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茶客瞥了这古怪的两人一眼,又继续绘声绘色的讲述了起来。

  “竟有这等好事?贾家的大姑娘可是贵妃,其余三姊妹却全被收进了侯爷府里,就这么玩弄了?真假?”

  起头的那人信誓旦旦道:“这岂会有假?我来这之前,才和我那在荣国府当门子的同乡问过,正有此事呢。还是贾家的轿子,将三女一并送进了安京侯府。”

  “诶呦,侯爷这兼收并蓄,真是享尽齐人之福呀,真不知有多快活。”

  “多快活,侯爷的快活你根本想象不到。”

  讲述着侯爷的故事,在这茶摊上,那便是被人所追捧的对象。

  听闻这桃色消息,周遭不觉聚集了更多的人,就连茶摊的掌柜,小二,都放下了手上的活计,围过来听音。

  只听了个消息,众人还不尽兴,又你一言我一语的催促着。

  “你不是说你有内部的消息吗?就只透露这一点?再说说嘛,贾家到底如何同意将自家姑娘送过去的。”

  “是呀是呀,荣国府好歹是个国公府,而且才攀上了皇亲国戚,也不至于侯爷亲自走了一遭,便将三女一并奉上吧?”

  “说得对,真没这个道理。”

  被围在人群中的讲述者有些骑虎难下,他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哪知晓其中细节。

  此刻,不得不打马虎眼道:“诶,这个中缘由,实在不方便外传。这位兄台方才也说了,人家毕竟是国公府,还是要脸面的。”

  拍了拍自己的脸,强颜欢笑望向众人。

  此言一出,看热闹的众人当然不买账了。

  很快便有人从口袋中取了铜板,丢在了桌面上。

  铜板在茶案上滚了一圈,泠泠作响,“江湖规矩,听你的消息,付你两个铜板。”

  “没错,不过两个铜板,我也奉上。”

  不多时,桌面上的铜板就堆积成了小山模样。

  其人面露为难之色,“这不大好……”

  话音未落,赵颢挤入人群,在茶案上丢下二两碎银,道:“将事情好生讲讲,这银锭便归你了!”

  “这位小相公,果真?”

  “本人行走江湖从未食言。”

  见他一副看热闹怕冷场的模样,柳湘莲一脸无语,走上前扯着他的手臂道:“算了,你在这里胡闹什么?等一会儿让大人撞见了,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嗐,早着呢。”

  赵颢鬼魅一笑,道:“说实话,你不在意?在意也压二两碎银,不能让你白听。”

  “你!当真是油盐不进,迟早要闯祸!”

  柳湘莲一回身,正要走,片刻又转过来,从衣襟中取了一张银票拍在了案上。

  “我出门不喜带碎银,五两银票,你爱说就说,不说我就拿走。”

  赵颢捧腹大笑,“你个闷骚货,我就知道你也想听。”

  随后便扯住中间那人,道:“快点,银子都给你了,你还不原原本本的将事情讲出来?”

  “小的就讲,就讲。”

  那人大喜,收拢了银子,两眼直冒金光,“此事说来话长了,还得从贾家大房说起。”

  一开口,便带有说书人的调调,起势了。

  “听我那同乡说,荣国府大房曾被人上门提亲。大老爷贾恩侯,故意刁难,便要了人家五千两银子作聘礼。”

  旁人惊叹不止,“呵,五千两,荣国府这姑娘真金贵。”

  “五千两又怎么了?这可是国公府,这个数都算少了。”

  “人拿不出五千两以后,等到侯爷这遭回来,大步跨入荣禧堂。诸位皆知,侯爷的喜好,那就是未过门的小娘子。”

  “贾家大姑娘入宫成了贵妃,其余三个姊妹,那同样是天姿国色,侯爷为享尽齐人之福,当面便在贾老夫人,和贾家两位老爷面前拍下了一叠银票。”

  “诸位猜一猜,那银票有多少?”

  其人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的说着,旁人皆信以为真,顺着他的起承转合思忖起来。

  “一个姑娘五千两,三个姑娘那不就是一万五千两?”

  赵颢掰着手指,也应着话茬。

  “错错错。”其人摇了摇手指,淡定的喝了口茶水。

  旁人禁不住挑拨,连连推搡催促道:“到底多少,多少啊?还不快说,卖什么关子?”

