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给我们的消息是,要对那个家伙进行公开审讯。”

  听到夏洛克的话,小天狼星先前的礼貌性微笑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着巨大情绪的紧绷感。

  “我不明白。”

  小天狼星那双曾饱受折磨的灰色眼睛变得锐利如鹰,直勾勾地看向夏洛克和麦考夫:

  “证据确凿,已经公布了调查报告,上次在校长办公室福吉也已经承诺……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审讯的?

  不是应该直接让摄魂怪把他给解决了吗!”

  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小天狼星和哈利都觉得有些古怪,既而就紧张和担忧起来。

  毕竟上次福吉在校长办公室的态度暧昧,甚至指出魔法部内部有人希望取消对彼得执行摄魂怪之吻,改为永久监禁。

  虽然最后在小天狼星和斯内普的联合施压下,他看似是屈服了。

  可如今已经定好的刑罚又变成了审讯,这难免让他们感觉到不安。

  总感觉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了变故。

  所以两人一得到消息,马上就来到这里跟夏洛克商量对策。

  “二位不必担心,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什么?”

  小天狼星意外地看向麦考夫。

  他没想到给自己答案的人竟然是麦考夫,而不是夏洛克。

  只见麦考夫微微颔首,姿态从容地端着茶杯,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既成事实:

  “审判已安排妥当,威森加摩会给出应有的判决。”

  “哼,应有的判决?”

  夏洛克坐回到沙发上,双手合十支住下巴,身体微微向后一靠。

  他的灰色双眸看向麦考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我注意到你用的是‘会’而不是‘应该’,看来审判结果在你看来已成定局?”

  “显而易见,我的弟弟。”

  “那么应有的究竟是程序正义,还是实质性正义?

  审判席上坐满了尸位素餐的朽木,他们更擅长在粉饰太平和推卸责任之间摇摆。

  这场审判本身,恐怕更像是魔法部为了挽回那点可怜公信力的表演秀。”

  麦考夫端起茶杯的手没有丝毫停顿,神情未变:

  “我亲爱的弟弟,结论的正确性往往不因其推导过程的不完美而打折。

  任何事物都存在两面性,不要轻易把它们剥离,程序的形式有时会阻碍结果,但有时恰恰是实质的保障。

  或者说在这个节点,难道你更倾向于让那只老鼠逃脱吗?”

  “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把你那套官僚系统的套话拿出来。”

  “不不不,这原本就是辩证哲学。

  即便是必要的表演,有时也是达成目的的有效途径。

  你瞧,只要这场审讯的结果是导向小矮星·彼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制裁,这就够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小天狼星和哈利身上,“尤其是对沉冤昭雪者和见证者而言,更是如此。”

  “够了?”

  夏洛克刚刚才坐下,小天狼星这时却站起了身。

  客厅里温馨的气氛瞬间被打破,残余的茶点香气混合成了一种无形的张力。

  作为客人的小天狼星再也无法维持平静的表面。

  十几年的冤狱,挚友的惨死,自己流落逃亡的经历……

  一切的根源都在那个即将被审判的矮小身影上。

  麦考夫用词越是平淡、精确,就越让他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

  “只是让他在审判台上走个过场?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加上这个过场?”

  小天狼星的胸膛因激动而微微起伏,声音压抑着愤怒和痛苦,他看向麦考夫,眼神灼热:

  “对于一个出卖朋友、害死两条鲜活生命的叛徒来说,让他直接去死不是更好?”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小天狼星……”

  哈利有些担忧地看向自己的教父。

  他理解小天狼星的痛苦,但此刻对方这副模样却让哈利感到有些不安。

  “小天狼星先生。”

  麦考夫的声音依然沉稳,他终于放下了茶杯。

  “我很理解你的愤怒,深入骨髓的愤怒。

  我要提醒你的是,除了出卖朋友、害死两条鲜活生命之外,他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误,还让十多个无辜麻瓜为此陪葬。

  麻瓜的生命,也是生命。

  每一条生命的逝去,都代表着一个家庭的分崩离析。

  单就这一点而言,彼得死不足惜。”

  麦考夫目光平静地迎向小天狼星那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没有回避那几乎化为实质的痛苦。

  “对于彼得而言,摄魂怪之吻是一个终结,一个彻底的终结。

  它会剥夺这个罪犯的意识、记忆、灵魂,让他变成一具比死更可悲的空壳。

  在魔法界的判定里,这已是最彻底的惩罚。

  但最重要的是——”

  他的视线微微偏转,似乎看向了更远的地方,语气带着一丝冰冷:

  “一个叛徒的彻底消亡,只是抚平过去伤痕的一块基石。

  然而这场审判却是对过去的清算,也是对公众的交代。

  它需要被看到,被记录下来。

  它需要成为卷宗上无法被抹去的一页。”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小天狼星脸上,“或许在你看来这只是形式,但它是向所有人宣告:

