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静静注视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会心的微笑。

  这温馨的场景,让他想起了远在太清门的师父。

  那些在山门中修行的日子,师父也是这样谆谆教导,在他迷茫时给予指引。

  “师父他们.现在还好吗?”周清的眼神渐渐飘远。

  离开这么多年,太上长老、师父师伯他们,寿元恐怕已经没有多少了。

  必须尽快找到能够增加斩灵概率的东西,或者延长寿元的天材地宝带回去才行。

  还有,从厉无生这里弄到的极品灵石,足够支付前往天澜城的费用了。

  那傻妮子,该不会还在那里等着他吧?

  “得抓紧时间了。”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始盘膝而坐,进行恢复。

  ……

  两天后,周清再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似有雷霆游走,周身气息内敛如渊。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总算彻底恢复了伤势。

  “咚咚咚——”

  门外传来轻叩声,曹阿蛮抱着那只老母鸡,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走了进来。

  见周清面色红润,唇色如常,他惊喜道:“周大哥,你这么快就痊愈了?”

  周清温和一笑:“多亏了你娘带回来的那枚解毒丹,帮了大忙。”

  “真的?”曹阿蛮眼睛一亮。

  “千真万确。”周清认真点头。

  “那就好!”曹阿蛮松了口气,随即举起怀中的老母鸡,“对了周大哥,你的鸡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会不会饿死啊?”

  周清接过老母鸡,看着它慵懒打哈欠的模样,不禁莞尔。

  谁能想到,这只看似普通的家禽,竟与他一同在无尽虚空中漂泊了一百五十载,又安然归来。

  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一人一鸡都在虚空中获得了莫大机缘。

  他现在都有点好奇,能操控三只几乎是至尊级别的恐怖虚空兽的人形生物,到底是什么?

  若说洞天禁区那株古树是先天之灵,作为其挚友的老母鸡,是否也是这般存在?

  那株古树耗费无尽岁月温养黑色心脏,如今没了挚友牵绊,复苏速度是否会加快?

  以前可从来没有树根缠绕五口棺椁的情况发生,那么,它是不是从中正在汲取养料进行恢复?

  还有如今的老母鸡,那黑色心脏并非夺舍,种种迹象表明它本就源自洞天。

  只是起初阶段一直处于迷糊状态,才被散修捕获,最终在五宗交易会上落入自己手中。

  一尊先天之灵,怎会自降身份夺舍一只凡鸡?

  除非——

  周清凝视着怀中老母鸡,那黑色心脏的本体,本就是一只母鸡。

  没有幻化成公鸡,所以对方是女的。

  “周大哥——”

  见到周清面露沉吟,曹阿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周清回过神来,笑道:“无妨,它食量小。”

  “那我就放心了。我娘给它备了好多粮食,它看都不看。”曹阿蛮挠头道。

  周清笑而不语。

  这老母鸡先是吞噬了人形生物,消化就用了一百多年,苏醒后又趴在木属性灵石上大快朵颐,如今怕是撑得很。

  “对了,你很想进寂渊寺修行?”周清突然问道。

  曹阿蛮顺势往床上一躺,叹道:“那当然!'一宫两寺三宗四族八世家',这可是南凰州最顶尖的势力。”

  “我家附近就属寂渊寺最近,要能进去修行,那才叫光宗耀祖呢!”

  周清则顺手拿出了一枚玉简看了看。

  这是从厉无生储物袋里搜刮出来的,正是西漠这边的大致地形图。

  南凰州西部,寂渊寺与无相寺如双子星般遥遥相对。

  如今所处之地确实离寂渊寺最近,若要前往无相寺,需穿越重重城池山脉,再经传送阵周转。

  毕竟五级修真国的一个大州,疆域之广堪比整个四级修真国。

  以曹阿蛮凝气境的修为和家底,这段路程太过凶险。

  正好,前往天澜城的中转传送阵位于南凰州中部,恰好途经寂渊寺。

  顺道还能去看看干儿子这么多年过去,想必已经长大成人了。

  此时曹阿蛮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落寞:“昨日大伯他们大摆登仙宴,宴请十里八乡的宾客。”

  “娘亲说不能丢了四房的脸面,硬是拉着我去赴宴。”

  他攥紧拳头,“看着曹权他们那副得意模样,我我当真是羡慕得紧。可谁让我资质愚钝,只能做个陪衬”

  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今儿个一大早,寂渊寺就派了位比丘来接他们。”

  “不过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去了还不是要从杂役僧做起?我还以为能直接当沙弥呢!”

