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槐做出选择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墨羽的身上。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身黑衣,神情淡漠。

  仿佛刚才那针对性极强的禁用,与她毫无关系。

  墨羽的目光,也平静地迎向了姜槐。

  那双清冷的眼眸中,只有作为对手的,纯粹的冷漠与战意。

  她看向的,是自己的哥哥,是自己的爱人,但此刻,他只是……敌人。

  “我们选择。”

  她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清冷而又干脆。

  “禁用掉典狱长的猎手形态。”

  这个选择,让不少了解姜槐实力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猎手形态,那是将姜槐的速度、技巧与火力完美结合最纯粹的杀戮形态。

  在这种形态下,他几乎没有任何短板,是战场上最可怕的收割者。

  当然。

  墨羽也曾与秦伶考虑过。

  是否要禁用掉夏玥那更加无解,更加难以预测的混乱法则。

  但夏玥的力量太过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比起那份未知的混沌,眼前这个可以预见的“猎手”,才是最直接,最致命的威胁。

  必须,将这头最凶猛的野兽关在笼子里。

  米塔点了点头,确认了双方的禁用选择。

  “双方禁用成立。”

  而后,她再次提高了声音,宣布着最后的规则。

  “本场比赛,依然只有一点积分。”

  “如果,最终的总得分为平分……”

  米塔环视着场上神情凝重的四人,缓缓说道。

  “那么,将进行一场决定最终归属的加时赛。”

  “加赛的规则也很简单,依然延续第四场‘团结与信念的赞歌’的规则。由场上的四位选手,继续进行战斗。”

  “直到……分出唯一的胜负为止。”

  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也就是说,如果出现平分,将不会有休息,不会有喘息,更不会有更换选手的机会。

  他们四人,将在这片场地上,以这套规则,进行一场不死不休的,直到分出唯一胜者为止的加时赛。

  最后的舞台,已经搭建完毕。

  禁用的选择尘埃落定。

  场上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凝重而又微妙。

  姜槐的目光,穿过那段并不算遥远的距离,落在了墨羽的身上。

  他的眼神,复杂而又深邃。

  “小羽。”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哥。”

  墨羽轻声回应,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

  “这场比试。”

  姜槐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动摇,充满了决绝。

  “我不会留手。”

  “我也希望你能如此。”

  墨羽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爱人之间的温情,在这一刻,被彻底封存。

  剩下的,只有作为对手的、最纯粹的尊重与战意。

  而另一边,夏玥的画风,就显得有些……清奇了。

  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墨羽身上,而是直勾勾地,看向了对面的秦伶。

  而且目光的焦点,精准地集中在了对方那身紧身战斗服包裹下的胸口。

  和自己一样的平坦。

  “……你在看哪儿呢?”

  秦伶察觉到了那道极具穿透力的视线,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写满了不悦。

  被当场抓包的夏玥,不仅没有丝毫的尴尬。

  反而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如同圣母般慈爱,又带着几分神秘的微笑。

  “没什么。”

  她的声音,温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只是感觉……自己应该能和你相处得很好……”

  “……?”

  秦伶的头顶,缓缓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就在这剑拔弩张而又带着几分怪异的气氛中。

  高台之上,塔拉夏的声音,如同最终的钟声,响彻了整个斗兽场。

  “最终的试炼——‘团结与信念的赞歌’!”

  “将于今晚,0点整,正式展开!!”

  “请各位选手,暂时退场!!!”

  虽然云渺在医疗人员赶到时,还笑着挥手,坚称自己没问题,只是一点“小场面”。

  但芙兰医生和梦梦。

  还是用不容置疑的态度,强行将她送进了医疗中心。

  两人将会对她的大脑,进行最精密的全面检测。

  毕竟,在被林泽用那种手段对待之后。

  说完全没有留下心理阴影,那是不可能的。

  此刻,白雪才真正地感觉到了后怕。

  那是一种迟来的、如同海啸般将她吞没的恐惧。

  她一个人,缩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里,抱着膝盖,身体瑟瑟发抖,指尖冰凉。

  “砰。”

  房门,被有些粗暴地推开了。

  秦伶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那个渺小的身影。

  “怎么了,白雪大小姐。”

  她的语气,带着一贯毫不掩饰的嘲讽。

  “这就吓得发抖了?”

  “你不是堂堂正正地,赢得了胜利吗?现在又在怕什么?”

  “我……我其实当时也不确定……”

  白雪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

  “我总觉得……夏露尔还有后手,我总是担心,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她看穿了……”

  “嘁,你担心这个做什么?”

  秦伶嗤笑一声。

  “最后的结局,不也是你略胜一筹吗?”

  “那应该是……运气……”

  白雪的声音更低了。

  “夏露尔,她从一开始,就没把我当一回事……我做的所有一切,在她的眼里,都像是小孩子的把戏。”

  “那不正好!”

