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翊收复辽西,意欲继续进兵征讨公孙度,将辽东郡给一并收复了。

  然大军已经远去多时,补给线也越拉越长。

  赶巧曹操此时加强了对凉州的控制,刘备目光更加关注于曹操身上。

  而对远在天边,苦寒不毛之地的辽东不甚感冒。

  尤其深入辽东,会耗费大量银钱。

  为此,李翊也给出了对应的解决方案。

  那就是只带一到两万人,前线军士越少,自然耗费的钱粮也就越少。

  但公孙度作为东北王在辽东深耕多年,本土作战,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万一李翊有失,将对刘营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所以,刘备现在也是两难。

  本来远征乌桓,刘备就是比较反对的。

  虽然最后取得了大胜,但也耗费了大量的粮秣。

  最后所得的收益,微乎其微。

  即便招降了二十万人的胡汉辽民,但两三年内也难以从他们身上取得正向收益。

  至于继续深入,远征辽东,刘备的态度就更加迟疑不定了。

  这样一笔巨大的花费,只为了得到一片尚未开化的辽东,的确让人望而却步。

  李翊之后,刘备多与诸葛亮交心。

  目今踌躇不决,刘备乃向诸葛亮表明了自己的苦衷。

  “……子玉执意要征辽东,但其远在千里之外,乃不毛苦寒之地。”

  “其资耗所费甚巨,备以为辽东事务,只宜怀柔,不宜强取。”

  “未知孔明先生对此有何看法?”

  古代的运输效率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像秦始皇有一次从琅琊运粮,运到北河(今内蒙古自治区北部),两地直线距离约一千多公里。

  运粮队期间不仅要翻过太行山或秦岭,经黄土高原进入内蒙古高原。

  连黄河都要渡过两次。

  这期间的损耗率是多少呢?

  答案是运三十钟粮食,到目的地只剩下一石。

  三十钟粮食大概等于一百九十二石粮食,也就是说其损耗率高达99.5%!

  当然了,这段记载来源于《史记》。

  是主父偃劝汉武帝不要远征匈奴,肯定要强调事情不利的一面。

  虽然其中可能有水分,但主父偃肯定也不敢夸大。

  要不然以汉武帝的脾气,分分钟宰了他。

  同时,

  损耗之所以如此大,还是因为补给线拉的太长,加之地形不利导致效率低下。

  辽东就面临这样的问题。

  就算用上李翊的木牛流马,但刘备认为从徐州往辽东运粮的损耗率至少也在85%左右。

  试想,即便刘备拿出一百万斛粮食来,等运到辽东时也就只剩下十五万斛粮了。

  其损耗之巨,可见一斑。

  诸葛亮一挥羽扇,为刘备出主意道:

  “向者,李郯侯在徐州大设造船司。”

  “去岁已有百余艘艨艟、楼船下水。”

  “今何不使麋别驾走海路,自青州东莱出发,去往前线?”

  这时就体现李翊的高瞻远瞩了,早在196年时,李翊就提出在徐州大兴造船业。

  为了过渡船只不足,还专门遣人从荆州刘表,淮安刘子扬那里购得了大量楼船。

  如今徐州的水运、航海技术已经相当成熟,至少在众诸侯中属于顶尖。

  从东莱出发去辽东,中间其实就跨越了一个内海。

  至少能将运输效率提升40~50%,极大节省运粮成本。

  “……这么说先生也以为,子玉征辽东是必然之举?”

  刘备见诸葛亮提出帮助李翊作战的方案,而对召李翊回来的事却绝口不提。

  心下也知孔明也欲使李翊征辽东。

  “……主公明鉴,臣亮窃以为李郯侯之平辽东,实为固河北计也。”

  “夫辽东安,则河北可兴,边境能宁,中原可图也。”

  “昔郯侯征乌桓,今讨公孙度。”

  “皆所以靖边陲、绥远服,使明公得专意中原而无北顾之忧者也。”

  诸葛亮为刘备分析李翊的良苦用心。

  之所以对辽西、辽东连续发兵,还是希望为河北求得一个稳定的政治环境。

  毕竟未来的河北,才是发展的大头。

  你要是三天两头,就被北方的战事所侵扰,那谈何发展?

