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今晚怎么回事,场面上还不如二姑娘落落大方,束手束脚的,可不是你该有的模样。”

  “见到侯爷的时候,你连话都没说几句,初次的印象肯定差了许多,这往后我们还怎么在这府里争……”

  一个宠字还没说出来,侍书的嘴便被羞恼的探春狠狠捂住了。

  “你,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在这胡言乱语些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要争了?”

  侍书淡淡的眉头微挑,颇有些怒其不幸,哀其不争的意味,却也因为探春捂得太紧,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还有,你往后在外面管住了你的嘴。姊妹之中,数我住得离侯爷最近,若是有人从我们门前经过,将话都听了去,房里再传些个风言风语,我岂不是更没脸面见侯爷,呸,林妹妹了?”

  “听明白了没?”

  探春冷冷警告,侍书也只好连连点头。

  见她已经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不再胡闹了,探春才放心的将手松开,自顾自的去理妆了。

  留下侍书一个,脸上气鼓鼓的,心里满是不平。

  “当初说要我牺牲一下的是你,如今说不要多想的又是你,正反全都是我的不是了。”

  “可若姑娘真有意向走这条路,明明如今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时机呀。”

  “再者,这等事都是赶早不赶晚的,若是头一夜就能去与侯爷表明心意,即便没能将关系推进一步,那应能让侯爷在平日里多关照一点,不是吗?”

  侍书很是烦恼,不知探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探春则是坐在梳妆台下,手指勾着几缕青丝,痴痴的画着圈。

  她本来已能平静下的内心,又被侍书撩拨的有些浮动。

  在探春看来,原以为在定国公府,能够脱离贾家的那种困境,谁知又掉入了另一个泥潭。

  只不过二者的区别是,在定国公府只要能做一些牺牲,前途还是十分光明,而在贾家就好似暗无天日,她们只不过是被养在笼中的金丝雀,随时可能因为家族联姻,出卖自己,去换取家族的利益。

  再仔细想一想,若是按照旧时路,嫁不嫁,嫁与谁,都不是自己能选择的,而且在探春心目中,这世上也没有能与岳凌可堪一比的男子了。

  究竟崇敬还是爱慕,探春好似站在了一个分叉口踟蹰不前。

  周遭静的出奇,怔怔出神了会儿,待探春回过神来,双靥不觉泛起桃花,“侍书,侍书?来帮我研墨。”

  连唤了几声,却不见房里有人应答。

  探春疑惑的起身,从内房寻到了厅堂,却都不见侍书的身影。

  再往正门处一看,本该落好的门闩,却竖在一旁,好似是有人刚出去过的痕迹。

  探春心头陡然一惊,“不好,侍书不会去做傻事了吧!”

  ……

  迎春心中本还存着些侥幸,只当司棋道听途说的一切都并非真实,坊间传闻更是不可信,却不想岳凌裸露着肩膀便就来开了门。

  头一遭见到男子裸露的肌肤,那棱角分明的肌肉,好悬没让迎春当场晕过去。

  司棋忙在一旁搀扶住身子摇晃的迎春,推着她往前,“姑娘,只差这临门一脚了,若是再怯场,之前的一切不都白费了?”

  抬头再瞧了眼岳凌的身子,司棋止不住的吞了下口水,道:“你没看侯爷都准备好了,可不能再敲退堂鼓了。”

  小声耳语着,司棋便赔笑脸,搀着迎春进了房。

  “侯爷您勿怪,我家姑娘还从未来过男子的屋舍,一时有些难以适应,过一会儿也就好了。”

  岳凌张了张嘴,却是也没多嘴问司棋刚说的是怎么回事。

  先为迎春斟了茶水,颔首道:“没关系,是我准备的不足了,没留意身子上如此不堪,二位稍待,待我回房一遭。”

  司棋替脑袋晕乎乎,已经应不上话的迎春接过了茶水,心里一阵错愕,“侯爷都脱的剩下这么少了,还是准备不足吗?难道,侯爷是将裤装也脱了去?还是说,不满我们穿的太多了?”

  迎春接过了茶水,瞧着里面纯净透亮,只飘着些许浮沫,有些害怕的问道:“司棋,这能喝吗?”

