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南、焦触两兄弟商议既定,决定策反幽州诸郡县。

  共同举事,南下投奔李翊。

  就在幽州众官,依次歃血为盟之时,一人站出来怒叱二将此举有违大义。

  众人视之,乃幽州别驾韩珩也。

  韩珩者,幽州代郡人也。

  此人清粹有雅量,少丧父母,奉养兄姐,故被宗族人称赞。

  张南小声谓焦触说道:

  “韩珩忠于袁氏,今可杀之,不可助长此风。”

  焦触闻言,乃掣剑在手,狞声喝道:

  “吾知刘将军乃当世英雄,故欲率领诸弟兄投降,共取富贵。”

  “军令在前,若有不遵令者斩!”

  韩珩扯开衣襟,坦然赴死。

  焦触一愣,仰天叹道:

  “夫兴大事,当立大义。”

  “事之济否,不待一人。”

  “韩珩既有志如此,不若听其自便。”

  于是,焦触并未杀死韩珩,只叫人将其逐出。

  自己却与张南引本郡三万兵马,大肆自后方抄掠郡县。

  前线正在整合兵马的袁尚、袁熙闻得后方出了岔子,又惊又怒。

  袁熙没有主见,忙问袁尚道:

  “张南、焦触谋反,你我手上兵马不足两万人。”

  “这等人手,自保尚且难说,如何夺回冀州?”

  袁尚亦如遭雷击,心灰意冷。

  袁熙见他无话,面色苍白,叹道:

  “当初我说趁李冀州招揽之时,便举众投降。”

  “哪有今日之祸?”

  “如今进退两难,为之奈何也!”

  不!!

  袁尚双目圆睁,大声嘶吼道:

  “我等还未输,还有一条路可走!”

  袁熙连忙问是哪条路。

  袁尚答说:

  “今可往东北投乌桓人去。”

  “乌桓王蹋顿,与吾父有旧交。”

  “今日势穷,唯有借其之力,方能克冀州,报仇雪恨!”

  当初,乌桓人趁着汉末大乱时攻入了幽州,占据了其中三郡。

  故而称之为三郡乌桓。

  彼时乌桓人趁机掠得十多万户汉人,这使得远在东北苦寒之地的幽州乌桓,有很强大的实力。

  保守估计,乌桓人治下的汉人、胡人总计超过二十万口,是一个不可轻视的数量。

  同时,蹋顿此人骁勇善战,才略过人。

  是乌桓人中杰出的首领,这些年一度把自己的势力范围拓展到了渔阳郡。

  渔阳毗邻冀州的治所渤海,这也是为什么李翊要把渤海一分为二,用章武郡将之隔开的原因。

  “那随我等一同前来的官吏百姓,如何处置?”

  袁熙又问。

  此前袁尚战败之后,有许多冀州的官员百姓是跟着袁尚一起逃亡来到了幽州的。

  即便是在幽州,依然有许多幽州官员如适才的韩珩,及本地百姓愿意继续追随袁氏。

  而这些人加起来有多少呢?

  答案是十余万户。

  这就是袁氏在河北的恐怖影响力。

  即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袁氏气数已尽,可依然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背井离乡,陪着他们去往东北苦寒之地。

  “一并带走!”

  袁尚将心一狠,决定把这十多万户人口,一并迁徙至辽西去。

  他也不是傻子,知道人口有多重要。

  这可是足足十余万户人口,有了它,便等于有了一个强大的军事潜力。

  再配合乌桓人的帮助,夺回河北完全是有机会的。

  商议既定,两兄弟遂弃了幽州,将追随自己的冀、幽二州的官民,共计十余万户,尽数带往辽西。

  而此时乌桓人的治所在辽西郡的柳城。

  早有人将二袁儿前来投靠的讯息,报给现任乌桓王蹋顿。

  蹋顿接到传书之后,即下令道:

  “可召诸王前来议事!”

  未过多久,统领乌桓部众八百余落的汗鲁王乌延率大兵先至。

  随后又是来自辽东属国的峭王苏仆延,其所统部众多达一千余落。

  他们都是勇敢强健又懂计谋之人,并非一味的蛮族莽夫。

  蹋顿先迎了汗鲁王与峭王,这两位是乌桓诸部中实力最强横的首领。

  二王到后,问其缘由,蹋顿如实说了。

  二王又道:

  “可先唤单于至,再作商议。”

  乌延、苏仆延所提到的单于,便是乌桓单于楼班。

  乌桓内部的关系听起来就很复杂。

  一堆王,还有个单于。

  其实主要在于乌桓部落首领众多,大伙儿没有一个明确的大统领,便各自称王。

  早在汉灵帝刘宏时期,当时的乌桓首领丘力居,统领五千多户乌桓部。

  算是诸部当中,实力比较强盛的一部了。

  而这位楼班,便是丘力居的儿子。

  至于蹋顿,其实他是丘力居的从子。

  只不过彼时楼班年幼,按照游牧的传统,当然便由能力更加强大的蹋顿继承了王位了。

  此事在eu4也有记载:

  ——“孩子岂能继承汗位!”

