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上空。

  “咱妈把飞棍传书送过去了吗。”张泽拿着小核桃。

  “送过去咯。”小师妹应了一声后又问,“不过这样真的有用吗?”

  “不这么做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我挂在棍子上丢过去吧,我也受不住那个力道。”张泽答道。

  小师妹,“这倒也是,不过那个小豆到底是什么意思?王姐她名字里也没豆啊。”

  提起这事张泽倒是有些怀念。

  “小豆是我给王姐取的小名,当年老狼王在外征战,我留在白玉县炼制法器顺便帮他们看孩子。

  “王姐是那群熊孩子中最虎的,见谁揍谁,天天上杆子要帮他爹去干架,扬言要把那帮敌人都杀了。

  “我就给她取了个小名叫小豆沙,后来被咱剑宗老祖给喊白了,就变成了小豆。

  “因这事,咱剑宗老祖没少挨打。

  “不过王姐长大,不知道为啥又变得文雅了起来,所以这个名便不再被提了。

  “我喊王姐小豆,就是打算套套近乎,而且看样子,这事好像成了。”

  张泽转头看向北方,眼见极夜正慢慢褪去。

  小师妹听张泽讲完,在那边啧啧称奇。

  “还有这事,我都不知道。”

  对于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小师妹倒是看得很开。

  那些往事之忆对她来说只是前生宿慧,想起来也不过就是多了些谈资罢了,并不会怎么样。

  与其去天宗攀那没意义的辈分,不如在家当妈的乖宝儿来得轻松自在。

  至于她和张泽的事,张泽也是问过,小师妹当时是这么说的。

  “前世今生皆心属一人,除感此事之幸外,我别无他想,啵儿~”

  甜的张泽当时血都高了三度。

  又和小师妹聊了几句,正当张泽要放下小核桃的时候,小师妹又小声提了一句。

  “对了,师兄,你那边还有要砸的东西?”

  张泽被这问题问得一愣,“暂时没有了,你那边怎么了?”

  小师妹,“刚刚佛门的空海大师来找我,说要是还需出手的话,不用劳烦李老宗主和我妈,直接去找他便可。”

  张泽,“.他,空海大师他是手痒了?”

  小师妹,“嗯,应该是手痒了。”

  张泽叹了口气,把这事应了下来,保证下次东风送温暖的时候,一定请空海大师出手。

  总感觉这群老登觉醒了什么特殊的癖好。

  又聊了几句,张泽放下了小核桃,看向脚下的天京城。

  刚刚其实送了两发东风过来,一发是去白帝城飞棍传书,另一发则是用来镇压萧景帝大腿的大飞舟。

  在变成天上极光的玉卿的帮助下,两发全部完美锁定。

  此时的天京城已经半毁,大半个城区都变成了废墟。

  蟠龙舟钉在地上,大毛腿被压在舟头,扣都扣不下来。

  看那尽头,李老宗主是下了死力,而且也不知是一回生二回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一次李老宗主的手法中也带了些新样。

  螺旋金龙转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和尚他又跑哪去了。

  在张泽呼叫东风时,曾请示过佛门的空海大师,问是否需要先用佛门至宝铁血丹心狼牙棒,让小和尚改邪归正,然后再进行空对地打击。

  但空海大师的回答却很耐人寻味。

  “张施主无需多虑,直接放手施为便是,是生是死皆是造化。”

  如果空海大师不是在碰瓷讹人的话,那大师的意思应该就是随便打,生死无所谓,死了也不要紧。

  “哎,又是个耐杀王。”

  张泽感叹了一句后,天京城废墟中的蟠龙舟也动了起来,其上空间法阵自动展开,一只只新款剑灵飞了出来,他们围着蟠龙舟做了一圈检查确定无碍之后,便对张泽挥了挥手。

  随后就随着蟠龙舟升空,一起向南方飞去。

  于此同时,北方天空的极夜也尽数褪去,不过极光却是还在,所以看起来很是古怪。

  张泽手腕上的琉璃同心球嗡鸣,玉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大阵已散,公子请动身吧。”

  “好。”张泽应了一声,只是正待动身,他却又停了下来。

  一阵眩晕感袭上心头,眼前之景也变得有些模糊,但片刻后,却又一切如常。

  自清河会之后,张泽便会偶尔忽然感到疲惫,这疲惫虽来的快去的也快,但却会伴有一些健忘的症状。

  类似,溜毛毛没带毛毛这种。

  此事虽小,但张泽并未讳疾忌医。

  只是经由药王谷的医师几次看诊,却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那药王谷的老头只是隐晦的跟张泽说,让他以后节制一点,晚上多一个去没人的山头打打坐,吹吹风,多喝热水,不要老干些有的没的。

  所以这事最后便也不了了之。

  而后大概是张泽谨遵医嘱的缘故,他那困倦之症出现的频率真的大大降低。

  不过健忘的症状却没大好转,还是经常在溜毛毛时忘带毛毛。

  “公子怎么了?”玉卿的声音在张泽耳边响起。

  “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来的?”

