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栋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那根微微卷曲的短发,根本不是佳慧子的。

  它像极了男人的……

  没错。

  就是男人的。

  马文栋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炸裂。

  佳慧子当年在东京确实有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可自从嫁给他,夫妻俩一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对自己更是伺候得无微不至,言听计从,是外人眼中绝对的贤妻良母。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背地里竟然如此龌龊。

  她背着自己在外面偷男人!

  可恶啊!

  哈尔滨有谁敢给他马文栋戴帽子!

  马文栋站在门外,浑身气的瑟瑟发抖,直想杀人。

  他发誓一定要找到这家伙,取了他的狗命。

  ……

  浴室里水汽氤氲。

  佳慧子轻轻关上了门。

  她快速跳进了温热的水池里,洗刷掉洪智有残留在自己身上的任何气味。

  就在她抬手准备摘下那串珍珠手链时,她的动作顿住了。

  珠子的缝隙里夹着一根细小的毛发。

  该死。

  那是洪智有的。

  她猛然想起刚才马文栋怪异的眼神。

  佳慧子瞬间明白,自己穿帮了。

  她深吸一口气,依旧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透过浴室那道绘着仕女图的屏风,她能看到马文栋的身影站在外面,一动不动。

  他此刻,心里一定如刀绞吧。

  哎,一郎,对不住了。

  要怪,就怪叫洪智有那家伙实在过分让人迷恋。

  “吱呀”一声,马文栋推门走了进来。

  他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走到浴池边,拿起那串被佳慧子放在一旁的手链,轻轻摩挲着。

  “今天打牌,输了还是赢了?”

  佳慧子靠在池壁伸了个懒腰,轻叹道:“输了,最近心情不好,运气也不好。”

  马文栋目光悄悄从那串珠子上扫过,发现那根碍眼的毛发已经不见了。

  他又问:“打牌的都有谁?有男人吗?”

  “怎么可能?”

  佳慧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和岸田夫人的牌局,从来不会有男人在场。一郎,你到底怎么了?”

  马文栋脸上挤出笑容:“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

  他俯下身,温柔地抚摸着佳慧子的脸颊:

  “最近我总是在外面开会,让你一个人在家受委屈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留在哈尔滨,好好陪你。”

  佳慧子脸上立刻绽放出幸福的笑容,主动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嗯。”

  然后,她整个人缓缓没入了水中。

  马文栋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很快,两人就在这不算大的浴池里滚成了一团。

  时间依旧短暂。

  但马文栋却很意外。

  说不上来,究竟是自己变强了。

  还是惠子……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

  马文栋从浴池里站起身,自顾自地穿上睡衣,头也不回地嘱咐道:“夫人,你早点歇息,我明天一早还有会,就先去睡了。”

  “好。”佳慧子应道。

  自从马文栋发现佳慧子有半夜起床的习惯后,心里虽然比吃了苍蝇还难受,但为了事业、前程,基本上也算是认命了。

  索性分房睡,眼不见为净。

  佳慧子一个人躺在渐渐变凉的池水里,脸上满是生无可恋。

  她心里不是没有一郎的位置,可这也太菜了,搞得人心烦意乱,不上不下的。

  她从水池里出来,披上一件丝绸睡袍,走进了书房。

  马文栋喜欢看书,藏书颇丰。

  佳慧子很快就找到了洪智有提过的那本《水浒传》。

  她对着目录翻找起来。

  武松。

  她有个好嫂嫂。

  她翻到与武松嫂嫂相关的章节,只看了几页,竟完全陷入了进去,不能自拔。

  等她看完,佳慧子整个人都麻了。

  ……

  翌日清晨。

  马文栋早早起了床。

  他趁着佳慧子在厨房准备早点的功夫,偷偷溜进了她的卧室。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找到了那方洪智有留下来的淡青色方巾。

  他强忍着恶心,将方巾塞进自己的公文包里。

  准备离开时,他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那本摊开的《水浒传》上。

  一个女人看这种书,怕不是有病?

