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备在徐州大搞“招贤大会”,竟意外遇着鼎鼎大名的水镜先生司马徽。

  其不仅为自己的谋主李翊冠以“天枢”之名,更是力荐了琅琊诸葛氏。

  刘备已得天枢、凤雏两颗明星,而如今的卧龙也近在咫尺。

  闻说他就在驿馆中歇息,刘备说什么也得亲自前去拜谒。

  关羽、张飞皆劝道:

  “兄长乃朝廷车骑将军,领徐州牧。”

  “若论及臣属,那诸葛孔明也该属兄长臣子才是。”

  “若须他来见,兄长只需发一道征辟令便是。”

  “何必亲自去请?”

  “况且还须等他午睡醒?”

  关、张有这种想法也属正常。

  毕竟此时的刘备早已不比当初入徐州了。

  如今的他是汉室苗裔、车骑将军、袁氏姻亲,横跨五州之地。

  说是天下第一诸侯也不为过。

  又何必重视一个从荆州搬回的旧族?

  尤其刘备早在刚入徐州时,也多是发征辟令,鲜少主动去请的。

  刘备解释道:

  “此前发征辟令,盖因其人不在下邳,或在别处州郡。”

  “如今这位鼎鼎有名的卧龙先生,就在我的馆驿。”

  “况贤弟岂不闻周文王谒姜子牙之事乎?”

  “文王且如此敬贤,备又怎可落于人后?”

  “吾当亲往相请,不可怠慢先生。”

  又指关羽道:

  “云长且休去,汝已是青州牧了。”

  “此次招贤宴会,其实也是愚兄为贤弟举办的饯行会。”

  “宴会过后,汝可收拾行囊,即刻往临淄去赴任。”

  兄长……

  关公还待再言,刘备只挥了挥手:

  “……去罢。”

  关羽一怔,旋即拱了拱手,沉声道:

  “……是,遵命。”

  刘备遂只带了张飞,至驿馆处去寻访孔明。

  离驿馆半里之外,刘备便下马步行。

  张飞忍不住笑道:

  “兄长忒也小心了,隔着这么远,难道还能吵扰到那先生不成?”

  刘备不应,径直往前走,迎面正遇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男子。

  “小郎,敢问这里可是孔明先生所歇之驿馆?”

  刘备微微一笑,拱手一礼。

  少年郎应道:

  “家兄正在午睡,未请教将军是?”

  原来这少年郎便是诸葛家的小子诸葛均。

  遇着刘备时,手里都还捧着一卷书,孜孜不倦地读着。

  刘备暗暗感到惊奇,心叹果然是诸葛家出身。

  “在下汉车骑将军,下邳侯,领徐州牧刘备。”

  “因仰慕孔明先生之才,故专程前来拜谒。”

  诸葛均闻说是刘备本人亲至,微感震惊,敛容见礼道:

  “原来是刘将军,使君请稍候。”

  “待吾去唤醒家兄来。”

  诸葛家已举家搬回徐州琅琊了,刘备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诶!不用劳烦了。”

  刘备连忙攥住诸葛均的衣袂,将他拦住。

  “既然先生尚在午睡,吾只在馆外等候便是了。”

  “……这,那好罢。”

  诸葛均虽然觉得不妥,但也不好忤逆刘备的意思。

  兀自去一石案上读书去了。

  刘备便手插衣袖,站在那里等候。

  时正值寒冬腊月,

  朔风凛凛,瑞雪霏霏。

  刘备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眼看天色都快暗了,张飞打了个哈欠,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这先生好大的架子,竟如此傲慢。”

  “如今天降大雪,兄长千金之躯,身边也没个人照应。”

  “他倒好,高卧在床,推睡不起。”

  “却教俺们在此顶风冒雪,吹冷气!”

  刘备睨他一眼,叱道:

  “弟辈若是怕冷,就先回去罢!”

  张飞忙道:

  “如今风雪甚紧,天寒地冻,俺也不过是恐兄长劳神罢了。”

  “况那孔明纵有大才,也未必能过李先生。”

  “李先生尚不见得其架子如此之大,况这孔明乎?”

  由于有李翊珠玉在前,深谙职场之道,极会来事儿。

  以致于让张飞都产生了错觉,他认为读书人就该都像李翊这样。

  腹有才华,翩翩君子,谦逊有礼。

  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有李翊珠玉在前,又有许攸瓦砾在后。

  使得张飞也不再迷信读书人士,认为读书人也该分成两类辩证来看。

  “昔齐桓公欲见东郭野人,五返而方得一面。”

  “况吾欲见大贤耶?”

