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邓艾在沓中屯兵,这日正在帐中研究地图。

  忽听探马飞报,说诸葛亮亲率大军分三路而来,前锋已过阴平桥。

  邓艾拍案而起,传令速召王平、张翼、董厥三将提兵接应。

  参军师纂进言道:

  “将军,诸葛亮此番来势汹汹,不如暂避锋芒,待其粮尽自退。”

  邓艾却不以为然,沉声道:

  如若退了,汉中与成都联系断绝,则大势去矣!”

  “吾已在此经营多时,岂可轻弃?”

  正议论间,忽闻寨外鼓声震天,人喊马嘶。

  亲兵急入禀报:

  “将军,齐兵已至寨前!”

  邓艾披甲持枪,率众将出营列阵。

  但见汉军阵中旌旗蔽日,当先一将银甲白袍,正是天水太守王颀。

  王颀纵马出阵,扬鞭大喝:

  “邓艾!吾今奉丞相将令来讨逆。”

  “丞相已率大兵百万,上将千员,分二十路而进,已到成都。”

  “汝若识时务,早降为妙,免遭屠戮!”

  邓艾闻言大怒,挺枪直取王颀:

  “竖子安敢妄言!”

  二马相交,战不三合。

  王颀便感力不能支,虚晃一枪拨马便走。

  邓艾驱兵追杀二十余里,忽见前方山谷中转出一支人马,旗号大书“陇西太守牵弘”。

  副将师纂急劝:

  “将军,恐有伏兵!”

  邓艾大笑:

  “此等鼠辈,纵有伏兵何足惧哉!”

  遂催兵急进。

  牵弘见邓艾来势凶猛,稍作抵抗便率部退走。

  邓艾追至十里外一处狭谷,忽听四面山头鼓角齐鸣,姜维亲率精兵从谷中杀出。

  “邓艾休走!天水姜伯约在此!”

  但见姜维金甲红袍,手持长枪,威风凛凛。

  邓艾心知中计,却毫不畏惧,挺枪迎战:

  “久闻伯约大名,今日正好领教!”

  两员虎将战作一团,枪来枪往,火星四溅。

  战至十余合,不分胜负。

  邓艾暗自心惊:“姜伯约果然名不虚传!”

  正在激战之时,后军忽然大乱。

  原来金城太守杨欣趁邓艾与姜维交战,偷袭了甘松大寨。

  邓艾得报,急令副将虚立旗号与姜维周旋,自率亲兵回救甘松。

  行至半路,正遇杨欣率部携辎重撤退。

  邓艾大怒:

  “杨欣鼠辈,安敢袭我营寨!”

  杨欣见邓艾来势凶猛,不敢接战,率部望山路疾走。

  邓艾紧追不舍,将至一处山岩下、

  忽听头顶一声梆子响,岩上滚木礌石如雨而下。

  “将军小心!”

  亲兵队长奋不顾身推开邓艾,自己却被巨石砸中,当场殒命。

  邓艾目眦欲裂,却无可奈何,只得率部退回。

  待回到主战场,只见魏兵已被姜维杀得七零八落,汉兵正从四面合围而来。

  “将军快走!”

  师纂浑身是血,率亲兵杀开一条血路。

  邓艾率残部退入大寨,清点兵马,折损近半。

  正要整顿防务,忽有流星马飞驰而至,带来惊天噩耗:

  “将军!诸葛亮已破阳平关。”

  “蒋舒归降,傅佥战死,汉中全境失守!”

  “乐城王含、汉城蒋斌皆已开城投降!”

  邓艾只觉天旋地转,勉强扶住寨墙才未跌倒。

  师纂急道:

  “将军,沓中已成孤地,不如早退!”

  邓艾环视众将,见人人面带惶恐,知军心已乱,长叹一声:

  “传令,拔寨退兵!”

  此时姜维已率大军将沓中团团围住。

  夜幕降临,

  汉军营中灯火通明,歌声嘹亮,士气高昂。

  姜维在中军帐内与诸将庆功,王颀举杯道:

  “今日大败邓艾,全赖伯约神机妙算!”