  长痛不如短痛,一发给北方边患收拾了。

  才能调转头来,处理中原剩下的残余势力。

  刘备一颔首,见李翊、诸葛亮都支持平辽东,当下也不再犹豫。

  “……既如此,便命糜子仲走海路,自东莱出海,往辽东运粮。”

  刘备凝着眸,同意了李翊的递上的征辽方案。

  饶是如此,刘备依然要顶着巨大的压力,去说服徐州群臣。

  “……主公,海上飘忽不定,不能只走海路运输。”

  “陆路运输亦不能停,勿使前线粮食少缺。”

  诸葛亮出声提醒刘备。

  海路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万一没有及时送到,前线的征辽将士就得活生生饿死。

  所以应当海路为主,陆路运输为辅。

  两路齐发,保证前线的粮食供给。

  “……善,吾命陈元龙自淮南再发一批粮食到徐州来。”

  “届时于徐县、夏丘、睢陵处中转,运往青州。”

  “分两批运输,一路出海,一路过黄河走冀州,往北运去辽东。”

  刘备大手一挥,批了两拨粮草往辽东去。

  他对辽东战事的态度就是,

  能不打就不要打,若非打不可,那就往死里打。

  所以,为了保证战事的顺利。

  刘备予以了李翊尽可能多的支持,亲自提笔写了一道手谕,发给时任青州牧的关羽。

  命关羽一面配合麋竺出海运粮,保证运粮工作顺利。

  一面又命他见机行事,若有需要,便从东莱出兵,登陆辽东。

  与李翊海陆夹击,务必保证平辽战事的顺利进行。

  刘备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在为李翊平辽战事保驾护航。

  一经发令,包括徐州、淮南、青州、冀州、兖州泰山、鲁国等多处州郡。

  开足马力,全力生产运作,为平辽战事服务。

  ……

  幽州,辽西。

  李翊率一万多人马,正式进入辽东属国。

  于渝水处扎营结寨,构筑起防御工事来。

  要想打入辽东郡,就得先跨过辽东属国。

  而这里,是峭王苏仆延的地盘。

  此前李翊征讨三郡乌桓之时,由于阵斩了踏顿,降服了三郡领地内的胡汉之民。

  此战不单单震慑了三郡乌桓,更加令当时未及参战的峭王亦大受震撼。

  他想着,李翊既收服了辽西郡,就该回冀州去了。

  不曾想哨骑探报说,李翊居然要将辽东给一并收复了。

  这令苏仆延又惊又怕,一时间踌躇难决。

  不知该站中原人这边好,还是站公孙度这边好。

  中原实力更加强大,但其人大部分精力都忙于内部战争,而对中原外事务疏于管理。

  公孙度虽然弱小,但也只是相较于中原势力。

  其在辽东就是东北王,就连苏仆延都得向公孙度纳岁贡。

  现在两大强权起了争执,要在他的领地干一仗。

  苏仆延对此毫无办法。

  如果说他直接作壁上观,任看两大强权相斗。

  最后谁赢了他帮谁,倒不失为一良策。

  但显然,不论是李翊还是公孙度,都不允许苏仆延作壁上观。

  公孙度下令,命苏仆延封用重兵封锁住昌黎城。

  不许李翊的大军入内,只要其过不了昌黎,自然到不了他的辽东。

  而李翊这边,则要求苏仆延赶快放行,不要逼迫他使用武力强闯。

  他这一战,是奔着公孙度来的。

  “唉,难呐难呐……”

  苏仆延背着手,在王帐内来回踱步。

  两边同时下达最后通牒,此时的峭王是进亦忧、退亦忧。

  不知道该帮谁。

  这时,人报辽东使者韩忠至。

  苏仆延赶忙命人将之请入内。

  “……尊使,有何吩咐?”

