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老刘果然是天命在身,气运在他这一边呀…”

  望楼上的萧和,望着塌陷的彭城城墙,口中喃喃感慨。

  荀攸猜对了一半。

  他确实是故伎重施,以敲锣打鼓做掩护,自大营内偷挖了四条地道直抵彭城城下。

  不过目的却不是潜入彭城内,派奇兵由地道入城,里应外合攻破彭城。

  地道只挖到城墙之下,挖开一片空洞,以木梁支撑其顶部不塌。

  半个时辰前,萧和下令将空洞中的木梁,全部抹上火油,以火引燃。

  这就是营内地道口处,为何会冒也浓烟的原由。

  木梁烧断,上方地面失去了支撑,承受不住山石所筑的城墙重压,于是便轰然塌陷了下来。

  这便是萧和速破彭城之计。

  此计倒也不是他凭空想象,灵感是源自于北朝之时,著名的玉璧之战。

  当年东魏高欢率大军围攻西魏玉璧城,久攻不下后,便用了同样的手段烧塌了玉璧城墙。

  当然了,高欢同样的计策,不止用了一次,守城的名将韦孝宽早有提防。

  这位西魏名将,事先就准备好了充足的木栅,只等城墙一塌,即刻便以木栅来封堵住缺口。

  故城墙虽塌,高欢大军却仍旧杀不进玉璧城中。

  放眼当下,萧和这一计却是首次运用,无先例可鉴。

  李典也好,荀攸也罢,事先没有任何防备,自然不会提前准备好封堵缺口的木栅。

  这城墙一塌,他们拿什么来亡羊补牢?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魏公你的喽…”

  萧和打了个哈欠,转身下了望楼。

  楚军阵。

  短暂的沉寂后,四万楚军将士蓦然清醒,如山呼海啸般爆发。

  “看到没有,彭城竟然自行塌陷了?”

  “适才是地震了吗,竟然把彭城给震塌了?”

  “就算地震,也不能正好只震在城墙下吧!”

  “这定是咱们楚公天佑,老天降下异象帮咱们楚公破城!”

  四万楚军将士,激动惊喜到欢呼雀跃,一双双敬畏的目光,齐刷刷的聚向了刘备。

  光武帝转世!

  此时在万千将士的心中,皆是回响起了这五个字。

  当年王莽篡汉,位面之子光武帝刘秀率一万汉兵,与四十万王莽军大战于昆阳。

  当此兵力悬殊之际,忽然天降陨石砸入了王莽军营,令其军心大乱。

  光武帝遂趁势大破王莽军,完成了奇迹般的一场胜利。

  当年有天降陨落,助光武帝破王莽。

  今又有天降地震,助刘备破曹操。

  他们的楚公,不是光武帝转世,还能是谁?

  无数双敬畏的目光,齐齐望向了刘备所在。

  此时的刘备,目光则在回望大营望楼之上,萧和的身影。

  “这般破城之策,当真开古往今来之先河,士元言之不错,伯温既便不是仙人降世,也乃兵中之仙…”

  唏嘘感慨过后,刘备蓦然回首,再望彭城时,眼中杀意已狂燃而起。

  剑出鞘,向着破开敌城一指:

  “传孤之命,全军杀入彭城,荡灭魏寇——”

  战鼓声敲响,点燃了楚军将士的斗志。

  各道军阵轰然而裂,四万楚军将士,似潮水一般,向着那倒塌的六丈缺口汹涌而上。

  彭城北门。

  片刻前,李典和荀攸,还眉头紧皱,满腹狐疑的看着城外楚军。

  列阵近一个时辰,却迟迟不攻城,刘备葫芦里到底在卖些什么药?

  “公达,大耳贼莫非有诈?”

  李典眼神不安的看向荀攸。

  荀攸捋髯思绪片刻,却道:

  “我料刘备无非是声东击西,佯以主力攻我北门,却以偏师攻我别门。”

  “曼成,速传令其余三门,严加警戒,楚军但有异动即刻来报。”

  李典深以为然,当即便安排信使传令。

  便在这时,脚下的地面,突然间微微抖动了一下。

  一员老将的敏锐,令他立时感觉到有异,下意识的便低头一看。

  地面确实在抖动,还越来越强烈。

  从最初的微微抖动,转眼间山摇地动,仿若要天塌地陷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李典大吃一惊,慌忙扶住了身后门柱。

  “是地震!”

  荀攸也脸色大变,来不及倚扶,被震到一屁股跌坐在地。

  突然。

  一声崩裂巨响,城楼东翼的城墙,如同豆腐渣一般,陡然间大片大片塌陷了下去。

  上方数十名士卒,仓促间来不及撤离,一个个惊恐尖叫着,随同着墙体碎块坠落而下。

  塌陷如连锁反应一般,朝着城楼方向迅速蔓延。

  “公达,快走!”