  话虽如此,周清却分明瞧见他眼中闪过的艳羡。

  “说起来”周清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我在寂渊寺倒是有个故人。若你真想入寺修行,他说不定能帮个忙。”

  “当真?!”曹阿蛮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双眼亮得吓人。

  “真的!”周清含笑道。

  “那、那他在寺中是什么身份?”曹阿蛮激动得直搓手,“是沙弥?比丘?还是金刚?罗汉?”

  话刚出口,他顿时反应过来,随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自己刚才问的也太冒失了。

  金刚、罗汉那可都是化神境的大人物,比丘也得是元婴境。

  周大哥是筑基境,怎么可能认识他们。

  想来应该是沙弥这样的金丹境,和周大哥相识才算是情理之中.

  周清沉吟片刻,摇头道:“他目前在寂渊寺到底什么身份,我还真不知道。”

  还有,当初在太清门时,听沈黄毛对觉明的评价,对方似乎是寂渊寺十大尊者排名第三的存在。

  至于他的弟子空蝉,七八岁时就已成就金丹.

  这么多年过去,在斩灵大能座下修行,想必修为更是一日千里。

  “周大哥和你那位故友交情很深?”曹阿蛮小心翼翼地问道。

  “算是有些渊源。”周清微微颔首。

  曹阿蛮闻言却突然正色:“那若是托他帮忙,会不会”他犹豫了一下,“会不会让周大哥欠下人情?”

  “些许小事罢了。”

  曹阿蛮听完后,眼神渐渐黯淡下来,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要不是周大哥你,我娘都找不到我,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现在怎么能再让你为我欠下人情?”

  修仙界的人情债最是难还,万一这关系是周大哥日后自己进入寂渊寺的敲门砖呢。

  而且自己在一位元婴级别的比丘面前,都没有通过考核,想来一位金丹沙弥应该帮不了自己,反倒白白浪费了一份人情。

  周清忽然轻笑一声,而后一脸认真道:“阿蛮,你可知这世上,有多少明珠蒙尘的天才,只因考官一时眼拙,就此埋没?”

  曹阿蛮浑身一震,霍然抬头。

  那双原本黯淡的眼睛,骤然发亮:“周大哥,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你就是那颗被尘土掩盖的明珠。”周清目光灼灼,“一个比丘的失误,不该成为你否定自己的理由。”

  “你娘说得对,在她眼里你是独一无二的。而在我眼里,你同样如此。”

  曹阿蛮闻言,胸口剧烈起伏,双手情不自禁地紧握成拳。

  “怎么样,”周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要跟我再去试试?说不定换个考官,你就能成为寂渊寺的一员了。”

  “我愿意!”曹阿蛮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

  周清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门口。

  孙氏正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自从夫君离世后,他们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实在艰难。

  她已经竭尽所能地培养阿蛮,可如今三房的孩子都进了寂渊寺,往后他们怕是更要遭受不少冷眼和嘲讽.

  她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容,走进屋内对着周清深深一礼:“小周,真是多谢你了”

  周清连忙下床搀扶:“孙姨言重了,这都是应该的,那就收拾收拾,一起去吧。”

  “一起?”孙氏明显怔住了。

  “寂渊寺距此路途遥远,您当真放心让阿蛮一个人待在那里?”

  周清温声道,“况且.这曹家湾,想必也没什么值得您留恋的了吧?”

  孙氏只迟疑了片刻,便坚定地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

  两日后,随着周清袖袍一挥,一艘通体流光的飞舟迎风而涨。

  孙氏和曹阿蛮惊得瞪大了眼睛,曹阿蛮更是激动地扑上前。

  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飞舟光滑的表面:“天哪!飞舟!周大哥你竟然有这等宝物!听说这玩意儿老贵了!”

  周清轻抚飞舟上熟悉的纹路,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这是当年他化神境时,万器峰的王师叔倾尽宗门资源为他量身打造的。

  整个太清门,仅此一艘。

  孙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忧心忡忡地拉住周清:“小周啊,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过招摇了?万一——”

  要知道,即便是化神境的老怪物,也未必能有这等品质的飞舟。

  此去寂渊寺路途遥远,若被有心人盯上,岂不是自找麻烦?

  而且怎么看小周都不像是出身大族的样子。

  若是真有背景的世家子弟,家族怎会放任一个筑基境独自在外闯荡?

  至少也该有护道者暗中跟随才是。

  这么想来,这飞舟多半是他冒险得来的机缘。

  如今为了他们娘俩赶路就要动用,实在太过冒险.

  周清看出他们的顾虑,却只是含笑看向曹阿蛮:“曹兄,想不想坐?”

  “当然想”

  “啪!”

