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侠 第四十二章

小说:盐侠 作者:可人 更新时间:2025-04-16 11:38:37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农历九月十二日是个吉日。

  在这一日,明月岛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这是大当家陆文亭和二当家邢楚怜拜堂成亲的大喜日子。

  经过生与死的洗礼,这对年轻人彼此相爱。他们手牵着手,跪在邢梵男画像前,叩拜嗑头,发誓生生死死,永不分离。

  明月岛所有的男男女女、老老幼幼都前来贺喜。他们都诚心诚意地祝福两位掌舵人永远幸福,牵手白头!

  在喜堂上,三当家萧归沐身着一套红色新衣裙,打扮得花枝招展,坐在证婚人的位置上。

  一位年轻人看了,大声喊道:“三当家,您今天打扮得比新娘子还要美,是不是也想嫁人呀?”

  众人哄笑不已。

  紫玫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证婚人就算想嫁人也轮不到你,起什么哄呀?”

  年轻人见是紫玫瑰,揉着屁股笑嬉嬉道:“阿紫姐姐,那你想嫁人的时候便轮到我啦?”

  紫玫瑰的脚抬得高高的,骂道:“该死的东西,竟敢吃你小妈的豆腐,看脚!”

  年轻人大喊“救命”钻出了人群,喝酒去了。

  大堂上,几位未出嫁的“玫瑰花”,打扮得光彩夺目,充当送嫁姨,簇拥着新娘邢楚怜,可个个眼里都在搜寻着人群中的小帅哥。

  这天,紫玫瑰和红玫瑰负责婚庆期间的安全。她俩除了保持婚庆现场的正常秩序之外,还要环岛巡逻。巡逻时,紫玫瑰脑海里不知为何总是出现了顾玉生的身影。

  也许是巧合吧?

  在农历九月十二日,远在解家坳的猎户解老爹家也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这次解岸真的成亲了。

  新娘子是淤泥湖水寨的关怡。有点出人意料,当初关怡就是不想嫁给山娃子才跟着赵绰韵离开山坳的驿站来到淤泥湖水寨的。她想嫁给京都人。

  如今她为何又答应嫁给解岸呢?

  原来戚瑶瑶带着义兄解岸来到淤泥湖水寨的那天便向赵绰韵说明来意。这让赵绰韵很生气。她对戚瑶瑶说道:“瑶儿,你把赵绰韵当做媒婆啦?你打错算盘了!我们这里的女孩子个个都是有志之士。她们在这里是在等待着朝廷北伐号角的吹响,而不是在这里等待嫁人。”

  戚瑶瑶连忙解释道:“绰韵师权,您误会瑶儿啦!我和义兄来这里只是想请您帮忙,并不是强硬要您这里的姑娘!您看看我义兄解岸一表人才,射箭又能百步穿杨,将来一定是个大将军!而何愁娶不到媳妇?”说着,她把解岸推到赵绰韵面前。

  这时,赵绰韵才打量起解岸来。

  解岸长得身材高大,宽圆的肩膀,高挺的胸脯,是一个粗线条的汉子;脸盘俊俏,只是皮肤有点黑。

  看着,赵绰韵心里开始有点喜欢。便问道:“你是猎人?”解岸点头。

  赵绰韵问道:“为何急着娶亲?”

  解岸站直说道:“启禀郡主,解岸父母年事己高,想娶个媳妇在家照顾二老。”

  赵绰韵微笑地问道:“仅此而已?”

  解岸说道:“解岸是家里的独子,想生个儿子延续香火……”

  赵绰韵点点头,又问道:“你射箭果然百步穿杨?”

  解岸点点头。

  赵绰韵又问道:“能否试一试?”

  解岸点点头。

  赵绰韵高兴地说道:“如果真是百步穿杨,小子,我送给你一个能干的媳妇!”她对传令姑娘摆摆手,“通知下去,下午申时,全体姑娘集中校场观看解猎人射箭!”