  司棋皱了皱眉,对迎春的胆小颇感无奈。

  “姑娘,你都来到这房里了,早该做足准备了,不管侯爷给你喝什么,你都该喝下去了。”

  “若是你还是有些害怕,那一会儿就躲我身后就好。侯爷不是有让丫鬟侍寝的嗜好吗?多半只是让你旁观罢了。”

  “旁观?”迎春深深垂下了头,“这,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可如今已是上天无门,下地无孔,想退也退不走了。

  一口喝掉了茶水,迎春默默念道:“要是这茶喝了,能让我昏睡过去,便就好了,醒来之后,也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去房里换衣服的岳凌,当然不知道这主仆二人的心理活动如此之丰富,而是来到衣柜前,从眼巴巴的秦可卿和香菱二人手中,接过了她们递出来的衣物。

  秦可卿在递过去的同时,还顺势在岳凌肩头揉了一把,揩了下油。

  岳凌眉头微皱,“你们要藏就好好藏,别被别人发现了。”

  秦可卿嘟了嘟嘴,轻声应着,“我还以为是林妹妹呢,原来不是,竟来了个更稀奇的人。难不成,老爷真对贾家的那几个姑娘有情谊呀?”

  岳凌白了一眼,道:“瞎说什么呢?我只是想要过问些事,先老实在这里等着,休要出声!”

  “还有你香菱,把她看紧点。”

  被喊到名字的香菱打了个寒颤,而后连连点头,“哦,我知道了。”

  砰的一声,岳凌再关上衣柜,收拾了心情,出来面对迎春,司棋主仆二人。

  见司棋侍立在迎春身旁,双手绞在身前,也是十分拘谨,岳凌和煦笑笑,“不必紧张,你也坐吧。”

  “坐?”

  司棋抬起头,眨了眨眼道:“坐下是不是不太方便?”

  岳凌摆摆手,“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只当是自己房里便好。”

  司棋愕然的点点头,可又发觉岳凌身上已经穿戴整齐了,全不是要让人侍寝的模样,心底又不禁升起了疑惑。

  “侯爷,你可是对我家姑娘有些不满?她平时是有些木讷,但本心还是好的,也钟意侯爷,还望侯爷千万不要嫌弃。”

  司棋才刚坐下,又站了起来。

  刚她数落了自己姑娘难成气候,而如今这番不妙的境地,正需要她豁出来打开局面。

  一跺脚,心一横,司棋快步来到岳凌面前,俯身便要骑在了岳凌身上。

  “侯爷,姑娘她胆子小,今日便由我……诶,诶……”

  岳凌被司棋贸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要不是刚刚有秦可卿她们突袭过来,让他酒醒了大半,不然岳凌定然反应不及,让司棋得逞了。

  瞬间从椅子上弹起,岳凌提着司棋的后衣襟,便像丢小猫一样,将她丢了出去。

  事实上,司棋已经是这些丫鬟当中个子长得最大的了,也只比岳凌矮了一个头,在岳凌手上,还似是弱不禁风的模样。

  摔了个七荤八素的司棋,脑子更是停转了,根本不明白如今的状况。

  “诶,怎么回事,侯爷不是叫我们来侍寝的吗?”

  “侍寝?什么侍寝?”

  等司棋问出声来,岳凌才知道这里面的误会有多大。

  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迎春,岳凌问道:“迎春姑娘,我应该没说过这种话吧?”

  迎春羞得已经是无地自容,只连连点着头,不知该回什么话。

  还是司棋追着不放,反问,“那侯爷夜里叫我们是来?”

  岳凌无奈扶额,“我叫你们过来,只不过是想问一问迎春姑娘穿在身上的亵衣,是自己裁剪的,还是从外面采买的,又或是有别的途径得来的。”

  等说了这句话,岳凌也感觉有些不妥,再补充解释道:“迎春姑娘,你别多心。我不是说对你的亵衣感兴趣,也不是对你有非分之想,而是这牵扯了我的生意,若市面上早有雷同的样式,我就不该与陛下提议做这门生意了。”

  “这其中牵扯甚广,你能明白吗?”