  “而世间只有一个李子玉,更只有一个诸葛孔明。”

  “益德又何必非要将二人放在一起比照?”

  刘备也算识人无数了,知道这人本来就是千人千面。

  李翊懂职场,会来事儿,这是他的优点。

  这位诸葛先生有性子,有傲气,这是他的风骨。

  没有哪个谁对谁错,只是分人罢了。

  张飞嘴上虽不再抱怨,但心里仍是不痛快。

  又过了许久,忽见他堂上之人翻身将起。

  刘备身躯下意识一抬,只见堂上之人伸了个懒腰,口中吟诗道: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草堂冬睡足,窗外日迟迟。”

  唔……

  不知为何,当听到这段诗文之后,刘备唇角竟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那先生吟罢诗文,翻身问身侧童子,道:

  “是否有客到来?”

  童子答曰:

  “车骑将军,刘徐州已在馆外立候多时了。”

  诸葛亮乃慌忙起身。

  “何不早报!尚容更衣!”

  遂转入后堂,又过半晌,方整衣冠出迎。

  刘备举目视之,见诸葛亮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容貌甚伟。

  身披鹤氅,迎立漫天风雪,映得更加光彩照人。

  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上一次给刘备这种感觉的,还是洗净之后的李翊。

  刘备乃上前主动施礼:

  “汉室末胄,徐州牧刘备。”

  “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

  “因军务倥偬,有失拜访。”

  “今闻先生已至驿馆,故特冒风雪而来。”

  “得瞻道貌,实为万幸,大慰备仰慕之私。”

  诸葛亮持羽扇向刘备还礼,温声笑道:

  “琅琊俗人,疏懒性成。”

  “竟蒙将军亲自莅临,不胜愧赧。”

  二人叙礼已毕,便要入馆内交谈。

  刘备又令张飞在馆外等候,张飞暗笑:

  “兄长一见着名士便走不动道了。”

  “他未见着李先生已有数月,今日访着孔明。”

  “怕是得相谈个三天三夜才肯罢休。”

  刘备与诸葛亮进了正堂,分宾主而坐,童子在旁侧献茶。

  “因水镜先生力赞先生之才,故备专程前来探望。”

  “还望先生曲赐教诲,备愿躬听明诲。”

  诸葛亮笑道:

  “李郯侯,庞士元,皆世之高士也。”

  “亮乃一耕夫耳,安敢谈天下大事?”

  “将军有不明之处,可问此二人。”

  “奈何要舍美玉,而求顽石乎?”

  刘备亦是弯唇笑道:

  “先生休得自谦,大丈夫怀抱经世奇才,岂可困坐终老?”

  “况李子玉身在冀州,庞士元远赴并州。”

  “备身边仍旧缺少可以早晚问策之士,还望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

  “开备愚鲁而赐教。”

  诸葛亮乃道:

  “……如此,亮愿闻将军之志。”

  刘备眸中一亮,躬身告曰:

  “备起身于涿郡,家道中落,不得已靠织席贩履为生。”

  “彼时,山河黎庶,悉毁兵灾。”

  “良知仁善,皆没战祸。”

  “备不自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

  “故起兵数年,不为逞勇杀伐,只为救护苍生。”

  “身边虽有志同道合者并肩,使今小有成就。”

  “然备仍恨智术短浅,迄无所就。”

  “惟先生开其愚而拯其厄,实为万幸!”

  诸葛亮沉声分析道:

  “如今将军已灭袁氏,河北大地早晚归属将军。”

  “将军本以徐州首事,平琅琊臧霸之患。”

  “五郡归一,百姓无不归心悦服。”

  “河北乃天下之富地,今虽残坏,犹人口尚多。”

  “是以将军治黄河以北,不可以不先定。”

  “今已破袁谭、袁尚,若分兵先击其一,二袁儿必坐观时变。”

  “以其闲勒兵收熟河北之麦,约食畜谷,一举而袁氏可破也。”

  “吾料其必遁至幽州,可结辽东公孙康以擒二袁儿。”

  “既破袁氏,西连并州,以马超制高干、胡虏。”

  “以并州居高临下之势,威胁曹操侧翼,操不敢轻动也。”

  “北方平定,两雄之势可成。”

  “将军所患者,唯曹操一人耳。”

  “攻灭曹操,中原可图,天下可定也!”

  刘备闻言,又惊又喜,暗忖:

  “竟与子玉所教我之言相同!”