  牵弘笑道:

  “那邓艾自称名将,今日不也中了伯约的诱敌之计?”

  姜维却面无喜色:

  “……诸君且莫高兴太早。”

  邓艾虽败,然手中尚有兵力可以救援汉中。”

  “此人用兵诡诈,必不会轻易认输。”

  果然,当夜三更时分。

  邓艾寨中突然火起,喊杀声震天。

  姜维急令各营严守,不得妄动。

  至天明方知,邓艾使的是金蝉脱壳之计。

  夜间虚设灯火,主力早已从小道撤退。

  姜维闻报,不禁叹服:

  “邓士载果然名不虚传!”

  ……

  汉中平原上,金黄的麦浪在秋风中起伏。

  诸葛亮亲自巡视屯田情况,见士卒与百姓一同劳作。

  田间地头一派繁忙景象,不禁颔首微笑。

  回到中军大帐,诸葛亮召集众将议事。

  费祎出列献计:

  “丞相,近日细作来报,曹叡宠信宦官黄皓,对其言听计从。”

  “若能重金贿赂此人,令其在魏主面前进谗,或可收奇效。”

  杨仪皱眉道:

  “此计虽妙,然黄皓既得宠信,岂会轻易为我所用?”

  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深邃:

  “……文伟此计可行。”

  “黄皓此人,贪财好利,且与邓艾素有嫌隙。”

  “若能许以重利,再晓以利害,未必不能成事。”

  当下命费祎全权负责此事,拨付黄金千两,珍宝无数。

  密遣能言善辩之士入成都行事。

  却说成都宫中,黄皓正为曹叡揉肩捶背。

  “大王,近日前线捷报频传。”

  “曹彰将军连破齐军数寨,诸葛亮已退守祁山不敢出了。”

  黄皓细声细气地禀报着完全虚构的战况。

  曹叡慵懒地眯着眼:

  “果真?为何孤看军报上都是些小胜?”

  黄皓忙道:

  “那些将军们都想夸大敌情多要粮饷,奴婢这是替大王明察秋毫呢!”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份伪造的捷报,“您看,这是曹彰将军刚送来的密奏。”

  正当此时,小黄门来报:

  “大王,征南将军曹休八百里加急奏章到。”

  黄皓脸色微变,抢先接过奏章:

  “大王劳累,容奴婢先为您整理要紧奏章。”

  曹叡不疑有他,挥手示意黄皓处理。

  黄皓退出殿外,迅速浏览奏章内容。

  见曹休在奏章中详述永安防务吃紧,请求增派援军。

  不禁冷笑一声,将奏章塞入袖中。

  是夜,黄皓秘密接见了汉朝密使。

  看着满箱的金银珠宝,黄皓眼睛发亮,却故作矜持:

  “尔等这是何意?咱家对大魏那是忠心耿耿……”

  密使笑道:

  “黄大人自然忠心,但邓艾等外将拥兵自重。”

  “他日若功高震主,大人在朝中还有立足之地吗?”

  “不如与我等合作,各取所需。”

  黄皓沉吟片刻,终于点头。

  次日,黄皓向曹叡禀报:

  “大王,曹休将军又送来捷报。”

  “说已击退齐军三次进攻,斩首万余。”

  曹叡大喜:

  “叔父果然是我朝栋梁!传旨嘉奖。”

  黄皓却道:

  “大王,曹休将军虽勇,但毕竟有旧伤在身。”

  “奴婢听闻他在军中常常卧病,不如另派年轻将领接替?”

  曹叡却摇了摇头:

  “叔父镇守永安多年,熟悉防务,不可轻换。”

  黄皓见此,只得作罢。

  一面又密遣心腹人员,牢牢把控宫中联系。

  而成都宫中,许多大臣,皆是人人自危。

  他们对魏国的忠诚有多高谈不上,与曹氏合作本就是利益的等价交换。

  如今,曹氏愈发衰落。

  众人都选择作壁上观,真正愿意为曹氏效死力的没几个

  所以面对黄皓开始掌握宫中话语权的一事,大家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黄皓也变得愈发嚣张。

  但众人却不以为意,

  在大家看来,这只是一个跳梁小丑最后的挣扎罢了。

  因为成都过不了多久,就要变天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为自己谋求退路。

  整个成都王宫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

  与此同时,

  永安城中,曹休正焦急地等待朝廷回音。

  他已经连续上了七道奏章,却如石沉大海。

  副将王产进言道:

  “将军,不如末将亲自去一趟成都如何?”