  “诸位看官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安京侯拍下一叠银钞,将贾家的几人也唬得不轻,待数完之后却有两万两。”

  “两万两?为何是两万两呢?”

  其人得意的笑了笑,道:“这你们就猜不着了吧?”

  “据我那同乡所言,当时的景象是这样的。”

  其人登上了茶案,仰起头颅趾高气昂的负手而立,随后将手中一把草纸狠狠丢在地上,啐了口道:“一人五千两,本侯这里有两万两,多那五千两,便是给你们这群卖女求荣的孽障,付的棺材本!”

  “好!”

  众人欢呼拍手,越发确信这故事是真的了,“安京侯威武霸气,就该如此!”

  “没错,狗屁的国公府,不还是靠安京侯的才又站起来的吗?讨三个姑娘做姬妾又有什么过分的?更别说荣宁两府的老公爷,都是侯爷救回来的呢。”

  “就是就是,侯爷合该如此!”

  ……

  定国公府,

  探春走在庭院之间,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双目也默然无神,更是连欣赏周围风景的心思都没了,任凭身后侍书如何唤她都好似没听闻。

  这倒是将侍书气得不轻。

  二人一同从荣国府来到定国公府,那就是相依为命的关系了,可探春却又如此冷落着她,怎不叫人着恼。

  绕到探春面前,侍书展开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姑娘,姑娘,你若是再不理我,我可也不理你了。”

  这时候探春才回过神来,“哦,哦,你和我说话啦?我没留神,你刚说的是什么?”

  侍书眯着眼,狐疑问道:“姑娘,你怎得好似失了魂一样。昨个我见你,就不太正常,这会儿却更严重了。”

  探春轻抚着脸颊,垂下头,讪讪笑道:“有吗?肯定是你多心了。”

  “有鬼!”见平日里处事干练,精明爽朗的姑娘,这般扭扭捏捏,侍书愈发确认了,“姑娘,你心里有鬼,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探春扯住了侍书的手臂道:“好了好了,就别问了,本来还有许多事要忙呢。四妹妹将打扫屋子的事情交给我,我合该去好生看看。”

  拨开侍书的手,探春快起步子,往院内走去。

  侍书不依不饶的追在后面,“近来姑娘身上到底生了什么事呀,我与紫鹃,晴雯她们打听了,她们也没说有事呀。”

  “难道,难道姑娘是因为要住进安京侯的院子里,所以才会失神的?”

  侍书追得上气不接下气,正要扶着廊柱,歇一歇再去追赶,没想到探春自己停住了脚,又折返回来。

  双手扯住侍书的脸颊,探春冷冷警告道:“这里不是荣国府,休要在外面胡说,若是被人听了去,你我可还有脸面住在这里?”

  侍书委屈道:“姑娘,你不是不想住在这里的吗?”

  探春怔怔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我何时说过了?”

  侍书思忖着,一板一眼道:“首先,刚来安京侯府的时候,二姑娘和四姑娘都没什么变化,只有姑娘好似闷闷不乐。”

  “再后来,第二天见到姑娘,更是睡得很差也没什么精神。还有刚刚,姑娘明明运气最好抽到了侯爷的院子,却好似如丧考妣,根本不想住在这里一样。”

  “呸呸呸。”探春啐了几口道:“你这丫头,如丧考妣这个词,也能用在我身上吗?我看你真真是要造反了!”

  侍书吐了吐舌头道:“反正就很贴切嘛,姑娘前几日才教过我的这个词,今日刚好用上了。”

  探春被她气得不轻,却又有些无可奈何,两人关系亲近,宛如亲姊妹一样,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了。

  “喂,姑娘,我到底猜的对不对呀,你怎得不说话?”

  探春沉吟良久,才吐出口气,好似认命了一样。

  左右瞧了瞧,此刻并没有别人在,便将侍书引到了庭院后的假山石下,低声道:“那我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与你说了,你可莫要告诉别人,哪怕是二姐姐,四妹妹,司棋,入画也不行。”

  侍书信誓旦旦的举起手,发誓道:“好,我发誓,姑娘告诉我的事,我绝不与外人说,不然天诛……”

  探春忙抬手捂住她的嘴,瞪眼道:“谁叫你发这样的毒誓了,我说你听着!”

