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澈停下步子，又抬头看了看。
头顶上，甚至是方圆十米内，都并没有树木或者是屋檐之类的存在。
徒留残余着星点红色的漆黑天幕。
上杉澈再用余光瞥了下身旁一无所觉，都没发现这只突然出现的挂坠的三女。
歌留多和二尺大人不知道到还算是正常，可源静水……
居然同样没有察觉！
这个挂坠……
“怎么了么，上杉君？”
几乎是在上杉澈停下步子的第一时间，源静水也跟着停了下来。
现在过了好几秒，她终于朝着上杉澈开口询问。
“哦，没什么。”上杉澈随口回道，指了下地面上的挂坠。
他又瞥了眼源静水，发现她只是平常地看了这挂坠两眼。
“看见地上掉了个狐狸挂坠，不捡可惜了。”
他弯下腰，顺手从地上把这个两眼发着极其显眼的金光的四尾狐挂坠捡起：“这是俺从地上拾的嘞，正好免费拿个伴手礼。”
源静水点点头，不疑有他。
上杉澈心中一凛，把挂坠塞入了兜中。
——她同样，看不到挂坠双眼的光芒！也发现不了其中的神异之处！
“继续走吧。”
他说着，抬脚迈出了伏见稻荷大社的神域范围。
实际上，挂坠红白相间的面板已经在他的眼前弹出。
【天狐挂坠】
【品质：传说】
上杉澈眨了下眼。
天狐？
不应该是“稻荷神”吗？
哪怕不确定是哪位稻荷神，也不该和“狐狸”有关吧。
还算过得去的神代知识告诉上杉澈，稻荷神之中并没有“狐狸神”的存在。
而且这“天狐”又是什么鬼，很明显和“三尾狐，六尾狐，八尾狐”之类的不是一个系列的存在。
因为这只挂坠只有四条尾巴，却并不叫四尾狐。
上杉澈继续看下去。
【效果：可作为“伏见稻荷大社”内的正神·天狐意志的短暂载体，能够与其进行短暂沟通。
或许……也能当做信物来用？】
【——修行神通，存纳香火，应承天命，是为天狐。】
正神。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上杉澈走在人差不多散了个干净的干道边缘，回想起第一次浪潮时的记忆——
【解离之爱】
【品质：神话】
【效果一：可作为六星正神晋升七星的核心素材。】
没错，正神即是六星。
是还要在一眼就能“看”死他的荒神与更为恐怖的大荒神之上的存在！
不会有错。
刚刚那在他即将离开伏见稻荷大社神域之前用意志“看”他的神秘存在，应该就是这位六星正神·天狐！
宵宫祭迎的神……是存在的！
这位正神之所以没有露面，很可能是因为当前现世的【海平面】实在太低，还不足以让真正的正神在现世显露真身。
哪怕在神域之中出现都做不到。
若是打个形象一点的比喻，现世是座湖泊，荒神是一艘艘小船，已经能够勉强被现世当前的海平面承载。
但荒神们释放力量就会【发光】，暴露自身的坐标和位置——和第一次浪潮来临前的鬼神们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正神是艘宏伟大舰，若是落入目前海平面还不够高的现世，那就会直接【搁浅】。
当然，以上都只是上杉澈根据第一次浪潮前南条爱实对他说的话，以及当前的局面做出的个人分析。
——实际上，天狐很可能在宵宫祭的一开始就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只是以他们的眼力根本看不见而已。
因为自己在临走前主动往腰间挂上了行走令箭，才让早早出现的天狐关注到了他。
这个猜想，十分合理。
接着的话……
“神通，香火，天命。”
上杉澈在心中喃喃。
前两者他都好理解——神通代指力量，香火则是信仰。
可【天命】……
心中再次掠过这个词的时候，上杉澈在冥冥中感受到了一抹不安。
算了，还是先从心不去想这个。
正神这种级别的存在离自己还远着，没必要多去操心。
又走了段距离，上杉澈见到了在早上送他们过来的那辆源家的mpv。
他朝着源静水笑了下，
“源小姐，我们在此分别吧。”
“好。”
源静水没多问他怎么回去，又是什么时候走，只是微微躬身说了句：“上杉君，两位，一路平安。”
目送着周身气质更加宁静如水的源静水上了车，上杉澈知道。