  不过,乌桓人毕竟受汉化影响比较深。

  虽然蹋顿继承了王位,但楼班并没有被杀害。

  相反,待楼班成年之后。

  在峭王苏仆延,汗鲁王乌延等人的拥戴下,反倒立了楼班为乌桓单于。

  按理说楼班既然成了单于,他便是乌桓诸部的大首领。

  但军政大权,却依然掌握在其从兄蹋顿手中。

  总之,乌桓人内部的关系是比较混乱的。

  基本上个个都是“有枪有炮”,若换作汉人政权,早就干起来了。

  但这几支乌桓部,竟意外的很团结,以此凝聚出了相当强大的力量。

  眼下苏仆延与乌延都支持让楼班一起参与到此次迎接袁氏的会议中来。

  他们也是希望能够让这位小单于,帮忙制衡一下蹋顿的实力。

  蹋顿从其言,即命人将其弟弟请来。

  少时,单于楼班至。

  蹋顿将适才的话语,再次说一遍给楼班听。

  楼班听完,乃道:

  “袁氏树恩于乌桓部,今袁氏受难,我等不可见死不救。”

  蹋顿喜道:

  “此正合吾意也!”

  于是又问乌延、苏仆延的意见。

  “未知汗鲁王、峭王对此有无意见?”

  二人对视一眼,旋即回道:

  “既然单于与大王皆无意见,我等自然也无意见。”

  “可速速迎袁氏进辽西,以免迟则生变。”

  商议既定,乌桓人将袁氏兄弟迎入辽西郡。

  袁尚、袁熙成功入了三郡乌桓,被蹋顿、楼班待为上宾。

  而随着袁氏兄弟一起来的,还有他们从冀州、幽州带来的十余万官民等大量追随者。

  如此一来,蹋顿得以指挥的乌桓和汉族人口多达三十余万众。

  一时间,威震辽东。

  既得了汉族人口,与袁氏兄弟的帮助。

  蹋顿便有了向中原内部用兵的打算,却又忌惮中原人的武力,而不敢轻动。

  袁尚乃出言谏道:

  “吾在河北追随者极多,今若早早用兵,必有大量军民揭竿而起。”

  “若是犹豫不决,迁延日久,仇恨便会放下。”

  “到那时,大王想进兵都难了。”

  言外之意,李翊在河北的宣传攻势也十分迅猛。

  袁尚担心过不了两年,河北军民便会倒在李翊的“衣炮弹”之下,从而忘却他们袁氏的旧恩。

  听到这番话后,蹋顿乃断绝犹豫,正式决定向中原用兵。

  公元203年,正月初五。

  蹋顿以帮助袁氏收复失地为由,发兵攻打渔阳郡。

  乌桓人对渔阳是有一定影响力的,这里生活着大量的乌桓人。

  不过对渔阳郡掌控力最强的,还是刘虞旧部鲜于辅。

  早在公孙瓒杀害刘虞之后,鲜于辅便纠集了本郡兵马,与燕国豪强阎柔、袁绍部将麴义、峭王苏仆延,乃至鲜卑人联合。

  共计十万兵马,于鲍丘大破公孙瓒,斩敌两万余人。

  自那以后,幽州的代郡、广阳郡、上谷郡、右北平郡纷纷起兵,揭竿而起,脱离了公孙瓒的掌控。

  即便到了袁绍统一幽州后,依然赋予了这些郡县高度的“自治权”。

  因为幽州太穷苦了,若是把它们给直辖了,袁绍每年得倒贴不少钱进去。

  索性干脆让他们自治,只要不捣乱,允许你们在那里爱干嘛干嘛。

  所有直到现在,幽州北部诸郡依然是相对独立的状态。

  鲜于辅因大破公孙瓒,在渔阳颇有民望。

  于是在属下官民推重之下,代行太守之事。

  鲜于辅很快收到了蹋顿攻打渔阳的消息,即召众人议事。

  “渔阳穷苦,孤地难守,诸公以为该投何处?”