  现在未到午时,离申时还有两个多时辰。

  可水寨里的姑娘们却急坏了……

  手头里有活儿的姑娘必须把活儿赶做完;

  出门的赶着申时前赶回来;

  没干净衣服穿的忙着洗衣服凉干。实在没有衣服穿出门见人的只好向好姐妹借一套。

  俗话说的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淤泥水寨四百多个清一色的女子每天干活,说不累是假的。他们都渴望男人。前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来了个李沐文教头,可人家那把称是带着砣来的,总是称不离砣,砣不离称。只有让姑娘们眼红。

  今天来了个真正相亲的,虽是猎人,但是个帅哥。每个姑娘都有四百分之一的机会,怎不让人心花怒放呢?

  中午,在水寨四周碧波荡漾干顷湖面上到处都是姑娘们的欢歌笑语声。他们正在洗澡呢。

  申时,校场里整整齐齐地站着四百多位姑娘。

  赵绰韵叫人把靶搬到百步的位置。

  解岸说:“请再移远二十步。”

  赵绰韵看了解岸一眼,喊道:“请再移远二十步,共一百二十步。”

  只见解岸站在横线后头,左手持弓,两脚分开;右手从身后的箭囊里抽出一支银色羽箭,搭在了弦上,猛地拉开了弓弦,“嗖”的一声羽箭飞出,正中靶心。还未等姑娘的喊出声,只见他的右手又从身后的箭囊里抽出另一支羽箭,迅速搭在弓上,“嗖”的一声,射向前面那支箭,而前面那支箭被后面的推了出去,落在前面的地下,而后面那支箭稳稳地停留在靶心中。

  “嗖”──

  “嗖”──

  “嗖”──

  十箭连续射出,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校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赵绰韵站在点将台上,大声说道:“姐妹们这位射箭能手是解家坳的猎人,他想在咱们淤泥湖水寨中选一位姑娘当媳妇,那位姑娘愿意嫁给他呢?”半晌,没人说话。

  “我愿意……”是关怡的声音。

  赵绰韵问道:“关懒子,他可是山娃子呀?”

  关怡说道:“山娃子搬家到京都居住,也可以成了京都人!”

  这真的超出赵绰韵的意料。她本想是在手下的众多姑娘中寻找一个心地善良于脚勤快的姑娘给解岸,可是她万万想不到竟然是关怡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愿意嫁给解岸。这真让赵绰韵措手不及,骂街道:“这个死关懒子!”

  表演结束之后,解岸与关恰正式见了面。解岸外表看起来是个粗人,可内心却非常细腻是个多情汉子。他看见关怡身材高挑,气质婉约,举止轻盈,年纪虽大一点,却与小少不异。尤其是她那一双弯如柳眉下的明亮眼睛和红润的嘴唇,让他心颤不止。他在心里暗暗赞美道:“关怡比义妹戚瑶瑶美多啦!”他满意地高兴万分地拜辞了赵绰韵,一个人先回解家坳,向解老爹解老妈报喜去了。

  “大礼”过后,赵绰韵才很不情愿地为关怡筹备嫁妆。她发觉自己把关怡早当女儿看待了。

  在聚会厅里,赵绰韵正在看着全念念和几个针线细密的姑娘缝制新娘的礼服。三爷全念念不但会画男人肖像,还是个服装设计师。赵绰韵每次出门都要穿的那套魅力十足的衣裙也是全念念设计缝制的。

  戚瑶瑶神色兴奋地走进厅来,说道:“绰韵师叔,我刚刚从沐文弟弟那边过来,他说,参加了解岸哥哥和关怡姐的婚礼之后,他和江红要同我一起回京都……”

  戚瑶瑶的话还未说完,赵绰韵便颇为生气地向门外喊道:“来人呀,给我把戚瑶瑶这个骗子打出水寨去!”

  戚瑶瑶惊讶地问道:“绰韵师叔,您为何把瑶儿叫做骗子,又为何要把瑶儿打出水寨去呢?”

  全念念笑着说道:“顾侍郎的夫人呀,你摊上大事了!你一来到水寨,便把我们老姐姐的最好‘妹妹’不明不白地骗走了;还有,我们好不容易‘弄来’的马枪教头李沐文夫妇已经扎根淤泥湖水寨多时了,可你这一来,他俩不但决心动摆,而且是归心似箭了!你说你可恶不可恶呢!”

