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言的话，司马先生眼皮猛地掀开一道缝，浑浊的眼珠直直盯着方言，喉咙里攒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含混的字：“真……能好？”
他这辈子闯南走北，什么风浪没见过，可自打查出这毛病，放疗化疗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脖子上的疙瘩却硬得越来越像块死铁，国外的医生都摇头说“尽力了”，他早把后半辈子的光景看透了。
这会儿方言说“能恢复”，倒像根突然递到眼前的救命稻草，哪怕知道或许是安慰，也忍不住想抓住。
方言迎上他的目光，没半分心虚的样子，反倒带着笃定：
“不敢说跟年轻时一样硬朗，但至少能让您脖子上的疙瘩松快了，不用再受那憋气的罪，吃饭睡觉都踏实。”
他顿了顿，故意往细了说，“您刚才喝那两口水没呛着吧？这就是底子在往回找，等引火汤再补几天，肾阴足了，肺里的燥气清了，咱们就上软坚散结的药，到时候您自己摸，都能觉出那疙瘩比先前软和。”
这话比空泛的“能好”实在多了。
司马先生喉结动了动，想起刚才喝水时候的感觉，又下意识摸了摸颈侧，虽还是硬邦邦的，却没之前那种火烧火燎的胀痛了。
他沉默片刻，竟难得没耍脾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眼皮又慢慢垂了下去，只是这次嘴角没再紧绷，看起来是信了。
一旁的妻子见状，眼眶悄悄红了，自从丈夫病倒，除了发脾气越发频繁，还是头一回这么听劝。
她连忙对着方言点头：“方主任，您放心，我们肯定好好配合，他要是敢闹脾气，我第一个拦着！”
“不用拦。”方言笑了笑，转头看向司马先生：
“司马先生是敞亮人，知道啥时候该较真，啥时候该顾着身子。再说了，咱们治病也不是遭罪，后面除了吃药，我还让厨房给您炖点清炖的鸽子汤，去了油的，既补元气又不腻胃，比喝那些苦药汤子舒坦。”
这话算是说到了司马先生心坎里。
他这辈子好吃，病了之后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碰，早就憋坏了。
听到“鸽子汤”，他眼皮又动了动，虽没说话，却悄悄往妻子那边瞥了一眼那眼神里的“盼头”，妻子再熟悉不过，连忙趁热打铁道：“听见没？方主任都替你想着呢，等你好点了，咱就喝鸽子汤！”
方言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有了数，这暴躁老哥看着硬气，实则真吃画大饼这套。
他没再多说，只是又叮嘱了妻子几句“要是醒了想喝水还按老规矩来”，便带着老陶轻手轻脚退出了病房。
刚到走廊，老陶就压低声说道：“刚才我还担心他闹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顺了气。”
“对付这样的病人，得给念想。”方言慢悠悠道，“他不是不信治不好，是怕遭罪还没效果。咱既说清了治疗的步骤，又给了点实在的盼头，比如那碗鸽子汤，比说十句‘好好配合’都管用。行医不光要懂药，更要懂人。他脾气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知道谁是真为他好。”
老陶笑着说道：
“这就是个顺毛驴。”
……
时间来到午饭前，方言在回家之前又看着司马先生喝了一碗引火汤，这碗汤喝下去过后，他的脚终于算是开始回温了，膝盖上的温度也起来了。
并且在加了麦冬过后，他喝完也没那么口干舌燥了。
司马先生他家里人在酒店那边安顿好了后，陆陆续续的又回来了病房里，一大家子的人现在都盯着呢。
他们家午饭也是让酒店那边送过来。
方言再次给燕京饭店带来了生意，年底他们真得给方言发个最优秀的员工奖了。
中午其实方言是可以回家的，不过为了显示对他们的重视，还是在医院里吃的午饭。
当然了，饭菜也是燕京饭店送过来的，主要是黄慧婕知道他在这里，叫菜的时候就顺道也给他订了一份。
方言趁着吃饭的空档还给老胡那边打了个电话过去，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他们隔离如果没啥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回来了。
电话拨通后，是老胡的助理小林接的。
方言就询问那边的情况，问他们有没有新增的猩红热患者。
“方主任，您问的情况我刚跟防疫队的同志核对过。”小林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昨天下午和今天早上，确实还新发现了三个学生，不过症状都轻，没之前那批烧得厉害，药一用上，这会儿已经不怎么咳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
