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树林中,伴随着沈白说出这句话之后,在场的监天司成员全都拔出了腰间的兵器。

  他们知道,现在一切就绪,就等待收网的时候了。

  沈白没有多留,等到红妆与琥珀二女融入体内后,他便乘风而起,领头朝着仁德侯所在的位置飞去。

  身后是上百名监天司成员,声势浩大,遮天蔽日。

  ……

  仁德侯所在的宽阔空地上。

  地上的油灯忽闪着昏黄的光芒,随着一阵微风吹过,油灯里面的火焰微微摆动。

  这只是一盏普通的油灯,随着仁德侯催动之下,却没有任何的异常出现。

  仁德侯诧异的看着这盏油灯,内心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交汇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好像中计了。

  这个油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调换过,如今已不是打开生死路的油灯。

  “管家,谁碰过本侯的油灯?”仁德侯脸色极为难看。

  自从获得这盏油灯之后,他便一直将其放在书房中的隐秘角落。

  那个地方少有人知,老管家是知晓的人中之一。

  老管家浑身颤抖,突然将视线看向身旁的一个亲信,眼神变得无比冷厉。

  很久很久之前,这亲信便是与他有过不少的银钱交往,甚至还请他逛过很多次的青楼。

  由于银钱与利益的纠葛,老管家就将他放在了重要的位置上。

  上次打扫房间就是他去做的。

  “你是监天司的人!”

  老管家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化虚境界巅峰的实力波动。

  亲信脸色有些凝重,但并没有答话,仿佛并不否认老管家的说法。

  暗线做的,就是隐姓埋名之事。

  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更没人知道他们的过往。

  他们的一切,都是被掩藏在历史的缝隙中。

  监天司的暗线,付出的一切极为沉重,但他们从未有过丝毫怨言。

  如今,事情已经败露,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脸上一片凝重与坦然。

  生死对于暗线来讲,是他们早已知晓的结果,所以他能直面死亡的到来。

  仁德侯见这个亲信脸色坦然,杀气正在身上浮动。

  他抬起手,毫不犹豫的,一掌便对着这个亲信按了过去。

  “本侯要将你挫骨扬灰!”

  如今,所有的计策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乌有,仁德侯怒急攻心。

  他觉得现在这个情况,自己能带走一个便是一个。

  等到杀了这个亲信之后,他便带着剩下的那些将领,全部以最快速度逃离连云道。

  暗线一片坦然,看着仁德侯即将临近的手掌,闭上了双目。

  他死而无憾,可也有些遗憾。

  他没办法继续在暗线这条路上走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呼啸之声突然响起。

  天空之上,传来一道令人战栗的声音。

  这声音响亮而又充满着杀气。

  “监天司暗线,岂是你仁德侯想杀就杀的?”

  血红色的光芒从天而降,剑气如同天空中的血月,又带着煌煌正气,在天空之中万剑齐发。

  恐怖的剑气凝聚成一把巨大无比的剑,对仁德侯便横斩而来。

  仁德侯瞪大了眼睛,随后双掌交错,怒吼一声。

  “所有人,结阵!”

  尚且亲近仁德侯的士卒与将领们,在这一刻纷纷领命。

  恐怖的战阵在他们身上腾起,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力量通道,传入仁德侯体内。

  双掌与剑气交错,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地。

  剑气消散,仁德侯双手背在身后,冷眼看着天空。

  这时,暗线推动体内的炁,化为一道残影,腾空而起,站在沈白身边,拱手道:“属下参见沈大人,属下幸不辱命,完成了沈大人交给的任务。”

  作为暗线,不需通报姓名,就连沈白也不会去追寻他的姓名与过往。

  因为本次事情了结之后,暗线将会被派往其他地方,执行阴影中的任务。

  知道了过往,对暗线的安全很不利。

  沈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既为监天司付出,监天司便不会让你身死当场,今日所有人都保护好他。”

  马元与王腾上前一步,说道:“卑职遵命。”

  沈白这才回头,看向下方的仁德侯,淡淡的道:“侯爷,今天时辰到了,张道令在下面等你许久,你也该下去陪他了。”

  仁德侯怒不可遏,指着沈白,说道:“没长毛的小子,本侯随着圣武帝征战天下之时,也不知道你在哪个地方,现在竟然让本侯栽了跟头,今日本侯便要你死无全尸!”