  李翊也力劝老刘不要再着急对外扩张了,先全力平定北方。

  约食畜谷,储备军资才是上策。

  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刘备见诸葛亮能一针见血指出目前刘备集团的症结所在。

  正与李翊定下的战略方针相同。

  仅这番言语,刘备已深知孔明有大才,乃避席拱手谢道:

  “先生之言,顿开茅塞,使备如拨云雾而睹青天。”

  “备虽名微德薄,愿先生不弃鄙贱,出山相助。”

  “备当时时拱听明诲,奉先生为师。”

  诸葛亮叹了口气:

  “李郯侯有经纶济世之才,庞士元与吾乃是旧友,吾深知他亦为王佐之才。”

  “将军有此二人辅佐,天下早晚能定。”

  刘备连忙说道:

  “若先生肯出山相助,乱世岂非速定,天下岂非早安?”

  “先生岂不念天下苍生乎?”

  有谁会嫌手底下人才多呢?

  何况随着刘备地盘得不断扩大,终是需要将自己的一些有能力的心腹派往别处去的。

  那就必须有新鲜的血液注入。

  此时的诸葛亮,不过二十出头罢了。

  而李翊在明年就要年满三十了。

  三十而立,时间过得终是太快了。

  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

  一代人才老去,终须新一代人顶上。

  刘备又何尝不希望将来李翊百年之后,有人能接他的班?

  当然了,刘备年纪也不小了。

  本身自己起兵就起得比较晚,前半生也大多蹉蹉跎跎地过去。

  今年的他也四十二岁了,极有可能走在李翊前头。

  尤其随着袁瑛的顺产,老刘已经久违的得到一子。

  先不管他还有没有精力去生第二子,第三子。

  但他现在也可以算是“老来得子”,总得为后人铺点路才行。

  刘备难得遇着卧龙,说什么也要请他出山,乃起身执诸葛亮手,垂泪泣道:

  “……先生不出山,如苍生何也!”

  言毕,泪沾袍袖,衣襟尽湿。

  孔明见其意甚诚,乃握住刘备手,说道:

  “将军既不相弃,亮愿效犬马之劳。”

  刘备大喜,遂命等在馆外的张飞,将备好的金麻绢帛献上。

  张飞听得大哥呼喊,暗叹居然这么快就搞定了!

  不过转念一想,大哥这些年没少求贤。

  光李翊给刘备举荐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老刘面对贤士,也算是经验丰富的了。

  遂将金麻礼物带入堂内,诸葛亮当然不肯受。

  刘备乃解释道:

  “闻先生已举家搬迁回了琅琊,路途遥远,所用颇巨。”

  “故此非聘大贤之礼,但表刘备寸心耳。”

  诸葛亮这才肯受,于是邀刘备在馆中共宿一宵。

  二人同床共枕,抵足而眠,安睡了一晚上。

  次日,清晨。

  一大早,刘备先送别关羽往青州赴任去。

  随后正式拜诸葛亮为军师中郎将。

  刘备的封赏,一如往常般豪爽利落。

  当初初见李翊之时,彼不过一山野小儿,但刘备却力排众议,将之拜为了军师。

  当时的刘备,还要顶着巨大的压力。

  可如今,在诸葛亮无有任何功名的情况下,刘备拜其为军师中郎将,众皆不敢多言。

  一是因为刘备如今的威望已经足够高了,可以压住众人。

  二是因为有李翊珠玉在前,谁敢质疑刘备的决定?

  人刘备也有话说的,当初我力排众议拜李翊为军师。

  你们都说他黄口小儿,并无真才实学。

  现在被打脸了吧?

  如今我又找到一位比当时的李翊还要更小的诸葛亮。

  你们谁不服,谁敢多话?

  众人的确不敢多话,而且任谁都能够看得出来。

  此前李翊就是军师中郎将,现在李翊升官儿去了河北。

  刘备转头便将这空缺出来的职位,给了新入职的诸葛亮。

  这显然是要把他往下一个李翊的方向培养,让他来接李翊的班儿啊!

  也就是说,在李翊之后,诸葛亮很有可能成为新的徐州二把手。

  未来的副总,大伙儿自然犯不着去得罪他。

  诸葛亮一经拜将,众官员纷纷携贺礼前去祝贺。

  诸葛亮全部不受,命众人带回。

  众官员面面相觑,七嘴八舌议论着:

  “李郯侯在时,虽未尝主动向我等索贿。”

  “然逢年过节,吾等送礼,郯侯亦多欣然受之。”

  “平日郯侯时常照拂我等一二。”

  “奈何新上任之军师,竟连区区贺礼都不肯纳受?”

