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变色,曹冲变色,左右程昱等众臣,无不骇然变色。

  曹丕更是霎时间惊出了一头冷汗。

  诱回曹植,可是他的主意。

  现下的结果却是,曹植没诱回,反倒失了重镇睢阳!

  这怎么向曹操交待?

  程昱几人则是震惊于,怎么突然间就冒出曹植要归魏来?

  重镇睢阳,莫名其妙的就为楚军骑破!

  那他们所拟定,自睢阳南下攻取彭城下邳,截断青徐的南征战略,岂非化为了乌有?

  “大王,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程昱回过神来,惊疑的目光看向曹操。

  曹操猛然一震,一跃下马,马鞭指着郝昭,激动的喝问:

  “你说什么,你再给孤说一遍!”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愿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郝昭吓到一哆嗦,只得跪伏于地,战战兢兢的将前因后果,详细的道了一遍。

  连同曹植在涡水之上,叫他转告曹操的那些忤逆之言,尽数也如实道出。

  “砰!”

  曹操仿若被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脑门上,霎时间眼前是一片晕眩。

  心头一股怒血,直接就向嗓子眼顶去。

  曹操猛的捂着心口,摇摇晃晃倒退半步。

  曹丕和曹冲两兄弟见状,忙上前将曹操扶住。

  程昱,蒋济等几人,方始恍然大悟,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的魏王,竟是瞒着他们整了这么一出闹剧!

  这是诱归老婆儿子不成,反被儿子再坑一把,帮着刘备夺了你的睢阳重镇啊!

  “大王——唉~~”

  程昱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曹操额头青筋突涌,嘴角猛抽,马鞭狠狠的抽在了地上。

  “逆子,畜生啊!”

  “孤已饶尔一死,尔不知悔改,竟然助那大耳贼戏耍于孤,畜生,畜生啊~~”

  曹操捶胸顿足,歇厮底里的悲愤咆哮声,回荡在了白马渡上空。

  那咆哮声,却听的曹丕是瑟瑟发抖,额头冷汗直滚。

  计策是他出的,现下却赔了夫人又折兵,稍后曹操回过味来,会怎么质问他?

  卞氏和曹植,可是他的生母亲弟,现下却合起伙来,又坑了曹操一把。

  曹操盛怒之下,迁怒于他怎么办?

  那刚刚燃起的丁点争储希望,只怕就此又要胎死腹中了吧…

  “唉,没想到四哥竟能不孝到如此地步,他畏罪不肯归魏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帮着大耳贼如此算计父王?”

  “他还能说出那样忤逆之词,竟劝父王去降那大耳贼?”

  “儿实在想不出,这世上怎能有如此禽兽不如之徒,此真乃我曹家不幸呀…”

  曹冲摇头叹息,眼神既是愤懑又是困惑。

  这番感慨,却如火上浇油一般,刺激到曹操愈发恨怒,牙关都要咬碎。

  曹丕又是一哆嗦。

  在他看来,自己这神童弟弟,这是抓住时机在煽风点火啊。

  这不是摆明要落井下石,要针对他嘛。

  曹丕眼珠飞转搜寻对策,蓦的眼前精光一闪,忙拱手道:

  “父亲,儿以为四弟虽然愚蠢,却并未到了良心泯灭的地步,断然不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举。”

  “儿臣猜想,是否是他归魏的意图被大耳贼发现,故那大耳贼便将计就计,逼迫四弟配合他设下此计,袭破了我睢阳。”

  曹操身形一震,满腔愤怒陡然间熄灭三分,终于开始冷静下来。

  被儿子坑害算计,他这个做爹的,自然在众臣面前脸上无光,为天下人嘲笑。

  相较而言,他自然更愿意相信,儿子是被刘备所逼迫,不得已而为之。

  “可是,此事密不透风,大耳贼又是如何发现的?”

  “莫非是有人不想母亲和子建回来,故意向大耳贼泄露了机密?”

  “可知道此事者,寥寥无几,又能是谁向大耳贼泄密的呢…”

  曹丕佯作满眼困惑,却在不声不响中,将疑点指向了曹冲。

  曹操本就多疑,被曹丕这般一引导,森冷的目光骤然瞥向了曹冲。

  引曹植归魏是曹丕的主意,自然不可能是他向刘备泄密。

  而曹植归来,对世子之位必有觊觎,自然也就威胁到了曹冲。

  恰恰知晓此计者,就有曹冲在内。

  莫非是…

  曹操眉头深皱,猜疑心大作,瞥向曹冲的眼神渐渐冷厉起来。

  他这般表情变化,尽被曹丕看在眼中,不由暗松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曹冲却不善揣摩曹操心思,并未察觉到那份猜疑,只拱手道:

  “父亲,事已至此,睢阳失陷已成定局,无法再挽回。”

  “睢阳一失,我攻取彭城,截断青徐的战略便化为乌有。”

  “儿臣以为,父王是否重新考虑一下,是否当继续南征伪楚?”

  此言一出,曹操心头一震,眼中疑色更浓。

  这前脚睢阳一失,你后脚就劝我罢兵,放弃南征,你几个意思?