  或有人谏曰:

  “时雄杰并起,世人莫知所从。”

  “以吾观之,终能定天下者,必刘备也。”

  “今刘备命李翊为冀州牧,代行河北之事。”

  “李翊早晚对幽州动兵,宜速归命,必不失封侯之位。”

  鲜于辅从其言,即率渔阳本部五千郡兵南下,往渤海去投李翊了。

  与此同时,

  位于渔阳南部,同样毗邻渤海郡的燕国,也就是广阳郡。

  此时的广阳老大正是一同参与过讨伐公孙瓒的阎柔。

  他是燕国豪强出身,因杀了乌桓校尉邢举,故取而代之。

  现在的他也在考虑何去何从。

  目今北方局势大变,幽州乱成了一锅粥。

  随着二袁儿的战败,东逃乌桓。

  阎柔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也决定率领本郡全部兵马,向南投渤海去。

  就在正月二十日这天,

  章武太守徐晃,突然之间便在北方见到了大量人马。

  少说数万之众。

  一面差人探清楚情况,一面又将这则消息迅速汇报给李翊。

  李翊亲自赶赴章武迎接。

  原来这数万人马,分作三路。

  一路是煽动幽州郡县叛乱的张南、焦触。

  一路是渔阳豪强,代行太守事的鲜于辅。

  一路是广阳豪强,自领乌桓校尉的阎柔。

  这三路兵马,合计三万人众。

  虽来自不同地域,但目的都只有一个——

  “弃暗投明,誓死追随刘将军匡扶汉室!”

  当然了,这只是他们喊得口号而已。

  内心真实的想法还是升官加爵,使后半生饱享荣华富贵。

  李翊乃一一接见。

  同时上奏刘备,请他为众人加官进爵。

  拜焦触为幽州牧,张南为镇北将军。

  命鲜于辅为渔阳太守,拜建忠将军,同时却又令他督幽州六郡军务。

  这显然是为了制衡焦触这个幽州牧。

  至于阎柔,则封其为护乌桓校尉。

  所谓护乌桓校尉,就是专门管理幽燕一带少数民族事务的武官。

  它不受幽州刺史管辖,两人各自行使的权力也不尽相同。

  通过这一轮封赏,其实也能看出来。

  幽州特殊的地理位置与政治环境,使得它连设置的官员都十分复杂。

  权力分配也不像其他郡县那边简单粗暴。

  像李翊的冀州,

  他就是冀州牧,绝对的一把手,总督全州军政。

  哪似幽州这般,一堆手握大权的官员,没个说一不二拍板人。

  既招降了张南、焦触、阎柔、鲜于辅等一众带资进组的武将。

  李翊便有了北上征讨乌桓的打算。

  但这个打算毫无疑问招到了手下人的全部反对。

  章武太守徐晃谏曰:

  “目今冀州初定,人心躁动,不宜大动兵戈。”

  “况幽州诸郡尚未平定,怎可使大军远赴辽东,劳民伤财?”

  张辽亦谏道:

  “冀州拥护袁氏者极多,非一两年所能定也。”

  “使君若出冀州,内部必生叛乱。”

  “乌桓人近两年虽然强盛,但未必能至冀州来。”

  “以某之见,只宜缓图,不可急取。”

  李翊乃道:

  “两位将军所言,皆非善论。”

  “吾在冀州各郡皆屯有重兵,遣心腹之人守御。”

  “纵吾离去,有不安分者,也未必敢轻动。”

  “而乌桓人,盘踞辽地已久。”

  “今联合袁氏,收拢人心,席卷各地,诚为大患。”

  “若不早图,北方终不能定。”

  李翊的意思也很明确,长痛不如短痛。

  反正乌桓人问题迟早要解决,为什么不现在解决?

  至于张辽、徐晃提到的一系列问题。

  李翊都有着手准备,在冀州留足兵马,遣心腹之人守御,就掀不起大叛乱来。

  “况云长领青州牧事,万一冀州有变,青州之兵旦日可至。”

  “诸公又何疑焉?”

  冀州就算真出了差池,关羽还可以从青州赶来擦屁股。

  所以政局稳定事宜,并不在李翊的考虑范围之内。

  相反,众人提到的冀州仍然心向袁氏的人,才是李翊真正要慎重处理的。

  二袁儿在北方还有一定影响,如今又得了乌桓兵相助。

  他们完全可以同时发动武力与舆论的双重攻势,以此来动摇李翊在北方的统治。

  基于此,李翊才更要快速解决掉这个隐患。

  “若将冀州兵留守,使君更以何处兵马征讨乌桓?”

  陈到出声询问。

  但在问出口的一瞬,目光却又不自觉地落在了新投的张南、焦触等人身上。

  这帮幽州武将,足足带来了三万多人。

  是一支绝对的生力军。

  李翊该不会是想用他们来征讨乌桓人罢?