  曹休叹道:

  “朝廷既无回音,必是有人从中作梗。”

  “你我现在擅离防地,正好授人以柄。”

  这时探马来报,汉军大将黄忠率三万水师逼近永安。

  曹休强撑病体,登城巡视。

  “报——江面出现齐军战船百艘!”

  曹休眺望江面,但见旌旗蔽日,战船如云,不禁忧心如焚。

  当夜,曹休旧伤复发,咳血不止。

  军医诊治后,悄悄对众将说:

  “将军忧劳成疾,若再不得静养,只怕……”

  王产跪在曹休榻前:

  “将军,让末将再送一道奏章吧!”

  曹休虚弱地摇头:

  “不必了……大王若还信我,早该回音。”

  “想必是朝中有人进谗……我曹休一生忠勇,竟落得如此下场……”

  言毕,

  吐血数升,昏死过去。

  就在曹休生命垂危之际,黄皓正在成都宫中向曹叡进言:

  “大王,曹休将军又送来捷报,说已大破齐军,生擒黄忠数员将领……”

  曹叡终于起疑:

  “既然连战连胜,为何还要不断请求增兵?”

  黄皓早有准备:

  “这个……曹休将军说要在年内一举平定荆襄之地,故请增兵。”

  曹叡沉吟道:

  “齐人经营荆襄已有二十余载,岂是轻易可破?”

  “传旨曹休,命他固守即可,不可贪功冒进。”

  这道圣旨发出时,曹休已经奄奄一息。

  王产接到诏书侯,见其中只字未提增兵之事。

  反而责备曹休贪功,不禁悲愤交加。

  “将军!朝廷……朝廷竟如此对待忠臣!”

  众将士跪在曹休榻前痛哭。

  曹休勉强睁眼,看过诏书后,长叹一声:

  “天意……天意啊……”

  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气绝身亡。

  主帅猝逝,永安守军顿时大乱。

  副将虽想稳定军心,但各级将领各怀心思,军令难行。

  消息传到江对岸,吴王刘永大喜过望:

  “天赐良机!黄老将军,即刻发兵!”

  黄忠银须飘洒,豪气干云:

  “老臣愿为先锋!”

  是夜,汉军水陆并进,猛攻永安。

  刘永亲自披甲执锐,立在船头督战:

  “今日必破永安,让洛阳那帮大臣瞧瞧,本王绝非是浪得虚名的!”

  黄忠一马当先,率敢死队登城。

  老将军虽然年迈,但宝刀未老,手中凤嘴刀所向披靡。

  王产在城头死战,见黄忠杀来,大喝:

  “老匹夫休要猖狂!”

  话落,挺枪来战。

  二将在城头大战,王产渐渐不支。

  正当危急时,忽听城内喊杀震天——

  原来汉将刘磐率奇兵从密道潜入,打开了城门。

  “天亡我也!”

  王产见大势已去,拔剑自刎。

  永安既破,巴东各城闻风而降。

  不到半月,整个巴东郡尽归汉军所有。

  捷报传到汉中时,诸葛亮正在与诸将议事。

  听闻曹休死讯,诸葛亮默然良久,叹道:

  “曹文烈也算是一代名将了,竟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叹。”

  费祎笑道:

  “此皆丞相神机妙算,当喜才是。”

  诸葛亮正色道:

  “此非可喜之事。”

  “用间虽能收一时之效,然终非正道。”

  “若朝廷上下同心,纵有十个黄皓又何妨?”

  杨仪在一旁暗思,只要能够击败敌人,又何妨管他是不是正道?

  但他不敢在诸葛亮明确指出这个观点,只是问道:

  “丞相,如今巴东已下,是否该乘胜进军?”