  无辜者的牺牲、你的冤屈,最终都有了罪魁祸首的承担。

  小矮星·彼得这个名字将在魔法史中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而非像过去十几年那样,让你背负。”

  麦考夫这番话没有试图消解小天狼星的怒火,反而点出了这次公开审判更深层的社会意义。

  不仅仅是私人的复仇,更是历史的盖棺定论。

  它将小天狼星个人的痛苦,与整个魔法社会对这一重大历史事件的重新认知联系起来。

  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小天狼星重新坐了下来,似乎在努力消化麦考夫的话。

  那深入骨髓的仇恨在这一番话的作用下渐渐平静。

  哈利的目光在小天狼星和麦考夫之间逡巡,也是松了口气。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更担心的也是结果会出现什么变故。

  如今既然知道结果依旧,那就没什么关系了。

  特别是对哈利而言,只要彼得最后能够得到他应有的下场,那么在这之前加一场审讯倒也问题不大。

  经过麦考夫这样一解释,甚至反倒更加完美了。

  夏洛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兄长。

  他想的自然比哈利更深更远。

  虽然他对魔法部官僚体系的效率嗤之以鼻,但麦考夫对这次审判公开性和记录性价值的强调,确实说出了事件的关键。

  它不仅仅是为了惩罚彼得,更是为了彻底翻转整个布莱克叛徒案的官方叙事,单单只是先前的调查公告,力度还是稍显不足。

  怎么说呢?

  魔法部的本意只是为了彰显他们的能力,但执行下来的确是起到了好的效果。

  “通知我们的时间是后天。”

  小天狼星声音嘶哑地说道,“我将作为证人出席,夏洛克,你和哈利由邓布利做保,可以列席旁听。”

  “轰轰烈烈搞形式,认认真真走过场吗?倒也有趣……”

  夏洛克说着转向麦考夫,“这么说,你在那天也会出现?”

  “我,怎么可能?”

  麦考夫再一次端起他的红茶,“亲爱的弟弟,我只是一个刚刚入职不久的政府职员罢了。

  况且我还是一个麻瓜,怎么可能参加魔法世界的审判?”

  “你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心,麦考夫。”

  “谢谢你的夸奖,我亲爱的弟弟。”

  “……”

  小天狼星和哈利吃过午饭以后就离开了。

  有了这一茬事情,接下来的聚会自然是没有办法进行了。

  正如麦考夫所说的那样,这场公开审判在整个魔法世界迅速掀起了波澜。

  小天狼星·布莱克和小矮星·彼得,罪犯和受害者,挚友和叛徒,英雄和小丑,沉封了十二年的真相……

  再加上魔法部有意推波助澜,都让这件事情引起了高度关注。

  不夸张地说,这段时间魔法世界的每个家庭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对于几个当事人来说更是如此。

  不过小巫师当中只有夏洛克和哈利可以列席旁听,这让其他小巫师有些不满。

  赫敏更是给夏洛克打来电话抱怨了好久:

  “这个案子绝对是你经手过最出彩的一件案子!

  一举挖出了尘封十二年的真相,彻底洗刷了小天狼星的冤屈,改变了整个魔法界对哈利父母遇害案的认知!

  整个过程简直太精彩了——结果我们却只能从报纸上了解,不能现场见证?

  这太不公平了!夏洛克,这可是历史性的时刻!”

  赫敏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地传过来,语气急促,充满了强烈的不甘和沮丧。

  夏洛克将话筒拿得离耳朵稍远了一点。

  他能想象电话那头赫敏激动地走来走去,书页在她旁边哗哗作响的样子。

  “如果你是为了自己的创作,等我回来会把详细经过讲给你听的。”

  听到夏洛克的承诺,赫敏才算是安下心来。

  她又抱怨了几句,并反复叮嘱夏洛克一定要把庭审的各种细节都牢牢记下,电话才挂断。

  夏洛克放下听筒,客厅里又恢复了寂静。

  不过夏洛克心里清楚,赫敏接下来肯定还会给哈利打电话。

  到了庭审前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福尔摩斯夫人对夏洛克说道:

  “你的衣服我已经熨好了,现在挂在你衣柜里。

  明天早餐后你就换上它,外套我帮你拿下来了。

  衬衫我也检查过了,领口袖口都很完美。”

  “好的,母亲。”

  夏洛克的语气很平淡,对于是否要穿得如此正式参加一场他认为形式多于实质的审判,他本人其实无所谓。

  只要合乎基本礼节,他并不介意穿着平时的衣服去。

  麦考夫看着福尔摩斯夫人那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语气轻松地插话道:

  “妈妈,何必这么费心?

  夏洛克不过是列席旁听罢了,安静地坐在观众席里。”

  “怎么没有必要?”

  福尔摩斯夫人立刻转过头,不满地瞪了麦考夫一眼,她的声音也提高了,带着母亲特有的固执:

  “列席旁听又怎么样?

  那可是历史性的审判!

  是洗刷哈利那孩子教父冤屈的关键时刻!