  听岳凌说他对自己并没有非分之想,迎春松了一大口气的时候,内心却又有些失落。

  本来她平日里就少有自信,甚至自己这次被司棋鼓动,决定舍弃一切,搏一搏出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迎春很想自嘲笑笑,可又笑不出来。

  头垂的更低了几分,迎春咬着嘴唇,轻声应道:“好,侯爷我都明白。”

  岳凌急问道:“那迎春姑娘,为了旁人不再误会,我就有话直说了,那肚兜到底从何而来,我记得那种款式是我让晴雯制作的,而她又刚好拿到了房里。”

  “是,我们从晴雯那里得来的。”

  迎春忍着万分羞意,回应道:“我们在园子里撞见了晴雯,她倒在地上以后,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被我们偷偷留下了一件。”

  “这……这其中是多有误会,不过也还是我们偷窃在先,还请侯爷治罪。”

  迎春盈盈起身,在认罪的时候,颇显坚定,当即便要跪下来。

  司棋也是无话可说,她也算是始作俑者了,而迎春素来柔弱的性子,没将罪责都推到她身上,她已是心怀感激。

  快步上前,跪在了迎春前面,声泪俱下道:“侯爷,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这肚兜也是我偷的,若是侯爷要罚,还是罚我吧,莫要罚姑娘。”

  “这事情一旦传出去,姑娘别说见别的姑娘了,是连荣国府都无颜再回去。”

  岳凌先搀扶住要跪拜的迎春,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尤其一个肚兜,也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她们偷拿了,还是带有诱惑男人性质的,想来用处也只有一个了。

  而且,如今想想,迎春在敬酒时躬身斟酒,也是有意为之了。

  这倒是让岳凌有些刮目相看。

  原以为她只是从木讷变得能做场面事,没想到这点小心机,也拿捏的很有分寸。

  女孩子有点小心机也不是一种错,尤其这世道的女子,没有心机是无法保护自己的。

  思忖半晌,岳凌宽慰二人道:“司棋,你也先起来吧。不知道你们究竟误解了什么事,才闹出今晚这桩闹剧。不过,既然这肚兜并非外来之物,便也解了我的忧愁。毕竟今晚我已将奏折呈交了上去,此时出了纰漏,可是铸成大错。”

  “你们主仆情谊深重,在府中好生住着便是,也不必想些非分之事。外面捕风捉影的谣言,往往都做不得真。”

  “至于迎春姑娘,也和我旧时听闻的模样不太相像。若凡事都有这股拼劲,我想,迎春姑娘也不会比任何人差了什么,且过你想要的生活,并付诸努力就是了。”

  “我想要的生活?”

  迎春喃喃重复着。

  实话说,旧时她从没想过这种事。

  因为自小的经历,让她决定,她的命运不是掌控在她手里,而是被家中的长辈都安排好了。

  她就好似池中浮萍,波浪滚到哪里,她便会漂泊到哪里。

  如今岳凌一句点醒了她,她一时竟还想不出自己要过怎样的日子。

  “我……我这样的人,也能有选择?”

  岳凌笑笑道:“人人都可以,迎春姑娘为什么不行呢?既然迎春姑娘没想过这些事,不如在府里的这段时间认真考虑一番,究竟什么时候,迎春姑娘发自内心的笑了。”

  一扫之前的阴霾,迎春慢慢抬起头来,直视着岳凌的面庞,郑重的点点头,“好,多谢侯爷点拨。”

  见着迎春脸若彩霞,眸含清波,本就有几分讨喜,可往常却是自卑的紧,走路都只垂着头,让岳凌对她的相貌,一直都印象模糊。

  身为女孩子,自信往往是美丽的第一要素,为了让她打起精神,不对生活失去期待,岳凌又好心夸赞道:“迎春姑娘还是落落大方的更讨人喜欢,平时含胸驼背,实在有些不起眼了,更不像是你这个年纪的姑娘。”

  “我……”

  听了岳凌的话,好似心弦又被撩拨到了。

  迎春又迅速垂下头来,臊了个大红脸,但心底还是有种说不出的甜。

  “侯爷和我旧时想的不同,也和坊间传言的相去甚远。”迎春喃喃说着,细若蚊吟,好似在自言自语。

  岳凌翻开琉璃茶盏,为自己斟茶的同时,也为迎春续上一盏,“那迎春姑娘原本是如何看待我的?又和坊间有什么不同?”

