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鳞恶魔战役已经结束,但还有零散的黑鳞恶魔躲藏在潮汐海。

  苟活下来的黑鳞恶魔已经失去了族群特性,就算集结起来,也只是小股力量。

  预计未来的两年时间,海妖族需要持续清理潮汐海中躲藏的黑鳞恶魔。

  黑鳞恶魔族群的半神克里斯在萨利昂降临前已经战死,析出的神性材料由奥蕾安娜女王带回去,用作泰瑞斯的晋升材料。

  清除掉黑鳞恶魔的威胁之后,海妖族和黑铁矮人都去除了一个威胁,可以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复兴族群上。

  由于两个种族都加入了执剑者,相互之间的合作一直在加强。

  海妖族需要重建波迪神庙,建立新的领地。

  在修建岩石建筑方面,海妖族自然没有黑铁矮人那么擅长。

  因此,双方进行合作,由黑铁矮人派出工匠,帮助海妖族修建神庙。

  在这次战役中,班赛尔族也得到了很多收获。

  在执剑者联盟里,班赛尔族是实力最弱的,参战的班赛尔族战士,平均等级相对较低。

  不过,经过这场战斗之后,班赛尔族战士的源能等级一路狂飙,单论等级提升幅度,是班赛尔族提升最多。

  班赛尔族也获得了很多战利品,米娅私下和陆恒悄悄说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高等级资源。

  ……

  等到潮汐海的局势稳定之后,陆恒打开传送门,将各文明的执剑者送回他们的主世界。

  参战的人类异能者也都回到了蓝星。

  经历过这场魔神降临之战,仿佛世界进入了平静期。

  只不过,陆恒很清楚,魔神萨利昂不可能善罢甘休。

  自从剥夺萨利昂断臂的神力之后,陆恒发现了一个关于神力的真相。

  神性生物之间,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夺取其他神性生物的神力。

  魔神也在其中。

  陆恒可以剥夺萨利昂断臂的神力,反过来,如果有一天自己被萨利昂抓住,肯定会被他吞掉。

  也就是说,魔神和魔神之间,存在着互相吞噬的可能性。

  当然,这里面有一个额外因素,那就是神力是否存在共性。

  奥蕾安娜没有吸收萨利昂断臂的神力,不是她不想获得神力提升,而是因为精灵族有着完整的传承,她需要更适合她的神力,而不是任何神力都吸收。

  陆恒没有那么多顾虑,能提升神力就先提升。

  其他问题,等问题出现再说。

  由于神力掠夺的情况存在,会产生很多问题。

  如果每一个魔神都可以通过吞噬其他神性生物提高神力,那么神与神之间,岂不是变成了黑暗森林?

  两尊魔神一旦相遇,强的一方必然想要夺取另一方的神力。

  最终结果只能有一尊魔神活下来。

  这种情况很残酷,但完全符合神力掠夺规则。

  如果没有其他规则限制,这是必然结果。

  陆恒现在已经凝聚出了神力核心,这是神格的雏形。

  这意味着,一旦遇到其他强大魔神,自己会变成他们的神力食粮。

  掌握的神力越强大,也就越危险。

  神与神之间的生存法则,真的这么残酷吗?

  这些秘密是上一世没有接触到的,只能慢慢去摸索。

  想要搞清楚这些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其他高等文明那里获取。

  ……

  陆恒这两天都待在家里的露台上,拿着画笔写写画画,帮助思考问题。

  有时候画的是曾经见过的恶魔,有时候画的是其他文明出现过的场景。

  在推测神的生存法则时,画的是翼魔神萨利昂。

  一尊断掉了一条手臂的魔神,强大,却又受到限制,最后在规则的压制下,断掉了一条手臂。

  正当陆恒思绪不知飘到何处的时候,苏沐雨从隔壁露台过来,伸手在陆恒面前晃了晃。

  “想哪个姑娘呢?这么入迷。”

  “嗯……到饭点了吗?”陆恒回过神来,以为可以吃饭了。

  “还没呢,再等一会儿。”苏沐雨随手拿起桌上的画稿翻看。

  这些画纸上画的事物,基本都她见过的。

  无论是强大的恶魔,还是恐怖的深渊巨兽,抑或是毁灭的小行星带。

  只是,她翻了几张,看到了一张奇怪的画,举起来问道:“我好像没坐过轮椅吧?”