  苏仆延将韩忠请入上座,客客气气地的询问。

  韩忠趾高气昂,冷声道:

  “峭王,汝莫非已忘却辽东是谁当家做主了?”

  “若无吾主支持,汝得以在辽东属国当峭王否?”

  “……这,小王从不敢忘。”

  苏仆延面露难色,天气虽寒,此刻的他却紧张得出汗如浆。

  “……哼,既然没忘,何不发兵退却李翊之兵。”

  “难道汝想使其渡过昌黎,袭我辽东公孙乎?”

  “这!冤枉!”

  苏仆延赶忙辩白道,“小王已经派人在昌黎设下重兵,李翊大军并不得过。”

  “……哼,可韩某却听说,汝与李翊使者交往频繁。”

  “莫非想等哪日趁我等不备,好放其进辽东乎!”

  苏仆延陡然一惊,暗想是谁泄露了此事?

  辽东乌桓部,势力弱小,要是没有公孙度的庇护,他们早就被鲜卑人给吞并了。

  苏仆延也是靠着公孙度才得以当上峭王的。

  所以苏仆延打心眼儿里敬畏辽东公孙氏。

  但李翊一战平乌桓,同样也震惊了苏仆延。

  一汉当五胡,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苏仆延他也不想得罪李翊。

  所以虽然暂时在昌黎用重兵堵住了李翊军前进,但又派人送去牛羊劳军。

  以安抚李翊的情绪。

  这种两边讨好的方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苏仆延也知道他必须赶快做出决定,在辽东公孙与李翊之间做出选择。

  “天朝大军,非小王所能抗衡的。”

  苏仆延的态度忽然变得强硬起来,沉声对韩忠说道:

  “未知公孙将军,能予小王何种支持?”

  言外之意,他要是帮了你公孙度,你能不能保住他的王位?

  呵呵,痛快人儿!

  韩忠不怒反笑,将一枚印绶取出,交给苏仆延。

  “……这是我主命韩某交予大王的。”

  “……这是。”

  苏仆延睁大眼睛,接过印绶,这竟是一枚单于印绶。

  “目今踏顿已死,楼班降汉。”

  “我主的意思就是,峭王从此便是新的乌桓单于。”

  韩忠俯在苏仆延身前,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

  “峭王,可莫要负了公孙将军的好意啊。”

  苏仆延轻咽了一口口水,沉吟许久,忽然眼神一狠,大声冲麾下将领喊道:

  “来人,即点五千精锐!”

  “奔赴昌黎城!”

  “……哈哈哈。”

  韩忠仰头大笑,“峭王真乃痛快丈夫也!”

  “大王尽管放心,公孙将军从不亏待有功之臣,一定不会忘了大王今日之所作所为。”

  苏仆延却有些后怕:

  “李翊用兵如神,手下猛将如云,小王只恐挡他不住。”

  韩忠大声道:

  “辽东寒苦,荒无人烟。”

  “汝只管守住昌黎,那李翊撑不了多久,就会退兵。”

  韩忠笃定李翊打不了持久战,只能急攻。

  只要坚持两、三个月,不信李翊不退兵。

  到时候汉军一走,他们辽东公孙照样在东北称王称霸,威服四夷。

  “……罢,全听尊使的便是。”

  苏仆延方一许诺,忽有人报,汉军有使到!

  “这!!”

  苏仆延陡然变色,惊恐地看了眼韩忠。

  暗想这汉使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辽东使者来的时候来。

  此时的苏仆延颇有一种,脚踏两只船被逮了个现行的感觉。

  韩忠面上罩了一层寒霜,沉声说道:

  “峭王还在犹豫什么?”