  餐桌上,佳慧子已经准备好了精致的日式早餐。

  “一郎,可以吃饭了。”

  马文栋的目光死死盯住了她手腕上那串珍珠手链。

  在清晨的阳光下,那串珠子熠熠生辉,格外刺眼。

  一想到这双手……

  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莫名的想吐。

  “不吃了,厅里还有会。”

  他冷冷地丢下一句,抓起公文包,阴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刚走出院子,马文栋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扶着墙干呕了起来。

  佳慧子愣在原地,终是没有追上去。

  她转身回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寿司放进嘴里。

  今天的寿司,味道似乎还不错。

  一郎不知好歹啊!

  ……

  马文栋到了办公室。

  他让手下弄了点早点,正吃着,鲁明走了进来,“厅长早。”

  马文栋不紧不慢地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擦了擦嘴,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鲁明立刻上前一步,汇报道:“厅长,根据我的调查,洪智有在津海建了一个叫‘洪盛’的分公司,专门倒卖东北的皮货。

  “这边的皮货,到了那边一倒手,价钱至少能翻十倍。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有些上了年头的珍贵老山参,甚至能翻上百倍的利润。

  “在津海负责这项买卖的是坂田秀夫的妹妹惠子夫人,这女人之前是洪智有的情妇。

  “对了,还有一个叫穆连城的商人负责分销。

  “这两个人在平津一带人脉很深,吃得很开,据说买卖现在做的非常红火。”

  马文栋眉头一皱:“皮货这么值钱?”

  “当然!”

  鲁明压低了声音,一副为你着想的模样:

  “要不您以为,洪智有当初把金矿都舍给您了,为什么死乞白赖地要保住福泰皮货店?

  “这玩意儿,说是一座金山,一点都不过分。

  “现在整个东北的山货货源,几乎都被洪智有给包圆了。他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

  鲁明越说越起劲。

  “关内呢,那些揣着老钱的主儿,就认这一口。

  “别的不说,听说蒋委座和他夫人,还有龙云这些老军阀对皮毛之物就喜爱得紧。

  “那可是奢华与身份的象征啊!

  “咱就说这满洲国,溥仪陛下想要什么好皮子,估摸着都得找人托关系,从洪智有这儿进货。

  “当然,这话可能有点夸张,但大体就是这么个情况。”

  鲁明很聪明。

  他知道之前老邱蠢就蠢在一心只想抓红票。

  可马文栋是什么人?

  人家对抓几个小红票根本没兴趣。

  老邱那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能不挨踹吗?

  他就不一样,他专挑跟钱有关的事说。

  果然,马文栋看他的眼神顿时亲近了不少。

  马文栋站起身,托着下巴踱步,心思瞬间活泛了起来。

  满铁的主要业务是搞矿产、米粮这些大宗商品,对于皮货这种民间流通的东西,向来不太上心。

  一来,这玩意儿都是山户零散所得,不成规模。

  二来,要派人挨个去收,太耗费人力物力,得不偿失。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不起眼的生意居然是一座挖不尽的金山。

  毕竟东北一望无尽的老林子里,那可是取之不竭的天然宝库啊。

  不得不说洪智有这小子的商业头脑真是一绝。

  要是能把这块肥肉叼到自己嘴里,那就算关东军在诺门坎打不赢苏联人,北进计划失败,自己也不算一无所获。

  退一万步讲,哪怕将来自己被逐出满铁理事会,也有了一条无比优渥的退路。

  这次来哈尔滨,搞洪智有的金矿那都是给公司搞钱。

  可要是能盘下这皮货生意,那可是揣进自个儿腰包里的真金白银。

  这是上天赐予自己的泼天富贵啊!

  哈哈,这一趟哈尔滨,真没白来!

  而且,马文栋怀疑昨晚与佳慧子在外边鬼混的男人,极有可能是洪智有。

  若真是如此,那此人就更该死了!

  想到这,马文栋眼中杀机一闪而过,他问鲁明:“你知道洪智有的货源都从哪来吗?”

  鲁明答道:“知道一点。

  “哈尔滨有个叫张拐子的商人,这个人黑白两道通吃,在老三省很多山区建了上百个皮货收购点,专门倒腾皮子。

  “他现在跟着洪智有混,占着干股。

  “但是,厅长,据我所知,洪智有手上的货,不仅仅来自张拐子。

  “还有可能,是来自山里抗联的。”

  鲁明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

  “之前那个被您削职为民的郝贵方,他手下有人偷偷往山里送药、送枪械。

  “我严重怀疑,洪智有在借着国兵的手,跟山里的抗联做买卖。”

  马文栋的双眼瞬间眯成了一条缝,寒气逼人:“你的意思是,洪智有是红票?”

