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破庙内,月光被乌云撕成碎片,斑驳地洒在斑驳的佛像上。

  十方和尚抱着半截金佛缩在供桌下,耳边传来师父最后的嘶吼声。

  那声音像被掐断的琴弦,戛然而止。

  “师父?!”十方颤抖着扒开桌布缝隙,差点吓尿!

  月光下,白云禅师的僧袍鼓胀如球,胸腔“刺啦”裂开,森白肋骨间钻出蜈蚣精的颚足。

  那沾着内脏碎块的百足虫身正从师父腔子里蜿蜒爬出,禅师的眼球顺着节肢滑落,啪嗒砸在香炉边。

  “国师的新躯壳.真是金光闪闪啊。”鬼奴捧着铜镜谄媚上前,镜面映出普度慈航的新皮囊。

  普度慈航的蜈蚣脸从禅师胸腔里挤出,沾血的嘴角咧到耳根:“真没想到还能有奇遇。”它用禅师的手指梳理肉髻,“这傻和尚送上门掏出个断了的金佛说要重振佛门,说我败坏佛教,哈哈哈哈!这一身修为和舍利,我吃了~”

  癫狂的笑声让十方心跳加速,他只能死死捂住嘴,生怕发出一丝丝动静。

  “只可惜”蜈蚣精突然暴怒,“让那小秃驴跑了!”它的人脸扭曲变形,禅师的头皮被撑得几乎撕裂,“不过无妨.”

  “金佛裂了,那和尚仅有半个,即使昨晚那小道再来犯,我也有把握让他有来无回!”

  “我这夺命梵音,世间无敌。”

  “南无阿弥陀佛,哈哈哈哈哈!”

  普度慈航的狂笑声渐渐远去,破庙重归死寂。

  十方和尚颤抖着从供桌下爬出,月光映照下,师父的残躯与满地内脏碎块触目惊心。

  他死死抱着那仅剩的半截金佛,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师父.”十方哽咽着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都是弟子无用.”鲜血顺着眉骨流下,他却浑然不觉,直到眼前发黑才停下。

  金佛断裂的切口硌得他胸口生疼,仿佛在提醒他正是自己的疏忽害死了师父。

  擦去满脸血泪,十方踉跄着站起身。

  他最后看了眼师父的内脏,咬牙冲出庙门。

  夜风裹着血腥味灌入鼻腔,他跌跌撞撞地在山路上奔跑,树枝抽打在脸上也顾不上疼。

  忽然,前方火把连成长龙,一队人马正沿官道行进。

  十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挥舞着半截金佛冲上前去:“有妖!有妖!救命啊!”

  队伍最前方的左千户勒住缰绳,月光下他的刀鞘泛着冷光:“小和尚,何事惊慌?”

  “蜈蚣精!”十方扑到马前,举起金佛碎片,“它吃了我师父!就在山上的破庙里!”

  左千户与身旁的官兵交换了个眼神,突然厉声喝道:“荒唐!天子脚下哪来的妖怪?”他翻身下马,铁钳般的手扣住十方肩膀,“看你形迹可疑,莫不是想劫法场的同党?”

  十方急得直跺脚,金佛碎片在月光下晃动:“大人明鉴!那妖僧方才还”

  “带走!”左千户不由分说将十方推给亲兵,“等到了前方庙宇,自有分晓!”

  “啊?还要回去?”十方人都吓傻了,“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要死是你们的事!我要找高人给我师父报仇!放开我!”

  十方和尚被官兵反剪双臂押着原路返回,月光下的山路显得格外阴森。

  他拼命挣扎着,僧鞋在泥地上拖出两道深深的痕迹,可却没人听他的。

  “大人!求您信我一次!那庙里真有妖怪!”十方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左千户却充耳不闻,只是不时回头催促队伍加快脚步。

  转过一道山梁,破庙的轮廓渐渐清晰。

  诡异的是,明明方才还残破不堪的庙宇,此刻竟隐隐泛着金光,阵阵梵音从庙内传出,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空灵。

  左千户勒住马缰,示意队伍停下。

  他整了整官服,对着庙门恭敬地抱拳行礼:“下官左千户,押送要犯途经此地,不知是哪位高僧在此清修?若有叨扰,还望见谅。”

  庙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披袈裟的身影缓步而出。

  月光下,那僧人面容慈祥,手持佛珠,腰间金牌在走动间若隐若现。

  “阿弥陀佛,原来是左大人。”僧人声音温和,却让十方浑身一颤。

  十方瞪大眼睛,借着月光看清了那张脸!

  虽然多了几分宝相庄严,但那眉心的朱砂痣,分明就是师父白云禅师的面容!

  他顿时气血上涌,挣扎得更厉害了:“妖僧!你竟敢.”

  “闭嘴!”押送的官兵狠狠给了十方一肘,疼得他弯下腰去。

  左千户见状连忙下马,对着僧人深深一揖:“原来是国师大人!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国师恕罪。”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下官正押送兵部尚书傅天仇一干人犯进京,不想在此得遇国师,真是三生有幸。”

  普度慈航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在囚车中的傅天仇等人身上扫过:“佛渡有缘人,既然让贫僧遇上了,不如将这些犯人交给贫僧念诵一番经文?也算是提前超度了。”

  左千户面露难色:“这国师明鉴,下官职责在身.”

  话音未落,一个侍从模样的男子突然上前,亮出国师令牌喝道:“大胆!区区千户也敢违抗国师之命?”

  左千户脸色煞白,连连作揖:“不敢不敢!下官绝无此意!”他转身对部下挥手,“快,把人犯都带过来!”

  十方被推搡着向前,急得双眼通红:“别进去!那都是妖怪变的!进去就出不来了!”他拼命扭头对左千户喊道,“大人!您看看这庙!方才明明破败不堪,现在却”

  官兵们充耳不闻,有人甚至嗤笑道:“这小和尚怕是疯了吧?能听国师讲经,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分。”

  “就是,出去后说认识国师,在京城都能横着走!”

  普度慈航含笑看着众人陆续入庙,最后对左千户合十道:“左大人身上杀气太重,恐怕会冲撞佛祖,不如在庙外稍候?”

  左千户摸了摸背后交叉的十几把长刀,惭愧地点头:“国师说得是,下官就在此守候。”

  庙门缓缓关闭的瞬间,十方绝望的呼喊声戛然而止。

  左千户独自站在月光下,忽然觉得夜风比方才更冷了几分。

  (今晚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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