也因为穷困潦倒无法实现香烟自由。

  黄涛回顾前世与「阿蒙」面对面交流的那次,他从「阿蒙」口中知道了些许历史的过往,也知道了登神之法。

  “「阿蒙」很奇怪!”

  “那家伙佩戴的半张红色小丑面具,还有肩膀上站着一只四首蓝毛怪鸟……我知道了!那也是「虚空界」的力量!”

  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当自己也接触「虚空界」孕育的「可能性机缘」,踏入同层次之后的谜团就不再是谜团。

  「阿蒙」妥妥的今非比昔。

  早在修订过往之痕的「远古太阳神」陨落之役,「阿蒙」就接触到了「虚空界」的「可能性机缘」,名曰「无限真界阵营·乐子神天团邀请函」。

  「啊哈」「奸奇F4」很欣赏「阿蒙」的才能,邀请「阿蒙」加入乐子神的行列,大家一块搞更强更大、更有乐子的事情。

  这种好事临门,管他危险不危险,作死之魂熊熊燃烧的「阿蒙」欣然接受。

  「阿蒙」顺利加入「乐子神天团」,卡在「物质界」允许的极限值,等待「物质界」孕育希望的乐子出现。

  一阶~六阶,这是「物质界」的区间。

  「序列0·真神」=六阶,「半个旧日」=六阶破格。

  同层次亦有差距,早已臻至六阶破格++++++++,并沉淀了悠久岁月的「阿蒙」,打刚进入六阶破格没多久的「黑夜女神」,不比成年人殴打婴儿困难多少。

  用「龙与地下城系列」的九宫格阵营判定法,「阿蒙」属于「混乱中立」阵营。

  说「阿蒙」完全坠入深渊混乱阵营,这厮还保留了那么一丢丢的中立认知,用来维持自己的唯恐天下不乱的乐子人本性。

  说「阿蒙」干点人事吧,也算不上。

  这家伙干的事全是只为自己考虑,凡是能给自己带来欢乐、愉悦的事,「阿蒙」哪怕亏本也要干。

  ……

  “如果有选择,我真不想再跟「阿蒙」接触。”

  黄涛有些蛋疼,本着试一试的想法,决定去买个单片眼镜+小丑面具召唤「阿蒙」。

  伟大的罗塞尔大帝身无分文,道德底线灵活的黄涛,用六阶个体伟力行偷窃之举。

  “是罗塞尔大帝偷的东西,关我黄涛什么事?”

  黄涛强行挽尊,真神当街偷东西这种黑历史大可不必记录!

  成功窃取一副单片眼镜和一张红色小丑面具,黄涛把小丑面具裁掉一半,然后将眼镜和面具佩戴好。

  “「阿蒙」,找你有事,有乐子,速来。”

  黄涛依稀还记得,当年「阿蒙」说过只要在「物质界」用媒介找祂,祂无论在「物质界」的任何地方,都可顷刻抵达召唤场地。

  “呦,才多久不见,罗塞尔大帝就只能靠偷东西才能维持穷困潦倒的生活了?”

  无超凡力量的单片眼镜和半张小丑面具,自然而然的脱落黄涛的脸颊。

  丝丝缕缕愉悦、欢乐、欺骗、虚假、谎言、时间、阴影等规则奥义,用媒介勾勒出了「阿蒙」的形体轮廓。

  不多时,一身穿黑色古典长袍、头顶佩戴同款尖顶软帽,有黑卷发、黑眼睛、宽额头、瘦脸庞的男子出现。

  最让人注意的是男子的装饰。

  「阿蒙」慢条斯理的将浸染成超凡之物的单片眼镜戴好,又把小丑面具别在侧脑。

  他的肩膀站着一只奸诈诡异的四首蓝毛怪鸟,黄涛知道这只蓝毛怪鸟叫‘奸奇基头四’来着。

  「阿蒙」的手上握着把保养尚可的手枪。

  “您好,杀了吗公司上门服务。”

  “BIU~BIU~BIU~”

  「阿蒙」很戏精的比划了比划手里保险上锁的枪支,嘟着嘴说出了几个拟声词。

  神特么‘杀了吗公司’,能搞出这种抽象活不愧是「阿蒙」。

  “喂喂喂!罗塞尔,老朋友见面,能不能别质疑我职业的专业性?”

  看出黄涛的狐疑,「阿蒙」故作不满的辩解道:“你都沦落到偷东西维持生活了,这勾八世道一天比一天难以生存,我开杀手公司赚钱很难理解吗?怎么也比你偷东西强吧?”

  “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也看在「杀了吗公司」开业大酬宾的份上,第一单我给你打个9.99999折好啦!快说,谢谢「阿蒙」先生!”

  黄涛眼皮不自然的跳了跳,强忍住吐槽的冲动,每次遇到「阿蒙」都让他的吐槽之魂难以遏制。

  他直入正题道:“我想请你解决「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

  听闻此言,「阿蒙」很夸张的瞪大眼睛。

  “什么?!黑夜女神?女神的免费的哦!第二碑半价!”

