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晏抬眸,目光带着一丝晃动。

  他看了希塞尔半响,最终收回视线,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希塞尔这小小的一个动作,让他想起了他远在大鄢不知生死的妹妹。

  小时候他带清月去集市上玩,因为怕走散,所以清月也喜欢这样拽着他。

  等回了希塞尔府上,江淮晏面前摆了一大桌子佳肴珍馐。

  手腕上的绳子被解开,江淮晏用干净的纱布擦拭着手腕上的血痕,抬头看了眼对面撑着脸盯着自己的女子一眼。

  希塞尔对他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不吃?不是说饿了吗?快吃啊!你可千万不能饿死。”

  江淮晏收回视线,“手疼,吃不了。”

  希塞尔这下急了,“那怎么办?”

  屋内沉寂了片刻。

  “你喂我。”

  话音落地,半响不得回声。

  江淮晏抬起头看向对面,希塞尔的脸色变了又变,怪异中带着憋屈,还有纠结和难看。

  江淮晏轻笑一声,抬起晃了晃还在流血的手腕,“旁人可没送过我狼裘大氅,所以你若是不喂,那我就饿着。”

  末了又补了一句。

  “直到饿死。”

  “......”

  最后自然是希塞尔妥协了。

  江淮晏赌对了。

  他绝食两天滴水未进,希塞尔气急败坏地端着碗踹开他的屋门。

  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暴地给他灌了碗肉汤后,又故意相当用力地抓过江淮晏的手腕,给他这两天来也拒绝涂药的手腕上药包扎。

  “你不是天神给我的赏赐,你是天神给我的惩罚!”

  这话用拗口的瓦苏语说出来,听在江淮晏耳中格外动听。

  被迫留滞瓦苏的十三年里,江淮晏从未动心。

  而希塞尔在第八年对他的首次妥协,让他终于看到了另一条道路上可以逃离的曙光。

  ——

  眨眼一晃,临近年关。

  朝中事务越发忙碌,江淮晏已经三日不曾回府。

  瓦苏国的使臣来了也不走,死皮赖脸般跟小皇帝求了京都城中一处不大不小的府邸,一众人等便在京都城中住下了。

  原本外邦使臣前来,理应住在宫中。

  可也不知摄政王与摄政王妃还有左右丞相在小皇帝的御书房中怎么谈的,来回拉扯了整整两个时辰,这才把瓦苏国众人的住处定下。

  自那之后,左丞相江淮晏逮着机会就往宫里跑,回回带着一大堆公务,在宫中待到天黑才走。

  众人惊叹左丞相身为武丞却也对政务如此上心,一时间朝内掀起奋发治政的热潮,倒也算是江淮晏误打误撞中引起的较好影响。

  朝臣对国事愈发上心,所有人都很开心。

  唯独有两人心中悲切。

  一个是整天眼巴巴追着左丞相跑的瓦苏十三公主。

  另一个则是右丞相盛明渊。

  这日,右丞相又一次被左丞相拽入宫中,美其名曰:勤于朝政。

  “我说大哥,江哥?晏哥?诶呦——我的天爷啊!你能不能放过我啊?”

  勤政殿内,小皇帝慕容靖正奋笔疾书批奏折。

  御案不远处另设了两副几案,一左一右,两位丞相正好并排落座。

  江淮晏面前的桌上公务文书快要摞成小山,而盛明渊面前的公务文书总量不及江淮晏一半。

  盛明渊可从不亏待自己。

  朝政处理一会儿歇一会儿,起身溜达溜达,看看风景喝喝茶,跟小皇帝一块吐槽一下偏远地区无聊的请安奏折。

  劳逸结合下来,右丞相实际上并没有多累。

  而江淮晏就不一样了。

  他批文书写公文的速度,甚至比小皇帝批无聊的请安奏折还要快。

  桌案前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凳子都不带挪地方的。

  如此被拽进宫来勤奋刻苦,一两天也就罢了,时间长了盛明渊是真要遭不住了。

  “我说江大哥,我尊敬的左丞相,我那惊为天人无与伦比的晏锅锅!”

  事实证明,人被逼疯了就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什么称呼也都能开玩笑般脱口而出。

  就算当着皇帝的面,盛明渊也实在憋不下去了。

  盛明渊捶着肩膀晃悠着腰,鬼鬼祟祟走到伏案疾书的江淮晏身后,轻飘飘的气声幽幽飘出。

  “那瓦苏公主的情债,你就打算这么躲着?”

  江淮晏笔尖一顿,一滴墨汁打了个颤,砸在纸上,还未写完的那一个‘准’字旁,晕开一个黑漆漆的小圆点。

  江淮晏盯着那个墨点,眸中光亮忽明忽灭。

  一直以来逃避的事突然被拽出水面,骤然摊开摆在明面上,打得江淮晏措手不及。

  不远处的小皇帝抽空抬头瞥了他们一眼,打趣笑道:“朕可记得那次宫宴上,希塞尔公主一出现,江爱卿的耳朵就跟被火燎熟了般,红得......”

  吱呀——

  太师椅在地上拖行出刺耳的一道声响。

  小皇帝的话音戛然而止。

  盛明渊和慕容靖齐齐朝那边看去。

  江淮晏步伐凌乱,背影落荒而逃。

  “皇上,要臣说啊,这个红线还真不好牵。”

  小皇帝埋头在奏折上批了两笔,头也没空抬,疑惑了一声。

  “盛爱卿何以见得?”

  盛明渊望着江淮晏匆匆离去的背影最后在宫门拐角消失不见,背着手转过身来,慢悠悠地晃回自己桌案前。

  “若当真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倒也好说。”

  可败就败在,这两人瞧着都不像对彼此无情。

  “似是有什么隔阂,是个躲不过绕不开的结,梗横在两人之间都有些折磨。”

  盛明渊说完,慕容靖歪了歪酸痛的脖颈站起身,走至窗边与其并肩远望。

  “可查到他在瓦苏的那些年所发生的事了?”

  盛明渊摇摇头,“微臣无能,兴许御龙卫手中早有消息。”

  顺着御龙卫三个字,两人想到什么,皆沉默了下来。

  慕容怀若不想江淮晏的曾经种种公之于众,那谁也休想窥探其中一二,甚至查起来反而会发现许多都被抹去了。

  “罢了,左右皇兄和皇嫂心中有数。”

  慕容靖偷偷扫了眼殿内没有下人注意,躲在盛明渊身后,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看向身旁的盛大哥。

  “盛大哥,话说你的亲事,有着落了没有啊?”

  盛明渊被小皇帝这么一声大哥,吓得膝盖都软了。

  “皇上,臣还想再多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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