——等到下次见到源静水的时候，她可能已经在剑心通明的基础上成就鬼神了。
上杉澈看了看早已关门的路边商铺，微微叹了口气。
原本他还想买一盒豆沙大福，这玩意虽然甜，但的确好吃也能补充糖分，口味也有地方特色……
可惜，京都人没有24h营业。
又走了段距离，上杉澈看见了他半小时前呼叫的特事处专车。
领着二尺大人与歌留多上车后，上杉澈对充当司机的专员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给后排开启了隐私模式。
接着特事处专车缓缓启动。
面对二女问询的眼神，上杉澈笑了笑：“你们稍等下。”
他从兜中取出天狐挂坠，与那鎏金似的眼瞳对视片刻。
哗。
仿佛灵魂离体似的，上杉澈感到自身的意志从肉身之中被短暂抽离，落入了一个冥冥中的空间。
但神奇的是，他不仅还能感受到肉体上传来的任何感觉，甚至还能以自身为中心展开一个小的上帝视角。
就比如——歌留多在他意志被抽离的一瞬间瞳孔骤缩，露出了一缕恐惧悚然，与不解的表情。
二尺大人和加贺清光则一无所觉，前者甚至还凑过来确认他“昏迷”之后，胆大包天地爬到了他身上用手指戳着他的脸颊。
青那只刀柄上猩红的血瞳则露出警惕的神色，与他现在的上帝视角对视了下。
嗯，果然还是活了千年的青最靠谱。
收敛视线，上杉澈用意志在这冥冥中的空间开口，
“初次见面，天狐阁下。”
冥冥中的意志并没有因为这一句话产生多余的情绪，反而了然地回道，
“果然是行走么……”
“没想到在如今的时代，还能有行走留存于世。”
“对了，还有青阁下和那个不知名的残缺神明……”
源头未知，却径直出现的轻笑声让上杉澈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好了小家伙，吾也不逗你了。”
那个不辨男女的声音正色起来：“被祸津选中的常世行走，初次见面。”
“吾的真名暂不可言，汝直接称呼吾为‘天狐’即可。”
——听起来，天狐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
上杉澈沉吟片刻，问道：“那么天狐阁下，您和我接触的目的是什么吗？”
空间之中沉默许久，天狐才继续道，
“哪怕是吾也未曾想到，现世中居然当真有行走存在。”
“原本，吾以为在那位不知所踪之后，一切都会……”
上杉澈正聚精会神地听到最关键的位置，却发现天狐说到这不说了，直接充当了一手可恨的断章狐！
气气气……
缓缓吐了口气后，上杉澈意识到天狐原本也只是见到行走令箭，想要试探一下。
却没想到凑近一“看”后，他还真是货真价实的行走，而且身上还留存着大量祸津神的气息！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天狐才问道，
“祸津，还好吗？”
“祸津大人的状态很不错。”
上杉澈如实回答——祸津现在有快乐水喝，各种零食吃，还有成堆的游戏可玩，动漫电影可看，简直活得不要太滋润。
他能听见，天狐松了口气。
看来，这位和祸津大人的关系很不错？
怪了。
理论上说，这位天狐应该和祸津八竿子打不着边儿才对。
一边掌管的事丰收，谷物与工商业，另一边则是纯粹的灾难灾厄，本来不互相敌对就算是不错了……
可祂们的关系居然超越了一般的好。
也是匪夷所思。
“好了，时间也快要到了。”
天狐顿了下，语气稍有变化，
“行走，吾的确是有念想之事想让独一无二的汝去做成……可汝并非稻荷信众，此前也与吾没太大联系。
故，若是遇见了，汝留有余力可以顺手帮衬下，等到那时挂坠会发生变化。
若没遇见，便也算了。”
“吾不强求。”
天狐说：“但若能办成，到时……算欠汝一个人情。”
上杉澈立即回道：“只要我留有余力。”
“呵呵……”
天狐的笑声渐渐淡去，
“行走……希望下次见面之时，汝能够得见吾之真身，知晓吾之姓名。”
天狐宏大的意志消失了，也令上杉澈的意志回归肉身。
原本到处拨动的二尺大人眼见上杉澈的睫毛动了下，便立刻缩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拿出手机嘿嘿傻笑，俨然一副网瘾少女的模样。
