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车站出来,蛐蛐孙准备去之前那家招待所入住。

  他没等李向东和王志辉两人,拎着包慢悠悠走着,半道儿闻到一股扑鼻的肉香,肚子咕噜噜叫两声。

  “一瓶冰峰,俩肉夹馍,多来点肉,我多给钱和票。”

  出餐很快,蛐蛐孙付完钱票,没有选择堂食,包挎在肘弯,一手拿着肉夹馍,一手拿着瓶冰峰,吃着喝着从饭店里出来。

  他和李向东相处的时日已久,早已转变了最初的消费观念。

  以前蛐蛐孙吃饭都是什么白水煮面条子,玉米糊糊配咸菜疙瘩,简简单单的对付一口。

  后来即使不再抠门,但也仅是不抠门。

  直到有一天,李向东说笑时无意中提了句,一句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过去。

  如此直白明了的排比句,蛐蛐孙当时听完直感觉心悸心慌。

  他想着自己那些攒了半辈子的家当,真要是哪天眼睛一闭不睁,这整日里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究竟图个啥?

  自那天以后,蛐蛐孙主打一个享受!

  平时黑市高价淘换的熊猫抽着,家里常备着各式糕点,像什么稻香村的杏仁酥和桂花酥,杏花楼的栗子糕,桂顺斋的绿豆糕。

  吃完一样换一样,可着京城的老字号点心铺子挨家来。

  连带着家里的狗,与侯三和阿哲家的相比,在个头和体型上都明显大不止一圈。

  衣食住行档次直线拉升后还有玩,蛐蛐孙喜欢听戏,在家没事的时候就去戏园子听听戏。

  前门外珠市口附近的广和剧场,大众剧院和民主戏院,东城的吉祥戏院,西单的长安戏院,哪家当天有好戏,他就去哪家。

  普通的角儿出场票价八毛到一块,名角儿或是联合大戏最多也就两块五,超大型的合作戏顶了天三块钱。

  这点钱,在心态已经转变的蛐蛐孙看来,完全是毛毛雨。

  一张戏票是毛毛雨,两张戏票同样是毛毛雨,因此李老头没少沾光,作为戏搭子和蛐蛐孙一起去戏园子听戏。

  当然,李老头也回请,有时蛐蛐孙不让他出钱,他就到戏园子后点壶茶,要上盘花生瓜子。

  一个肉夹馍,半瓶冰峰下肚,蛐蛐孙打眼仔细一瞧,招待所门口蹲着个熟悉的人。

  “二皮?”

  “孙叔,东哥和小辉呢?”

  “他俩等会过来,二皮,咱们约定的日子是明天,你现在过来干嘛?”

  蛐蛐孙心有疑惑和担忧,以为出了不可预料的变故。

  只是瞿二皮心思全都放在了蛐蛐孙手里剩下的半瓶冰峰和肉夹馍上,还下意识的喉结蠕动几下。

  蛐蛐孙瞧他的模样不像是有急事,心中的担忧消失,只剩下疑惑。

  “饿了?”

  “嗯,饿了。”

  瞿二皮脸色稍微红了红。

  他是真没吃,也就早上出门前吃了俩二和面馒头,守到现在甭说吃,水都没喝一口。

  “你赶紧垫垫。”

  蛐蛐孙把肉夹馍和冰峰递过去,瞿二皮接到手先喝几口冰峰,然后便开始狼吞虎咽。

  一阵风卷残云,吃急了的瞿二皮打个顶嗝,“汽水瓶子?”

  “待会儿你找地儿退了吧,没几个钱,你留着买烟。”

  “谢谢孙叔。”

  瞿二皮不嫌弃,苍蝇腿也是肉,空汽水瓶子夹腋下,便想开口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招待所等着。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蛐蛐孙招呼瞿二皮走进招待所,一包大前门塞给前台的工作人员,顺利开到间双人的屋子。

  “孙叔,我去打水。”

  瞿二皮进屋放下空汽水瓶子,拎起俩暖水瓶就走。

  不是他有眼色,是半瓶汽水下肚还没解渴。

  等他打好热水回来,蛐蛐孙已经整理好床铺。

  “说吧。”

  “是这么回事。”

  瞿二皮提着暖壶边往杯子里倒水,边解释自己的来意。

  他是被辛志强派来专门等人的,缘由是他们这回收到的铜钱量有些大,明天在招待所旁的巷子里交易不方便,过来喊蛐蛐孙三人直接去辛志强家。

  加上双方交易的几次,辛志强三人没少赚,他们想请蛐蛐孙三人去家里吃顿饭,拉近些彼此之间的关系。

  请客吃饭是辛志强的想法,主要是他心有担忧。

  最开始如果蛐蛐孙找的不是他们哥仨,那他们哥仨还在外面胡逛呢,根本不可能赚到这么多的钱。

  可收铜钱的活儿,他们哥仨能干,别人也能干。

  说到底谁去收铜钱,其实对于蛐蛐孙三人来说无所谓,只要供货稳定就行,可他们哥仨能不能把收上来的铜钱卖给蛐蛐孙三人却非常非常重要!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蛐蛐孙没有去问对方为什么知道他今天入住招待所,辛志刚脑子有点轴,瞿二皮也有些不着调,但辛志强是个有脑子的。

  有脑子的地头蛇想弄清楚这点,不是件很有难度的事情。

  “二皮,这回的量很大吗?”

  正在喝水的瞿二皮猛点头,咽下嘴里的水后开口道:“很多,足足一麻袋。”

  “嚯!”

  蛐蛐孙被这个量给惊到了。

  瞿二皮乐了,“多吧?都是从地下挖出来的。”

  蛐蛐孙闻言心跳开始加速,看眼紧闭着的大门,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哥仨去支锅了?”

  瞿二皮满脸懵逼的反问道:“叔,什么是支锅?”

  蛐蛐孙瞧他的反应,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瞿二皮了不起是个街头混混,听不懂也实属正常。

  “你们山西和旁边的陕西地界,黑话里支锅的意思就是盗墓。”

  “哦,盗墓啊。”

  瞿二皮点点头,随即猛的抬头。

  “叔,话不兴胡谝,弄不好要判刑咧,我们哥仨可没有胆子去盗墓!”

  蛐蛐孙急忙开口提醒,“小点声。”

  “好,我小点声。”

  瞿二皮缩缩脖子,水也顾上喝了,急忙解释。

  “麻钱是从地下挖出来的,但不是从墓里,是菜地,也不是额们挖的,是额刚哥一小兄弟的邻居老娘挖到的,一口缸里满满都是麻钱。”

  蛐蛐孙追问道:“缸里只有铜钱?”

  “嗯,只有麻钱。”

  “我明白了,这是挖到了窖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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