  戚瑶瑶听了,连忙陪笑道:“如此说来,瑶儿确实可恶!绰韵师叔,瑶儿年轻不懂事,惹您生气啦!瑶儿在此向您赔礼道歉!”说着,夸张地向赵绰韵做了一个赔礼道歉的动作。

  赵绰韵“嗤”地笑了一声:“赔礼就完啦?”

  戚瑶瑶笑问道:“还要如何呀?”

  赵绰韵狡黠一笑,说道:“把顾玉生那小子教给你的‘回手箭’教给我。”

  戚瑶瑶面露难色,说道:“这是顾家的独门绝技,不外传……”

  “……不教?姐妹们,快给我把这个死丫头打出水寨去!”

  “别别别!绰韵师叔,我教还不行吗?……”

  全念念正缝着婚服,听着她们师侄的“斗角”,笑得沉甸甸的胸脯差点抖落在地下。

  ……

  喜庆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

  新郎新娘已经拜了堂,送入洞房。

  酒席上,解家的高邻三叔手里端着酒杯,大声地向解老爹问道:“敢问解家老爹,您这回摆的是真喜酒?”

  解老爹满面红光地走了近来,说道:“三叔,今天您就尽情地喝吧!这回是真喜酒!”

  高邻三叔逗笑地说道:“会不会和上次一样喝到一半又改成兄妹结义酒呀?”

  解老爹喜洋洋地笑道:“不啦!若要结义,那是解岸和他的媳妇关怡结义啦!”

  众人哄笑不已。

  解老爹用手指着堂上摆着的嫁妆,说道:“三叔。您看着那嫁妆!排场?实话告诉您吧!这门亲事我们解家不但请了媒婆,而且一切都按照古礼,经过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环节,今天才正式迎亲呢。”他掰着手指数着。

  高邻三叔赞许道:“这才叫结亲呢。”

  解老爹说的都是大实话。确实,这场婚礼场面很隆重。由于赵绰韵在心里早就把关怡当做亲生女儿看待,因此这场婚事可说是:“郡主家嫁女儿。”赵绰韵除了给关怡准备丰厚的嫁妆之外,出嫁那天还命令水寨里所有的女孩都来送嫁。

  而戚瑶瑶提前回解家坳了,马枪教头李沐文和江红护送着迎亲队伍来到了解家呦,并参加了婚礼。

  在婚礼上,李沐文应赵绰韵的恳求,做了女方的证婚人。

  这场罕见的婚庆在山坳里整整闹了一天。

  夜深了。

  闹洞房的山娃子们带着恋恋不舍的喜悦各自回家作自己的青春梦去了。

  在洞房里,新郎新娘正在享受着人生中最得意的时光。

  在解家的客房里,住着李沐文和江红。明天,戚瑶瑶、李沐文和江红等三人要启程回京都,李沐文和江红便在解家借宿一夜。

  可李沐文躺在竹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他想也许是白天太激动之故吧。于是,他起了床,走出房间。

  他抬头,发现今晚的月光特别明亮。

  他来到山坡上的一块大石头旁。这块石头顶面又宽又平,白天他偷闲来过,还在它上面坐了一个时辰呢。秋日的阳光照射在石面上,石面非常暖和,坐在上面非常舒服。只见李沐文爬上石面,伸手试试石面,有点凉,还有一点露珠。李沐文用手帕铺在上面,坐了。

  他向四周望去,山坳里的夜景很美:四周都是毛竹,风吹竹叶微微作响。一个个重重叠叠的山峰隐约可辨。竹林里所有的鸟儿都睡了,只有虫鸣。山夜静得可爱,这让李沐文感到心口甜甜的。这又让他想起自己的滨海老家。

  那一年他在老家守丧,也是在这样的夜晚上他走出家门来到海边的石头上。海边的夜晚除了虫鸣之外还有海浪声。老家的夜晚也很可爱,但并不安宁,有倭寇。在阳城臬台大院中没有倭寇,但家庭人口太多了,吵吵嚷嚷的,夜里也不得安宁。老父亲李臬台还健在吗?前一段时间在梦里梦见他去世了,母亲呼唤着自己回家奔丧──自己真是个不孝儿子,竟然梦到自己父亲死了!