见证了全程的上杉澈睁眼，朝她笑了笑。
二尺大人也移开手机，略显心虚地笑了下。
哐！哐！
连续两个手刀下去，二尺大人“呜呜呜”地抱起小脑袋，不笑了。
上杉澈则笑眯眯地小声说道：“二尺呀，别以为我看不见，好吗？”
“澈大人！咱错哩！”
知道她只是嘴上错错的上杉澈也懒得多说了，摇摇头，看向了心脏咚咚直跳，心率直逼一百九的歌留多。
“上杉大人……”
歌留多的面色煞白，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刚刚，那是什么？”
“你感受到了？”
上杉澈先是疑惑，接着恍然。
——歌留多是可能性之神，是天狐口中“残缺的神明”，那四舍五入也能算是神明。
能感受到同位格的存在，没毛病。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瞒着她。
撇去祸津大人这类不太能说的话题，上杉澈将方才与天狐的对话和祂的身份都和歌留多交代了一下。
属于是实话实说这一块。
歌留多听完，额角处的汗更多了。
“天狐……比那位工厂主Z还要更加强大……”
她简直不敢想象。
“大社里的天狐对上杉大人你没恶意，反而好感不低，这是好事。”
许久未说话的青在心弦中开口了：“在下刚刚一直没多言，其实是不想引出这位我们无法扼制的存在的注视……
没想到，大人你拿出了令牌。”
上杉澈听了青的话，咀嚼了会儿，面带歉意地朝他道了个歉，
“抱歉，是我鲁莽了。”
宵宫祭开始后，青连在心弦中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也就是说，如今的心弦可能在天狐这等正神的眼中可能和普通的说悄悄话没太大区别。
如果想听，那当然是听得到的。
青是为了防止这位潜藏着的正神对上杉澈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到那时事情可难以收场了。
上杉澈则没想那么多。
他想着南条爱实曾经推荐他来伏见稻荷大社，那这里肯定和【危险】沾不上边，而且这还是在京都境内。
幸好，这次的运气不错。
天狐和行走，和祸津大人的关系都算过得去。
上杉澈牢记住这两点教训后再看向歌留多。
他想了想，拉出了一根临时心弦接通了歌留多——接下来的话，还是不方便直接在特事处的车里说。
“歌留多。”
听到直接在心中响起的声音，再看见上杉澈认真的眼神，歌留多本能地感受到了接下来的话可能很重要。
她坐直了身子，眼瞳认真，用力回道：“上杉大人，妾身在听。”
“如你所见，我是行走。”
上杉澈平淡地叙述，任由声音在每一根心弦中扩散：“我或许是当今现世常世中唯一留存着的行走。
此后，可能……不，是一定会遇到许多荒神，如方才的天狐一样甚至更加可怕的真正的神明，乃至于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八苦。
也可能，会让你遇见远远比意识消散，比死亡更加恐怖的境遇……”
上杉澈与歌留多说了许多跟着他会遇见的事实与坏处，以她这样孱弱的战斗力，恐怕无法把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若是离开我，歌留多，你以后则大概率会一直平安地活下去，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上杉澈摊摊手，接着收敛了多余的表情，对近在咫尺的歌留多轻声说，
“歌留多，现在到了你做抉择的时候了。”
“平安地活下去……”
歌留多垂着眸，咀嚼了一会儿这句话，然后笑了，
“若是没有上杉大人舍命相救，妾身哪儿还能坐在这里和您谈生论死呢？”
粉色的发梢被挽到耳后，女人的眼中盛起了一湾湛蓝澄澈的秋水
“如果可以的话。”
歌留多主动伸出纤细柔软，还在微微颤抖着的双手，用尽全力握紧了上杉澈的手掌，
“大人，请允许妾身同您一起，去当那个能顶着天的高个子！”
头顶上，甚至是方圆十米内，都并没有树木或者是屋檐之类的存在。
