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朱蕙兰要生了,刘宽立即骑马往回赶。

  刘府离皇城很近,刘宽很快就到了家。

  进入府中,他直奔中院,便听见一侧早就备好的产房中传来朱蕙兰的叫声。

  苏采薇正在外面等候着,见到刘宽立即迎上来行礼,“老爷。”

  刘宽急问:“蕙兰情况如何?”

  苏采薇道,“据大夫说,公主本就要在近日临产,之前送入产房也及时,府中又有诸多准备,目前才进去没多久,当是无碍。”

  听闻是正常生产,而非意外,刘宽悬着的心稍放下了些。

  说到底,他并非头回经历此事了。

  接下来就是焦急而漫长的等待。

  不知是朱蕙兰身体比较好,还是运气好,一个多时辰后,产房中便传出婴儿颇为响亮的啼哭声。

  很快,一个产婆喜滋滋地出来,向刘宽行了个万福礼,道:“恭贺驸马喜得贵子!”

  听闻朱蕙兰生了个儿子,刘宽自是高兴。

  旁边苏采薇同样露出喜色。

  对她这个妾室而言,刘宽正妻有了嫡长子是最好的局面,这样她以后就算生儿子,也不会因为庶庶长子的身份烦恼。

  她是个有见识的,深知高门大户的庶长子最难做。

  “蕙兰情况如何?”刘宽最关心的还是朱蕙兰安危。

  产婆笑道,“公主无大碍,正休息呢。”

  刘宽进入产房,先看了眼儿子——依旧是红红的、有点皱的皮肤,闭着眼睛,看不出好不好看。

  随即他便来到床边,握住朱蕙兰的手,道:“蕙兰,辛苦了。”

  朱蕙兰脸色苍白,却满是开怀的笑容。

  两年多前她嫁给刘宽,却久久不孕,不知多苦恼。

  如今不仅生了,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她自是高兴得很。

  “这都是妾身的本分。”她道,“夫君给孩子取个乳名吧···大名等满月了再取。”

  大约是想起刘宽直接给女儿取大名的“劣迹”,朱蕙兰还不忘嘱咐一句。

  刘宽又起身去看了看儿子,便笑着道:“这孩子的乳名还是你来取吧。”

  朱蕙兰让人将孩子抱过来她看了看,本想取个贱名儿的——贱名儿好养活。

  但念及刘宽说过,后世取名习惯与此时不同,便道:“便叫平安吧。妾身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刘宽点头,“这乳名好。”

  与朱蕙兰一起看着儿子平安,再念及女儿小雪,刘宽只觉得大明对他的羁绊越来越深了,开始真正融入到这个时代···

  ···

  几日后,室町幕府派遣的使团代表日本国来到京师。

  刘宽并不负责使团接待事务,甚至都没有去观望,并不知日国使者瞧见横跨扬子江的大桥时是如何震惊、赞叹的,但也可想象一二。

  他倒是听朱标说,朱元璋在接受日国使者朝拜时,故意让几个道士站在朝中较为醒目的位置。

  只要日国使者看到了,无需朱元璋说什么,他们便会进行脑补、推测。

  除此外,老朱还让光明卫、锦衣卫配合四夷馆的官吏演了几场戏,如此足以让日国使者得出他执迷于寻求不死仙药的结论。

  日国使者来访之事对刘宽来讲只算茶余饭后的闲谈,铁运公司外售股份的事告一段落后,他主要忙碌于指导开办官营纺织厂。

  洪武十七年二月二十,准备了一个多月的金陵纺织厂终于挂牌成立,并开始对外招工。

  作为户部下商贸司管辖的官营厂,是可以动用不少官府资源的,因此当日京师的上元、江宁两县百姓便发现城内外的告示栏上多出了一张告示···

  外城。

  巳时初(上午九点多),邓氏与观音奴在附近的一个集市卖完菜,便带着今日的收获,以及半担卖不出去的蔬菜回槐树里。

  “今年这集市上卖菜的小民比去年更多,生意是越发难做了。去年咱们哪儿会这样一次次的剩下许多菜?”

  装剩菜的担子是观音奴在挑,邓氏只拎着在集市顺便买的肉和豆腐,走在前面,嘴里却时不时地抱怨着。

  观音奴笑道,“如今朝廷对商贾不像以前那么严苛,愿意当商贩的小民自然多了。不过咱们这菜也没剩多少,回去自己留一些,剩下的分给街坊,还能赚个人情呢。”

  和三年前相比,观音奴虽然皮肤没那么白了,却脸色红润,且壮了不少,给人一种肉感。

  邓氏同样如此——两个曾经的王妃,如今越发地像个农妇。

  邓氏道,“便给那些街坊吧,咱们名声好些,想必也能帮到那个没用的。”

  没用的自然是指朱樉了。

  自从去年八月十五朱樉得了老朱的承诺以及朱标的指点,便回来跟两位娘子交代了,于是一家三口都憋着劲儿表现,希望尽早打动老朱,好重新成为大明的亲王、王妃。

  施惠于里坊,也算是朱二一家重回王位的计划之一。

  走出集市没多远,邓氏便注意到附近的告示栏前围了不少人,且有吏员在里面宣读着什么。

  邓氏是个喜欢凑热闹的,观音奴如今也比较关心朝廷政策,便一起凑了过去。

  观音奴比较矜持,又挑着菜担子,便只在外围听。

  邓氏却比较泼悍,仗着身手好,直接动手拨拉他人。

  “哪儿来的粗鲁妇人?居然动手动脚的。”

  “谁呀,拉我作甚?”