  莫非你是跟大耳贼私下串通,达成了什么交易?

  你泄露情报给刘备,是为借刘备之手,阻止曹植归魏,免除对你的争夺储位的威胁?

  作为回报,你帮刘备拿下睢阳,再劝阻我南下灭楚?

  曹操的表情变化,曹丕尽看在在眼里。

  眼珠转了几转,当即慨然道:

  “父王南伐伪楚,统一天下的大业,岂能因失了区区一座睢阳就半途而废?”

  “我大魏数十万雄兵,皆已开拔,奔赴各方战场,若此时突然罢兵,必会军心大挫。”

  “倘若刘备大军趁势北进,反犯我疆界,我军岂非被动,如何以应?”

  “仓舒,我们万不可太过短视,因一点小小挫折,就失了胆气,误了父王一统天下的大业啊!”

  这话正说到了曹操心坎上。

  曹操看向曹冲眼神中,平添几分失神,冷哼道:

  “仓舒,你二哥言之有理,你确实是太过短视了。”

  “孤不伐大耳贼,大耳贼也要来犯孤,既是这一仗孤非打不可,孤自然要将主动权握在孤手中。”

  “箭已离弦,岂有收回之理!”

  被兄长讽刺,被父亲训导,曹冲是一鼻子灰,只得唯唯诺诺的低下头来,不敢再作表态。

  曹操遂翻身上马,脸上重燃烧色,扬鞭道:

  “传孤之命,大军即刻南下,直扑睢阳。”

  “孤收复青徐,荡灭伪楚的决心,决不会因睢阳失陷而改变!”

  曹操决意如此,谁人敢有质疑。

  于是十四万魏军主力,尽数渡过黄河,浩浩荡荡直扑睢阳而去。

  …

  五日后,魏军沿汴水南下,直抵梁国境内。

  此时,刘备统帅的十万楚军,已先期一步进抵瞧阳,与赵云所部会师。

  睢阳城南为汴水,北为睢水,睢阳城夹于两水之间。

  这两条水系,在睢阳以北并行南下,相距不过三四十里。

  过睢阳之后,两条水系才开始分道扬镳,两水之距开始拉大,其间地势跟着由狭变宽。

  睢阳城,正处于两条水系之间距,由窄变宽的喇叭口上。

  故刘备大军进抵睢阳后,迅速以睢阳城为核心,以睢水和汴水为屏障,构建起了一条南北走向壁垒。

  当曹操大军抵达时,一条深沟高垒,连营数十里,遍布箭塔望楼的铜墙铁壁,已是拔地而起。

  刘备亲率主力,坐镇于睢阳,坐等曹操大军来战。

  魏军南下之路被堵,只能于睢阳西北就地安营扎寨,连营十余里,与楚军形成对峙之势。

  黄昏时分。

  亲自视察完楚军防线的曹操,带着满肚子肝火回往了帐中。

  “砰!”

  曹操将头盔掷在了案几,冷哼道:

  “大耳贼倒是有自己之明,知孤兵强马壮,不敢与孤正面决战,又做起了缩头乌龟!”

  众臣随后跟进。

  程昱却眉头深锁,面带忧色道:

  “臣料这必是那萧和的战略,刘备这是仿效当年樊城一役,以逸待劳龟缩不战,以消耗我军粮草士气,尔后肆机反攻。”

  樊城一役!

  提及旧日伤疤,曹操心头不由一紧。

  诸将也是背后凉,当年惊心动魄的回忆,不由浮现心头。

  “我军与大耳贼在此对峙,南阳和青州两路兵马,估计也要进入对峙,一时片刻倒也难分胜负。”

  “然据细作回报,大耳贼已煽动凉州马超诸将,以及汉中张鲁出兵,共同进攻我关中之地。”

  “到时骠骑将军就要面临两面受敌,关中形势定然吃紧。”

  “臣担心,若我们在睢阳与刘备对峙太久,关中方面若战事不利,后果不堪设想啊。”

  蒋济语气凝重,同样是满腹忧虑的提醒道。

  曹操眉头深锁,沉默片刻后,扫向众臣:

  “子通言之有理,关中不可不顾,这睢阳一战也不可拖到旷日持久。”

  “尔等可有良策破局?”

  曹丕眼珠转了几转,作势就想要献计。

  身后司马懿却干咳一声,胳膊肘子轻轻一撞曹丕,示意他莫要出风头。

  曹丕咽了口唾沫,只得不情愿的压下了献策的冲动。

  这时。

  一片沉默中,曹冲却朗声道:

  “父王,睢阳这一战,与当年父王和袁绍官渡一战,天时地利皆颇为相似。”

  “当年袁绍曾于我官渡壁垒前,修筑起土山,居高临下压制我军,险些压迫到我们束手无策,军心崩解。”

  “儿臣以为,父王何不仿效一回袁绍,也于睢阳城前修筑土山,以霹雳车和强弓硬弩置于土山之上,居高临下对睢阳楚军狂轰乱射呢?”

  “这般高压之下,儿臣以为不出一月,楚军必不堪折磨,军心必溃!”

  曹操精神一振,眼中瞬间涌起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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