  这张画纸上,画的是一个坐轮椅的女孩,虽然面部细节只是寥寥几笔,但一眼就能认出来,画的就是她。

  奇怪的是,画里的她,是坐在轮椅里的。

  可是她从来没有坐过轮椅。

  正常人没事也不太可能去坐轮椅。

  陆恒靠在椅子里,抬头打量着她,随口回道:“这个……你当做是我做的一个噩梦好了,这是你在梦里的样子。”

  其实,这幅坐轮椅的女孩,画的就是上一世的经历。

  那些经历确实像是一场噩梦。

  苏沐雨抿嘴点点头,笑道:“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在意噩梦。”

  她将《坐轮椅的女孩》从这沓画稿里抽出来,举着说道:“这张就送给我了。”

  这幅画记录的,其实是陆恒一个人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又和苏沐雨有关。

  现在,连轮回源质都已经记录在人类的深渊档案里了,其实这个秘密已经不需要严格保守。

  陆恒脸上露出感慨的表情,回道:“想要就拿去吧。”

  “真的?”苏沐雨十分高兴,把画稿卷起来,准备带回去收藏。

  陆恒思绪回到魔神萨利昂的事情上,说道:“我过两天准备去一趟奎尔多雷,想看看知识古树那里有没有关于魔神的信息。”

  苏沐雨赶忙点头说道:“好,我也一起去,我要找知识古树学习新的自然魔法。”

  她已经获得完整的五转职阶,可以学习更多的自然魔法。

  人类的魔法天赋确实没有精灵那么好,但学习能力不错,所以在学习魔法方面,不算太差。

  苏沐雨有精灵世界的空间锚点,但她自己传送过去,需要消耗神性能量,和陆恒一起去,可以省下这笔神性能量,自然不会错过这种机会。

  ……

  第二天。

  两人准备好后,陆恒传送奎尔多雷大陆,和苏沐雨一起去见知识古树。

  虽然陆恒在精灵族的声望是最高的,但和知识古树关系最好的其实是苏沐雨。

  毕竟苏沐雨帮助知识古树寻回了生命树藤,自然魔法也是从知识古树这里学的。

  进入古树空间后,陆恒直接表明来意,开始提问题。

  知识古树也习惯了这种发问方式,仿佛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回答这些充满疑惑的智慧生物,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古树长老,你知道关于神和魔神的信息吗?通过翼魔神萨利昂的事件,我们发现了一件事,魔神降临异世界会受到世界法则的限制,这种情况是真的吗?”

  知识古树:“是的,从我知道的信息里,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真神在完成神格凝聚之后,便会触碰到世界法则层面的力量,从而受到异世界法则的限制。

  “但这似乎不是绝对的,从已知的信息里,似乎存在不受异世界法则限制的神灵,但这方面的信息很少,没有准确结论。”

  陆恒思索着继续提问:“魔神之间,可以互相吞噬神力吗?因为我夺取了萨利昂的神力,并且没有感觉到副作用。

  “如果这种掠夺神力的方式是可行的,那么两个魔神相遇,岂不是会互相吞噬,最后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知识古树陷入了片刻的沉默,才回答:“在我记录的事件里,并没有关于两尊魔神相遇的事情,所以无法给出准确的结论。不过,从规则上来说,这种事情确实有可能发生。”

  陆恒继续提问:“从我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并没有感受到异世界法则的限制,是不是意味着,只有成为真神,才会受到限制?”