  恐怖的战阵,将仁德侯全身上下裹着。

  仁德侯准备腾空而起,与沈白拼个你死我活。

  可他突然发现,沈白的表情十分淡然。

  仁德侯虽然是征战沙场之人,但他却并不愚蠢,否则也不会活到如今这个岁数。

  他感觉到了异常,那些剩余的士卒与将领,此刻竟然互相结着战阵。

  所有的战阵之力朝着杨川涌动而去。

  杨川缓缓踏出几步,说道:“侯爷,今日你必须将性命留在这里,否则我凌云道全体将士之性命,将荡然无存。”

  “陛下待我等如子,我等却生出反心,今日便是将功折罪之时。”

  杨川拔出腰间兵器,对着仁德侯便横劈而去。

  集结着战阵之力的一刀,遮天蔽日。

  仁德侯心中一惊。

  本来杨川那边有一半的士卒都已经被策反,可现在经过杨川出来之后,又有两成将士站在了杨川那边。

  若论起战阵之力,他的战阵处于弱势。

  可仁德侯毕竟是从战乱年代中走来的,对于战阵的操控在杨川之上。

  面对这遮天蔽日的一刀,仁德侯双掌交错,仅仅一掌,便击散了杨川凝聚出来的刀气。

  而另一掌,则对着杨川的头顶按了下去。

  “你也是叛徒,本侯先杀了你。”

  “锵!”

  金铁交击之声传来。

  一把血红色的长剑拦在中间。

  沈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仁德侯面前。

  身上的法相、剑气、道文、阴影与水流阵法,不断交相辉映,将沈白的身影映照的恐怖如同诡异。

  “侯爷,你的对手是我,监天司所有人听令,与杨川等人相互配合,剿灭剩余的将士。”

  “投降者,可活,反抗者,杀无赦!”

  随着沈白话音落下,监天司成员从天而降,与杨川等人杀入了剩余的将领之中。

  仁德侯看着沈白,咬牙切齿的道:“沈白,你非要本侯的性命,为何如此斩尽杀绝,今日你若放过本侯,他日大周国覆灭之时,本侯可在大越国保你无忧。”

  沈白看着仁德侯的眼睛,戏谑的道:“都已经打到这个份上了,扯这些有什么用?你如果真想保我无忧,现在乖乖把头伸过来,让我砍一下脑袋就行了。”

  仁德侯将沈白架开,说道:“你既想找死,本侯便成全你。”

  他身上的衣服化为碎片,露出里面坚实的铠甲。

  就在这时,一旁的老管家突然捂住脖子,跪倒在地。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纠结与狰狞,就好像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

  “侯爷,我为何全身如同蚂蚁啃咬一般,我到底怎么了?”

  老管家挣扎着,想要说话。

  可迎接他的,却是仁德侯冰冷的眼神。

  “你给本候温养兵器,时间已到,本候来取兵器,你当然会痛。”

  “兵器?”

  老管家瞪大了眼睛:“侯爷,你练了那本功法,你练了战阵练器之法!”

  仁德侯冷笑道:“当然,不然本侯为何会对你如此重用,这也是你对本侯做的最好的贡献了,荣华富贵你享受过了,现在该死了。”

  话音落下,仁德侯按住老管家的头,用力一抽。

  紧接着,老管家的身体支离破碎,一杆长枪逐渐凝聚在仁德侯的手上。

  长枪上裹挟着血红,上面还有经脉的轮廓,在隐隐的跳动着。

  马元等人正在与剩余的将士厮杀。

  仁德侯的战阵之法极为恐怖,毕竟是那个年代的老人了。

  他们解决这些将士,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抽空的时候,马元见到了仁德侯的那杆兵器,怒不可遏的道:“沈大人,这是血兵,这是战阵之法中的禁忌,他用普通人的血肉温养兵器,该死啊!这把兵器的形状,至少有上万条普通人的性命死于他手。”

  “上万条?”