  “何不立斩来使,以彰诚意?”

  话落,直接对一旁的乌桓勇士吩咐道:

  “……去!叫那汉使不必来见,可就斩于王庭之外。”

  那乌桓勇士愣了一下,还是听话照做。

  “诶!慢!”

  苏仆延迟疑片刻,还是将人给叫住了。

  “嗯?”

  韩忠眉头皱起,冷声质问道:

  “峭王这是什么意思?”

  “……呃。”

  苏仆延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旋即赔礼笑道:

  “尊使息怒,汉人不是有句古话叫——”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既是汉军有使到来,且见他一见倒也无妨。”

  哼~

  韩忠闷哼一声,暗想你这厮分明是想看看李翊那边会开什么价。

  如果价高,你小子转头就得叛变!

  韩忠一眼洞穿苏仆延的心思,但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也不好发作。

  只能是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少时,汉使进入王帐。

  一进王帐,便用胡人礼,向苏仆延微鞠了一躬。

  韩忠见此,乃出声厉喝:

  “大胆!见乌桓峭王,为何不拜!”

  嘶……

  此言一出,没等汉使做出反应。

  倒是苏仆延先倒吸了一口凉气,莫名其妙地瞪了韩忠一眼。

  仿佛在说,哥们儿你整我?

  那汉使见此,冷冷一笑,不卑不亢地答道:

  “我闻上邦之臣,不拜下国之君。”

  “早在元狩四年之时,乌桓诸部便已向我大汉称臣。”

  “今岂有使吾跪下臣之礼耶!”

  话甫方落,苏仆延赶忙给一个台阶下,出声称赞道:

  “好!好气魄,好胆识!”

  “汉人果然个个英雄,来人,赐座!”

  汉使受邀入座,苏仆延又问汉使姓名。

  汉使乃自报家门道:

  “吾乃汉庭平虏校尉牵招也。”

  “现任李郯侯中护军,兼领从事。”

  苏仆延又问牵招来此,有何贵干。

  牵招目光逡巡一圈,瞥见了苏仆延案前放置的印绶,连忙问:

  “此何物也!?”

  “……这。”

  苏仆延下意识将印绶抱起,未及开口,韩忠便抢先说道:

  “此乃吾主赐予峭王的单于印绶。”

  “峭王目今已是新的乌桓单于了,你待怎的?”

  韩忠态度强硬,对牵招的到来充满了蔑视。

  “……哈哈哈.”

  牵招仰头大笑。

  “汝为何发笑?”

  韩忠面色一沉,狞声问。

  “……我笑你那印绶是假的,真的在我这里!”

  话落,牵招竟也取出一枚印绶,也刻着“乌桓单于”四字。

  只不过其做工与韩忠的有所不同。

  一个是made in China,一个是made in GongSun。

  “……这是?”

  苏仆延望着两枚单于印绶,有些摸不着头脑。

  牵招乃解释说道:

  “此为天子所赐单于印绶也,公孙度乃朝廷所封的辽东太守,并无权力私自封单于。”

  “还望峭王莫要助纣为虑,早早弃暗投明,归顺朝廷。”

  韩忠被牵招戳破,面色十分难看。

  便甩脸色给苏仆延道:

  “……峭王,汝自行决断罢!”

  唔!

  苏仆延脑袋嗡嗡直响,犹豫半晌,乃拿着印绶,对牵招问道:

  “昔者袁公在时,言己受天子之命,假我为单于。”

  “今李郯侯复言当更白天子,假我为真单于。”

  “辽东复持印绶而来。”

  “如此,究竟谁当为正!”

  苏仆延所问出的问题,其实是帮了韩忠一把。

  因为你牵招说你是奉了天子之命给我封单于,可当年袁绍也说自己是奉了天子之命。

  那此前袁绍说的,算不算数?

  如果算数,那你这又封一遍是几个意思?