  话还没说完,孙氏对着曹阿蛮后脑勺就是一记巴掌。

  曹阿蛮疼得龇牙咧嘴,只得蔫头耷脑地改口:“不想.咱们还是正常赶路吧。”

  周清看着这对母子,不由会心一笑。

  孙氏这护犊子的模样,倒是越来越让他想起师父了。

  只不过当年挨打的可不是他,而是三师兄。

  不过他也明白,这母子二人是真心为他着想。

  “走吧,没人敢来打劫的!”周清纵身跃上飞舟,袖袍一挥,两人便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稳稳落在舟上。

  曹阿蛮顿时眉开眼笑,兴奋地东张西望。

  周清就此催动飞舟,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天际。

  虽说以他斩灵境的修为,撕裂空间瞬息十万里不在话下。

  但刚从无尽虚空脱困没几天,他是真怕在穿行途中再出什么意外。

  万一又被卷进去,那可就真要疯了。

  更何况,自打来到天澜城后,他还没来得及好好逛逛这座雄城,就因为修补传送阵把自己搭了进去。

  好不容易脱困,又跟厉无生大打出手。

  如今正好借此机会,好好领略一番这五级修真国的壮丽山河。

  ……

  周清盘膝坐在飞舟甲板上,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望着下方翻涌的云海,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曹阿蛮兴奋地在甲板上跑来跑去,时不时伸手去抓飘过的云絮。

  毕竟只有凝气的他,连御剑飞行都做不到,更别说飞这么高了。

  孙氏虽然强装镇定,但眼中的激动之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久违的笑容

  “不知不觉,我竟然也成了别人眼中的斩灵境老怪了,可我,也才两百岁出头啊!”

  周清看着这一幕,有感慨,有欣慰,还有一丝淡淡的怅惘。

  ……

  就这样,约莫五天后,即便是在万丈高空的云层之上,也能听见下方传来的阵阵梵音。

  那声音仿佛能洗涤心灵,让几人的心境都变得格外宁静。

  周清更是莫名有些激动,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坐稳了!”周清一声轻喝,操控飞舟穿破云层直坠而下。

  穿过云雾的刹那,一座恢弘壮观的寺庙群赫然出现在眼前。

  寂渊寺坐落在群山环抱的盆地之中,金顶红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九座高达百丈的佛塔如利剑般直插云霄,塔身上密密麻麻刻满了金色经文。

  寺庙周围云雾缭绕,隐约可见无数僧人在其间穿梭。

  更令人震撼的是,整座寺庙上空悬浮着一座巨大的金色莲台。

  莲台上盘坐着三尊百丈高的佛像虚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与此同时,在寂渊寺山门前,还有数千名身着各色服饰的年轻修士正排着蜿蜒的长队。

  有锦衣华服的世家子弟,也有粗布麻衣的寒门修士,此刻都怀着同样的憧憬等待着入门考核。

  毕竟这段时间正是寂渊寺招收弟子的重要时节。

  “哇~”

  三人从飞舟上下来,曹阿蛮仰头望着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一直梦想拜入寂渊寺,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心目中的圣地。

  孙氏也好久才回过神来,她不免有些担忧地看向周清。

  能作为南凰州赫赫有名的寺庙,入门条件想必极为苛刻,小周真有门路让阿蛮进入这里修行吗?

  “快看,是曹权他们!”曹阿蛮突然激动地指向远处。

  只见天边,一位浑身散发着元婴气息的比丘脚踏一尊青铜莲花座,载着十几名满脸兴奋的俗家弟子缓缓飞来。

  曹权、曹贤和曹颖三人正站在莲花座上,好奇地四处张望。

  “周大哥的飞舟就是快,他们比我们早出发三天,咱们却比他们还早到!”曹阿蛮兴奋地说道。

  那比丘降落后收了法宝,让所有人在队伍末尾排队等候,自己则先行离开。

  曹权三人站在人群中四处张望,很快就发现了不远处的曹阿蛮。

  曹权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连忙指给曹贤和曹颖看。

  曹阿蛮下意识地转过头,有些心虚——毕竟周大哥的人情能不能派上用场还未可知。

  但很快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咬牙,猛地转回头来直视三人。

  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三人确认真的是曹阿蛮后,又看了看他身后和天空,确定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其他人到来排队,便纷纷走了过来。

  “曹阿蛮,你怎么来了?”大房的曹权率先开口。

  曹阿蛮刚要说话,孙氏已经一步上前:“怎么,这还没正式成为杂役僧呢,见了长辈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了吗?”