  有不少人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叹道:

  “……唉,亏我等与郯侯相交多年。”

  “早知当初分配职事时,便当自请调往冀州。”

  “今郯侯已去,不知新上任之军师性情如何。”

  众官员心中不安,都在那里思念李翊。

  ……

  话分两头,

  说起李翊,此时的他正在安平追击袁谭。

  袁谭纳郭图之计,大驱百姓在前,用为先锋军。

  于是连夜驱赶安平百姓,皆执刀枪听令。

  百姓哭喊奔逃,皆被袁谭杀之。

  有少数百姓,侥幸逃出去的。

  正撞着李翊行军的部队,遂主动请求庇护。

  李翊纳之,问其缘故。

  这才知道,袁谭竟拿河北百姓当做肉盾,先将他们驱赶出安平。

  “袁显思何以如此暴虐耶?”

  饶是李翊,也觉得袁谭此举未免过于癫狂了。

  安平百姓好歹也算是袁氏的子民,他们的乡亲父老啊。

  袁谭此举,简直倒行逆施。

  “……唉,袁显思有负我之期望,有负主公之期望也。”

  李翊有些自责地叹了口气。

  原本还想扶持袁谭上位,架空他的权力,从而间接统治河北。

  这样一来,李翊团队在河北的工作会顺利许多。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想到袁谭会着魔到这种程度呢?

  众人劝道:

  “袁谭用百姓为兵,欺我等不敢接战。”

  “不若一举破之,免得麻烦。”

  李翊摇了摇头,果断否决道:

  “今吾已领冀州牧,冀州之民及吾子也。”

  “况吾初至徐州,秉持刘将军以民为本,以民为贵之理念。”

  “若举兵攻之,岂非上来便要破例?”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李翊方至冀州,的确算是疯狂“立人设”。

  他甚至都不以郯侯爵位身份示人,而是先以袁氏女婿自居,然后才是冀州牧。

  此举,无非就是想尽可能的淡化与河北乡亲父老之间的仇恨罢了。

  非我也,兵也。

  如今战事结束了,大伙儿从此以后就是一家人,何必刀枪相向呢?

  所以李翊一开始对二袁儿也多是采取怀柔之策。

  他们听不听是他们的事,但李翊做不做,却是李翊的事。

  这是做给河北乡亲父老看的。

  要他们知道,不是我李翊不讲情面,实在是二袁儿倒行逆施。

  黄忠跌足叹道:

  “打也打不得,走也走不得。”

  “岂非是无解了?”

  陈到大声道:

  “先生向来足智多谋,岂能被这点小事难倒?”

  “况咱们一路走来,最难的官渡之战都挺过去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李翊苦笑道:

  “这可不是小事。”

  “袁谭不在乎河北父老性命,是他已经满盘皆输,殊死一搏罢了。”

  “而吾却要长留此地,不可乱杀本地土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束手无策。

  真要说这场仗难不难打?

  那确实不难,袁谭收聚些蝼蚁之兵,哪里成得了气候?

  更别说跟徐州这帮身经百战的悍将们匹敌了。

  真正麻烦的是,前头当肉盾的百姓。

  这种驱赶百姓在前的残酷战术,就是需要将领在军事行动与道德伦理之间找到平衡。

  若换作这些将军们来,他们直接冲了。

  关你老百姓有多少伤亡,反正我们只管杀袁军。

  可李翊作为冀州的最高领导人,不能不在意名声,这不利于他接下里的统治工作。

  陈到见众人都不答,遂主动建议道:

  “可否只管先前冲刺,叫将士们逮着袁军杀。”

  “勿伤老百姓便是。”

  此言一出,立马被众人驳斥道: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

  “两军决战,真要厮杀起来,谁顾得上老百姓死活?”

  陈到哑然,无话可说。

  若说要一点伤亡没有,那未免太不现实了。

  于是,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李翊身上。

  等着他这个最高统帅,拍案决定。

  李翊伏在案上,静静地观察着战场地图。

  过了许久,才缓缓启声说道:

  “袁谭此举,既是想将我等驱赶出安平。”

  “好令我与袁尚厮杀。”

  “不若将计就计,就此退兵。”

  众人闻言,立马想要出声劝谏。

  打仗可不是旅游,大军调转方向,从技术来讲是一件非常麻烦困难的事情。

  未等众人说话,李翊的声音再次传来:

  “……诸位休惊,吾话还未说完。”

  说着,李翊以手指着地图,轻轻一磕。

  “吾大军可先退至安邑,此为安平入口。”

