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钟左朗诵完告别诗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和红以依在台上如梦初醒。

  香槟塔正常地反射着灯光,现场有些低声议论,但总体依旧是安静地望着舞台上的新人。

  见钟左念完,大家终于解脱一般地鼓掌。

  在场也有钟左为数不多的文学界的友人,一边能感受到这首诗的美,一边又为钟左那蹩脚的朗诵而深受折磨。

  好在是结束了,至于诗的问题还是结束后再聊吧。

  林一琳和红以嘉对视了一眼,确定他们是从刚刚那奇妙的镜像迷宫中出来了,而且好像现实中完全没过去多久,仅仅只是钟左诗朗诵的时间。

  “闹剧结束了?”这时,红父突然开口,让红以嘉一僵。

  哪怕是白色世界,但超灵感都起作用了,这堂堂副局长完全没有感觉也不现实。现场也有一些其他处理局的人有所察觉,视线瞥向香槟塔,又回看到台上的钟左,若有所思。

  “抱歉,婚礼结束后我们会解释清楚的!”红以嘉只能低头小声道。

  “好了,至少没事就好,还在婚礼上,别太过火。”红母拍了拍自己丈夫的肩膀,对小女儿笑道。

  “也就是没闹大了。”红父闷哼一声,不过确实不打算再多说,把事情留到最后。

  林一琳不语,只是埋头夹菜。

  之后的婚礼顺利地进行,唯独中途又出现了一点小插曲,在戴戒指环节,林一琳注意到红以依和钟左都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他们戒指好像没了。

  好在两人足够镇定,钟左用稿纸搓了两个纸戒指出来,然后若无其事地戴上了,大多数人都没意识到。

  但这下子是连红母都有点绷不住了。

  自家女儿结婚的时候,整出灵感失控的闹剧就算了,怎么连戒指都能弄丢的!?

  红以嘉大气不敢喘,也加入了埋头夹菜的行业中。

  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姐姐和姐夫婚礼结束后怕是要惨了。

  好在红父红母姑且是都忍住了,不然婚礼现场上演家法那怕是要明天《大都日报》上见了。

  等到夹菜姐妹差不多吃饱了之后,林一琳直接拉起红以嘉说是一起去上厕所。

  红以嘉也没有拒绝,两人一路小跑着离开。

  出了大厅主会场,林一琳便松开手,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红以嘉。虽然表情和平日完全没什么变化,但和林一琳这么熟的人了,红以嘉自然知道林一琳心情不是好。

  “抱歉。”

  “你什么都知道吧。”林一琳直接道。

  红以嘉点点头。

  林一琳说:“虽然你姐姐和钟左都没有跟你详细说过钟左和维庸的事情,但是对于你来说查清楚并不难,他们本身也没刻意去隐瞒这件事,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红以嘉没有避让视线,回道:“是知道姐姐要结婚的时候,我习惯性调查了一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夫。本来只是好奇为什么姐姐居然会突然要结婚对象还是这样的人,不过在知道了姐夫的事情之后……”

  “就打算利用这件事对吧。”林一琳接上道,不掩饰讽刺:“真是个好妹妹呢。”

  “姐姐和姐夫早猜到我这点小心思了,虽然不知道我具体想要用姐夫的能力做些什么,但他们选择了默认,姐夫还主动提供了一点帮助。”

  “那我呢?”林一琳问道。

  “……我,不太想让小琳你知道。”

  林一琳不置可否,说:“那封信是你寄的,毕竟根本没有维庸这个人了,而就算是灵感失控,你姐夫身上的灵感也不可能做到写封恐吓信寄给我这么具体又离谱的事情。之后我找你姐姐和钟左进行调查的时候,他们虽然本意是隐瞒自己的事情,但言语间却在同时误导我的思维,再加上让我看了《诡镜》之后也能被卷入到钟左的灵感失控中,而我进去了,幻觉先生大概率就会陪着我进去。当然这一点并不确定,毕竟幻觉先生的行动捉摸不清,万一直接动粗就糟糕了,你的另一重保险应该是那本哈利波特。”

  顿了顿,林一琳看着红以嘉:“这么拐弯抹角,就是为了能有机会单独和他见一面,确认他是不是你过去见过的幻觉吗?”

  红以嘉颔首,道:“不愧是小琳,要不是你信任我,小把戏恐怕一下子就被看穿了吧。”

  “其实我在你找我要哈利波特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毕竟你来要的时候找的理由就很蹩脚。你需要一个可以与幻觉先生建立联系的媒介,你作为纯白因子拥有者哪怕是超灵感都要十足的筹码才能拉动你,你能进入镜像空间这件事本身也在向我诉说真相。文字是桥梁,钟左的超灵感有机会帮你做到这些。我知道你并没有那么喜欢,至少不喜欢看实体书,所以你以你姐姐为幌子。”

  将红以嘉的盘算一一道出后,林一琳叹了口气:“真要说的话,是你信任但又没那么信任我吧。”