  三人对视一眼,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四婶——”

  孙氏这才退后一步,将场面交给儿子处理。

  有了母亲撑腰,曹阿蛮底气足了不少:“咋了,这寂渊寺是你们家开的?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

  曹权三人这才直起身,目光在周清身上打量。

  他们早就听家里长辈说,那日四婶从灰石山脉回来时,肩上扛着两个中毒的年轻人。

  一个是曹阿蛮,另一个想必就是眼前这位了。

  他们这是心有不甘,专门跑来还想最后拼一把?

  “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吧?”曹权突然听到天边传来的呼啸声,也懒得再纠缠,冷笑道:“行啊,那就祝你好运!”

  说完便带着两人匆匆跑回队伍中排队去了。

  “哼!”曹阿蛮双手抱肘,直到三人灰溜溜回到队伍中,这才放下手臂。

  他转头看向周清,眼中满是期待和忐忑。

  周清抬步向山门走去。

  刚到正门,一位身着灰色僧袍的比丘便迎上前来。

  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小僧有礼了。这位施主,今日正值我寂渊寺'开缘法会',暂不接待外客。”

  “我知道。”周清微微颔首,“我是来找人的。”

  比丘面露疑惑:“不知施主要寻何人?”

  周清突然想起,自己那位干儿子当年见面时似乎并无名字。

  即便有,入了寂渊寺也该有了新法号。

  他略一沉吟:“郦娘可还在寺中?”

  比丘闻言一怔,似乎有些意外,而后仔细打量周清:“施主竟识得郦施主?”

  曹阿蛮见状心头一喜,看这比丘的反应,周大哥认识的人在寺中似乎颇有名气。

  孙氏也暗自松了口气,毕竟身后队伍中的曹权三人正盯着这边。

  面对比丘的反问,周清点头:“我们是故交。”

  比丘双手合十:“善哉善哉。郦施主已于一年前寿终正寝了。”

  “什么?”周清如遭雷击。

  曹阿蛮和孙氏闻言,脸色瞬间煞白。

  完了!

  周清沉默良久,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个挺着巨大肚子,曾错将他认作夫君的可怜女子。

  为了等夫君归来能第一眼看到孩子降生,她浑浑噩噩靠着执念四处偷取灵药。

  硬是修到化神境,更将佛子在腹中孕育千余年。

  从凝气到化神不过两千年寿元,她道侣离开时她已是结丹。

  之后耗尽大半精气神孕育胎儿,待孩子降生恢复清明时,执念已散,修行之路也断了。

  当初觉明带他们离开时,他就预见了这一天,却没想到仅两百余年……

  “寺中.就没给她些延寿的丹药灵材?”周清声音微哑。

  比丘摇头叹息:“尊者曾赐下续命灵药,但郦施主婉拒了。”

  “佛家有云:'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郦施主也说,她这一生执念已了,不愿再强求,故而顺其自然而化。”

  比丘双手合十,眼中流露出几分敬意。

  “她临终前曾说,能等到孩子平安降生,已是上天垂怜。如今尘缘已了,该去寻她夫君了。”

  周清默然,随后轻叹一声。

  他与郦娘的交情其实并不深厚,甚至算来也不过寥寥数面之缘。

  但此刻听闻她的死讯,心头却蓦然涌起“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落叶”的怅惘。

  毕竟,她是来自圣武皇朝,来自东域数千小宗门之一的七星宗——那是他们共同的故乡。

  如今来到这陌生的五级修真国,熟人本就没几个。

  “周大哥,要不我们走吧.”曹阿蛮见他神色黯然,忍不住轻声唤道。

  周清回过神来,看着曹阿蛮和孙氏关切的目光,轻吐一口胸中闷气。

  “走?给你们的事还没办呢!”周清展颜一笑。

  曹阿蛮一怔,迟疑道:“可是,你的这位故人已经”

  “周施主?!”

  曹阿蛮的话还未说完,天际突然划过一道青色流光。

  只见一尊青铜莲台法宝破空而来,稳稳落在众人面前。

  莲台上站着一位年轻比丘,约莫二十出头模样,生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他身披月白袈裟,手持一串晶莹剔透的琉璃佛珠,周身隐隐有佛光流转,端的是宝相庄严。

  “空蝉师兄!”先前那位比丘连忙合十行礼,语气中满是恭敬。

  周清听闻这个称呼,顿时愣在原地。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比丘,迟疑道:“你是.空蝉?”

  “真是你啊!”空蝉确认是周清后,直接激动得连佛门仪态都忘了。

  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

  一旁的曹阿蛮和孙氏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万万没想到,周清不仅认识寂渊寺的比丘,而且看另一位比丘恭敬的态度,这位空蝉师兄在寺中的地位显然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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