  李典一声惊叫,急是拨腿便逃。

  荀攸见状,手忙脚乱的爬将起来,跟着李典想逃。

  为时已晚。

  就在他刚刚站起时,脚下地面已崩陷而下。

  荀攸随着十余名士卒,尖叫着坠落了下去,眨眼间已消失在尘雾中。

  崩塌来的突然,结束的也快。

  转眼后,轰鸣声结束,脚下的震动也结束,天地复归平静,只余下阵阵哀嚎声从下方传来。

  李典扶着城垛大口喘着气,一脸从鬼门关里逃出来的惊魂落魄。

  左右幸存的魏军士卒,亦无不是心有余悸,惊魂难定。

  当漫空的尘雾落定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坚不可摧的彭城城墙,竟赫然崩塌出一道六丈余多宽的缺口!

  李典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挪到断垣边,向下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下方已是一片残垣断壁,数百名士卒尸体,横七竖八的被挤压在废墟之中。

  或是直接摔死,或是被崩裂的城墙砸死,皆是惨不忍睹。

  小部分幸存者,则皆是断胳膊断腿,躺在夹缝中痛苦的哀嚎求救。

  “为什么?”

  “这突然之间,竟会生了地震,偏偏就震塌了北门城墙?”

  “这,这……”

  李典声音沙哑,脸形已扭曲出无尽愕然惊恐。

  “曼成,救我,救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李典的惊恐错愕。

  凝目细细一看,李典在废物之中,赫然搜寻到了荀攸的身影。

  这位荀氏新任家主,此时已被倒塌的墙体,压住了半边身体,正奄奄一息的向他求救。

  李典倒吸一口凉气,急是大叫道:

  “快,快救荀令君,快救——”

  嗵嗵嗵——

  震天的战鼓声,打断了他的大叫。

  李典颤巍巍转过身,便看到四万楚军士卒,已如决堤的洪流般,向着彭城,向着塌陷的缺口纷涌而至。

  列阵一个时辰未动的楚军,终于在此时发动,要趁着他城墙塌陷,由缺口攻入彭城!

  刘备要趁你病,要你命!

  李典猛的打了个寒战,心中陡然间升起一个毛骨悚然的猜想:

  楚军所以列阵一个时辰不攻,就是在等这场地震!

  也就是说,楚军之中,有人竟能预测天象,算出彭城会在此时发生地震!

  那人更是算出,这地震定然会将城墙震塌!

  所以刘备才会在今日列阵城下,坐等着这个时机的出现。

  “萧和!”

  李典的脑海中,瞬间迸出了这个名字。

  除了萧和之外,谁人能有这个本事?

  连天象都能准确无误的预测,这是什么匪夷所思的神仙手段?

  “难道,那个山野村夫,真是神仙降世不成?”

  “魏公和我们,竟然不自量力,在与一个仙人斗法?”

  李典倒退半步,浑身瑟瑟发抖,短短转瞬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便在失神惊悚时,楚军已如潮水一般,涌上了缺口废墟。

  李典这才惊醒,急是压住心绪,大叫道:

  “速速随我封住缺口,绝不能让楚军冲进来,绝不能——”

  李典急是翻身上马,提枪飞驰下城。

  千余号魏军士卒,此时才如梦初醒,追随着李典冲上了缺口。

  “列阵,速速列阵~~”

  李典挥舞着大枪,喝斥着士卒。

  晚了。

  千余士卒还未及列阵时,数倍的楚军已卷涌而此。

  顷刻间,魏军散乱的军阵,便如纸糊一般,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哀嚎声响起。

  魏军军心崩溃,如受惊的蝼蚁一般,纷纷掉头而逃。

  “不许逃,守住缺口,给我守——”

  “李典,受死!”

  一声苍雷般的暴喝声,打断了李典的喝叫声。

  李典身形一震,猛然抬头,只见前方一员须发皆白的老将,纵马拖刀已呼啸而上。

  来者,正是黄忠。

  李典脸色大变,手中大枪险些拿捏不住。

  当年被俘于楚营时,他可是识得黄忠,更知这位老将武艺之强,可与关羽媲美。

  这样一员万人敌之将杀至眼前,自己焉能是对手?

  只是黄忠来的太快,比及他反应过来时,那一人一骑已横亘在眼前。

  李典来不及惊惧,几乎是凭着本能,举枪意欲相挡。

  枪式未出,雷霆电光般的刀锋,已当头斩来。

  “咔嚓!”