“您放心，咱们之前在公社治疗的那批孩子恢复得特别好！防疫队的人给我们反馈了消息，还有人准备到厂里来送东西给你，被我们喊回去了。”
方言对着他问道：
“我们班上的同学之前感染了，现在怎么样了？”
小林回应道：
“昨天就有两个烧退了，今天早上查房，大部分的红疹都开始消了，嗓子也不哑了，王教授说再巩固两天就应该没事儿了。”
方言想了想又问道：
“对了，老胡今天咋样？”
小林说道：“胡总一切都好，刚还跟我说今天的红烧肉炖得好。他早上量了体温，36度5，啥症状没有，您判断的没错他不是猩红热。”
方言说道：
“那就好。”
老胡和教授们没问题，明天应该就可以回来了。
方言略微沉吟，问道：
“那你们厂里的普通员工，没有人感染猩红热？”
“没有没有！”小林连忙应声，语气格外肯定，“您走之前不是特意交代过，让我们把厂区和宿舍区都消了毒，还给大伙儿熬了预防的草药水吗？这几天我们天天测体温，所有人都正常，连个感冒的都没有。”
“周围那几个村子也稳住了，防疫队派了人驻点，每天给村民测体温、发预防药，昨天去送物资的时候听村支书说，已经两天没新增病例了，之前患病的老人孩子也都在好转。”
最后小林特意强调：“防疫队的同志说了，明天一早再做次全员筛查，只要体温正常、没症状的，就能跟着大部队回城。就那几个新发病的学生得留下观察，等彻底好了才能走。”
方言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说道：
“那好，祝你们顺利，明天见！”
“好，明天见！”小林应道。
这边挂了电话，方言又去把消息给黄慧婕说了一声，黄慧婕听到老胡明天就能回来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平日里不觉得，现在好几天没见着人了，还怪想的。
吃过午饭过后，司马先生那边的情况又好了一些，腿上的热量更加趋于正常。
方言发现这回复速度还是挺快的，说明这个引火汤还真是给准了。
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可以用李可李老那个攻癌夺命汤。
方言出了病房就开始思考起来。
攻癌夺命汤原方：
由漂海藻、生甘草、木鳖子、醋鳖甲、蛇舌草、夏枯草、蚤休、海蛤壳、黄药子、生半夏、鲜生姜、元参、牡蛎各30克，大贝15克，山慈菇、山豆根各10克，全虫12只、蜈蚣4条、明雄黄1克”（研末吞服），19味药组成。
按照之前的想法，打算先用原方试试，不过现在方言还打算做一些修改。
PS：月票多了400，再欠大家8000，更完这章欠大家6000字。
下午还有。
他这辈子闯南走北，什么风浪没见过，可自打查出这毛病，放疗化疗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脖子上的疙瘩却硬得越来越像块死铁，国外的医生都摇头说“尽力了”，他早把后半辈子的光景看透了。
这会儿方言说“能恢复”，倒像根突然递到眼前的救命稻草，哪怕知道或许是安慰，也忍不住想抓住。
方言迎上他的目光，没半分心虚的样子，反倒带着笃定：
“不敢说跟年轻时一样硬朗，但至少能让您脖子上的疙瘩松快了，不用再受那憋气的罪，吃饭睡觉都踏实。”
他顿了顿，故意往细了说，“您刚才喝那两口水没呛着吧？这就是底子在往回找，等引火汤再补几天，肾阴足了，肺里的燥气清了，咱们就上软坚散结的药，到时候您自己摸，都能觉出那疙瘩比先前软和。”
这话比空泛的“能好”实在多了。
司马先生喉结动了动，想起刚才喝水时候的感觉，又下意识摸了摸颈侧，虽还是硬邦邦的，却没之前那种火烧火燎的胀痛了。
他沉默片刻，竟难得没耍脾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眼皮又慢慢垂了下去，只是这次嘴角没再紧绷，看起来是信了。
一旁的妻子见状，眼眶悄悄红了，自从丈夫病倒，除了发脾气越发频繁，还是头一回这么听劝。
她连忙对着方言点头：“方主任，您放心，我们肯定好好配合，他要是敢闹脾气，我第一个拦着！”
“不用拦。”方言笑了笑，转头看向司马先生：
“司马先生是敞亮人，知道啥时候该较真，啥时候该顾着身子。再说了，咱们治病也不是遭罪，后面除了吃药，我还让厨房给您炖点清炖的鸽子汤，去了油的，既补元气又不腻胃，比喝那些苦药汤子舒坦。”
这话算是说到了司马先生心坎里。
他这辈子好吃，病了之后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碰，早就憋坏了。
听到“鸽子汤”，他眼皮又动了动，虽没说话，却悄悄往妻子那边瞥了一眼那眼神里的“盼头”，妻子再熟悉不过，连忙趁热打铁道：“听见没？方主任都替你想着呢，等你好点了，咱就喝鸽子汤！”
方言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有了数，这暴躁老哥看着硬气，实则真吃画大饼这套。
他没再多说，只是又叮嘱了妻子几句“要是醒了想喝水还按老规矩来”，便带着老陶轻手轻脚退出了病房。