  侍书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

  探春却叹息道:“我瞧着林姐姐这抓阄分院子的事,好似有猫腻。只有我拿的那一团夹在指缝里,别人的都摊在手心。”

  “这岂不是林姐姐想要我与她同住一处?”

  侍书眨眨眼,没听懂探春在说什么,“这有什么不妥吗?林姑娘也说了,是想与你亲近亲近,走动也方便。”

  侍书如此蠢笨,竟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急得探春直拍大腿道:“你这猪脑子,你仔细想一想,荣国府里谁和二太太住在一处?”

  侍书果真仔细回忆起来,说道:“好像是姑娘的娘亲,赵姨娘呀。”

  侍书忽得眸眼一亮,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恍然大悟道:“哦,姑娘是说,姑娘如今的处境正和荣国府的娘亲一般,都是姨娘才住在同院。”

  探春点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

  而后又羞红了脸,忙摇头,“不对不对,我可没这个意思!”

  侍书却挽住了探春的手臂,道:“姑娘,这不是大好事吗?说明林姑娘已经认可了你,旁人想要你这待遇还没有呢。”

  “再者,去别家当大妇,也未见得比给侯爷当侧室好吧?”

  “大姑娘入宫为贵妃,说到底不也还是个侧室吗?侯爷虽然只是侯爷,以后未必不能进封国公,封异姓王啊,到时候姑娘也是个侧室王妃呢。”

  探春愣愣点头,“是有些道理,不对,没道理!”

  探春抖开侍书的手,道:“险些被你绕进去了,我何时要和侯爷好了?”

  紧抓着裙角,探春局促不安的道:“我对侯爷只是崇敬,并非夹杂了男女之情。再说,要想讨好侯爷,那难度大着呢,不是你以为的我住在那院子里,有林姐姐的默许就可以了。”

  侍书被说的一怔,愕然问道:“这还不行,那还需要什么?”

  想起之前所闻刻骨铭心的话,探春又不觉臊了个红脸,但为了侍书知难而退,免得节外生枝,她又不得不忍着羞意说道:“据我所知,侯爷在娶亲之前,都是要试婚的。虽然未过门的妻子,不能行房事,但需要贴身丫鬟先服侍妥帖了。”

  “要你去,你行吗?”

  “啊,竟然还有这种事。”侍书也渐渐泛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说话都变得轻声细语了,“姑娘,你这是听谁说的,能是真的吗?”

  探春不耐烦道:“当时云妹妹说侯爷饥色的时候,你也在场呀,这有什么不信的呢?而且,这都是我听莺儿说的,莺儿你可记得?是宝姐姐身边的丫鬟,这还能有假吗?”

  侍书脑袋好似变成了一团浆糊,凝住再转不动了。

  半晌,才一咬牙根,顶着宛如红灯笼的脸颊,扬起头,道:“为了姑娘的幸福,我豁出去了!反正那可是侯爷,我又不亏,不如说是便宜了我呢!”

  这小妮子这么快就能下定决心,将探春都吓了一跳,“呸呸呸,你一个黄花闺女在说什么呢?也不嫌害臊!”

  扯住侍书的手腕,探春便要将她拖离现场,“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了,快随我去忙正事!”

  侍书却似是认定了,“姑娘,你再考虑考虑呀,我可以为姑娘牺牲色相的。虽然我没她们那么好看,也不知道侯爷会不会愿意……”

  探春掐着侍书的耳朵,羞恼道:“你可休要再胡说了!我怎得摊上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丫头!”

  两人背影远去之后,在假山的山洞中,才钻出了一个人。

  司棋仰头望着远处,喃喃自语道:“安京侯府竟还有这般奇怪的事,侯爷还要临幸丫鬟试婚?”

  “我家那榆木一样的姑娘,肯定还不知道这消息,当个没事人一样。怕不是三姑娘都怀上了侯爷的种,我家那姑娘回去荣国府,被大老爷卖了呢。”

  “不行,既然今日让我听见了,便是老天爷给我的启示,我也得好好为姑娘的前途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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