  沈白眼神逐渐变得无比冰冷:“看来杀了你,是对的。”

  “这世间,万万人都可死,本侯必须得活!”仁德侯提着长枪,对着沈白便冲了过来。

  “沈白,这杆长枪还差一些年轻的血肉,便由你开始,为本侯贡献吧。”

  长枪之上,传来一股腥臭的味道,隔得老远,沈白就闻得出来。

  沈白手中寒月不断挥出血红色的剑气,凝聚而成后,对着仁德侯直刺而去。

  仁德侯将手中长枪舞动得密不透风,每一道剑气碰到长枪,便化为乌有。

  转瞬之间,他与沈白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无限接近的地步。

  “沈白,将首级拿来!”

  仁德侯大吼一声,长枪对着沈白的咽喉部位,便直刺而去。

  周围的空地,出现了一片片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塌陷。

  沈白握起左拳,抓住了这杆长枪。

  他感觉到长枪之上的血腥,仿佛要透体而入。

  无暇十重身的光芒不断凝聚着,最终全数覆盖在手掌之上,将所有的血煞之气抵挡在外。

  下一刻,仁德侯的长枪猛的一震,挣脱沈白的手掌,继续朝着沈白的咽喉刺来。

  他的眼中尽是冷厉之色,仿佛要将沈白挫骨扬灰。

  沈白见此一幕,施展神行千里,脚步交错间,消失在原地。

  瞬移的属性,让他来到了仁德侯的背后。

  神魂俱灭剑!

  血红色的剑气附于其上,对着仁德侯的后心便直刺而去。

  “锵!”

  一道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

  沈白微微惊讶。

  仁德侯的铠甲只是往里面凹陷了几分。

  剧烈的风声传来,仁德侯手中的长枪横斩而出,与沈白的寒月交击在一起。

  “这铠甲是本侯花了半生心血铸造,你怎可破得了?”

  仁德侯冷笑一声。

  在他说话时,双方又交手了上百回合。

  仁德侯与沈白不断交手,心头的惊愕感却越来越多。

  他早就听说过,沈白逆境伐上的本事,可没曾想到,竟然真的这么离谱。

  江湖上的传说,本来就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这些传说落在沈白面前,仁德侯觉得不仅没有夸大其词,反而把沈白吹的有些低调了。

  自己不仅集结了战阵之力,甚至还用了血祭练兵之法,可是仍然无法将沈白拿下。

  甚至只能在沈白众多神通的加持之下,打个你来我往,平分秋色。

  “不行,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沈白给拿下,我得想个办法,速战速决。”

  仁德侯思索着。

  他的视线投射到那些将士身上。

  虽然有战阵之力的加持,可是临阵倒戈的人太多,加上监天司来的全是天灵境界的顶尖高手,不少将士已经被斩于刀下。

  若真是让这些将士全部阵亡,仁德侯必然失去战阵之力的加持,败给沈白。

  到那时候,他的性命就完全保不住了。

  思及此处,仁德侯咬了咬牙,道:“这是你逼我的。”

  沈白正在不断的攻击着。

  他的神魂俱灭剑拥有磨灭神魂的能力,这种磨灭的方式是潜移默化的,当初对战张道令手下的那个老人时,就没有被发现。

  沈白能够感觉到,仁德侯的神魂之力正在一点点的衰弱。

  击杀仁德侯,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是此时此刻,仁德侯却突然冒出这句话,让沈白直皱眉头。

  一股危险的感觉,在沈白心头绽放。

  沈白下意识的回手格挡。

  长枪刺在寒月之上,传来的力道比之前更恐怖。

  而那血煞之气,就仿佛疯了一般,将他尽数包裹。

  见此异状,沈白立刻施展瞬移,离开了攻击范围。

  地面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而仁德侯的额头布满了汗水。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反抗的将领们,突然间捂着胸口,跌倒在地。

  正在与其作战的王腾等人,微微一愣,紧接着,就见到他们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传递到仁德侯手中的血肉长枪之上。

  长枪上的血肉不断涌动,传来一种怪异邪魔之感。

  “本侯以所有将士之性命,凝聚这一枪,今日你若不死,本侯便死!”

