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伦敦地区二百英里的位置,有一座村庄名叫汉格顿。

  距离这儿四五英里的地方,还有一座名叫汉格顿的大型城镇。

  因为城镇和村庄的名字都叫汉格顿,为了便于区分,所以人们渐渐开始把城镇叫做大汉格顿(Great Hangleton),把村庄叫做小汉格顿(Little Hangleton)。

  大汉格顿倒也罢了,在麻瓜世界无非就是一座大型城镇,在英国像这种规模的城镇多了去了。

  在魔法世界更是毫无存在感。

  当然,巫师们往往都和麻瓜散居在一起,所以这里同样也有巫师在生活,只是麻瓜并不知道罢了。

  但作为村庄的小汉格顿就不同了。

  在麻瓜世界倒也罢了,但在近代魔法史上,它却富有重大意义。

  可惜的是,并没有多少人知晓这件事情。

  小汉格顿的中心位置有一幢非常漂亮的大宅子,它是方圆几英里之内最宽敞、最气派的建筑。

  人们称它为里德尔府。

  顾名思义,它的主人就叫里德尔。

  然而坐拥这样一处豪宅的里德尔一家,在小汉格顿的名声却并不算好。

  里德尔老夫妇俩很有钱,但为人势利粗暴,所以在村子里人缘很坏。

  他们已经成年的儿子汤姆·里德尔,甚至比起他的父母还要更坏几分。

  总结一下就是为富不仁、横行乡里。

  普通群众对此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兴许是报应,兴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忽然有一天,这一家三口突然同时毙命了。

  在一个晴朗夏日的黎明,里德尔家的一个女仆走进客厅,惊讶地发现里德尔一家三口都气绝身亡了。

  看到这一幕的小女仆吓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一路尖叫着奔下山坡,跑进村里,尽量把小汉格顿的村民们都唤醒:

  “死了,都死了!

  他们还穿着晚餐时的衣服!

  全部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出了人命案子,自然要找警察。

  对于小汉格顿这样的村庄而言,这已经算是天大的事情了。

  不过由于里德尔一家为富不仁,所以村民们甚至都懒得去假装悲伤,只是好奇这个为民除害的壮士究竟是谁。

  事情是明摆着的——三个十分健康的人不可能在同一个晚上同时自然死亡。

  最终,警察带走了一个名叫弗兰克·布莱斯的男人。

  他是里德尔家的园丁。

  数十年前从战场上下来以后,有人把他介绍给了里德尔府。

  战争让他的一条腿僵硬得不听使唤,并且对人群和噪音极端反感。

  此人性格孤僻,独自住在里德尔府庭园中的一间破破烂烂的小木屋里。

  警察之所以会带走他,也是有理由的。

  根据对现场的勘察,门窗完好无损,所以只能是熟人作案。

  弗兰克恰恰具备这个条件——因为里德尔府后门有一把备用钥匙,一直挂在园丁的小木屋里。

  只要弗兰克趁着里德尔府其他人都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进宅子,那真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然而被带到警察局的弗兰克却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杀了人。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一个事实——他是无辜的。

  然而一众警察们却不肯相信。

  对现场的勘察让他们相信,除了弗兰克,其他人都没有作案条件。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里德尔一家三口的尸检报告出现。

  警察从来没见过这种古怪的尸检报告。

  里德尔一家谁也没有遭到毒药、利器、手枪等凶器的伤害,并且也不是被闷死或勒死的。

  三个死者的身体都非常健康——除了他们已经死亡这件事实。

  这简直是一个自相矛盾、匪夷所思的结论。

  正是因为费尽心思也没有办法在尸体上找出一点儿不对劲儿的地方,负责尸检的医生们找到了唯一一个疑点:

  里德尔家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惊恐的表情。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才能让三个人在同一时间被吓死?