  谁料李翊对张南、焦触这两位兵马最多的将军说道:

  “汝二人可先率兵回幽州守土,等吾大军到来,再作打算。”

  此言一出,包括张南、焦触二人在内的众人皆是一惊。

  暗想他们初次投靠,正打算建功立业报效刘将军,结果李翊居然放着白给的劳动力不要。

  把他们遣送回了幽州,何也?

  “……喏。”

  张南、焦触虽不解李翊的用意,但既是命令,二人也只好遵从。

  李翊又对阎柔、鲜于辅说道:

  “两位将军生在幽州,又多于乌桓、鲜卑等异族交往。”

  “吾若要平辽地,不可无有向导译官也。”

  “汝二人可随我同去征乌桓。”

  “……遵命!!”

  阎柔、鲜于辅拱手领命。

  但一面又暗想,他两人手中的兵马加起来还不到一万。

  李翊该不会想用这点人,就去挑战袁氏与乌桓兵的联军吧?

  “……取纸笔来。”

  李翊命甄尧将笔墨取来,他亲自捏写了三道军令。

  这三道军令,分别发往四处。

  一处是并州马超,令他率本部马家儿郎赴渤海参战。

  一处是张绣,令他率凉州铁骑赶赴渤海一同参战。

  一处是汝南吕布,令他率本部军马也来渤海参战。

  李翊这三道军令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召集的都是“骑兵部队”。

  因为辽东苦寒,若是用步兵,光行军营旅就能死一半的人。

  所以只能用骑兵。

  但却又没用公孙续的那五千幽州铁骑。

  只因公孙氏与鲜于辅、阎柔等人有旧仇。

  李翊怕把这帮人召过来,两边会掐架,干脆就留在徐州好了。

  其中,须重点说明的是吕布这一路军马。

  现在,几乎是一下命令,吕布就会受召而来。

  何也?

  因为天下局势已经趋于明朗,或者说趋于统一。

  如果只是一恍惚,政治嗅觉不敏锐的,都会以为此前的群雄割据只是一个小插曲。

  汉室的政局又要恢复稳定了。

  吕布就是这样的代表人物。

  他从未意识到自己是一个诸侯,只知道朝廷下诏要他去北方参战,他不敢抗旨违命。

  若换作以前,吕布还能耍心眼子,可周边的诸侯眉来眼去。

  可如今的他,周围是曹刘两大强权。

  根本容不得他动歪心思。

  既然朝廷有诏,那便去呗,吕布本就是自边地而来。

  如今不过是回到边地去罢了。

  三路兵马征召需要时间,李翊这期间还得做另一项工作。

  那就是征得徐州方面的同意,支持他北伐乌桓。

  此次北伐乌桓,事项重大,不可能不报备给徐州。

  李翊在请求得到老刘的允许之外,还希望老刘批阅两项报案。

  一项是开通河渠。

  没错,依然是李翊最爱的修河渠。

  在徐州时,他支持陈登修邗沟河道。

  在淮南时,他支持袁敏修芍陂水渠。

  如今到了冀州,他也想在冀、幽二州之间,修两条河渠。

  一来利国利民,发展农业。

  二来还是为此次北伐乌桓的战事做准备。

  有了河渠,那么从渤海到广阳的粮道,便能够走水路,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前线去。

  这将能够极大的节省开支。

  按李翊的构想,他希望从滹沱河开始,一直到孤水修一条平虏渠。

  然后从泃河口开始,入潞河通渤海,修一条泉州渠。

  有了这两条漕运作后勤保障,可以使北征乌桓的战事顺利许多。

  当然了,修河渠是要钱的。

  所以李翊向老刘提出的第二条报案,便是找徐州要钱要粮。

  人力就不需要你徐州出了,俺们冀州自己征发徭役就可以了。

  但钱粮老刘你必须给我,不然我拿什么修河渠,拿什么讨乌桓?

  要知道,为了收拢人心,恢复生产。

  李翊是免去了冀州一年的租赋的。

  等于今年一年,冀州政府总体上都是入不敷出。

  只能靠徐州总部接济钱粮,填补空缺。

  所以当在徐州的老刘,接到李翊的书信之后,自己也有些懵。

  他暗想,冀州如今百废待兴,军师一向求稳,怎么这次又突然要急征了?