  迎春双手捧过了茶盏,略微沉吟,脸上浮现笑意,羞怯怯道:“旧时我以为侯爷会是个色魔,坊间也是这般传侯爷的,夜夜笙歌,日御十女,不过,今日交谈以后,我才知道侯爷全不是这副模样。”

  “倒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呢,也不像个将军。”

  “倒难怪讨林妹妹的喜欢了。”

  见刚刚闹剧的影响淡去了不少,岳凌也放松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此刻都是最好的结局收场。

  “迎春姑娘过誉了,如今夜已深,我也不便久留迎春姑娘,改日再聊可好?”

  迎春抿了一小口茶水,点点头道:“也好,我本不该再叨扰侯爷了,多谢侯爷打开了我的心结。”

  “司棋,我们回去吧。”

  司棋也羞臊的点点头,内心满是腹诽,“侍书这丫头,到底胡乱说了些什么,等明天我见到她时,非得好好的治她一番!”

  当着岳凌的面,司棋也只好道恼,赔笑,“侯爷,刚是我多有冒犯,我保证以后再不会这般荒唐了。”

  岳凌点头笑笑,“好,一个姑娘家家,倒不知是被什么给教坏了。”

  正当这场闹剧接近尾声时,外堂的门竟是又被叩响了。

  三人皆是愕然抬头,岳凌更是片刻恍惚,暗道:“怎么回事,又来?我没约了这么多人呀?”

  突如其来的情况,登时便让房中阖目的气氛紧张起来。

  迎春本就促狭的脸上,这会儿更是慌乱无神,“侯爷,已是这个时辰了,不管是谁来,撞见我在侯爷房里都说不清楚,我还是进房里躲一躲吧?可好?”

  司棋也点头似小鸡啄米,“是呀,是呀,求求侯爷好人做到底,若是被人撞破,姑娘和我都没脸再在这府里住了。”

  岳凌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屋内衣柜的方位。

  司棋当即会意,拨开通向内房的挂帘,急切向迎春挥着手,“姑娘,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躲躲?侯爷这有一个衣柜,大小正合适呢。”

  见情况紧急,迎春也不再犹豫,撩起裙摆随着司棋冲进了屋内。

  “诶,等等!”

  岳凌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司棋一手牵扯迎春,一手捉住衣柜把手,用力一拽,却是没将门打开。

  再仔细看看,衣柜也没上锁,司棋毕竟生得人高马大,双手一用力,门不但开了,还生生拽出一个人来。

  “啊!”

  司棋和迎春紧紧搂在了一块,皆是被这景象吓的失了魂。

  跪在地上,满面无语的秦可卿,站起身拍了拍裙摆,推着两人往衣柜里藏。

  “拽拽拽,真是有膀子力气,下次房里再抬东西,我也不唤嬷嬷来了,便只叫你来出苦力,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往里藏?”

  “快点,一会儿外面的人进来了!”

  秦可卿摔了一跤,气郁不止,掐起腰来教训着二人。

  迎春先被司棋送了进去,往里一瞧,黑乎乎的却是还有双眼睛,“啊!这是谁?”

  香菱仰起头,尴尬笑着,“二姑娘是我……”

  迎春轻抚着胸口,长舒了口气,叹道:“好端端的,你们怎么躲进柜子里来?”

  秦可卿最后气愤的藏进柜子里,并关上了柜门,低声愤愤道:“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坏了好事?你两个真是不检点,这么晚了还来闯老爷的门!还有你司棋,竟还往老爷的身上坐,真是大胆,那是你坐的地方?活该被老爷丢出去!”

  司棋也被秦可卿说的羞恼,反驳道:“你,你也好意思说我和姑娘,我和姑娘也只是误解了侯爷的意思,我看你们两个人才是真来偷鸡摸狗的。”

  “我们进门的时候,侯爷的衣服就是被你们两个扒下来的吧,岂不比我还大胆?”

  秦可卿更为着恼,“我们本就是老爷的丫鬟,来侍寝有什么不对,就算让林妹妹看见了,她都不会说什么。你们呢?你们可是后来的,第一晚就来爬老爷的床!”