  “她──萧归沐──如今在哪里?”李沐文喃喃自语道。李沐文此时觉得自己很好笑;自己千里迢迢来荆南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可最终没见着!

  李沐文在心里说道:“早知道如此,我决不听赵绰韵师叔的话,就算死也要到荆南兵营见她一面……”

  “你想见谁一面啦?”是江红的声音。她在李沐文身边坐了下来。她是个体贴丈夫的女人。

  “你不睡觉跑出来干嘛呀?明天要赶路呢。”李沐文握着江红的手说道。

  “你也不是不睡嘛!”江红把头靠在丈夫的肩膀上。他伸手从后面搂着她的腰。

  李沐文在她耳边问道:“问你个事:我打算回阳城完成学业,来科参加武举。你呢?是回江家客栈你的家呢还是跟我回阳城呀?”此时他还以为自己的家还在阳城呢!

  在江红心里,李沐文就是他的家。他到哪里,她的家就在哪里。江家客栈是她的娘家,是生她养她成人的地方,但她已经嫁人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回江家客栈算是回娘家,不是回家。

  她犹豫了一下,笑道:“这次跟你回阳城吧!”

  李沐文正色说道:“可我家人众,规矩多,怕你受不了。”其实,此时李家已不在阳城了,是在滨海古镇。

  江红假意皱起眉头,说道:“这个确实是个大问题!但我想,家里有你,还有一个好婆婆,我会慢慢适应的。”

  李沐文搂紧了江红,柔声说道:“家里有你红袖添香,我才会静下心来认真学习孙吴兵法的。”

  江红讥笑道:“是真的吗?可我刚才还听到有人自言自语说道:‘就算死还想见她一面’呢!”

  “你……”李沐文松开了手,站了起来。

  “你去哪?”江红随之也站了起来。

  “回房睡觉去。”李沐文跳下石头。

  “你的手帕……”江红弯腰捡起手帕,紧跟着也从石面上跃下……

  深夜。明月岛。

  也许是巧合吧!今晚萧归沐也夜难安寝。她独自一人在沙滩上施施而行。秋夜的海风有点凉爽,一阵接着一阵地轻拂着她的脸颊,她心口的感觉是无比舒适和惬意。

  今天大当家陆文亭和二当家邢楚怜成亲,场面热闹非凡。据说这样的婚礼排场在明月岛是第一次见过。这是萧归沐的手笔。而大当家和二当家成亲,她是三当家,当然要做证婚人。但拜堂过后萧归沐在心里一直觉得很好笑。

  “自己一个姑娘家竟然成了别人的证婚人,真好笑!”萧归沐笑出了声。

  她向远处望去,只见明亮的月光洒在洁白的沙滩上,感觉海滩像一个银白色的月亮弯。海水跳跃着,海浪轻轻地拍打着海岸,发出音乐般的声响。

  沿着海岸线走着,萧归沐又突然想起了阳州晒盐场那片海。小时候,在月光下,自己常常和玉茹姐姐在赶海,有时阿娘也一起来。顾玉生那家伙从来不赶海,只会吃。不过在赶海的时候,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常常看见顾玉生的身影。

  “此时他正在忙什么呢?”萧归沐不自主地笑了,“三更半夜的,他当然在睡觉啊!也许此时他正在抱着他的夫人──二小姐做着甜梦呢。”

  萧归沐四处张望,觉得明月岛的夜景并不比晒盐场那片海差多少,都静得可爱。

  “他已经是别人的菜啦!”萧归沐摇着头,喃喃自语道。

  “谁是别人的菜啦?”萧归沐吓了一跳。

  萧归沐回头一看,是堂妹紫玫瑰。萧归沐横了她一眼,骂道:“死丫头!吓我一跳!你不去巡逻,跑来这里干嘛呀?”

  紫玫瑰走近来说道:“姐,我正巡逻到这片沙滩,老远就看见你一个人在月下独行,已经跟着你走很久了。”

  萧归沐嗔道:“你是成心吓死我吗?来了也不叽一声。”

  紫玫瑰说道:“我叽了,你不理!……哎,姐,想什么这么迷神啊?是不是看见人家成亲了你也想念你的白衣公子啦?”

