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也有战事。”

  “但比起夏国,还是要好太多了。”

  安都城中,

  远道而来的齐使终于享受到了正经的诸夏使臣待遇,

  他住在秦国特意安排的华丽使馆之中,坐在那填充了毛绒的软垫之上,手里捧着一杯葡萄美酒,向自己的同伴发出轻轻叹慰。

  同伴吃着刚刚出炉的蒸制面食,点着头赞同他的话。

  “秦国的战事,在外而不在内,在异族而不在诸夏血脉,这是秦国胜过夏国的地方。”

  秦国和罗马的摩擦,一直没有停止过。

  而其内部,那些被诸夏君子们用刀剑赶到偏僻荒芜之处的蛮夷,在这么多年里,也没有全然的安分顺从。

  他们时不时的,就要折腾出一些动静。

  尤其是这十来年间,

  朝廷开放了对商业的管制,人口和物资流动起来,秦国看上去更加繁荣,治理这片土地的君子们看上去,也更加文质彬彬。

  蛮夷在这样的柔和面前,逐渐遗忘了当初秦人带给自己的恐惧,对秦人许久没有使用过的传统手艺,也没有具体概念。

  他们觉得自己又行了!

  齐使刚刚踏入安都城的时候,就听说有来自西陇郡的商人哭诉,说自己的财物被那里的蛮夷给抢了。

  而这样的事情,近来频频发生。

  更有甚者,还有直接举起旗帜,扬言要推翻可恨秦人统治的——

  这个可怕的异族夺走了他们不知道多少女人,还用宗法礼乐这种复杂繁琐到让他们头晕脑胀的制度,让那些明明具有一半自家血脉的孩子,只认同“诸夏”,而背弃了另一半的祖先。

  这让蛮夷们无法容忍!

  因为在过去的千百年间,他们的认同是很多样的。

  可以随父,也可以随母。

  哪像诸夏这么霸道!

  所以,

  这些造反的蛮夷,不仅会想办法杀害诸夏的后裔,还会焚烧百姓修建起来的宗祠。

  这让秦国的贵人们大为震怒,

  秦国的将军们只能含着泪,带着军队出动,将这群忘记了过往血泪,认不清自身地位的蛮夷,拿来当做军功了。

  对此,

  齐使给予了极高的称赞。

  “不服王化,就应得这样的结果!”

  “怎么可以给蛮夷扰乱诸夏的机会呢?”

  他想起齐国北部的虾夷和倭人,发出了真心的感慨。

  然后,

  他又要出门,去深入体会秦国的风貌。

  很多东西,

  不多多接触,在上面耗点时间,是不能窥其全貌的。

  齐使那颗被夏国伤害到的心,也需要用秦国的强盛来弥补。

  毕竟,

  齐使是诸夏的一员,

  到了域外,他自然希望看到诸夏凌驾万族之上的美好风光。

  只是,

  就在齐使出门没多久,就遇见了两名蛮夷在大街上争吵的事情。

  齐使很惊讶,“这里是安都的玄鸟大道,两侧居者皆为达官显贵,这两人怎么有胆量,在这里闹出事端?”

  旁边路过的人便解释道,“他们哪里是蛮夷呢?”

  “那位年长者是我秦国的少上造安破奴,那位年轻的是罗马派来留学的公族。”

  齐使听了,这才仔细打量起不远处的两人。

  那年轻人的言行装扮暂且不论,

  年长者虽然身着满是夷风的服饰,但举止之间,的确透着老秦人的味道。

  “他们为什么要争吵?”齐使问道。

  “我怎么知道!”

  路人说,“你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问吧!”

  “我还要去上值呢!”

  说罢,

  他就撩着下袍,向府衙的位置跑去。

  玄鸟大道的附近,

  靠近皇宫的那端,是群臣处理事务的值衙。

  剩下的地方,才是诸多臣子的宅院。

  如此,

  才方便臣子们上朝议事,及时获得宫里的消息。

  而根据秦国朝堂的规矩,午时左右,值班的官员可以短暂的休息一下。

  离家远者可以在堂间小憩;离家近者则是能返回修整。

  所以,

  凯撒可以在这里,堵住刚刚回朝,禀报完罗马战事的斯巴达克斯。

  齐使好奇的凑过去,听到那罗马公子正用流利的诸夏雅言发出质问:

  “你为什么要伪装成奴隶,挑动罗马的争斗?”

  斯巴达克斯抱着手翻了个白眼,“你个瓜批!”

  “平白无故,坏我名声干嘛!”