  “这妇人真是无礼!”

  “···”

  若是三年前,有人敢如此对邓氏说话,她早就用鞭子劈头盖脸地抽去了。

  如今却是脸皮老厚,理都不理地进到了里面。

  别人也拿她无可奈何——天子脚下,光天化日,被拨拉的又多是男子,总不能跟她一个年轻妇人动手。

  到了里面,邓氏自去看告示。

  而今大明朝针对百姓的告示虽非大白话,却也言辞浅白。邓氏看一遍就明白了,面相泼辣的俏脸上露出喜色,然后就出了人群。

  “告示上写的什么事?”观音奴好奇地问。

  邓氏道,“官府办了个金陵纺织厂,公开招募女织工。说是一旦通过面试,再完成培训被录取,便至少有一贯的月钱呢!”

  “至少一贯的月钱?”观音奴听了惊讶,“听人说,京师各家织坊中黄氏织坊给的工钱最高,却也要老练织工月钱才能超过一贯,这金陵纺织厂莫非只招收老练织工?”

  邓氏摇头,“上面只说会纺织即可,通过面试后会培训。”

  “怎么培训?”

  “这咱哪儿知道?”邓氏再次摇头,随即却亮着眼睛道,“如今卖菜的生意越发不好做,咱俩虽一月能赚三四贯,却也太累,还要在集市里跟些贩夫走卒讨价还价,太不值当。”

  “这金陵纺织厂看着待遇不错,又是官府办的,咱们不如去应募试一试。”

  观音奴迟疑道,“咱们身份特殊,能进去吗?”

  邓氏不在乎地道,“试试不就知道了,就不信那位管得那么严——啥都不让干,咱们怎么表现?”

  观音奴又道,“还是回家跟当家的商量了再做决定吧。”

  “跟他商量个屁,这家我当了。”

  邓氏本性格毒辣,如今被贬为平民,吃了两年多的“人间疾苦”,倒是不怎么狠毒了,却因为在集市里抛头露面的卖菜,性格越发泼辣彪悍了。

  对朱樉来说妥妥的悍妻一枚。

  吃午饭时,两人将这事跟朱樉说了,朱樉果然拿不定主意,便听邓氏的了。

  次日,两人去找金陵纺织厂报名面试之后,立即有不止一路人将这事报给了朱元璋。

  奉先殿,正处理奏本的朱元璋知晓此事后一笑,“竟然想到金陵纺织厂当织工,咱这两个儿媳还真是能折腾。也罢,咱就看看她们在那纺织厂中又有何等表现。”

  说完,朱元璋便写了份手谕,让人去传达。

  ···

  金陵纺织厂虽是二月二十挂牌成立,却因招募女工和培训都需要时间,所以直到一个月后,也即是三月二十,才正式开始开工。

  刘宽虽只是负责指导纺织厂的建立,却也在这日来厂里视察。

  金陵纺织厂选址在外城西南,长干河边,离朱樉一家子所在的槐树里没多远。

  因为时间有限,再加上存在试验性质,纺织厂第一批投入使用的蒸汽纺织器不多,纺机、织机等各二十套。

  如此需要的女工自然也不多,不过一百多人而已。

  为了安全起见,几十套蒸汽纺织机器被分隔在多个不同车间中——所谓车间,是以此时建筑技术建造的厂房,足够宽敞明亮,完全能保证女工在白日里的工作条件。

  刘宽跟金陵纺织厂的小官小吏以及其他连吏员都算不上的管理人员打了两三个月交道,早已熟悉。

  这些官吏都知道刘宽不喜排场,故而虽知刘宽今日回来视察,纺织厂却运行如常,没有搞什么隆重的迎接仪式。

  而是由厂监、厂长等几个官吏,带着刘宽到各个车间视察。

  “刘郎中请看,前面这一大排厂房都是棉布织造车间,二十台蒸汽织布机今日都在运作,预计一日可织造棉布五百匹。”

  “相当于每台蒸汽织布机一日可织得棉布二十五匹,效率是手工织机的十倍有余!”

  刘宽很清楚,蒸汽机在纺织方面的使用,效率提高最多的还是纺纱——随着纺锤的增多,其效率能数十倍上百倍的提高!

  相较而言,蒸汽机对织机生产效率的提升就低一些。

  机器制造局研制的蒸汽织机能在第一次投入使用就拥有手工织机的十倍效率,已经很惊人了。

  想着这些,刘宽便点了点头,道:“走,咱们进车间看看吧。”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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