  诸葛亮摇头:

  “我军新得汉中,巴东初定,当以稳固为主。”

  “况且……曹叡经此教训,必会整顿朝纲。”

  “李相爷常说,任何时候,都要敬畏战场。”

  “尊重将士们的性命,也尊重自己的对手。”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

  果然,成都宫中,曹叡终于察觉异常。

  在接连收到永安失守、巴东沦陷的战报后,他勃然大怒:

  “黄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皓跪地哭诉:

  “陛下明鉴,定是曹休将军轻敌冒进,才致此败……”

  “住口!”

  曹叡一脚踢开黄皓,“传赵俨!”

  当赵俨疾驰入宫时,曹叡将一堆军报摔在他面前:

  “赵卿,你告诉寡人,前线战况究竟如何?”

  赵俨仔细翻阅军报,脸色越来越凝重:

  “大王,这些军报多有矛盾之处。”

  “臣之见,怕是有人谎报军情。”

  黄皓还要辩解,曹叡已经下令:

  “将黄皓收监,严加审讯!”

  “所有经手军报的官员,一个都不许放过!”

  经过彻查,黄皓受贿篡改军情之事水落石出。

  曹叡悔恨交加,在曹休灵位前痛哭:

  “叔父,是侄儿误信谗言,害你含冤而逝啊!”

  然而大错已经铸成。

  魏国不仅失去巴东要地,更折损一员大将。

  曹叡自此励精图治,亲自处理军国大事。

  只是,所有人都明白。

  魏国接下来的命运,不会是向好发展的。

  ……

  汉水之畔,旌旗蔽日。

  刘永与黄忠率领的荆襄军队与诸葛亮统帅的齐汉大军终于会师。

  营寨连绵数十里,蔚为壮观。

  是夜,诸葛亮命人在中军大帐前设宴,

  烹羊宰牛,犒劳三军。

  火把映照下,将士们觥筹交错,欢声雷动。

  刘永身着金甲,在张温等心腹簇拥下步入宴席。

  见到诸葛亮时,他快步上前,执礼甚恭:

  “久闻丞相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诸葛亮还礼如仪:

  “吴王亲率大军来援,亮感激不尽。”

  宴席间,刘永对诸葛亮极尽奉承之能事。

  每每举杯,必先敬诸葛亮。

  酒过三巡,刘永似醉非醉地说道:

  “昔年令兄诸葛瑾在江东为相时,常教导孤要勤政爱民。”

  “如今见到丞相,更胜令兄当年啊!”

  诸葛亮淡然一笑:

  “……家兄才德,亮不敢及。”

  “吴王殿下过誉了。”

  刘永见诸葛亮不为所动,又试探道:

  “丞相可知,孤在江东时常读丞相的《出师表》。”

  “每每读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句,未尝不涕泪交零。”

  “”得丞相这般贤相辅佐,何愁天下不定?”

  这番话已近乎赤裸的招揽,席间顿时安静下来。

  众将都屏息凝神,看诸葛亮如何应对。

  诸葛亮轻摇羽扇,从容应道:

  “……吴王谬赞了。”

  “亮既受陛下知遇之恩,自当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

  “至于他日谁主东宫,乃陛下家事,非臣子所宜预闻也。”

  这话既表明了自己忠于汉室的立场,又暗示他不参与皇子争储。

  可谓是滴水不漏。

  刘永脸色微变,强笑道:

  “……丞相忠义,高风亮节,令人敬佩。”

  随即转移话题,与众人开始谈论起军务来。

  宴席散后,刘永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营帐。

  心腹谋士张温见状,屏退左右,低声问道:

  “大王为何不悦?”

  刘永猛灌一口酒,愤愤道:

  “诸葛亮分明是坚定支持太子!”

  “我那越王弟弟如今在洛阳侍奉父皇,讨他欢心。”

  “太子有诸葛亮这个首相支持,越王得父皇宠爱。”

  “将来还有我的活路吗?”

  张温沉吟片刻,缓缓道:

  “……大王不必忧虑。”

  “您今日攻克巴东,立下赫赫战功,在军中威望日隆。”

  “只要接下来灭蜀顺利,未来未必不如太子与越王。”

  “当真?”