  “去白帝城。”

  “哦,我知道了。”

  张泽揉了揉眉心,表示自己无碍。

  风清月明,待张泽抵达白帝城时,天已入夜。

  小山般的巨狼趴在白帝居所的门前,微微闭着眼睛,似乎是在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狼嘴有节奏的动着,正在啃着什么东西。

  张泽悄悄走上近前,发现那巨狼嚼的正是他托丈母娘送来的那根飞棍传书。

  铁棍被嚼得嘎吱作响,张泽站在一边看了一会,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提醒王姐一下,自己已经来了。

  正在张泽打算蹲下捡一颗石子进行投石问路时,他身后忽然有声音响起。

  “你在干嘛?”

  张泽被吓得一激灵,赶忙丢掉手中的石头,回头看去,发现王姐正站在那里。

  干练的短发少女,身子高挑,一条漂亮的狼尾在身后摇着,除了她的眼睛,与当年别无二致。

  那双眼中,只有疲惫。

  “您……这……”

  张泽看着王姐,又回头指了指巨狼。

  “类似你们人族化神法神的法术,我刚刚有些事要处理,所以它在这里帮我看东西。”

  “这样啊……”

  简短的对话结束,二人突然变得尴尬

  张泽虽然刚刚腆着脸叫人小豆,可悠悠岁月万载,即便是故人,很多事也都已经物是人非。

  张泽憋了半天,没话找话道,“这是在看守什么呢?”

  王姐的目光越过张泽看向巨狼,她轻轻招了招手,那巨狼便化作一道青黑色的妖气被王姐收了回去。

  巨狼消失,不知被什么法术染得一身黑的小和尚扑的一下掉到了雪里。

  “嗨!()”

  小和尚跟张泽打了声招呼。

  “嗨…”张泽看着神神叨叨的小和尚回了一句,然后场面又变得尴尬了起来。

  王姐和张泽显然有私事要谈,可小和尚这个倒霉催的又显得有些多余,而且他目前动弹不得,并不能自觉的哪凉快哪待着。

  反正就是多余。

  “要不,您再变个狼出来把他吃回去,我们说完话后,再把他交给我处理。”张泽提了个稳妥的建议。

  “这样甚好,甚好。”小和尚在那边连忙点头道。

  不过王姐却没动手,而是转头眯着眼看向了南方,片刻后,她伸手把张泽拉到了自己身边。

  “别溅一身血。”王姐提醒道。

  “嗯?”张泽没懂。

  但很快他就懂了。

  天的那边一道金光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砸到了小和尚的头上。

  力道之大,连地都凹下去几分。

  待飞雪落定,金光消散,张泽才看清刚刚飞来之物的模样。

  是一尊千手金身佛像,佛像端坐莲台,宝相庄严,一根细细的金线连在佛像胸口,连着南方的天空某处。

  佛像胸前做拈状的手中捏着一个木牌。

  【打扰二位,这孽徒我带走了】

  很显然,是手痒的空海大师终于找到了出手的机会。

  “嗯……大师您自便就好。”

  得了张泽的答复后,那木牌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佛像微微一笑,只是还没笑完,胸口的金线就被崩直,似乎天的那边有人在扯动这根金线。

  金线引着佛像飞了起来。

  只是速度比佛像来时要慢上不少。

  跟上鱼了以后溜鱼似的。

  张泽弯腰向佛像底下好奇的看了一眼,却并没看到小和尚的身影。

  也不知是被砸成了二次元小酱,还是被佛像给装了进去。

  ……

  北境长城那边。

  终于解了手痒的空海大师一脸很巴适的表情站在一旁,眯着眼吹着高空七千米的风。

  老唐笑呵呵的拿着从空海大师手中讨来的金线,一点点的往回拽着,一副抢别人鱼竿过干瘾的模样。

  实话实讲,老唐现在老后悔了,当初自己就不该搞什么逆活一世,逆练红尘的搞耍戏码。

  现在自己修行之路重新来过,大乘修为不在,许多好玩的事都轮不到自己,真真是浑身难受。

  “奶奶的,得回去想想办法……”

  老唐一边收着金线,一边小声嘀咕着。

  ……

  白帝城。

  说空海大师不愧是大师,在开解人这方面是真的有一手。

  一招孽徒回收术就缓解了张泽和王姐之间的尴尬。

  “这里风大,我们换个地方谈。”

  王姐挥手间,天地置换,张泽被她带到了白帝居所顶层的那栋房间。

  房间中并无多余之物,除了一口棺材以外,只有一张长桌和两把木椅。

  “您现在还记得多少事情?”王姐问道。

  “能记得的……从买官上任白玉县县令开始,一直到之后的二十年,大概也就这段时间。不过说实话,有些时候我也分不清哪些是我这辈子的梦,哪些上辈子真实发生之事。”

  张泽没有坐椅子,而是身子一撑坐到了窗台上,背靠着窗外的雪景,看着王姐。

  “应该都是真的,毕竟您连小豆这个名字都记得。”王姐笑道。

  张泽,“抱歉,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当时想套下近乎。因为我听玉卿讲,你要炸了这座白帝城。”

  王姐摇了摇头,“您不用道歉,听到这个名字我确实挺高兴的,在父亲,您,和陈星走后,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喊我了。”

  陈星是初代剑宗宗主的名字。

  大概是想起了故人,王姐叹了口气,随后便直接切入了正题。

  “您想问什么?”