  鲁明连忙摆了摆手,哈着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马厅长,我可没这个意思。

  “众所周知,洪智有人帅多金,不大可能是红票,但这不影响他跟红票做买卖挣钱啊。”

  鲁明的声音压得更低,凑到马文栋耳边,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

  “他是……通匪。”

  说完,他立刻退后一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补充道:“当然啊,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具体可能还得等您细查。”

  马文栋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要我细查,那还要你们干什么?”

  “是,是,我去查!”鲁明连忙躬身赔笑。

  马文栋放下茶杯,话锋一转:“不过这事先放一边,你在哈尔滨待的年头长,你说说,怎么能把这皮货买卖揽到我手里来?”

  鲁明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知道自己这是拍对了马屁。

  他连忙说道:“别介啊厅长,您是满铁过来的,做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生意。

  “在这块您就是我的祖师爷,我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马文栋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兼听则明,说说你的看法。”

  “简单!”鲁明一拍大腿,“您把他的墙角都挖了不就行了!”

  他伸出手指,比划着说道:“那个张拐子,您把他挖过来,明面上的货源就有了。

  “然后再把福泰皮货店的老板,我记得好像叫冯什么来着……也给搞过来,咱们也在文宣街上开个一模一样的皮货店不就得了。”

  鲁明越说越兴奋,唾沫横飞:

  “厅长您想啊。

  “销路、人才全在咱们手里,洪智有没了货源,没有人手,他咋做买卖?

  “除非他去跟山里的红票做交易。可这样一来,不正好就落到您手里了吗?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我觉得以洪智有的聪明劲,您只要稍微动动手,让他看出来是您的手法,他就该乖乖地把皮货买卖主动交出来。

  “除非他想跟您硬杠一杠。

  “可问题是,他也没那个实力啊。

  “毕竟您身后站着的可是植田谦吉司令官和整个满铁!”

  马文栋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很聪明,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别啊厅长!”鲁明吓得脸都白了,“您可千万别!

  “我在暗处还能给您出出主意,摇旗呐喊。

  “我要是明着去跟洪智有打擂台,明儿就得掉脑袋!那小子玩黑的可有一手了!”

  马文栋看着他那副怂样,笑了笑:“嗯,也行,你就先卧着吧。”

  鲁明见状眼珠子一转,借机说道:“厅长,您看……老邱死了以后,保安局调查科科长那个位置,一直还空着。

  “您看我能不能……”

  他这算盘打得噼啪响。

  保安局调查科科长可是个实权部门,而且专门督管警察厅。

  他要是能坐上那个位置,别说衔级,单职位来说就能压高彬一头,更别提周乙、洪智有那帮人了。

  那才叫真正的一飞冲天,鲤鱼跃龙门。

  马文栋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这就是个典型的利己小人。

  他笑了笑,语气温和地说道:“科长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给你。

  “不过眼下却不合时宜,等我拿下了洪智有的皮货店,再给你也不迟。

  “现在,我需要你盯着他。在警察厅,你的用处会更大。

  “你懂我的意思吗?”

  鲁明心里一阵失落,但脸上不敢表露分毫,只能无奈地点头。

  “好吧。”

  马文栋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很聪明,也是老江湖了,手底下眼线多。从现在起,你给我盯死了洪智有。”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阴冷。

  “尤其是他跟谁见面,特别是晚上。包括……我身边的人。

  “你知道的,我不希望身边埋着一个随时会响的炸弹。”

  鲁明斜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试探问:“厅长,可否明示……这个‘我身边的人’,指的是……”

  马文栋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周乙。”

  鲁明心中剧震,瞬间了然,连忙重重地点了点头:“明白!您放心,我肯定给您盯死了!”

  ……

  打发走了鲁明,马文栋立刻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很快,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这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得体西装,面容英俊,气质儒雅,一看就受过高等教育。

  马文栋打量着他,笑问道:“你是张淳元的儿子?”