徒留残余着星点红色的漆黑天幕。
上杉澈再用余光瞥了下身旁一无所觉，都没发现这只突然出现的挂坠的三女。
歌留多和二尺大人不知道到还算是正常，可源静水……
居然同样没有察觉！
这个挂坠……
“怎么了么，上杉君？”
几乎是在上杉澈停下步子的第一时间，源静水也跟着停了下来。
现在过了好几秒，她终于朝着上杉澈开口询问。
“哦，没什么。”上杉澈随口回道，指了下地面上的挂坠。
他又瞥了眼源静水，发现她只是平常地看了这挂坠两眼。
“看见地上掉了个狐狸挂坠，不捡可惜了。”
他弯下腰，顺手从地上把这个两眼发着极其显眼的金光的四尾狐挂坠捡起：“这是俺从地上拾的嘞，正好免费拿个伴手礼。”
源静水点点头，不疑有他。
上杉澈心中一凛，把挂坠塞入了兜中。
——她同样，看不到挂坠双眼的光芒！也发现不了其中的神异之处！
“继续走吧。”
他说着，抬脚迈出了伏见稻荷大社的神域范围。
实际上，挂坠红白相间的面板已经在他的眼前弹出。
【天狐挂坠】
【品质：传说】
上杉澈眨了下眼。
天狐？
不应该是“稻荷神”吗？
哪怕不确定是哪位稻荷神，也不该和“狐狸”有关吧。
还算过得去的神代知识告诉上杉澈，稻荷神之中并没有“狐狸神”的存在。
而且这“天狐”又是什么鬼，很明显和“三尾狐，六尾狐，八尾狐”之类的不是一个系列的存在。
因为这只挂坠只有四条尾巴，却并不叫四尾狐。
上杉澈继续看下去。
【效果：可作为“伏见稻荷大社”内的正神·天狐意志的短暂载体，能够与其进行短暂沟通。
或许……也能当做信物来用？】
【——修行神通，存纳香火，应承天命，是为天狐。】
正神。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上杉澈走在人差不多散了个干净的干道边缘，回想起第一次浪潮时的记忆——
【解离之爱】
【品质：神话】
【效果一：可作为六星正神晋升七星的核心素材。】
没错，正神即是六星。
是还要在一眼就能“看”死他的荒神与更为恐怖的大荒神之上的存在！
不会有错。
刚刚那在他即将离开伏见稻荷大社神域之前用意志“看”他的神秘存在，应该就是这位六星正神·天狐！
宵宫祭迎的神……是存在的！
这位正神之所以没有露面，很可能是因为当前现世的【海平面】实在太低，还不足以让真正的正神在现世显露真身。
哪怕在神域之中出现都做不到。
若是打个形象一点的比喻，现世是座湖泊，荒神是一艘艘小船，已经能够勉强被现世当前的海平面承载。
但荒神们释放力量就会【发光】，暴露自身的坐标和位置——和第一次浪潮来临前的鬼神们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正神是艘宏伟大舰，若是落入目前海平面还不够高的现世，那就会直接【搁浅】。
当然，以上都只是上杉澈根据第一次浪潮前南条爱实对他说的话，以及当前的局面做出的个人分析。
——实际上，天狐很可能在宵宫祭的一开始就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只是以他们的眼力根本看不见而已。
因为自己在临走前主动往腰间挂上了行走令箭，才让早早出现的天狐关注到了他。
这个猜想，十分合理。
接着的话……
“神通，香火，天命。”
上杉澈在心中喃喃。
前两者他都好理解——神通代指力量，香火则是信仰。
可【天命】……
心中再次掠过这个词的时候，上杉澈在冥冥中感受到了一抹不安。
算了，还是先从心不去想这个。
正神这种级别的存在离自己还远着，没必要多去操心。
又走了段距离，上杉澈见到了在早上送他们过来的那辆源家的mpv。
他朝着源静水笑了下，
“源小姐，我们在此分别吧。”
“好。”
源静水没多问他怎么回去，又是什么时候走，只是微微躬身说了句：“上杉君，两位，一路平安。”
目送着周身气质更加宁静如水的源静水上了车，上杉澈知道。
——等到下次见到源静水的时候，她可能已经在剑心通明的基础上成就鬼神了。
上杉澈看了看早已关门的路边商铺，微微叹了口气。
原本他还想买一盒豆沙大福，这玩意虽然甜，但的确好吃也能补充糖分，口味也有地方特色……