  刘备发现自己逐渐有些跟不上李翊的节奏了,每次都是他觉得该缓下来的时候,李翊就要打仗了。

  而刘备觉得可以去打的时候,李翊却又要停下来搞生产了。

  两人的频率仿佛就不在同一个节奏上似的。

  ……八千万钱,一百万斛粮食。

  牛五百头,骡五百头,羊一千只,猪两千头。

  镔铁三千斤,艨艟斗舰一千只。

  望着李翊递上来的物资清单,此时的刘备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暗想李翊是真敢开口,征讨个乌桓,居然要了这么多物资。

  不过转念一想,

  考虑到冀州免去了一年的租赋,徐州本就需要填补冀州的空缺。

  李翊肯定是把这一项也给算进去了,这才狮子大开口。

  不过饶是如此,这依然不是一笔小数目。

  即便是徐州,也不可能短时间筹集这么多东西。

  还需要从淮南、青州筹地集物资,才能把李翊索要的东西筹齐起来。

  但这样一笔巨款,即使是刘备都得掂量掂量,要不要支持李翊北征乌桓。

  如果能够缓一缓这场战事,只填补冀州今年的空缺。

  那就不需要从外地筹集钱粮,仅靠徐州就能填补空缺。

  可如果支持这场战事,那苦的可就是徐州的军民咯~

  刘备一时踌躇难决,只得先回信李翊。

  说他会想办法,先筹集起物资,把今年冀州的空缺填补上来。

  至于北征乌桓的战事所需资费,还需要慎重考量,不可急于一时。

  李翊接到回信,当然也不急。

  反正平虏渠、泉州渠的修建还需要时间,他等得起。

  这期间,就让徐州那帮官员慢慢开会讨论就行了。

  也正如李翊所料,此时的徐州下邳正激烈讨论着,该不该支持冀州打这场北征乌桓的战事。

  王脩谏言道:

  “如今袁尚、袁熙兵败将亡,势穷力尽,故只能远投沙漠,屈身胡虏。”

  “若使郯侯引兵击之,曹操乘虚袭冀,我等救应不及,冀州必失!”

  “如此为祸不浅矣,还请主公勒令郯侯回师。”

  “勿进为上,慎之慎之!”

  现在冀州局势不稳定,王脩担心李翊一走,曹操趁机来攻打冀州。

  本来曹刘目前只是面上同盟,关系已经十分紧张了。

  此前签订的《冀州条约》,曹操还吃了哑巴亏。

  若是被他抓住机会,趁机席卷冀州其他郡县,那将士们这几年的努力可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张飞立时出言打断道:

  “子玉先生信中不是已言明乎?”

  “彼并未动用冀州本土兵马,乃征调并州、幽州之军马。”

  “冀州各郡人手充足,纵使曹操来攻,亦足以守御。”

  “至少撑至我徐州做出反应之前,绝无问题。”

  “……唉,不可!不可!”

  说话之人,乃孔融也。

  孔融算是“徐州大学”的校长,平日有重大会议时也多参加。

  见众人竟在是否征讨乌桓人的问题上犹豫不决,乃发表自己的意见。

  “乌桓者,东胡也。”

  “素不慕中国,不服王化。”

  “后为刘幽州抚定,使其感慕中国,驱率外邦。”

  “今其身处辽西苦寒之地,发兵征讨,劳民伤财,有伤天和。”

  “二袁儿已经势穷,难成气候。”

  “只需复用刘幽州旧时之策,怀柔胡虏,乌桓早晚平定。”

  “其出兵寇渔阳,本就是为袁氏出兵。”

  “因袁氏于乌桓人有恩,若我等恩情更盛于袁氏。”

  “乌桓之患,何愁之有呢?”

  孔融一摊手,力劝刘备不要冲动。

  而孔融的意见,其实代表了徐州许多官员的意见。

  要他们徐州拿这么多钱出来,哪个官员不肉疼?

  当然了,最最重要的还是北征乌桓收益太低了。

  打冀州时,人人愿去,因为那里富庶。

  可若说要去打辽西,谁吃饱了撑得会往那里头钻?

  “辽地穷苦,据老夫所知。”

  “此地春时雨少,全赖融雪汇入河流,形成凌汛,以供灌溉。”

  “若附近无河流,需以人力汲水浇灌,极为费力。”

  “我大汉朝非是无地可耕,可卢水与渝水之间四百里之地,俱无人耕种,朝廷亦未设下乡县。”

  “试问,此次劳师远征,收益几何呢?”

  孔融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北征乌桓最大的问题。

  你打下来这片土地,也会成为你中央政府的放血槽。

  为什么不留给胡虏,让他们自己去开发?

  刘备眉头紧皱,在这个问题上,他第一次持与李翊相反的意见。

  直到一直沉默不言的诸葛亮开口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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