  秦伶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

  “就是因为她看不起我们!就是因为她傲慢!我们才能在她身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但是……云渺……云渺姐她,还是经历了那些……”

  白雪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我根本无法想象,如果是我……如果是我被林泽用那种手段虐杀……我可能……我可能根本就……”

  砰——!

  一声巨响,秦伶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她身旁的墙壁上,墙体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她猛地蹲下身子,双手按在白雪的肩膀上,用一种近乎凶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你已经赢了!而且,云渺也信任你!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对得起她为你争取的那三分钟吗?!”

  “秦伶……同学……”

  “你以前那副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样子呢?哪儿去了?!怎么了?!现在就剩下这副德行了?!”

  秦伶的声音,如同最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扎在白雪的心上。

  “难怪你这辈子,都突破不了六星!!”

  “你就这样,缩在这里哭吧!等着看我,在今晚,得到最后的胜利!”

  说完,她猛地松开手,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秦伶同学……”

  角落里,传来了白雪微弱的声音。

  “……一定要……小心……”

  “姜老师的实力……”

  “用得着你来说!?”

  秦伶猛地回头,怒吼道。

  “我就是被他亲手打进医院的!他的可怕,我比你清楚得多!”

  说完,她不再停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重重地摔上了门。

  走廊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秦伶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那份强撑起来的嚣张气焰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地消散了。

  她心里,自然也明白。

  这一次的比试,和当初在天空竞技场,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

  她虽然刚才说得好听。

  但只要一想到林泽对云渺使用的那种手段……

  想到那份纯粹以折磨为乐的残忍……

  她也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些发毛。

  夜风,带着都市顶层的微凉,吹拂着天台。

  林泽一个人,静静地靠在玻璃护栏边,指间夹着一根女士香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明灭。

  她没有看脚下那片璀璨如星海的城市灯火。

  只是望着遥远的天际线,一口一口地,将缭绕的烟雾吸入肺中,又缓缓吐出。

  李牧寒的脚步很轻,他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后。

  “姐。”

  林泽夹着烟的手,微微顿了顿。

  然后,她才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李牧寒。

  那张在战斗中冷酷无比的脸上,此刻又挂上了那副带着几分慵懒和玩味的笑容。

  “哟,小子,这么晚不睡觉,来陪我抽一个根?”

  “姐……”

  李牧寒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泽挑了挑眉。

  “我觉得……你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嗯?我发育了?”

  她故意挺了挺那依旧平坦的胸膛。

  “咳咳,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牧寒被她呛了一下,赶紧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你的战斗风格和方式……很像……”

  他有些犹豫,那个名字,他说不出口。

  林泽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来。她替他说了出来。

  “很像往昔?”

  “……是的。”

  “因为,我本来就是她的姐姐。”

  林泽转过身,重新靠在护栏上,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三一法则,合则为一,分则为三。我们本就同根同源,都是法则之力。”

  她将烟蒂按在护栏的金属扶手上,碾灭。

  “她即是我,我即是她。”

  “不一样。”

  李牧寒几乎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用一种无比肯定的语气,否定了林泽的话。

  “您和她,不一样。”

  “本质上,没有区别。”林泽淡淡地说道。

  “可……”

  “李牧寒。”

  林泽打断了还想继续说话的李牧寒。

  她转过头,那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他。

  “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这个世界?”

  李牧寒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

  “和我们的世界不同,但是,又那么的相似。”

  林泽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引导性。

  “你喜欢这个,让你拼上性命也要守护的世界吗?”

  李牧寒沉默了片刻,然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嗯,我喜欢这个世界。所以我不想让它,被军团之间的战争波及。”

  “嗯,那就好。”

  林泽应了一声,转过身去,重新靠在了扶手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凉的夜风,就好像那也是一口烟。

  “那就好........”

  夜色渐深,距离那决定一切的最后一场试炼。

  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

  选手休息室里,只有墨羽一个人。

  她闭目冥想,周身的气息平稳而又悠长。

  仿佛与整个空间融为了一体。

  现在的墨羽已经不再需要依靠“监狱”的力量。

  也不再是那个需要被特殊对待的“碎星”。

  但墨羽很清楚,即便斩断了那层力量的联系。

  她和姜槐之间的感情,也不会有半分变化,甚至,只会比以前更深。

  墨羽想起了陆晚吟。

  那丫头的肚子,也一天一天地大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轻轻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现在的自己,应该……也做好准备了。

  但还不是时候……至少。

  在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自己还不能退出这个战场。

  就算是为了晚吟……

  为了那个即将降生的小生命,自己也必须要将她缺失的那一部分,牢牢地扛起来。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沙发,轻轻地陷了下去。

  姜槐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她的身边。

  墨羽没有睁开眼,也没有说话,只是顺势将头轻轻地靠在了姜槐宽阔的肩上。

  “从小,我就一直欺负你。”

  姜槐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的笑意,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那时候你爱哭,我这个人,又最讨厌别人哭。”

  “所以,你一哭,我就更想欺负你了。”

  “是的。”

  墨羽闭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所以之后,我就改掉了这个习惯。”

  姜槐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墨羽那柔顺的长发。

  “抱歉,小羽。一直以来,都让你独自背负了太多。”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你每一次,都是一个人去面对所有危险,又一个人,默默地收拾好了一切残局。”

  “而我……我每一次,都没有在你的身边。”

  “但你会给我一个家,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墨羽的声音,轻柔而又坚定。

  “然后,在家里等我回来。”

  她微微侧过头,注视着姜槐。

  “你相信我,是吗?”