  年轻人点了点头,声音沉稳。

  “是的,我叫张岭。

  “是张淳元的私生子,张峰算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马文栋又问:“之前在哪?”

  张岭回答:“之前在法国留学。父亲和大哥去世后,我母亲受到了惊吓,身体一直不好,我就回来了。”

  “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马文栋问。

  “知道。”张岭的眼神里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阴冷,“洪智有和陈景瑜。”

  马文栋摆了摆手:“陈景瑜不过是洪智有养的一条狗。你父兄,还有涩谷长官都是洪智有的手笔,这算不上秘密,哈尔滨人尽皆知。”

  他看着张岭,缓缓说道:“不过你放心,我既然叫你来了,自然会重用你。

  “从现在起我给你一批人手。

  “他们中有来自满铁的日本技术人员和身手不错的退役军人,你挂职警察厅总务助理。

  “这些人擅长跟踪、刺杀、窃取情报,他们是一把不错的剑。

  “你要利用好这把剑,为你父兄报仇雪恨。

  “明面上你是滨江省警务总厅徐厅长的远房侄子,你的身份、档案,我都会替你洗干净。”

  马文栋将一份文件推到张岭面前。

  “从现在起,我需要你吞掉洪智有的皮货买卖。

  “这是一些人的资料,你拿去研究研究,看能不能搞明白。”

  张岭拿起文件,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

  “谢谢厅长,我一定全力以赴。”

  ……

  晚上,洪智有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了婶婶家。

  婶婶正在厨房里炖鱼,香气扑鼻。

  洪智有把东西放下,一拍脑门:“婶婶,我家里的水龙头坏了,我今晚在您这儿洗个澡。”

  他在婶婶家有自己专门的房间,取了衣物,他冲徐云缨使了个眼神,先行进了浴室。

  待洗的差不多了,他打开浴室门,冲外边的徐云缨喊道:“云缨,过来给我擦擦背!”

  徐云缨知道他想干嘛。

  本想以孩子为主,可架不住这二皮脸都找上门来了,再拒绝未免太不识趣。

  徐云缨撇了撇嘴,挺着大肚子走了进去。

  片刻,婶婶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出来,正好听到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摇了摇头,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这混小子真就是个没皮没脸的玩意儿。

  也不知哪来这么大瘾。

  片刻之后,徐云缨先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张俏脸红扑扑的,带着水汽,她低着头快步走回了房间。

  “婶婶,我不饿,先去歇息了。”

  紧接着,洪智有嘴里碎碎叨叨地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哎呀,总算是一身泥都搓干净了,舒坦!”

  婶婶白了他一眼,“行了,别在装了,我警告你,缨缨要有个什么坏,我拿你是问。”

  “搓个背,能有啥坏。”

  洪智有干笑了一声,坐在桌子前:“婶,我叔呢?还没回来?”

  婶婶说:“去宪兵队开会了,说是晚点回,让你先吃。”

  洪智有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饭,抹了抹嘴,心满意足地往家走去。

  刚走到自家门口,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墙边,焦急地来回踱步。

  是肖国华。

  老肖平时一般不会主动找上门来,除非是出了天大的事。

  洪智有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上前去。

  “怎么了?”

  肖国华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站长……站长让人抓走了!”

  “知道是什么人吗?”洪智有皱眉问道。

  “不知道,对方来头很大,全都戴着枪。

  “我们也不敢亮家伙,领头的是个年轻人,单独把站长请里边去谈了,具体说什么不清楚。

  “站长出来后,让我们好好看店就跟他走了。”

  肖国华如实回答。

  “奇怪了,哈尔滨还有敢明火执仗进我的皮货店抓人的?

  “没明着亮身份,肯定不是警察厅的人。

  “到底是谁这么大狗胆!”

  洪智有皱眉道。

  “是啊,谁不知道福泰皮货店是你的,显然对方是冲你来的。”肖国华道。

  “会不会是马文栋,除了他,我想不出来还有谁。”他又问道。

  “多半是他了。

  “这是没吃饱,又盯上我这一摊买卖啊。

  “放心吧,站长不会有事的。”

  洪智有冷笑一声,宽慰他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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