  无论如何,既然没有证据证明里德尔一家是被谋杀的,即便弗兰克嫌疑再大——当然尸检报告出来以后他的嫌疑也没有了,所以他又被放了出来。

  只要没有证据被证明有罪,那么嫌疑人就是无辜的。

  最终这件事情成为了一桩悬案。

  警方的结案报告上也只能以“三位死者在同一时刻受到巨大惊吓导致死亡”而告终。

  这个结果当然不能令小汉顿的居民满意。

  然而警察们却表示,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就这样,里德尔一家被葬在了小汉格顿的教堂墓地里。

  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坟墓一直是小汉格顿的人们好奇关注的对象。

  对于原本住在里德尔府的其他人来说,那就是树倒猢狲散。

  主人没有了,原来的女仆、厨娘自然也离开里德尔府去自谋生路。

  但是让所有人感到惊讶和怀疑的是,弗兰克·布莱斯,这个一开始被认定为犯罪嫌疑人的园丁竟然又回来了!

  他独自一人住回到里德尔府庭园他的小木屋。

  哪怕村上的人都认为他其实就是凶手。

  他却对此置若罔闻。

  就这样,弗兰克留了下来,为接下来住在里德尔府的人家照料园子。

  里德府也是几经转手,换了好几任主人。

  但无论哪一任主人,都没有住很长时间。

  按照住在这里的新主人的说法,他们一旦住进这儿,就总觉得这地方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据说这种感觉还有一部分来自于弗兰克——这个前犯罪嫌疑人。

  久而久之,无人居住的里德尔府渐渐失修,变得破败起来。

  就这样,半个多世纪过去,时间来到了1994年的夏天。

  如今拥有里德尔府的那个富人,既不住在这里,也不把宅子派什么用场。

  按照村里人的说法,他留着它是为了“税务上的原因”。

  但谁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

  问得多了,传出这个消息的人就会说:

  “这件事大家懂得都懂,不懂的说了你也不明白,不如不说。

  你们也别来问我怎么了,利益牵扯太大,说了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当不知道就行了。

  其余的我只能说这里面水很深,牵扯到很多大人物。

  详细资料你们自己找是很难的,大部分都被删干净了。

  所以我才能说懂的都懂,不懂的也没办法。”

  就很气!

  无论如何,这位富裕的宅主依旧还是愿意继续花钱雇弗兰克当园丁。

  毕竟有人看着总比无人照看得好——况且弗兰克还熟悉这儿情况。

  只是弗兰克本人的状态却不是很好。

  他的年纪已经到了七十七岁这个关键节点,不但那条坏腿比以前更加僵硬了,连带着出现了耳背的症状。

  不过一旦天气很好的时候,他就会来到花圃慢慢吞吞干活。

  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一方面是心中那份责任感在起作用——毕竟人家是花了钱雇佣他的。

  另一方面,年事已高又没有家人的他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求自我存在感了。

  他一心一意地护理宅子和庭园,几乎到了一种痴迷的程度。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大到根根本挡不住蔓延的杂草。

  不但如此,村子里的孩子们总喜欢往里德尔府的窗户上扔石头。

  还会骑着自行车在弗兰克花费了很大心血才保持了平整的草地上随意碾压。

  这些小孩子是故意的,他们就是在捉弄弗兰克。

  他们最喜欢看到这个老人一瘸一拐地穿过园子,挥舞着拐杖,用沙哑的嗓子朝他们嚷嚷。

  每当这种时候,他们就会觉得特别开心。

  弗兰克却不认为这些孩子只是为了好玩。

  他相信对方像这样折磨他,是因为他们和他们的父母,乃至祖父母一样,都认为他是一个杀人犯。

  年近八十,弗兰克已经看得很透彻。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按照正常的叙事节奏发展下去,等到弗兰克寿终正寝,这一切自然就会结束。