  如果不算数,那不是拿你们汉朝的天子授命当儿戏吗?

  苏仆延所以为此,也是因为见着韩忠盛怒,这才替他说话。

  牵招不卑不亢,正色朗声答:

  “昔袁公承制,得有所拜假。”

  “然中间违错,天子命李郯侯代之。”

  “故郯侯言说,当白天子,更假真单于是也。”

  “辽东乃下郡,何得擅称拜假?”

  牵招高明的表示,袁绍之前封的算数,但后来发生了变故。

  所以天子命李翊取代袁绍成为新的冀州牧。

  如今李郯侯重新上书朝廷,要拜您为真单于,是正宗。

  而辽东是下属部,哪有权封拜呢?

  韩忠知道牵招显然是冲自己来的,当即发难说:

  “我辽东在沧海之东,拥兵百万,又有扶余、濊貊为我所用。”

  “何向不可也?”

  “当今之势,强者为右,李翊独何得为是也?”

  意思是天下当前的形势,就是强者为尊,你李翊算个蛋!

  韩忠这里提到的拥兵百万,其实就是把辽东的人口给一并算进去了。

  辽东巅峰时期的人口,的确突破过一百万。

  但这是肯定是把高句骊人、扶余人、濊貊人给一并算进去的。

  同时,扶余、濊貊也的确是辽东的附庸。

  所以韩忠此话虽然狂悖,但也没有太过夸大。

  他仗着辽东的地利,所以不把牵招以及他背后的李翊,乃至李翊背后的刘备放在眼里。

  牵招大怒,斥责韩忠说道:

  “玄德公允恭明哲,翼戴天子。”

  “故遣李郯侯讨伐叛兵,安抚戈丁,宁静四海。”

  “汝君臣如此顽嚚,今恃险远,背违王命。”

  “欲擅拜假,侮弄神器。”

  “方当屠戮,何敢慢易咎毁郯侯耶?”

  言讫,牵招忽然一个饿虎扑食,扑了上去,将韩忠按倒在地。

  韩忠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正欲伸手去拔剑。

  那边牵招已经拔刀在手,划在韩忠脖颈之前。

  牵招厉声叱喝:

  “奴辈!汝当死矣!”

  话落,便要斩杀韩忠。

  苏仆延大惊失色,连鞋也顾不上穿了,光着脚走下来拦阻牵招。

  “天使息怒!天使息怒!”

  “且放下刀剑说话,咱们有话好说。”

  左右人皆被吓得不知所措,牵招这才收刀入鞘。

  韩忠狼狈起身,怒叱苏仆延的不作为,随后愤然离了王帐。

  苏仆延万没料想会有如此局面,见已得罪了公孙度,眼下也只好接受汉军的册封了。

  当即唤诸长老道:

  “可速速叫回那五千精锐,令昌黎城守将,为天朝军队放行。”

  牵招谢过,又对苏仆延道:

  “目今既已得罪了公孙度,何不就杀韩忠,献其头颅向郯侯邀功耶?”

  苏仆延叹了口气:

  “韩忠虽然跋扈,但若无辽东公孙,我辽东乌桓部,早已为鲜卑人所奴也。”

  “今虽已脱离其掌控,然实不忍害其来使也。”

  “不过天使可放宽心,过了昌黎,辽东属国之地并无大的关隘拦阻。”

  “我乌桓军部不敢擅离此地,否则鲜卑人必然乘虚而入。”

  牵招知这是苏仆延委婉的托词,但也不计较。

  他此来的目的,本就是奉了李翊之命,来无伤过昌黎城的。

  之后征辽东,平了公孙氏,乌桓部也就顺势平定了。

  到时候,仍可以用李翊治辽西的方法,来治辽东。

  既招降了苏仆延,牵招便欲回去复命。

  苏仆延设宴款待,又送胡姬十人。

  不表。

  这边,韩忠在王帐受了辱,却并未着急回辽东复命。

  他们辽东公孙制霸东北多年,岂能不做两手准备?