  刘永眼中重燃希望。

  张温凑近低语:

  “越王每日侍奉陛下,这属于近水楼台先得月。”

  “太子则是有法理支撑。”

  “而大王您若能夺下灭蜀之功,便与他们在同一起跑线上了。”

  “届时得灭蜀之功,声望水涨船高,何愁大事不成?”

  刘永闻言大喜,拍案道:

  “善!就依先生之言!”

  次日清晨,诸葛亮升帐议事。

  刘永早早来到,态度比昨日更加恭敬。

  “丞相,孤愿率东吴将士为前锋,直取成都!”

  刘永主动请战。

  诸葛亮沉吟道:

  “吴王勇武可嘉,然成都城防坚固,不可轻进。”

  “不如先取绵竹,断其外援。”

  刘永正要争辩,张温悄悄拉他衣袖,示意他听从诸葛亮安排。

  “丞相深谋远虑,孤谨遵将令。”

  刘永勉强应道。

  又不满地,小声问张温:

  “为何不让孤争这头功?”

  张温低声道:

  “大王,诸葛亮用兵如神,既然他如此安排,必有深意。”

  “大王不妨暂且隐忍,待时机成熟再展锋芒。”

  刘永只得默不作声。

  值此时,姜维与陆逊风尘仆仆地赶回,不及更衣便直奔议事厅。

  “丞相,邓艾已退守剑阁,沿途烧毁栈道,据险固守。”

  姜维禀报道,“不过汉中既得,实乃朝廷大幸,当乘胜追击,早定大计。”

  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扫过厅内众将:

  “诸君对此有何高见?”

  魏延立即出列,声音洪亮:

  “末将愚见,可遣一军从阴平小道出汉德阳亭,以奇兵直取成都。”

  “邓艾闻讯必回师救援,届时丞相可乘虚攻取剑阁,则全功可成矣!”

  魏延再次提出偷渡阴平的奇计。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议论纷纷。

  有不少将领点头称是,也有人表示此计太过冒险。

  诸葛亮眉头微蹙,沉吟半晌。

  “……文长此计太过凶险。”

  诸葛亮缓缓道,“阴平小路皆高山峻岭。”

  “若魏军以百余人守其险要,断我归路,则数万将士皆成饿殍。”

  “用兵之道,当以正合,以奇胜。”

  “今既得汉中,何不堂堂正正进军,攻打剑阁?”

  魏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拱手道:

  “末将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说罢,竟不顾礼仪,拂袖而去。

  会议结束后,姜维独自留下。

  他趋步上前,低声道:

  “丞相,文长之计虽险,却未尝不可行。”

  “维在陇西多年,深知蜀道之难。”

  “剑阁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若强攻硬打,恐损兵折将,粮草转运更是艰难。”

  诸葛亮凝视地图,沉默不语。

  这时,一直在旁静听的陆逊也开口道:

  “……伯约所言极是。”

  “逊在江东时,曾细研蜀地舆图。”

  “从阴平由小道经汉德阳亭趣涪,出剑阁西百里,去成都三百余里。”

  “若遣奇兵冲其腹心,剑阁守军必还援。”

  “届时丞相可率主力从容进军。”

  “即便剑阁守军不还,涪城兵力薄弱,亦可一举而下。”

  诸葛亮抬头看向陆逊:

  “伯言既有此议,可详述方略。”

  陆逊走到地图前,手指轻点:

  “……丞相请看。”

  “阴平小道虽险,却并非全无通路。”

  “可先遣精兵五千,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主力随后跟进,携带一月干粮,轻装疾进。”

  “至涪城后,可分兵两路,一路佯攻成都,一路断剑阁粮道。”

  姜维补充道:

  “维愿为先锋,只需三万精兵,定能完成此任!”

  诸葛亮沉吟良久,手指轻叩案几:

  “三万将士的性命,岂可轻掷?况且……”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用兵务慎,今虽得汉中,然根基未稳。”

  “若此计有失,则前功尽弃。”

  陆逊慨然道:

  “用兵岂能万全?昔韩信暗度陈仓,也是以奇制胜。”

  “今我军新得汉中,士气正盛,正当乘势而为!”