  虽然罗马闹奴隶起义的时候,斯巴达克斯的确很凑巧的出现在了附近,

  而且后面的罗马军队在与之交战中,也很不小心的,于战场上捡到了秦人常用的武器……

  但这能说明什么呢?

  众多奴隶不满罗马的统治,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罗马因为长期内斗而陷入衰落,以至于没办法及时将之镇压下去,给了境外势力可趁之机,这也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凯撒要生气,

  也应该去反思罗马的问题,而不是来找斯巴达克斯这个奉命干活之人的麻烦!

  这国怎,定体问!

  “难道是因为出使罗马,遭到别人的讥讽吗?”

  一年前,

  斯巴达克斯,秦名安克奴的大秦将领,接受了皇帝的任命,出使去了罗马——

  由于秦人有拐带马略的前科,

  所以在马略老病而死,苏拉凭借身体好终于成功掌权后,第一时间下令,推倒了秦国那座常驻罗马的使馆,并拒绝秦使长期停留。

  秦国只能每隔一段时间,安排新的使臣过去了。

  然而再次来到罗马,

  斯巴达克斯仍没能在这里,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

  罗马人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

  这个可恨的,因为归化秦人而以文明人自居的低贱色雷斯蛮子,

  在几十年前,跟随他的老师来到罗马访问时,就殴打了出身名门,当时还是个孩子的庞培。

  如今再来,又是一阵挑剔,嘲笑罗马的内政不稳,并在贵族元老邀请他观看奴隶斗兽之时很不满的说:

  “勇士应该出现在战场上,用生命为国家效力,以获得荣誉。”

  “你们却把这种敢于跟猛兽搏斗的人关在斗兽场里,真是愚蠢!”

  那位高傲的贵族回道:

  “被罗马征服的蛮族,能够作为奴隶保留性命,已经够好了!”

  “而奴隶中的勇者,也只配成为罗马取乐的玩具!”

  说罢,

  他看了斯巴达克斯一眼,又阴阳怪气起来:

  “我听说秦人当初统治波斯的时候,在那里展开了残忍的屠戮。”

  “谁知道当他们统治色雷斯的时候,却变得无比温和……甚至还让本该作为奴隶的蛮子,学习他们的文化,成为他们的官员,污染高贵的血统!”

  “如果让罗马征服色雷斯的话,那么你我今天还能在斗兽场中相遇,只是一个在上面观看,一个在下面搏命罢了!”

  斯巴达克斯听了,自然暴怒,然后就把这位喝了点酒,就将心里话全盘托出的贵族打了一顿。

  这让他的义父很苦恼:

  “怎么你每次去罗马,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斯巴达克斯梗着脖子说,“可能是因为罗马的风水跟我犯冲吧!”

  堪舆之学,

  在诸夏早已有之,

  随着秦国的繁荣昌盛,这学说也逐渐在域外流行起来。

  斯巴达克斯不是很了解它,但这并不妨碍,他拿这个来当借口。

  “而且陛下并没有斥责我,反而委我以重任!”

  皇帝在听说了斯巴达克斯每至罗马,都要精准伤害几个贵族后,便请了安都城中,近来名气颇旺的相师过来,为他看相。

  那年轻俊美的相师在听说了斯巴达克斯的身份和经历后,眯着眼睛沉思了很久,才告诉皇帝:

  “这个人和罗马相克!”

  于是皇帝想了想,让斯巴达克斯处理起了罗马方面的事物。

  这次罗马的奴隶起义,之所以能轰轰烈烈,让在秦国留学的凯撒都无法安心,大失风度的跑到玄鸟大道堵人,便是因为秦国在暗中推波助澜,让奴隶的势力愈发强大,由损害罗马根基的趋势。

  当然,

  在明面上,

  秦国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这个境外势力,干涉了罗马的内政。

  “靓丽的风景线是这样的!”

  斯巴达克斯理直气壮的说道。

  凯撒气的要跟他动手。

  齐使见状,便要上前阻拦。

  他虽然还没有听明白根源,却知道自己必须跟诸夏站在一边。

  安破奴既已王化归心,且在秦国身居高位,自然不能被异族挑衅伤害。

  可惜,

  他的身手并不是很好,没办法一手抓住一个,强制将之分开。

  心怀正义的齐使凑过去,

  很快就不幸受到波及。

  两个互殴的人还没有出现擦伤,他就因为吃了几次乱拳,而捂着被打中的肚子倒下了。

  好在,

  因为齐使的献身,两人成功停止了拳脚交流。

  他们现在,要忙着去救治伤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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