  “是的,小羽。”

  姜槐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一直都相信你,比谁,都要相信你。”

  墨羽的嘴角,笑意更深了。

  “那么,你相信吗?今晚,你会输在我的手上。”

  姜槐笑了,他伸出手臂,轻轻搂住了墨羽的肩膀。

  让两人互相依偎得更紧了些。

  “我很期待,看到你的成长。”

  “我也一样,哥。”

  墨羽轻声说道。

  “我也想看看,现在的你,到底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哦?你想尝尝我的大宝剑,是否锋利吗?”

  姜槐搂地更紧了。

  墨羽的手指,突然调皮地戳了戳姜槐结实的腹部。

  “我的剑,也未尝不利。”

  而后,两人都看向对方,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羽。”

  “怎么了?”

  “我想你了。”

  姜槐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

  “今晚……结束一切之后,我可以去找你吗?”

  墨羽的脸颊,微微泛起了一丝红晕。

  “这也是你战术的一环吗?在决战之前,对自己的敌人说这样的话……成何体统。”

  “如果不是因为今晚要决战。”

  姜槐的呼吸,有些粗重。

  “我可能……现在就已经忍不住了。”

  “嗯……”

  墨羽沉吟了片刻,似乎在认真思考着。

  “那……稍微让你尝尝甜头,也不是不行。”

  说着,她微微侧过头,仰起脸,主动吻住了姜槐的嘴唇。

  手也顺势环住了姜槐的后背,轻轻地抚摸着。

  她总是很清楚,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怎样的一个动作,才能最快地让姜槐兴奋起来。

  这一点就算是霜冉也做不到。

  即便姜槐再要端水。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

  在床上的功夫,墨羽可能是四个人中最拔尖的。

  但就在姜槐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手也开始不老实的时候。

  墨羽却如同最狡黠的猫儿,悄然起身,脱离了他的怀抱。

  然后,她抬起脚,用鞋尖,轻轻地踩在了姜槐的胸口上,阻止了他想要起身的动作。

  少女俯下身,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等你赢了我再说吧,典狱长。”

  说罢,墨羽转身,身姿轻盈地,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姜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身体和心情都有些怅然若失。

  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坏了,中这丫头的计了。”

  当姜槐回到塔拉夏阵营那间气氛还算轻松的休息室时,李牧寒正唾沫横飞地和夏玥吹着牛逼。

  “你是没看到啊,咱儿子当时突然叫我老东西的时候,我那个心里拔凉拔凉的啊。”

  “哦。”

  “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然后就进入了叛逆期,老婆,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嗯。”

  “那小子还用脑袋撞我啊,倒反天罡啊。”

  “.....我有点困了。”

  夏玥端着一杯热可可,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就在这时,两人都注意到了推门而入的姜槐。

  然后,都有些疑惑地愣住了。

  “老姜。”

  李牧寒率先开口,一脸八卦地凑了上去。

  “你这脸……怎么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姜槐神色一僵,立刻板起脸,用一种故作深沉的语气说道。

  “……精神焕发。”

  “那你现在怎么又白了?跟刚从面粉厂里出来一样?”

  “……防冻。”

  姜槐面不改色地胡扯道。

  “涂的蜡。”

  “噗——”

  夏玥一口热可可差点喷出来。

  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无语地白了这两个活宝一眼。

  一针见血地戳穿了真相。

  “他去找墨羽了。”

  姜槐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

  “偷鸡不成蚀把米。”

  夏玥慢悠悠地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

  “想搞盘外招,结果没把对方的心态搞乱,自己倒是先乱掉了。”

  “……”

  姜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副窘迫的样子,等于默认了夏玥的全部说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牧寒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他娘的,马上要和人家上擂台了,还想着找别人来一发???”

  “.....她本来就是我老婆。”

  “哈哈哈哈哈哈哈,卧槽,笑死我了,傻x。”

  他一边笑一边拍着姜槐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厕所……厕所在隔壁,你去自己解决一下也一样,哈哈哈哈……”

  “滚蛋!”

  姜槐老脸一红,没好气地推开他。

  “老子不是那么饥渴的人!”

  他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就是……没想到啊。”

  “墨羽现在的心境,居然已经如此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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