  紫玫瑰目不转睛地盯着堂姐看,害得萧归沐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萧归沐脑海里突然呈现出李沐文的身影──那一年在阳城街头见过李沐文一面。不知为何,萧归沐心口霎时变得暖和舒坦起来。她抬起头,对紫玫瑰说道:“阿紫妹妹,他是姐的未婚夫,姐不想他还想谁呀?”

  紫玫瑰做出惊讶的表情:“真的吗?可刚才有人说他已经是别人的菜了。”

  萧归沐说道:“不!那个他不是那个他!”

  紫玫瑰说道:“什么这个他那个他呀?阿紫知道,姐心里满满装的都是‘他’!”

  萧归沐骂道:“鬼丫头,云里雾里的!……不说姐的‘他’了,说说你的那个‘他’吧?”

  紫玫瑰满眼都是相思,缓缓说道:“他英俊潇洒,飞石打得马马虎虎,吃兔肉时文质彬彬……”

  阿紫的话未说完,萧归沐便抢问道:“你是说那一年同你们在京郊共享一只野兔肉的那个人吧?只是共享一只野兔肉你便对他钟情至今啊?”

  “不!他还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连夜送我和红玫姐安全地离开了京都!”

  萧归沐面露羡慕地问道:“他是谁呀?”

  紫玫瑰遗憾地说道:“匆匆离别,忘了问他的大名贵姓!不过他说过他是《武武遗书》里的牵头人,家住在京都桂花园。”

  萧归沐大吃一惊:“天啊,是顾……”她霎时住口。

  紫玫瑰睁圆双眼:“怎么?姐认识他?”

  萧归沐摇着头,低声说道:“不认识!”

  第三天早上,在明月岛的码头上停靠着一艘大船,是大福船。

  在大福船上结挂着红红的彩条──这是新婚夫妻陆文亭和邢楚怜要乘坐的旅行度蜜月的船。

  码头上挤满了人,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都是明月岛的民众,一大早赶来送别的。

  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只酒碗,紫玫瑰和红玫瑰等玫瑰花每人怀里都抱着一只大酒坛,给各人碗里倒酒──今天是新娘子邢楚怜回娘家的日子;明月岛既是她的夫家又是她的娘家,明月岛的民众都是她的娘家人。今天喝的酒既是送别酒又是回门酒。

  码头前面摆着一张圆桌。圆桌围坐着陆文亭、邢楚怜和萧归沐。他们好像商量着什么。

  只见陆文亭端起一碗酒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然后大声地说道:“明月岛的兄弟姐妹们,感谢大家来码头为我们夫妻送行!”

  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陆大当家,你们刚成亲,为何要离开明月岛呀?”

  陆文亭说道:“兄弟,我和二当家是去淡马锡度蜜月!”

  那人又问道:“度蜜月为何要去淡马锡啊?那地方离明月岛一万多里路,太远啦!”

  陆文亭说道:“淡马锡有我们的投资,我们明月岛的海外贸易收入有百分之八十来之于淡马锡,因此,我和二当家想借着度蜜月的机会到那里看看。”

  那个人再问道:“你和二当家走了,我们咱办呀?”人群中有人附和,一片喧哗声。

  陆文亭把酒碗放在圆桌上,拉起萧归沐一起来到码头最高点,说道:“兄弟姐妹们,请静一静!”喧哗声静了下来。

  陆文亭接着说道:“兄弟姐妹们,我和二当家离开明月岛之后,岛里的一切事务由三当家萧归沐代理。她是个能人,又是个有作为有方法的人,我和二当家都很信任她。明月岛有她在,你们就放心吧!”

  人群一片欢呼声。

  陆文亭拉着萧归沐回到圆桌旁,端起一碗酒递给萧归沐,自己也端起一碗,对着萧归沐说道:“归沐妹子,今后明月岛就交给你啦?我陆文亭还有一件事拜托你。”

  萧归沐向道:“什么事?”