  三人议至深夜。

  诸葛亮终于有所松动:

  “若行此计,需做万全准备。”

  “伯约,你详细说说需要多少兵马粮草?”

  姜维精神一振:

  “精兵三万,携带一月干粮。”

  “另需工兵三千,逢山开路。”

  “最重要的是要挑选熟悉地形的向导。”

  陆逊补充说道:

  “还需在汉中大张旗鼓,佯装准备强攻剑阁,以迷惑邓艾。”

  “好罢,既然你们如此坚持……”

  诸葛亮轻摇羽扇,目光深邃。

  在二人一夜的劝说下,诸葛亮总算是同意了偷渡阴平的计划。

  “然此行凶险异常,非智勇双全者不能胜任。”

  姜维精神一振:

  “维愿往!”

  诸葛亮颔首:

  “……正欲委你此任。”

  “不过……文长那边,还需妥善安抚。”

  姜维略显迟疑:

  “魏将军献此奇策,若不让其参与,恐怕……”

  诸葛亮叹息道:

  “文长虽勇,然性刚而矜,与同僚多有不睦。”

  “偷渡阴平不单需要智勇,更需要强大的信念以团结将士。”

  “阴平道上,艰苦异常。”

  “若无凝聚力,恐生变故。”

  言外之意,诸葛亮认为可以算魏延的献计之功,但不能让他去。

  因为偷渡阴平不单单需要的是智勇,更需要的强大的信念。

  要能够团结众将士,将他们拧成一股绳。

  魏延虽然善待士卒,但与许多人同事都处理不好关系。

  阴平的艰苦生活,更需要领导的凝聚力。

  而魏延显然做不到这一点。

  姜维恍然:

  “丞相深谋远虑,维明白了。”

  “你去准备吧,七日后便出发。”

  诸葛亮从案几取出一枚虎符。

  “持此符可调动三万精兵。”

  姜维郑重接过虎符,躬身退出。

  次日清晨,校场之上,姜维站在点将台上,面对黑压压的将士。

  “诸位弟兄!”

  姜维声音洪亮,“今日有一桩九死一生的差事,需要敢死之士。”

  “我们要走阴平小道,翻越摩天岭,直插成都腹地!”

  “这条路,悬崖峭壁,栈道残破,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而且粮草有限,很可能饿死途中。”

  “愿意随我去的,向前一步!”

  场中寂静片刻,随即响起雷鸣般的回应:

  “愿随将军!”

  “誓死相随!”

  然而,经过一番筛选。

  最终清点人数时,只有两万五千人愿意前往。

  姜维正在发愁,忽见一队金甲侍卫簇拥着刘永走来。

  “伯约将军!”

  刘永朗声道,“孤愿与你同往阴平!”

  姜维大惊:

  “殿下万金之躯,岂可涉险?此事万万不可!”

  刘永豪迈大笑:

  “大丈夫立功名,得死于沙场者幸也,何惧一死?”

  “况且……”

  他压低声音。

  “孤常欲效班超故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今日正好践行此语!”

  姜维还要再劝,刘永摆手道:

  “将军不必多言。孤意已决!”

  随即转身对身后侍卫下令,“尔等即刻编入姜将军麾下,听候调遣!”

  这批精锐亲卫的加入,正好凑足了三万之数。

  姜维见事已至此,只得应允。

  当夜,刘永在行馆中坐立不安。

  白日里的豪言壮语犹在耳畔,但想到阴平小道的凶险,不禁手心冒汗。

  侍卫长陈宵坚持,便关切地说道:

  “殿下若是后悔,末将可去与姜将军说明……”

  “不!”

  刘永猛地站起,“孤既然在众人面前立下誓言,岂能反悔?”

  “况且……”

  他走到窗前,望着满天星斗。

  “太子有诸葛亮支持,越王得父皇宠爱。”

  “孤若再不搏一把,这辈子就只能做个闲散之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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