可惜，京都人没有24h营业。
又走了段距离，上杉澈看见了他半小时前呼叫的特事处专车。
领着二尺大人与歌留多上车后，上杉澈对充当司机的专员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给后排开启了隐私模式。
接着特事处专车缓缓启动。
面对二女问询的眼神，上杉澈笑了笑：“你们稍等下。”
他从兜中取出天狐挂坠，与那鎏金似的眼瞳对视片刻。
哗。
仿佛灵魂离体似的，上杉澈感到自身的意志从肉身之中被短暂抽离，落入了一个冥冥中的空间。
但神奇的是，他不仅还能感受到肉体上传来的任何感觉，甚至还能以自身为中心展开一个小的上帝视角。
就比如——歌留多在他意志被抽离的一瞬间瞳孔骤缩，露出了一缕恐惧悚然，与不解的表情。
二尺大人和加贺清光则一无所觉，前者甚至还凑过来确认他“昏迷”之后，胆大包天地爬到了他身上用手指戳着他的脸颊。
青那只刀柄上猩红的血瞳则露出警惕的神色，与他现在的上帝视角对视了下。
嗯，果然还是活了千年的青最靠谱。
收敛视线，上杉澈用意志在这冥冥中的空间开口，
“初次见面，天狐阁下。”
冥冥中的意志并没有因为这一句话产生多余的情绪，反而了然地回道，
“果然是行走么……”
“没想到在如今的时代，还能有行走留存于世。”
“对了，还有青阁下和那个不知名的残缺神明……”
源头未知，却径直出现的轻笑声让上杉澈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好了小家伙，吾也不逗你了。”
那个不辨男女的声音正色起来：“被祸津选中的常世行走，初次见面。”
“吾的真名暂不可言，汝直接称呼吾为‘天狐’即可。”
——听起来，天狐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
上杉澈沉吟片刻，问道：“那么天狐阁下，您和我接触的目的是什么吗？”
空间之中沉默许久，天狐才继续道，
“哪怕是吾也未曾想到，现世中居然当真有行走存在。”
“原本，吾以为在那位不知所踪之后，一切都会……”
上杉澈正聚精会神地听到最关键的位置，却发现天狐说到这不说了，直接充当了一手可恨的断章狐！
气气气……
缓缓吐了口气后，上杉澈意识到天狐原本也只是见到行走令箭，想要试探一下。
却没想到凑近一“看”后，他还真是货真价实的行走，而且身上还留存着大量祸津神的气息！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天狐才问道，
“祸津，还好吗？”
“祸津大人的状态很不错。”
上杉澈如实回答——祸津现在有快乐水喝，各种零食吃，还有成堆的游戏可玩，动漫电影可看，简直活得不要太滋润。
他能听见，天狐松了口气。
看来，这位和祸津大人的关系很不错？
怪了。
理论上说，这位天狐应该和祸津八竿子打不着边儿才对。
一边掌管的事丰收，谷物与工商业，另一边则是纯粹的灾难灾厄，本来不互相敌对就算是不错了……
可祂们的关系居然超越了一般的好。
也是匪夷所思。
“好了，时间也快要到了。”
天狐顿了下，语气稍有变化，
“行走，吾的确是有念想之事想让独一无二的汝去做成……可汝并非稻荷信众，此前也与吾没太大联系。
故，若是遇见了，汝留有余力可以顺手帮衬下，等到那时挂坠会发生变化。
若没遇见，便也算了。”
“吾不强求。”
天狐说：“但若能办成，到时……算欠汝一个人情。”
上杉澈立即回道：“只要我留有余力。”
“呵呵……”
天狐的笑声渐渐淡去，
“行走……希望下次见面之时，汝能够得见吾之真身，知晓吾之姓名。”
天狐宏大的意志消失了，也令上杉澈的意志回归肉身。
原本到处拨动的二尺大人眼见上杉澈的睫毛动了下，便立刻缩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拿出手机嘿嘿傻笑，俨然一副网瘾少女的模样。
见证了全程的上杉澈睁眼，朝她笑了笑。
二尺大人也移开手机，略显心虚地笑了下。
哐！哐！