  “汉升与叔至可各领五百骁骑,屯于观津、下博。”

  众人都凑过来看地图。

  观津、下博就是安邑前面的左右两个小县。

  等于李翊是摆了一个口袋阵,引袁谭入瓮。

  而黄忠、陈到作为奇兵,可以避免正面冲突,迂回作战。

  绕袭袁谭主力军队,以此来减少对百姓的伤亡。

  众人皆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正欲领命,李翊却又布置新的战术。

  “来日于安邑处,可诱袁谭来阵前讲话。”

  “我等却并不厮杀。”

  “以言语干扰,揭露袁军暴行。”

  “好策反袁军士兵,鼓励百姓奋起反抗。”

  李翊善于料算人心,他对这次策反几乎有九成九的把握。

  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这些被袁谭掳来的百姓,之所以不敢反抗,无非是畏惧袁谭的兵威罢了。

  若是来日阵前策反,有了李翊军队的撑腰。

  他们心里便有了底气。

  虽然他们的策反,不一定便会对战局有制胜的影响。

  但其所造成的伤亡,可尽数为袁谭一人背了。

  ……唉,这败家子儿,把老爹的家业霍霍得可真惨呐。

  李翊不禁想起了自己继承的家业,那么小心翼翼地经营,最后谁能想到会有这种事呢?

  在已经做完两个安排之后,李翊接下来做了最后一个安排。

  “公明,你去置备些粮食、衣物、用品。”

  “待来日战事结束之后,尽力安抚百姓。”

  “……喏。”

  徐晃拱手领命。

  次日,天明。

  南方人声鼎沸,人流涌动。

  大量安平百姓被架在前头,驱赶着向前。

  喊声大举,哭声震天。

  军民一齐涌出,直抵李翊大寨。

  袁谭遣哨骑探查,回报说寨是空的。

  “……空的?”

  袁谭一皱眉,暗想李翊这人滑的很,也不知又会使什么诡计。

  “——报。”

  又一哨骑,飞马来报。

  “禀将军,在安邑方向见着大量河南军。”

  “是李翊人马吗?”

  “小的不敢近前看,未能探清。”

  “只是安平郡应该找不出别的大部队来。”

  袁谭乃命人继续驱赶百姓前进,直往安邑而去。

  不知不觉,大军便过了下博、观津。

  伏在两侧的黄忠、陈到,见袁谭军进来了,皆心中暗喜。

  果不出先生所料也。

  左右人建议趁机攻之,袁谭军必然生乱,百姓便可得救。

  黄忠、陈到俱拒绝了这个建议。

  “君侯常言,凡行军打仗,须要沉住气。”

  “如今君侯要在安邑正面分化敌军,争取时间。”

  “待彼注意被分散以后,再进攻不迟。”

  于是下博、观津的两路兵马,皆不着急进攻。

  袁谭不知有伏,直往安邑而进。

  不想李翊已在那里摆好了阵势,在此恭候多时了。

  李翊主动催马出阵,命人喊话叫袁谭出来。

  袁谭披鱼鳞甲,挺枪出马。

  甫一出阵,李翊便出声责骂道:

  “袁谭!吾待汝甚厚,甚至于刘将军前保举于你。”

  “汝何以生异心,在冀州作乱?”

  袁谭一愣,万没想到自己被叫出去竟然是挨骂的。

  当下也不服气,出声骂道:

  “当初召尔等过河,是为了助我扫平反贼,安定河北。”

  “你倒好,趁我外出之时,窃取冀州大权。”

  “如今你得了冀州牧,某死了大半军士,什么也没捞着。”

  “就凭汝之所作所为,也敢说待我甚厚?”

  李翊不慌不忙说道:

  “袁本初倒行逆施,吾家奉诏讨贼。”

  “有天子明诏在此,可以查验。”

  “吾于刘将军面前保举于你,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你怎么不谢我,反倒怪罪起我来了?”

  两军将士听闻,都觉得李翊这话哪里不对,但也没法反驳。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诡辩”吧。

  “至于冀州牧一事,此乃朝廷的诏书,吾怎好抗旨不遵?”

  “况普天之下,莫非汉土。”

  “吾主乃汉朝苗裔,占据河北之土,名正言顺。”

  “怎么到你口中反倒成了侵汝境界了?”

  “纵然河北之土,本该属于袁氏。”

  “吾家主母,系出袁氏,乃袁氏嫡女。”

  “李某拙荆,亦是袁氏女。”

  “不论是按哪种来算,占据河北。”

  “都合情合法!”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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