  仁德侯眼中凶光不断炽烈。

  他已经走投无路,既然如此,那便拼死一搏。

  这一战,杀了沈白和监天司等人,然后他将再无兵马。

  估计大越国也不会重视他。

  但至少能保得一条性命,不至于身死当场。

  这一下,仁德侯的全身实力,处在天灵境界顶峰,甚至于半只脚踏入了下个境界。

  一枪,对着沈白的胸口直刺而来。

  周围的空间迅速被恐怖的血煞之力蔓延,在枪头之上,凝聚出一颗由血煞之力组成的恐怖头颅。

  沈白只觉得一股生死危机,从心头绽放。

  他从未有过如此生死危机之感。

  他很相信,这一枪若是被扎透了,就算是他也得陨落在当场。

  不过面对此等生死危机,沈白心头神念电转,已经有了决策。

  “让开。”

  仅仅只是两个字,马元等人立刻遵从沈白的命令,迅速后退到了一个极远的距离。

  “水来。”

  沈白左手对着天空一指。

  下一刻,大量的水汽在沈白的操纵之下,凝聚成恐怖的水流,将此处蔓延。

  沈白与仁德侯二人,尽皆在水流的包裹之中,如同被水压住了一样。

  仁德侯只感觉巨大的水压传来。

  他面对沈白凌空造出的水流,心中毫无波动。

  这一枪必须要刺出去,也必须要将沈白斩杀。

  此刻的仁德侯,仿佛回到了当初在战场上打拼的时候,他那一股子狠厉的气势,有来无回。

  就在这时,沈白全身上下,陡然消失无形。

  他仿佛与周围的水合而为一,水就是他,他就是水。

  控水诀变为万水诀之后的化水能力,能让沈白在水中的战斗力比在陆地上更强。

  他很少施展,因为这是他的底牌之一。

  当沈白化为万水诀之后,周围的水压陡然增长了数百倍。

  仁德侯觉得浑身的骨骼和血肉,都仿佛要被压碎一般。

  而他已经失去了目标,整个人都觉得有些茫然。

  就在这时,无形的水流中,闪现了沈白的身影。

  这一剑,神魂俱灭剑的加持变得更为恐怖。

  上面的血红色剑气,仿佛能够劈天斩地。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传来。

  仁德侯手中的血红色的长枪,竟然顷刻之间断裂了。

  不仅如此,寒月去势不减,穿透了仁德侯的胸口。

  仁德侯的血肉与神魂,在这一刻被爆发的剑气不断侵蚀着。

  水流散去,仁德侯垂下双手。

  两节长枪落在地上,化为一滩血泥。

  他看着胸口的长剑,满脸错愕。

  死亡正在不断蔓延。

  “输了,本侯竟然输给你一个毛头小子。”

  仁德侯双手乱抓,可却无力抬起。

  他心头一片苦涩与不甘。

  “本侯自战乱年间而起,征战沙场无往不利,虽不及本侯的同胞兄长,也在那年代打下过数不尽的战功,但竟然输给了你。”

  今日,若是其他人杀了他,若是皇宫中的陈公公、总司,

  哪怕是丞相与院长,他都觉得输的不冤。

  可他却输给了沈白。

  此刻,一股难言的怨气,在他心头绽放着。

  可输就是输,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沈白一脚踏在仁德侯胸口,将寒月抽出,撒了撒上面的血迹,淡淡的道:“你很强,比王天行强,但还远远不够。”

  能够逼出他连万水诀都使用,沈白知道仁德侯算是他遇到过的最强之人。

  仁德侯跌倒在地,身上的生命气息不断消失。

  在这一刻,人之将死之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若是本侯愿意自首,可活吗?”