  仁慈的「阿蒙」也不管他‘杀了吗公司’经营的生意,大包大揽的表示「黑夜女神」不是问题。

  “需要制定死亡套餐吗?还是让我自由发挥?”

  “制定套餐得额外花钱,让我随便发挥艺术可以免单。”

  众所周知,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混乱是上升的阶梯,黄涛要用「黑夜女神」死亡造成的混乱大做文章。

  “我选择制定死亡套餐。”

  “要求①最大程度动摇「神灵信仰」的稳固性;要求②最大程度破坏鲁恩王国勉强维持的脆弱秩序;要求③将「黑夜女神」的死亡时间定在7天后的中午12点。”

  极短的时间,黄涛想出了可行性极高的方案。

  7天的准备时间足矣,「黑夜女神」陨落造成的混乱经过半天发酵也够了。

  快刀斩乱麻,王都掀起叛乱夺取话语权,一波F2A平推鲁恩王国的王都。

  黄涛将颠覆鲁恩王国的计划暂命名「长刀之夜」。

  一晚上的时间是混乱者的狂欢,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屠戮旧有权贵阶级所得收益全属于自己。

  到了第二天,无法恢复到秩序面的临时刀具,会被黄涛‘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处理。

  侥幸没死的旧有权贵阶级,将在「长刀之夜」发生后的第二天,在鲁恩王国的王城迎接民众审判,用权贵的死亡与财富奠定统治的初步基调。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黄涛选用军国模式打造一台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争取在极短时间里把征服的锋芒对准「虚空界」,以战养战滚雪球发展。

  要么登临顶端,要么遭遇滑铁卢兵败身亡。

  也就获得「可能性机缘·皇帝」才能这么玩,不然稳固统治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处理妥善。

  ……

  “你这家伙,没钱事多的穷逼。”

  「阿蒙」嫌弃至极的撇了撇嘴,他满肚子坏水翻涌,鬼点子一个接一个浮上心头。

  “这样吧,你只需要付出允许我自由出售「罗塞尔大帝日记」,以及「罗塞尔大帝」名声使用权、修改权、所有权的代价,如何?很公平吧?”

  “?!”

  黄涛警惕了起来,「罗塞尔大帝」的名声交到「阿蒙」手上,还能有好名声?

  邪恶卑鄙的「阿蒙」,用膝盖想都能搞出‘异界品鉴系列:魔女的味道真不错’‘罗塞尔日常系列:扮成罗马女狼的体验’……

  更甚者把「罗塞尔大帝」朝着‘悲风大帝系列’‘宙斯播种系列’靠拢也不无可能,那种事情太糟糕了!

  “可以。”

  “罗塞尔大帝是罗塞尔大帝,我是黄涛,罗塞尔大帝做的事情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黄涛知道,想请动乐子人出手,他要付出的代价一分也不能少。

  与其跟「阿蒙」讨价还价的抠字眼,不如痛痛快快的与前世罗塞尔大帝之名切割。

  “嘿嘿嘿!”

  “嘻嘻嘻!”

  “桀桀桀!”

  “吼吼吼!”

  “哈哈哈!”

  「阿蒙」开心的笑了,「阿蒙」肩膀上的‘四头蓝毛怪鸟·奸奇基头四’、脑袋别着的红色小丑假面也发出不似人类的声响。

  “罗塞尔,不,黄涛,我的好朋友,庆祝咱们合作愉快。”

  乐子神天团的新成员礼貌的伸出右手,嬉笑道:“还想用「杀了吗公司」上门服务,下一次就是「黄涛之名」的代价咯~”

  黄涛的心情跟吃了屎一样糟糕,捏着鼻子与「阿蒙」握了握手,面无表情道:“没有下一次了!”

  “嘻嘻嘻,这可说不准。”

  「阿蒙」不以为然,大有深意的说了一句,规则具现的身影消失无踪。

  贱兮兮的「阿蒙」,把黄涛靠偷窃得来的单片眼镜和小丑面具顺走了。

  此举有种损友周末来家里玩,临走时偷走了打火机、厕所最后一卷卫生纸的贱。

  ……

  「阿蒙」和黄涛谈妥了生意。

  弱小可怜又无助,但理想很丰满的克莱恩,也以榨干小金库为代价,买好了用来举行「天尊仪式」的材料。

  时至深夜,克莱恩带着材料鬼鬼祟祟的来到盥洗室。

  他将祭祀的食物依次摆好,呈逆时针围绕简陋祭坛行走。

  第一步,他恭敬诵读:“礼赞「一元之始·元始天王」。”

  第二步,他小声低语:“礼赞「维系之基·道德天尊」。”

  第三步,他内心默念:“礼赞「终结之末·灵宝道君」。”

  第四步,他闭上眼睛:“合「天尊之名」,开「天尊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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