  陆文亭说道:“咱们明月岛的兄弟姐妹都是武武将军属下的后人,都是心怀民族统一之有志之士,若今后朝廷清明了,北伐了,需要他们出力的话,你就带着他们去建功立业吧!”

  萧归沐难为情地说道:“这个事……”

  陆文亭恳切地说道:“你就答应我吧!”

  此时,邢楚怜也端起酒碗走了近来,说道:“归沐妹妹,这也是我爹爹素来的愿望。”

  萧归沐环顾四周,都是期盼的眼光。她看了看邢楚怜,又看了看陆文亭,然后说道:“好!我答应大家!”

  其实陆文亭是个高风亮节的人。他知道萧归沐管理明月岛比自己有方法,这是故意让贤。

  陆文亭和邢楚怜到达淡马锡之后便居下来,全心全意地打理那里的贸易。每年所获利润,他们用一部分兑换成白银和黄金。另一部分用来购买粮食和生活用品,派大福船全部运回明月岛。

  后来淡马锡更名为新加坡,陆文亭和邢楚怜的后人都成为新加坡国民。此是后话。

  淤泥湖水寨。

  关怡出嫁的这一天,淤泥湖水寨内显得格外冷清,与周遭村庄人家嫁女时喜庆喧嚣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结义堂里喜字寥寥,红绸未挂。关怡居住的房子前,几枝稀疏的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知道女主人已经去另外的一个家了,也许是再也为回头了。房子内光线昏暗──窗子已被死死钉住。床上空空如也,被褥已被搬走。

  赵绰韵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门框上掉下来的那张大红“囍”字,呆呆地望着窗外,眼神中流露出不舍与无奈。她真的舍不得关怡离开淤泥湖水寨啊!

  中午的时候,全念念来请赵绰韵去吃午饭,她不出声,也不出去吃午饭。夕阳西下的时候,赵绰韵才重重地叹息一声,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珠,站了起来,把房门关上,上了锁,然后向湖边的瞭望台走去。

  五天了,淤泥湖水寨都是死气沉沉的。

  第五天中午的时候,淤泥湖水寨却重新变得热闹起来──张久龄、段诏月等一行人骑着几十匹大理战马来到了淤泥湖水寨。

  段诏月对赵绰韵说道:“娘,您为何不等我到来之后才让关阿姨出嫁呀?”

  赵绰韵伸手捏了捏女儿美丽的脸庞,反问道:“丫头,你们为何不早到五天呀?”

  段诏月把自己带来的战马,送给全念念是一匹白马,却送给木兰和桂花两人都是红棕色的。而木兰和桂花都说段诏月偏心。

  只见木兰对段诏月说道:“公主,您知道吗?你小时候在淤泥湖水寨生活时是我和桂花阿姨背你大的!你小时候贪玩,常常拉尿屎在裤子里,都是我和桂花阿姨帮你洗干净的!”

  段绍月问道:“全念念阿姨从不帮我洗过吗?”

  桂花抢着说道:“她爱干净,一看见你拉尿屎便捂着鼻子喊我和木兰姐!”

  全念念羞赧地说道:“我虽然没给诏月洗过尿屎,但我能教诏月画画,又能教诏月谱曲子,诏月如今在大理国能改编《洞经古乐》,我功不可没!你说是不是啊,我美丽可爱的诏月公主啊?”

  段诏月感恩似的说道:“是的!所以我才送给您念念阿姨一匹白战马啦!”

  全念念得寸进尺,搂着段诏月的脖子笑道:“快让念念阿姨亲一亲,气死她们俩!”

  段诏月笑着推开全念念,说道:“您又不是顾玉人,我干嘛让您亲啊!”

  在旁边的赵绰韵听了,满眼震惊地问道:“丫头,你认识顾玉人吗?”

  段诏月说道:“娘,诏月在京都的玉津园里曾见过顾玉人一面。这次我到南汉来的任务之一是进一步了解顾玉人的!”

  赵绰韵问道:“你为何要了解他呀?”

  段诏月羞涩地说道:“父皇说,想让他当巴蜀郡主的女婿……”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圣墟小说网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盐侠,盐侠最新章节,盐侠 圣墟小说网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开启瀑布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