  一声崩裂巨响。

  李典当头被斩为两截。

  喷血的两段尸躯,轰然栽落于马下。

  黄忠纵马而过,血刀再斩向惊恐溃散的魏军。

  缺口失陷。

  数以万计的楚军,如潮水般灌入彭城,杀向了城内腹地。

  未久,北门城楼上,升起了“楚”字旗。

  紧接着,东门,西门,南门…

  彭城四门,及郡府之上,皆是陆续升起了楚字旗。

  彭城易手!

  至此,魏国在徐州最后一座重镇,为楚军攻陷。

  徐州全境,皆已为刘备所有。

  …

  邺城,魏公府。

  “魏公还活着,吾兄前往彭城传诏,为魏公所杀!”

  “魏公已传诏前线各军,以及各州郡,告知他尚在的事实,令诸军各安本份,不得擅动。”

  “现下魏公已率三万大军至白马,正渡河进至黎阳,臣是昼夜兼程先一步赶回来,向夫人和公子报信啊!”

  丁廙伏在阶前,一脸悲愤惊慌的禀奏道。

  高位之上,并肩而坐的卞氏和曹植,母子二人已是面如死灰。

  “母亲,你不是说父亲已经病故于彭城前线,可现下是怎么回事?”

  “父亲还健在,我却谎称奉他遗诏继位,这便是谋逆篡位的死罪啊。”

  “现下父亲带着大军杀回来,分明是要置我们于死地,这可该如何是好?”

  曹植抓着卞氏,惶恐又埋怨的质问道。

  卞氏拳头紧握,脸色苍白如纸,眼眸已被绝望和失望填满。

  绝望自然是因丈夫曹操还活着。

  曹操一亮相,那些原本打算拥护新主的前线诸将,朝臣刺史们,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毫不犹豫抛弃了他们。

  此刻曹操才刚过黄河,邺城中的文武百官,便争先恐后出逃,南下去迎接曹操。

  仅仅不到十日的风光,他们母子便沦落为了孤家寡人,是树倒猢狲散。

  现在他们能做的,也只剩下坐在这里,等着曹操来要他们母子的命了。

  失望则是,曹植软弱怯懦,毫无担当,事到临头反倒怪怨起了她这个母亲。

  至于长子曹丕,竟是公然拒绝了她的诏令,不肯去许都逼迫天子下诏策封曹植为魏公。

  四个儿子死了两个,一个软弱无能,一个危难关头果断与她切割自保。

  卞氏焉能不绝望失望之极。

  “事到如今,还能怎样,你我母子,只能坐等你父亲来砍下我们的头颅了。”

  卞氏一声悲凉无奈的叹息。

  曹植身形一哆嗦,僵坐在了原地,眼神已为恐惧填满。

  “夫人,公子!”

  “臣出使楚营时,那楚国军师萧和曾说,倘若夫人公子事败,可由青州南下逃往徐州。”

  “那楚公刘备,承诺会对夫人公子以礼相待,还会给公子一个富贵余生。”

  情急之下,丁廙却突然想起了此事。

  那原本绝望的母子二人,陡然间精神一振,眼中重燃起了希望。

  “那刘玄德素来是仁义君子,倘若我们前去投奔,定然会如约以礼相待,我们保全性命当不在话下。”

  “青州乃曹子丹坐镇,儿自小与他一起长大,母亲也将他当作半个儿子养,他应该不会阻拦我们由青州过境去徐州。”

  “母亲,丁敬礼所言,确实是一条生路啊!”

  曹植看到了生的希望,激动的冲着卞氏大叫。

  卞氏眉头深锁,一言不发。

  以堂堂魏公正室的身份,前去投奔敌国,从此苟活在刘备的羽翼之下!

  哪怕刘备仁义,以礼相待,那也是寄人篱下,为世人耻笑,令曹操蒙羞。

  这是卞氏顾虑所在。

  可不去投奔刘备,就只有死路一条!

  曹操会念在夫妻情份,父子之情上,饶他们母子一条性命吗?

  当然不可能。

  她联手杨修,做了那么多出卖曹操的事,如今又扶儿子篡位自立,曹操怎么可能饶她!

  莫说曹操,就算换成是刘备,也不可能饶她们母子性命。

  权衡良久后。

  卞氏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冷哼道:

  “阿瞒,是你常说宁教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我们母子只是在学你,你就休怪我们负你了。”

  说罢,卞氏一跃而起,决然喝道:

  “你们还等什么,即刻准备一下,我们出邺城向东,由青州南下投奔楚国!”

  曹植和丁廙松了口气,如蒙大赦一般,慌忙领命。

  二人正要去准备时,卞氏猛然想起什么,便道:

  “金银细软什么的,皆不必带,只把那传国玉玺带上。”

  “那楚公早晚要称帝,我们母子将传国玉玺献给了他,便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传国玉玺,就是我们母子富贵余生的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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