  知识古树:“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我的知识范畴,如果有一天,你有了答案,希望你能来告诉我。”

  随着等级的提高,接触到的层级也越来越高,终于遇到了连知识古树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陆恒继续思索,说道:“如果其他魔神真的可以吞噬我的神力,我是不是应该躲在安全的世界里,每次去往异世界,都有可能面临危险?”

  知识古树:“是的,关于这个问题,塔尔纳斯曾经留下过记载,他在神力接近真神之后,便不再离开奎尔多雷。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陆恒挑了挑眉,感觉自己已经接触到了一个新的世界,神的世界。

  对于凡人来说,神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无所不能。

  然而,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真神也有需要担心的事情,也会受到限制。

  别的不说,翼魔神萨利昂就没办法随心所欲的降临龙眠世界,即便他有这个能力。

  越是如此,陆恒对神的世界越是好奇。

  同时也担心遇到其他的魔神。

  毕竟随时可能变成魔神的食物,这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当然,事情也没有那么可怕。

  比如奎尔多雷大陆,这个世界并没有魔神存在,传送过来并不会遭遇到魔神的觊觎。

  同样的,龙眠世界也是一样的情况。

  也就是说,只要不进入存在魔神的世界,便不会有危险。

  综合这些信息,陆恒想到了一个新的推论:

  “对了,我忽然发现,职阶源质的竞争规则,和神力的竞争规则很像。两者之间,有没有可能存在某种联系?”

  异能者获得职阶源质之后,会开启源质争夺战,可以从其他源质携带者身上夺取源质。

  最终,只有争夺到完整源质的异能者,可以获得职阶。

  这和神力的争夺在某种程度上很相似。

  魔神可以吞噬其他神灵的神力,这和争夺源质的形式上是相同的,区别只是争夺的物质不一样。

  也就是说,职阶源质争夺很可能就是神力争夺的一个缩影。

  知识古树:“这个想法确实符合规则,两者竞争机制是相近的,但是否有关联,目前没有结论。”

  陆恒一边思考一边分析:“如果职阶源质争夺就是神力争夺的缩影,那么应该会出现相似的现象……”

  由于职阶源质争夺战的存在,导致异能者在获得不完整的职阶源质后,都会选择隐藏这个信息,暗中寻找更多职阶源质。

  这个情况放到神身上,神是否也会隐藏自身,以此躲避其他神灵的恶意窥视?

  继续往下分析。

  异能者会相互抱团,形成团队。

  团队成员会帮助自己的队友,争夺职阶源质。

  那么问题来了,神与神之间,是否可能形成团队?

  这种关系有可能出现,但神与神之间想要形成牢固关系,应该比异能者困难得多。

  假设神与神之间,没有形成绝对信任的关系。

  也可能形成另外一种合作关系。

  比如合作掠夺另外一个魔神的神力,各取所需。

  这种情况在异能者之间很常见,两个团队合作,对付同一个目标,然后瓜分利益。

  陆恒越往下想,越发感觉神的世界远比预想的要残酷。

  一个刚刚凝聚神格雏形的半神,放在这种残酷的神灵规则下,渺小得连生存都很困难。

  至于说,世界法则对外来魔神的限制,这种情况其实在人类世界里也能找到相对的规则。

  在深渊降临初期,各国对他国异能者监管力度很大,目的就是防止他国异能者作出危险行为。

  虽然限制的产生机理不一样,但最终形成的效果是相似的。

  只是,现在还不清楚,世界法则对异世界魔神的限制,是如何产生的。

  难道只是法则差异导致的吗?

  如果只是世界法则的差别导致的,神是否可以改变自身的法则,以适应异世界的环境?

  有太多的问题需要寻找答案,然而陆恒现在接触到的神灵世界的规则太少。

  不只是神灵世界的规则,还有深渊同样存在疑问。

  从翼魔神萨利昂的情况来看,即便成为了魔神,也依旧无法摆脱深渊的控制。

  至少翼魔神萨利昂,明显是受到深渊的指引,才会降临龙眠世界。

  也就是说,深渊侧的魔神,强大到那种程度,依旧处在深渊的限制之下。

  深渊又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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