刚到走廊，老陶就压低声说道：“刚才我还担心他闹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顺了气。”
“对付这样的病人，得给念想。”方言慢悠悠道，“他不是不信治不好，是怕遭罪还没效果。咱既说清了治疗的步骤，又给了点实在的盼头，比如那碗鸽子汤，比说十句‘好好配合’都管用。行医不光要懂药，更要懂人。他脾气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知道谁是真为他好。”
老陶笑着说道：
“这就是个顺毛驴。”
……
时间来到午饭前，方言在回家之前又看着司马先生喝了一碗引火汤，这碗汤喝下去过后，他的脚终于算是开始回温了，膝盖上的温度也起来了。
并且在加了麦冬过后，他喝完也没那么口干舌燥了。
司马先生他家里人在酒店那边安顿好了后，陆陆续续的又回来了病房里，一大家子的人现在都盯着呢。
他们家午饭也是让酒店那边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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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其实方言是可以回家的，不过为了显示对他们的重视，还是在医院里吃的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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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主任，您问的情况我刚跟防疫队的同志核对过。”小林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昨天下午和今天早上，确实还新发现了三个学生，不过症状都轻，没之前那批烧得厉害，药一用上，这会儿已经不怎么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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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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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想了想又问道：
“对了，老胡今天咋样？”
小林说道：“胡总一切都好，刚还跟我说今天的红烧肉炖得好。他早上量了体温，36度5，啥症状没有，您判断的没错他不是猩红热。”
方言说道：
“那就好。”
老胡和教授们没问题，明天应该就可以回来了。
方言略微沉吟，问道：
“那你们厂里的普通员工，没有人感染猩红热？”
“没有没有！”小林连忙应声，语气格外肯定，“您走之前不是特意交代过，让我们把厂区和宿舍区都消了毒，还给大伙儿熬了预防的草药水吗？这几天我们天天测体温，所有人都正常，连个感冒的都没有。”
“周围那几个村子也稳住了，防疫队派了人驻点，每天给村民测体温、发预防药，昨天去送物资的时候听村支书说，已经两天没新增病例了，之前患病的老人孩子也都在好转。”
最后小林特意强调：“防疫队的同志说了，明天一早再做次全员筛查，只要体温正常、没症状的，就能跟着大部队回城。就那几个新发病的学生得留下观察，等彻底好了才能走。”
方言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说道：
“那好，祝你们顺利，明天见！”
“好，明天见！”小林应道。
这边挂了电话，方言又去把消息给黄慧婕说了一声，黄慧婕听到老胡明天就能回来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平日里不觉得，现在好几天没见着人了，还怪想的。
吃过午饭过后，司马先生那边的情况又好了一些，腿上的热量更加趋于正常。
方言发现这回复速度还是挺快的，说明这个引火汤还真是给准了。
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可以用李可李老那个攻癌夺命汤。
方言出了病房就开始思考起来。
攻癌夺命汤原方：
由漂海藻、生甘草、木鳖子、醋鳖甲、蛇舌草、夏枯草、蚤休、海蛤壳、黄药子、生半夏、鲜生姜、元参、牡蛎各30克，大贝15克，山慈菇、山豆根各10克，全虫12只、蜈蚣4条、明雄黄1克”（研末吞服），19味药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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