  “因为如果幻觉先生真的是的话……我不知道要怎么做。”红以嘉的手握紧了自己的衣摆,“我们都在小时候的某个节点被改变了人生的轨迹,但我的人生终究没有太大的偏转,只有一场梦让我不停回味。而你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知道你经历了很糟糕的事情,但我又很羡慕能重新站起来的你,那种勇气,以及你现在无畏的样子。”

  她看着林一琳,林一琳能感受到红以嘉的视线在自己脸上的伤疤上停留。

  “我能猜到。”林一琳轻声道,“所以你才会从大学时候认识起就缠着我,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亲口听你说这些。”

  “对不起。”红以嘉再次道歉。

  “没事,虽然很不爽,但比起之前的业姐,你这点程度屁大点都算不上。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麻烦得很。”林一琳语气透露出一点埋怨,却是很随意地揭过了。

  红以嘉有些狐疑地看着林一琳:“我怎么感觉你在暗爽?”

  “什么?我怎么会因为你默认将幻觉先生视作我的东西并且作为朋友在意我的感受,于是笨拙地设局试图隐瞒我这件事而高兴暗爽呢?你以为现在的幻觉先生已经有几号机体了?”

  “……前面那部分先不说,总之,三?”

  “四,准确说是四点五。”

  “……你还真不容易啊。”

  “所以比起后面的三点五,你觉得我还会在意你这个天生的纯白因子拥有者吗?”

  “哇,刚刚我还真的很抱歉来着,但你现在这神气臭屁的样子又让我有点火。”

  林一琳直接伸手敲了红以嘉的脑袋一下,没怎么留力,很疼。

  “火什么?你干了就是干了,只是我个人不计较而已,好好抱着歉意补偿吧,接下来一段时间不准违背我的命令。”

  “是,林一琳大人,请问一段时间是多久?”

  “一辈子。”

  “这种这么漫长又沉重的时间单位真的是人能随便脱口说出来的吗?最近总感觉听到了好多次。”

  “那就一年吧。”

  “好好好,但我也没怎么拒绝过你的要求就是了。”红以嘉只能无奈地笑着说。

  林一琳看着她,最后还是补了一句:“下次有什么事情,不用遮遮掩掩,直接跟我说。”

  “嗯!”

  这时,外面的婚礼似乎也已经走向尾声,就在红以嘉打算回去的时候,林一琳又是拉住她。

  “还有什么事吗?”

  “上厕所啊。”林一琳淡淡地说。

  这个不是借口,她是认真的,夹菜的时候喝了好多水。

  ……

  从厕所出来,红以嘉突然想到:“对了,小琳,我姐姐和姐夫的戒指去哪了?一起弄丢不太可能吧,姐姐就算了,姐夫还不至于那么冒失的。”

  “对你还有你姐姐姐夫做事不爽的人又不只有我,而我能看在你的面子上轻拿轻放,但另一个人就不一定了,应该会比较恶趣味。”

  “啊?”红以嘉一愣,“幻觉先生!?”

  “那这戒指还能拿回来吗?那戒指可贵了,上面还刻了姐姐和姐夫名字呢,你们拿去自己用也不好用啊。”红以嘉弱弱地替自己姐姐和姐夫努力。

  “幻觉先生说自己找。”

  “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

  话说到一半,红以嘉愣住了。

  脖子僵硬地转动,目光看着那超高的巨大香槟塔,眼神中透露着绝望。

  难道说……

  “婚礼结束前拿出来哟,不能请求外援,幻觉先生说时间限制内没拿到他就顺走了,以他的能力覆盖个名字轻而易举。”轻飘飘地说完,林一琳已经回到了现场,若无其事。

  红以嘉愣在原地。

  在爸爸妈妈已经被姐姐、姐夫气到临界点的情况下,由她现在在婚礼现场大庭广众之下爬上香槟塔去拿东西,会死的吧。

  小琳和幻觉先生果然还是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天生邪恶的幻觉先生,为什么就是对推到香槟塔这件事这么执着啊?!

  一咬牙,红以嘉还是决定上了。

  此时,婚礼也来到了最后的抛接手捧环节。

  许多人都有说有笑地做着准备,林一琳随意地坐在位子上,直接仰头灌下一口酒。

  “幻觉先生。”

  “我在。”

  “抢个。”

  “我抢?”

  “一起抢。”

  “懂了。”

  郑反直接附体了林一琳,反正有段时间没附体了,在白色世界倒是也不用这么拘谨。在手捧从红以依手中丢出的瞬间,哪怕有白色世界压制“林一琳”也依旧迅速地从位子上冲出,在半空跃起,舒展矫健的身姿,伸手毫无悬念地摘得“桂冠”!

  妈的谁抢这么认真的?是要有多急啊?

  给刚到现场的白石首席看呆了。爱德曼自己一生未娶,看来倒是有嘱咐自己养女不要步自己的后尘啊……

  要不要他稍微推荐一下呢?想了想还是算了,年轻人一般喜欢顺其自然的吧。

  而在“林一琳”这么夸张地抢姿态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的时候,一个无人在意的身影为了自己姐姐的幸福美满拼上了一切,但因为被“林一琳”吸引了视线,手中还是出了错。

  哗啦!

  香槟塔终于还是倒塌了。

  这下子,大家都干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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