  韩忠当即去了难峭王乌仆的王帐,相约举事。

  乌仆乃小王,是除苏仆延部最强的一部。

  韩忠把公孙度许给苏仆延的好处,转头尽数许给了乌仆。

  乌仆欣然接受,又问该如何举事?

  韩忠献策道:

  “可于王帐内设宴,为苏仆延庆贺受封单于。”

  “然后于宴上伏刀斧手杀之。”

  乌仆从其言,命人去请苏仆延。

  苏仆延接到邀请后,便欲去赴宴。

  牵招察觉一丝不对,即止之道:

  “吾方至王庭不久,峭王受封单于之事如何传播如此迅速?”

  “只恐事有蹊跷,峭王不妨等我家君侯到了,再慢慢庆贺。”

  苏仆延乃劝道:

  “……天使多心矣,我乌桓部诸部所以能抗拒匈奴、鲜卑,皆因诸部团结耳。”

  “今难峭王好意相请,孤王怎好拂其美意?”

  遂不听牵招之言,执意要去赴宴。

  次日,

  苏仆延骑乘骏马,率护卫五十余众,至难峭王王庭赴宴。

  叙礼毕,入席饮酒,举杯相劝。

  酒至半酣时,韩忠忽然出现。

  苏仆延大惊失色,正欲出声询问。

  韩忠拔剑在手,高呼:“杀贼!”

  四下里涌出无数刀斧手来,照着苏仆延众就是一顿乱砍。

  众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立时毙命十数人。

  苏仆延骇然,忙问道:

  “韩尊使何故如此?”

  韩忠冷声笑道:

  “峭王,汝不得我家主人,何得有今日?”

  “汝忘恩负义在前,休怪我等心狠。”

  苏仆延见大势已去,仍垂死挣扎道:

  “吾已投汉军矣,早在出发前,便与汉使相商。”

  “若傍晚不得回,便发兵来救。”

  “只恐你小帐,挡不住汉军攻势!”

  韩忠大声笑道:

  “狗儿!汝骗不得我!”

  “今日杀汝者,非我也,汝之臣下也!”

  苏仆延一惊,正欲问是谁。

  一将自身后杀出,举矛便刺,口中大呼:

  “杀人者,难峭王也!”

  乌仆一矛正中苏仆延后心,苏仆延吐血倒地。

  众人一拥而上,将之乱刀砍死,枭其首级,传示诸王帐。

  诸帐皆惧,又畏惧辽东公孙氏,遂纷纷归降于乌仆帐下。

  牵招闻得风声,痛斥苏仆延不听自己的劝告。

  乃带领手下人,迅速离了王帐,奔赴昌黎而去。

  李翊大军已过了昌黎,遇着牵招队伍,即询问其为何如此匆忙。

  牵招乃将乌桓王庭内部兵变,苏仆延被刺死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李翊。

  李翊一捋颔下胡须,啧啧慨叹道:

  “不想峭王竟落得如此下场。”

  牵招仍有些忿忿不平,咬牙道:

  “若峭王肯听我之言,哪有杀身之祸?”

  “……呵呵。”

  李翊微微一笑,拍了拍牵招的肩膀,安慰他道:

  “事已至此,悔也无用。”

  “反正我大军已过了昌黎,辽东属国之地,再无任何险阻。”

  “且看那难峭王是否阻我去路。”

  “若不阻去路,放我军通行辽东,当然最善。”

  “如若不然,扫其王庭,以其头骨置酒耳!”

  众人闻言,皆豪气顿生,嚷嚷着进军辽东。

  李翊又重赏牵招:

  “旧时班超以一身转侧绝域,晓譬诸国。”

  “今子经之勇智,则不下当年班仲升矣!”

  随后,正式开拨大军,浩浩荡荡向辽东行进。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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