连续两个手刀下去，二尺大人“呜呜呜”地抱起小脑袋，不笑了。
上杉澈则笑眯眯地小声说道：“二尺呀，别以为我看不见，好吗？”
“澈大人！咱错哩！”
知道她只是嘴上错错的上杉澈也懒得多说了，摇摇头，看向了心脏咚咚直跳，心率直逼一百九的歌留多。
“上杉大人……”
歌留多的面色煞白，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刚刚，那是什么？”
“你感受到了？”
上杉澈先是疑惑，接着恍然。
——歌留多是可能性之神，是天狐口中“残缺的神明”，那四舍五入也能算是神明。
能感受到同位格的存在，没毛病。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瞒着她。
撇去祸津大人这类不太能说的话题，上杉澈将方才与天狐的对话和祂的身份都和歌留多交代了一下。
属于是实话实说这一块。
歌留多听完，额角处的汗更多了。
“天狐……比那位工厂主Z还要更加强大……”
她简直不敢想象。
“大社里的天狐对上杉大人你没恶意，反而好感不低，这是好事。”
许久未说话的青在心弦中开口了：“在下刚刚一直没多言，其实是不想引出这位我们无法扼制的存在的注视……
没想到，大人你拿出了令牌。”
上杉澈听了青的话，咀嚼了会儿，面带歉意地朝他道了个歉，
“抱歉，是我鲁莽了。”
宵宫祭开始后，青连在心弦中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也就是说，如今的心弦可能在天狐这等正神的眼中可能和普通的说悄悄话没太大区别。
如果想听，那当然是听得到的。
青是为了防止这位潜藏着的正神对上杉澈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到那时事情可难以收场了。
上杉澈则没想那么多。
他想着南条爱实曾经推荐他来伏见稻荷大社，那这里肯定和【危险】沾不上边，而且这还是在京都境内。
幸好，这次的运气不错。
天狐和行走，和祸津大人的关系都算过得去。
上杉澈牢记住这两点教训后再看向歌留多。
他想了想，拉出了一根临时心弦接通了歌留多——接下来的话，还是不方便直接在特事处的车里说。
“歌留多。”
听到直接在心中响起的声音，再看见上杉澈认真的眼神，歌留多本能地感受到了接下来的话可能很重要。
她坐直了身子，眼瞳认真，用力回道：“上杉大人，妾身在听。”
“如你所见，我是行走。”
上杉澈平淡地叙述，任由声音在每一根心弦中扩散：“我或许是当今现世常世中唯一留存着的行走。
此后，可能……不，是一定会遇到许多荒神，如方才的天狐一样甚至更加可怕的真正的神明，乃至于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八苦。
也可能，会让你遇见远远比意识消散，比死亡更加恐怖的境遇……”
上杉澈与歌留多说了许多跟着他会遇见的事实与坏处，以她这样孱弱的战斗力，恐怕无法把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若是离开我，歌留多，你以后则大概率会一直平安地活下去，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上杉澈摊摊手，接着收敛了多余的表情，对近在咫尺的歌留多轻声说，
“歌留多，现在到了你做抉择的时候了。”
“平安地活下去……”
歌留多垂着眸，咀嚼了一会儿这句话，然后笑了，
“若是没有上杉大人舍命相救，妾身哪儿还能坐在这里和您谈生论死呢？”
粉色的发梢被挽到耳后，女人的眼中盛起了一湾湛蓝澄澈的秋水
“如果可以的话。”
歌留多主动伸出纤细柔软，还在微微颤抖着的双手，用尽全力握紧了上杉澈的手掌，
“大人，请允许妾身同您一起，去当那个能顶着天的高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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