  神魂正在逐渐消失,他的意识也在逐渐迷茫着。

  周围一片肃然,众人都将视线投注到沈白身上。

  他们见到了沈白的强大,也见到了沈白的果断与狠辣。

  这一刻,沈白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没有任何人敢越过沈白,来回答这句话。

  沈白摇头道:“若是功可抵过,那天下人便可邀功自持,这世间也就乱了,况且你的血债太多,自首最多也只是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仁德侯披头散发的道:“可本侯有什么错?本侯只是想求个富贵,本侯打拼了半辈子,本侯只想求个安稳的生活。”

  “安稳的生活,会让一个人的血气磨灭。”

  沈白缓缓说道:“在我看来,你不再是当初那个征战沙场的马上将军,而变成了一个尸位素餐的掌权者。”

  “好一个尸位素餐。”

  仁德侯仰躺在地,眼中的生机彻底消散,随后化作一捧黄土,与周围的土地没有任何区别。

  沈白长出了一口气。

  他体内的炁已经只剩下了一半。

  就算是他恐怖的恢复能力,也在这一战中消耗太多。

  他可以确信,仁德侯确实无比的强大。

  “走吧,该回去了。”

  沈白说道。

  打到现在,一切都已经可以收尾了。

  至于最后的收尾工作,沈白交给王腾与马元处理就可以了。

  他们可以向上级汇报,由上级派下具体的处理方式,这些东西都不需要沈白去管的。

  如今,内忧外患中的内忧已经除去,沈白便打算将所有的思绪全都放在肝熟练度上。

  至于那几个外患,抓到线索之后,再顺着线索摸过去宰了便可。

  王腾上前几步,正准备拱手答应。

  就在这个时候,沈白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凝重。

  王腾微微惊讶,还不等他询问原因,一道破空之声陡然响起。

  众人急忙将视线回转,接着,就看到一道金色的箭矢,急速朝着沈白激射而来。

  速度极快,眨眼而至,就算是王腾想要出手阻拦,也力有不逮。

  危险的感觉,从沈白心头绽放,他全身上下汗毛直立。

  这种死亡的威胁,比起之前的仁德侯更甚。

  “这金箭,想要我的命。”

  沈白立刻感应到了。

  他能感觉到,这金箭绝不是他目前可以应付的。

  上面加持着另一种道门的力量,恐怖到让人心神俱颤。

  在这一刻,沈白骤然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开始变慢。

  这是在生死危机之时的特殊景象。

  他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心思在一瞬间,便闪过无数次念头,寻找着破局之法。

  挡肯定是不能挡的。

  就算是沈白将其挡住,恐怕也是个死亡的结果。

  这是有人蓄意谋划,想要灭掉沈白,这一箭矢上附加的力量,早已超过天灵境界。

  既然不能打,那就跑。

  可沈白却发现,跑也跑不了。

  “上面的加持力量,竟然能够将我锁定,无论我跑到哪里,都会追来。”

  沈白立刻察觉到了异常。

  跑也是一种无用的操作。

  在这一刻,沈白眼前浮现出所有神通的属性。

  下一刻,他决定挺而走险一次。

  既然跑不了,那就阻挡。

  如今,已没有其他方法。

  用尽全身的力量阻挡这一支金箭的爆发,看看能否逆转局势。

  思及此处,沈白调动所有的炁,凝聚在寒月之上。

  水流再度落下,将沈白周围裹挟。

  不过哪怕此刻沈白全身上下所有的炁运转到巅峰,神通也被催发到极致,他依然感觉差距颇大。

  一丝冷汗从沈白额头流下。

  他从未感觉到如此危险过,也从未如此聚精会神过。

  神通与金箭对撞,恐怖的余威震荡着周围的空间。

  就连王腾等人都无法抵挡,口中吐出鲜血。

  沈白感觉到,身上的生机正在逐渐磨灭。

  剧烈的金光将周围的一切笼罩,充斥着毁灭的气息。

  王腾等人瞪大了眼睛。

  他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想要上前,却被金箭的余威阻拦。

  他们心中焦急无比,此刻目不转睛的盯着金光笼罩处的动向,心头为沈白捏了一把汗。

  渐渐的,金光逐渐消散。

  沈白将手中寒月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而在前方,出现了一道裂缝。

  金箭正在裂缝中不断挣扎。

  渐渐的,挣扎逐渐变小,随后消失不见。

  就在刚才,沈白知道再也抵挡不住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紧接着划开了生死纳物术的空间。