  虽然其他人都不知道,但正是夏洛克揭开了真相。

  出席这样的场合,就该拿出应有的体面和尊重。

  穿得正式讲究,是对事件的重视,是对自身付出的尊重,也是对在场所有经受苦难、最终讨回公道的人的一种态度!”

  福尔摩斯夫人平时看似很容易就会被自己的丈夫睡服,可一旦认真起来,自有她的一套逻辑。

  麦考夫将母亲的反应尽收眼底,面对这份固执的母爱,他明智地耸耸肩,选择了不再硬碰硬。

  “我已经把你最好的衣服熨好了,哈利,你明天早晨穿上。”

  格里莫广场12号,韦斯莱夫人也正在叮嘱哈利,“还有,我希望你今晚再把头发洗洗。”

  “拜托,妈妈,哈利和夏洛克只是去旁听而已,用不着这样大费周章吧?”弗雷德·韦斯莱说道。

  “怎么没有必要?”

  韦斯莱夫人瞪了弗雷德一眼,“明天那个叛徒就要被绳之以法,那种场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盯着哈利,怎么能随便?

  还有小天狼星也是,你明天还要为这件事情作证,最好也把自己再好好收拾一下!”

  小天狼星愣了愣,没想到韦斯莱夫人竟然还会点他:“我、我也要?”

  “当然,好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可是这场审讯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在这之后对彼得行刑,才是我更愿意看到的。”

  说到这儿,小天狼星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睛露出一抹凶狠。

  “……”

  小天狼星那句带着冷酷意味的那句话和舔嘴唇的动作,让韦斯莱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担忧。

  她太了解布莱克家族血脉深处的那股不顾一切的狠劲了。

  小天狼星、雷古勒斯、贝拉特里克斯、安多米达、纳西莎……

  个个都是这样!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语气稍稍软化了一些,“我明白的,小天狼星,没人比他更该受惩罚。”

  与此同时,韦斯莱先生果断为妻子送上助攻。

  他走到小天狼星身旁,拍了拍他紧绷的手臂:

  “莫丽说得很对,但正因为如此,你更要像个样子。

  想想詹姆和莉莉吧,到了明天,所有人会看清楚真正的英雄是谁,真正的叛徒又是谁。

  你要在所有人面前堂堂正正地为莉莉和詹姆、为你自己被偷走的十二年作证。

  你的样子就是给彼得的最后一记耳光,比任何咬牙切齿都响亮。”

  小天狼星眼中的戾气稍稍退却,化为一抹疲惫和深沉的痛楚。

  他抓了抓自己本就有些凌乱的黑发,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妥协:“好吧,亚瑟、莫丽,听你们的。”

  他只是觉得这身干净的袍子远不如化身一只大黑狗,去撕咬彼得时那般痛快。

  哈利感激地看了韦斯莱夫妻一眼。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旁观的乔治插话道:

  “嘿,妈妈,那既然哈利和小天狼星要光鲜亮相,我们是不是可以趁机申请两套新礼服长袍?”

  弗雷德接口道:“那样等到珀西毕业典礼或者下次跟着爸爸去魔法部参观的时候肯定用得上!”

  他们明显是在故意混淆场合,但这个举动却让客厅里瞬间爆发出短暂的哄笑。

  罗恩捂住了脸,金妮也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即使是表情阴郁的小天狼星,嘴角也难得地向上扯了一下。

  “不许捣乱!现在都给我回房间去!

  哈利,记得再洗一遍头!”

  韦斯莱夫人双手叉腰,指着双胞胎,“你们如果再拿珀西说事,明天你们就负责刷洗院子里的地精!”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果断不再说话。

  笑闹声稍稍驱散了屋内沉甸甸的压抑感。

  晚饭过后,众人逐渐散去,各自回房。

  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漫长。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映照着墙上挂毯上古老家族人物不安分的影子。

  哈利蹑手蹑脚走过布莱克夫人的画像,回到了三楼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

  到了明天,就能看到害死自己父母凶手的彼得伏诛了。

  他既期盼着迟来的正义得到伸张,又隐隐为小天狼星这种痛苦的状态感到不安。

  他刚刚特意跑到楼上去看了一眼,小天狼星的房间静悄悄的,大概也是正坐在窗前,凝视着伦敦的夜空吧?

  哈利原本想的是给夏洛克写封信或是挂个电话,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他。

  但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

  赫敏不久之前才给自己打过电话,叮嘱自己一定要好好把这场审讯的过程记录下来。

  以自己对夏洛克的了解,此刻的他大概正漠然地检查着母亲熨烫好的、毫无褶皱的礼服衬衫领口。

  反观自己,却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哈利原本觉得这个晚上自己肯定是睡不着了。

  然而他终究还是进入了梦乡。

  韦斯莱夫人半夜悄悄进屋,把洗熨一新的牛仔裤和T恤衫放到哈利床脚边的时候,赫然发现他已经在被窝里蜷缩成一个温暖的球。

  黑夜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黎明悄悄划过天边。

  公开审判的舞台,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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