  张泽,“为什么要炸了白帝城,北境长城又是怎么回事?”

  “三个原因。”王姐看着张泽的眼睛说道,“一是因为妖族的转化已经彻底完成,北境长城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王姐挥手,灵气汇聚,一张比玉卿所示更加详尽的北境地图被展示了出来。

  “长城已经到达了极限,经过白帝的测算,再继续下去,会对中洲造成影响。”

  极北冰原地图被放大,张泽看到了一处巨大的深坑,而白帝城与另外六座不知名的城市呈圆形将冰渊包围了起来。

  淡蓝色的冰霜之气在深坑中涌动。

  “维持法阵需要大量的能量,包括白帝城在内,七座城池每隔十年就要移动一次,以保证法阵运转自如,地脉之力不竭。”

  “然而从去年开始,整个四洲的地脉就出了一些问题,还记得清河会前那段时间东洲洪荒生灵苏醒一事吧,那便是先兆。

  “我前去千机阁与你讨要那地脉传送之法,便是为日后之变做些准备。

  “但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百妖宗突然将东洲的的全部地脉连在了一起。这对你们来说可能是件好事,但对我和白帝来说可是一件天大的坏事。”

  “长生之法有所代价,地脉出了问题,不止妖族,我和白帝也会出问题。”

  “为了防止事情越捂越坏……好吧我还是捂了挺长时间,但最后我和白帝还是确定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提前炸掉北境长城,虽然会付出些代价,但也比北境变成中洲好上许多。”

  “至于第二个原因……”王思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把自己漂亮的大尾巴放到身上,轻轻的抚摸着。

  “我累了,我和白帝都累了。永远的活着,背负着整个妖族的秘密是件很累人的事。

  “人族与妖族道途相冲这件事,是我和白帝做的手脚,为的就是让人族的修士远离这里。”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秘密总会泄露出去,铤而走险的人永远不缺。”

  “第一次泄密,旧的白帝城被毁了。”

  “第二次泄密,掀起了一场东西大战,中洲被毁了。

  “如今全是第三次泄密,虽然被平安化解,但第四次,第五次呢……我不知道。

  “所以,不如一了百了,直接了结这一切,当救赎成了祸端,那有些东西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本来的计划里,在白帝城消失后,整座北境大阵也会被我中断,玉卿会发现我留下的笔记,着手解决道途的问题,也许会一些时间,但总比现在来的轻松。

  “到时候妖族想去哪就去哪,这北境那群人想来就来吧。”

  听王姐所言,张泽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琢磨什么事情。

  “那第三件事是什么?”张泽从怀里摸出一个老干部热水杯喝了一口。

  毕竟医生说了,让他多喝热水。

  王姐看着张泽,“第三个原因,就是再不炸长城的话,您就要死了。

  “转生之法皆有代价,因为我和白帝的疏忽和一些意外,您的身体出了一些问题,北境长城和您只能活一个。”

  “噗!”

  张泽没忍住一口热水喷了出去,但在即将命中王思雯时,被一道气墙挡了下来。

  “您说什么?”

  张泽觉得自己没听清,就又问了一遍。

  他对当韩剧绝症男主并没有兴趣。

  没理由今天下午刚头晕,晚上就接到病危通知书吧?

  “您的身体出了问题,要死了。”王姐一脸悲伤。

  在得到王姐的第二次确实后,张泽小心的问道,“我还能活多久,不会明天就翘辫子了吧?”

  “那倒不会,您再活个五百年应该没什么问题。”王思雯满脸悲伤的摇头道。

  张泽,“……”

  ‘吓死我了,原来还有五百年,跟这群长生老怪实在聊不来!’

  最近和逐洛那条老龟聊天时就是这样,他老人家天天念叨自己要不行了,但一问什么时候能吃席,又说再等等吧,再等个三五千年吧。

  张泽只觉他老人家是在凡尔赛。

  然而放下心的张泽刚端起热水杯抿了一口,又发觉哪里不大对劲,他掐指算了下。

  ‘我现在算是半个元婴,寿数少说千年往上……我剩下那五百多年谁给我偷了?’

  “我和北境长城有什么关系?”张泽问道。

  “这要从星神说起。”王姐说道。

  听这话,刚从张泽身体里冒出个头的统统又赶紧缩了回去。

  “这货?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泽伸手把统统掏了出来,在手里来回盘着。

  王姐刚要开口,却又忽然顿住,头顶的狼耳转了转,侧耳倾听,随后看向张泽。

  “白帝醒了,她要见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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