  金箭没入其中,毁灭的气息在生死纳物术中爆发。

  即使如此,生死纳物术的空间也只能藏下半截金箭。

  好在剩下的半截,被沈白彻底击散。

  这一次,要不是有生死纳物术,起到了一个奇兵的效果,估计沈白要彻底完蛋。

  在这一刻,沈白心头的怒火,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升腾着。

  他从未受过如此重伤,也从未受过如此的死亡威胁。

  无形的八卦,在沈白眼前浮现,无极卦术被他施展之后,一道道丝线连接上远方。

  几个呼吸的时间,避毒回灵术已经让沈白的伤势好了九成。

  沈白回头,语气无比冰寒:“做好收尾工作,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

  话音落下,他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这片空地上,只剩下王腾等人。

  周围无比的安静,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马元的语气带着一丝颤抖。

  “那金箭上蕴含着道门的能量,应该是大越国的国师所为,没想到沈大人竟然扛住了。”

  他一开口,瞬间打破了宁静。

  议论声此起彼伏。

  王腾苦笑道:“沈大人的神威真是恐怖,竟然能够抵挡得住大越国国师的力量。”

  丁泉看着沈白消逝的地方,满脸都是崇拜之色:“沈大人才合一境界,若是等他踏入化虚,我都不敢想他将会有多么强大了。”

  众人都觉得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沈白的强大有目共睹,甚至于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麻木。

  麻木是对的,如果不会麻木,那才是错的。

  当足够震惊的事件,接二连三的出现之后,除了麻木之外,他们觉得已经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的情绪。

  好在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监天司成员,很快便收拾起心情,开始处理起了收尾的工作。

  ……

  此刻,距离沈白百里开外的一座山头。

  赵峰只觉得额头有一滴滴冷汗落下。

  他的双目呈现翠绿的颜色,这是他穿云箭称号的由来。

  一个弓箭手,除了箭术高超之外,好的视力也是最重要的。

  他将刚才沈白的一幕,全数尽收眼底。

  就连他也没想到,沈白竟然能够抵挡得住金箭的攻击。

  赵峰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便全速朝着大越国的方向赶去。

  “仁德侯已经死亡,整个凌云道的内忧全部解决,我需要赶紧回去,向国师复命。”

  “沈白此人,必须要倾尽一切,全力将他斩杀,否则日后必成大越国心头大患。”

  弓箭手这个行当,一发不中便会远遁千里。

  他与沈白相差百里的距离,以他的实力,足够逃回大越国,这也是他选择这个位置的原因。

  就算沈白的身法再强,也不可能追得上。

  只要逃到了大越国,沈白便不可能当着大越国诛邪司的面,将他斩杀。

  怀着这样的想法,赵峰已经逃遁了极远的距离。

  可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出现了异常,让他停下脚步。

  只见一道空间突然被撕裂,紧接着,沈白从空间中踏步而出。

  “这又是什么能力?”

  赵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数百米的距离,沈白究竟是如何跑到他前面的?

  沈白扫了赵峰一眼,身上的杀气有如实质:“大越国诛邪司,今日先拿你开刀,你身后之人,日后我必亲自取他人头。”

  赵峰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他的脖子已经被沈白捏住,高高举了起来。

  与此同时,赵峰感觉到了周围凛冽的风声,耳边听到了如同诡异一般的阴冷话语。

  “我会将你带到监天司,日日受刑,直到榨取你身上所有的线索和价值。”

  “那么,便从现在开始吧。”

  一丝毒素传入赵峰全身,恐怖的痛苦让他瞪大了眼睛,连喊叫发泄都发泄不出来。

  “完了。”

  赵峰心头,浮现了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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