  “你若是真不怕被看见,就不会躲在衣柜里了。”

  “你!”

  迎春和香菱赶忙将二人分开,并捂住了二人的嘴。

  “好了好了,别吵了,若是被人听见,岂不是都白藏了?”

  “也好,看看后面来的是哪个讨厌鬼!”

  衣柜里喧闹声不断,也幸好府邸的家具都是旧时秦王府的,用料扎实,隔音也不错,岳凌在外面只听得到些闷响声。

  不过,他还是等房里稍微安定了些,才徐徐开了门。

  “谁呀,这么晚了还来敲门?”

  待开了门以后,一个小丫鬟站在门前,自报家门道:“侯爷,我是贾家三姑娘的丫鬟侍书,我找您有些话说。”

  吃一堑长一智,免得别人误会,岳凌先用手撑住了门框,拦着这小丫头,问道:“你想说什么,明早说不成?再者,若你只是有些事想问,那便在这外面问就好。”

  侍书脸上又泛起了些羞涩,在廊下灯笼的映照下,十分明显。

  岳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回事,这些丫头怎么都跟着了魔一样?”

  侍书实在羞于开口,站在门前犹豫半晌,也没问出什么话,岳凌当然没这个耐心再与她纠缠,更何况房里还有四个定时炸弹。

  “既然你没想好,那今夜就回房先想,明早再来也不迟。”

  说罢,岳凌便要关门回房。

  可侍书又有些执拗,急忙开口劝道:“侯爷,侯爷你等我一下,我再想一想。”

  慢慢的,侍书的呼吸开始粗重,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到底想了什么事,脸上越来越红艳了。

  “侍书!你在吗?”

  廊道尽头忽得传来了呼唤声。

  侍书当即回过神,从岳凌的腋下一低头便钻进了房里,“诶呀,诶呀,姑娘来抓我了,不行不行,我不能回去!”

  岳凌才怔怔出神一刻,探春已经找到面前来了,“侯,侯爷……您看到侍书了吗?”

  岳凌往房里扭了扭头,道:“就在房里呢。”

  “啊?”

  探春一时错愕,又羞恼道:“这个死丫头,没打搅到侯爷歇息吧?我这就将她揪出来。”

  岳凌连连点头,将进门的位置让了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探春螓首微垂,害羞的迈过门槛,来到房内。

  这也是她头一遭来到男子的寝房,屋子里充斥着的味道,并非是闺阁中的香气,似有淡淡的茶香清香,倒也让她感觉新奇,心跳不禁加快了些。

  “侍书!你个死丫头,还不回去?别在这里给侯爷找麻烦,丢人现眼了!”

  侍书躲在雕花落地屏风之后,苦恼的嘟了嘟嘴,“不行姑娘,我们不能回去。来都来了,再回去岂不是错失良机了?”

  “哪怕你就是没那个念头,和侯爷坦白了也好呀,反正不管怎样,今晚我都豁出去了!”

  衣柜里,四双眼睛看着外面的闹剧看的津津有味。

  旧时的矛盾,都因此烟消云散了。

  秦可卿不禁问司棋道:“司棋,你知道侍书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我怎么听不懂?”

  司棋咬了咬后槽牙,满是幽怨的说道:“就是她,胡诌什么侯爷喜欢让姑娘的丫鬟侍寝,为了自家姑娘获得宠爱,丫鬟不得不为此献身,诸如这般不着边际的话。”

  “如今想想,侯爷这般正直的人,岂会真的贪图美色?”

  迎春也随之点了点头,可看了看左右,原本就是来侍寝的秦可卿和香菱,又不禁抽了抽嘴角。

  “侯爷这到底是好不好色,可还真是个复杂的人。”

  听了司棋的说法,秦可卿被逗得前仰后合,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你们真是有趣,若要让林妹妹知道今晚的事,还不得将你们都剥皮楦草了。”

  衣柜外,探春羞恼的扯着侍书的手腕,要将她带回去。

  侍书却牢牢抓着屏风不松手,愣是不想错失这所谓的良机,更要将姑娘夜宴上不佳的表现弥补回来。

  “姑娘,你看侯爷自己住这么大的房子,竟是连一个在身边伺候的人都没,这怎能方便?”