  或许拥有里德尔府的富人会重新雇佣一个人来看守这儿。

  或许那个富人会干脆把它丢在这里。

  或许会像它的前几任主人一样,因为“懂得都懂”的原因,把它转让给其他人。

  然而任谁都没有想到,一件足以改变整个魔法世界格局的事情将会在这里发生。

  这件事情的唯一见证者,恰恰就是弗兰克·布莱斯,这个对魔法一无所知的麻瓜。

  时间来到了七月末,正是七月流火,天气转凉的时期。

  当弗兰克晚上因为些许寒意醒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老宅上面有异常动静。

  他立刻反应过来,那些顽劣不堪的孩子们又想出了新的花招来捉弄他。

  自从因为当年的案件被带去审问之后,他就对警察有了一种深深的不信任感。

  所以他并没有报警,只是带着他的拐杖,拿起那串里德尔府后门的旧备用钥匙出了门。

  里德尔府的前门没有被人强行闯入的迹象,窗户也完好无损。

  这不禁让弗兰克苦笑一声。

  他想了半个世纪之前那件案子。

  因为没有强行闯入的迹象,所以警察才会认为他是用备用钥匙从后门走了进去。

  他清楚自己当时并没有这样做。

  可讽刺的是,时隔多年,现在他却正在这样做。

  一瘸一拐绕到房子后面,停在一扇几乎完全被爬山虎遮住的门边。

  然后慢慢掏出那把旧钥匙插进锁孔,无声地打开了门。

  因为对这里实在是太过熟悉,所以尽管四下里漆黑一片,他仍然记得通往走廊的门在哪里。

  他摸索着走过去,一股腐烂的气味扑鼻而来,可见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好在石阶上有着厚厚的灰尘,掩盖了他的脚步声,使得屋内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很快,他就发现了闯入者的痕迹。

  楼梯平台的走廊尽头,一扇门开着一道缝。

  闪烁的微光从门缝里射了出来,在黑色的地板上投出一道橙黄色的光影。

  弗兰克侧着身子,蹑手蹑脚地一点点靠近,手里紧紧攥着拐杖,就仿佛这样能够增加他的安全感。

  直到在离门口几步远的地方,他通过那窄窄一条缝发现了房间里的情景。

  他意外的发现,那火竟然是生在壁炉里的。

  更令他意外的是,房间里传来的说话声也不是小孩子发出的。

  “如果你还是感觉到饿,可以再喝一点。”

  “暂时不用,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能够把我挪到炉火边,史密斯先生。”

  “乐意为你效劳,里德尔先生——乔恩,你没听到里德尔先生的话吗,还不动起来?”

  紧接着,房间里传来一把重重的椅子在地板上拖过时发出的刺耳的摩擦声。

  弗兰克透过门缝瞥见一个背对着门的人正在推动一把椅子。

  他穿着一件长长的黑斗篷,但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野当中。

  然而弗兰克却无暇顾及,他的脑海全部都被那个名字所占据。

  里德尔!

  当弗兰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禁心头剧震。

  那不是自己第一任主人的名字吗?

  可、可是他们不死了吗?

  无论是自己所受雇的里德尔夫妻,还是他们的儿子汤姆·里德尔……

  弗兰克强行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惊讶,把那只好耳朵往门上贴了贴,使劲儿听着。

  “很久以前就没有人再叫我‘里德尔’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如今我被称为——”

  “伏地魔,对吧?

  我当然知道你被称为什么,但无论你的名字怎么变也改变不了这个事情。

  否则你也不会让我们把你来这里,对吧,亲爱的汤姆·里德尔先生!”

  汤姆·里德尔,竟然真的是他!

  弗兰克惊讶极了。

  他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了一张英俊的面孔,以及跟这张面孔有关的回忆。

  那个时候的汤姆·里德尔可以说是年少潇洒、意气风发。

  因为在那个时候,山谷一边的所有东西都属于里德尔家,除了一间煞风景的小破棚子——村里的人都这么说。

  那座小木屋属于一个名叫冈特的老流浪汉和他的孩子们——经常不见人的姐姐和总是惹事的弟弟。

  那家儿子疯疯癫癫,脑子不大正常,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还在小木屋门上钉了一条死蛇。

  对于汤姆·里德尔这样的富二代来说,优渥的家庭环境养成了他傲慢的性格。

  所以他对于像弗兰克、女厨娘、小女仆这样一些为他们家打工的人,从来也没有丝毫尊重。

  然而弗兰克是在战场上看惯生死的人,只要里德尔一家付足报酬,他真是一点都不在意。

  年轻的汤姆·里德尔还有一个名叫塞西利娅的相好——同样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长得还很漂亮。

  当时小汉格顿的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将来会在一起。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汤姆·里德尔在某一天突然宣称,自己深深爱上了老流浪汉冈特家的女儿。

  这自然遭到了里德尔夫妻的坚决反对。

  开什么玩笑,里德尔家的儿子怎么能跟那种女人混在一起!

  可万万没想到,汤姆·里德尔就像得了失心疯似的,抛下跟自己情投意合的少女,抛下执意反对的父母,带着老流浪汉冈特家的女儿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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