  “我挺身而出,也没什么不妥吧?”

  探春用拳头钻了钻侍书的脑壳,“你还真是鬼迷心窍了!侯爷夜里还怕黑不成,非得要你陪着?”

  看着二女争斗,岳凌也是满面无语,“这其中当属有什么误会。侍书,你能不能先松了手,别将这房里的家具弄坏了。”

  果然,岳凌的话比探春的话好用的多。

  为了讨岳凌的欢心,侍书乖巧的松开了手,而且还推搡开探春的手,来到岳凌面前。

  “侯爷您放心,我虽然没别的长处,但我可是听话了,任侯爷差遣。”

  探春一把捂住了侍书的嘴,羞恼道:“你能不能别再在这里给我丢人了?你是我的贴身丫鬟,要是在这里服侍侯爷一晚被姊妹们知道了,她们该怎么想我?”

  侍书执拗的挣脱开,“这个时辰,她们早睡了,谁能知道?侯爷也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吧?”

  这一对活宝,真是让岳凌哭笑不得。

  与刚刚的迎春和司棋不同,这俩人性格更为相似,如同棋逢对手。

  “好,既然你这么乖巧的话,那听我的话,今晚先回去歇息,至于你有什么话想说,明日再说不迟。”

  岳凌笑着两人一块往门外推着。

  侍书彻底泄了口气,“姑娘没本事,还帮倒忙,真真是败兴了,我看将来定有你后悔的时候!”

  探春瞪眼,抬起手要打,“你还说,还嫌今天不够丢人吗?”

  三人还没走到门前,却听门外又有叩门声,甚至还在唤门。

  “侯爷,您睡了吗?我睡不下去找了二姐姐和三姐姐,她们都不在房里。这么晚了,她们能去哪,这府里不会遭贼了吧?我有点害怕。”

  探春惊得瞪大了眼睛,“完了,这下可好,四妹妹找过来!这么晚了我们还在侯爷房里,可怎么说的清楚!”

  侍书也慌了神,左右打量着屋子,“要不然我们先藏一下吧?等四姑娘走了,我们再回去?”

  “也只能如此了!”

  探春和侍书的响应十分迅速,还没问岳凌的意见,就已经去房里扒衣柜的门了。

  谁料,她们二人还没碰到衣柜,衣柜先从里面打开了,并伸出了两双手。

  “去,一边去,这里没地方了!”

  “啊?”

  来不及错愕,探春和侍书急忙先躲到了床榻之下。

  而后,一脸震惊的看着不远处的衣柜,里面似是还有些微微摇晃。

  “侍书,你看见了没,那衣柜里好似有几个人?”

  侍书委屈的红了眼睛,“姑娘,我就说了,这府里竞争激烈的很。我们都离得这么近了,还只能躲床底。”

  “咳咳咳,这床底还有灰尘呢,怎得没人打扫?我的裙子要碰脏了。”

  岳凌捂着脸,根本不想面对这一切了,只想这闹剧尽快结束,不然被林黛玉知道了,一切就全完了。

  开门将惜春迎了进来,又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个头年纪都相仿的丫鬟入画。

  两人像是两个小哭包,也不知道是如何克服恐惧,一路手挽着手从别的院子兜兜转转找到这里来的。

  先将两个院子里最小的小丫头迎进来,岳凌安抚二人道:“别害怕,她们兴许也是睡不着,所以去别人的院子了,这都是没准的事。”

  两双含泪的大眼睛,眨了眨,“会这样吗?侯爷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岳凌看了看衣柜,再看了看床铺,无奈扯了个谎,“我一直待在房里,倒也没看见她们。”

  惜春眸眼微垂,轻轻吁出口气,“那好吧,我再去别的房里找找。”

  岳凌好心道:“还是我送你们回去吧,这么晚了,也不好让你们两个在外面走动。府里虽不会遭贼,但也这么大的园子,倒也怕你们迷了路。”

  两个小丫头相视一眼,又一齐点点头,“那就有劳侯爷了。”

  两人缀在了岳凌身后,正要一同出门时,却又听门前响起了叩门声,与之前几次不同的是,还听见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岳大哥?你开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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